前后不过经历半个小时左右，又一起碎尸案发生了。
这次的地点仍在江区，且距离富江大道21号的案发写字楼不到一公里……
江区，南江北路37号，临江新苑的某一住宅楼中。
警方已经初步勘察完毕，有年轻的第一次来现场的警员看到一地碎尸，直接吐了……
宁城市警局位于宁城市辖区，慕容斌带林清琊过来的时候，距离发现尸体时也过去十来分钟了。
慕容斌只问了一下几个来办案警员的勘察情况，见现场情况和前几个相差不大，林清琊扫了一眼也没有近距离观察的意思，就找了几个法医帮忙收尸。
不过期间，在搬动肉块的时候，有一个法医从一块头皮下面发现了一部手机，甚至还没锁屏。
技术人员戴了好几层手套才敢接过去，打开看了下，有了些发现：
“慕容组长，这位死者和科技大楼那边那位，在一个小时前有过通话……”
“通话内容调出来了吗？”
“这个……我催催技术部那边……额，还有，这里有好几条高额现金汇出的短信……”
慕容斌接过手机看了一眼。
林清琊站在旁边道，“先回去，把通话记录还原，再查查这两个人最近做过什么，汇总一下，晚上八点前报上来。”
现在才四点半刚过，三个半小时的调查时间也还算宽裕。
只是……技术人员不认识林清琊。
这位苦逼的打工崽茫然地看向慕容斌，后者也点点头，“嗯，去做吧。”
“是！”
得，又要加班了。
技术人员匆匆走了。
林清琊撇下一个人在那里监督收尸的慕容斌，自己在房屋里瞎逛起来。
下午的两个死者胡长安和李小玉是一对夫妻，结婚十五年了，通过他们邻居的说法，平日里应该没什么大的矛盾，但小吵不断，尤其是每天那个下班点之后，在家的邻居常常听见这俩口子在争吵……
警方找死者邻居录口供的时候，林清琊在旁边也有听听。
不过听来听去，他发现都是无效信息。
镜鬼会因为两个人感情不睦才痛下杀手的吗？
不，应该不会。
至少林清琊判断，镜鬼没那么肤浅——更大的可能是挑选猎物的时候，恰好挑到了这两个。
从死亡时间看，胡长安先一步被杀，而后应该是前后间隔没多久就将李小玉杀害分尸。
而且期间，异常应该都保持与现实相连的状态。
否则，他应该能感受到两次异常出现那一刹那产生波动而增强的指引气息……
但林清琊只察觉到一次强烈波动，之后异常的气息便销声匿迹。
李小玉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凉透了，而且血液已经基本凝固，往前倒推的话，跟他察觉异常波动的时间可以吻合。
‘真是会给我增加脑力负担。’
林清琊感觉太阳穴有些发紧，知道是自己没怎么休息好的缘故，皱了皱眉，又拿出一根海妖吸吸乐叼在嘴里，慢慢吮吸……
‘现在，唯一一个规律也被打破，司灵也没有办法实时探测到它的位置，着实被动……’
前面五个死者还都是男性，眼下乍然出现一个女性死者。
也正说明了，镜鬼杀人并不是只看性别。
‘但它应该更偏好于杀男人。’
海妖吸吸乐的效果确实是杠杠的，只是持续两个小时之后，效果就会消褪，但也比没用的时候精神头好很多。
只是林清琊需要短时间内进行大量信息整合，还是嗦了一根，紧绷的精神顿时如从悬崖落到了海洋里，非常的舒适。
连带思维也开阔起来：
‘……等等，距离？’
‘八百米左右的距离，前后将夫妻碎尸，会不会跟它受距离限制有关？’
林清琊灵光一闪，从包里拿出从警局薅来的本子，靠着墙，提笔就开始涂涂画画。
富江大道21号，南江北路37号，两个案发地点连线，分别作为直径、半径，画了三个圆圈……
“案例还不够。”林清琊脑海中浮现一个很不人道的念头，“如果它同一时间段内在三个地方作案，我就能大致锁定，它‘依附’的位置了。”
镜鬼是随着某个人或物体移动这一点，林清琊基本能确定。
不然一个能覆盖整个城市的领域、还能在领域内随意出现的鬼怪，这与他本身的能力差距未免过大……
“镜鬼，应当是能在以某一物体或人为圆心、某一距离为半径的范围内活动，而它杀人的手段，是通过这一范围内的镜子。”
“虽然还不懂它怎么做到无形碎尸的，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了。”
林清琊收起本子，打算去跟慕容斌交流交流，顺带问问之前写字楼里的职工排查情况如何时。
他不免经过了房间门旁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有灯，黑漆漆的，也没有人……
但林清琊在经过卫生间门口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阵恶寒——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
他猛地转头看向卫生间，恰好瞥见了一抹从镜子边缘飘过去的红色！
可林清琊几乎同时转身向那位置一抓，却什么也没碰到。
“它还在？”
林清琊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着过去，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门和门框因为年久老旧，关上门的时候需得比较用力才能合上，还会发出很大的响声。
听到动静，慕容斌便走出来看看什么情况，发现林清琊神情不好：“暮先生，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林清琊指了指卫生间的门，“它出现了。”
“谁？”
慕容斌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面色巨变，“你是说那个……鬼！？”
“我从镜子里看见了一角红色的衣袂，又像是裙摆。”林清琊让他自己看看周围，“可是这整个房间里都没有红色的装饰布料。”
慕容斌听着他的话，看着紧闭的卫生间门，背后发寒。
林清琊倒是又淡定起来，“做好通宵的准备了吗？”
慕容斌凝神，顿时意会，“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富江大道21号科技大楼、和这个小区里所有人的信息，以及，前面所有案件发生地点的主要建筑、小区里、所有人的资料。”
“……所有？这目标太多了，你一晚上估计也查不完啊！”
“我还没说完呢。”林清琊接着道，“我还要他们所有人从十月初到今天为止的行迹路线，如果早一些的人联系不上，就先从今天三个地方的人查起。
但是如果你们之前查案都没查附近人流轨迹的话，我只能说你们也太粗心大意了。”
“……”
慕容斌听得眼角抽搐。
但他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打电话给付志成，让他帮忙收集这些资料，顺便把以前排查的人员资料等会全部递上来。
他会实际证明，他们警方查案没有粗心大意！
——最多是一时间没想到！
林清琊看慕容斌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安慰了几句，“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复杂，我只是要了解这些人这个月都在哪几个区域内活动，又不是要具体到某天某小时在哪个地方做什么……主要是确认他们是否在镜鬼出现的时间去过对应的区域。”
“……付队，只要问问他们这一个月内是否有在江区、宁城市辖区和北河县还有河道县这四个区域奔波过，有的话再细问，没有的话就略过。”
得了林清琊的提醒，慕容斌马上在电话里同步补充。
见他上道的领会了自己的意图，林清琊十分满意。
他相信慕容斌会是自己加班的好队友。
现场清理完毕，告知死者亲属的事自有人安排。
慕容斌想到还有大量的排查工作要做，也不想浪费时间，捎上林清琊驱车回了宁城警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