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
“嗯，镜子。”
林清琊肯定的点点头。
不过说话间，他已经拽着慕容斌从洗手池那边退开——洗手池的镜面非常宽，如果镜子真有什么问题，一直站在镜子面前跟送人头也没什么两样。
被拉开的慕容斌没什么反应，他也在回忆……但。
“这一点，我还真不清楚。我是在第三起案件上报后才被派过来的，也就是今天上午那一起是我到现场侦查的第一宗案件，卷宗里我也没有看到和‘镜子’相关的特别说明。”
慕容斌面带严肃，解释了一句走到外面，叫了付志成进来，对林清琊解释道：“付队长是一直对这些案子进行追查的，案件详情他其实比我更清楚。”
林清琊不置可否。
对他而言，谁调查都无所谓，只要能告诉他情报的人……都是好人。
付志成被一问，只思考了片刻就有了答复：
每宗碎尸案的尸体附近，确实都有镜子——要么是距离卫生间比较近，要么就是衣柜、梳妆台上的镜子……
只是那些镜子都很干净，也没被拆卸下来的迹象，他们警方调查无果后，也没有关注镜子什么事儿。
但林清琊对于他所说，‘镜子都很干净’这一点，上了心。
他潜入意识里问了句：“有存在于镜子里的鬼吗？”
“那肯定吧，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你见过吗？”
“没，我就只有我那一亩三分地，除了我领域里的鬼怪以及公司能让我知道的信息以外，我也没什么阅历和见识。”
张雅晴回答完，莫名自闭了。
林清琊其实也没指望能从张雅晴那边抄到答案，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张雅晴对他而言的最大助力，就是可以吞噬异常的灵魂并将能力转赠给他，作为‘租金’……
“……对了，倒是你之前说司灵没有准确指引对方的位置，但是刚才你又突然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我估计这也是已经形成领域的异常。”
“又是D级？”
“对，但奇怪也奇怪在这里。”张雅晴顿了顿，“一般来说，领域形成后，司灵对其的指引会更明确，而且领域是固定在某个位置，进入领域后，司灵的指引便不再有效。
可你眼下的情况却是，对方出现杀人一次才会有气息流露，如果说他的领域本身具有掩饰行踪效果的话，这领域的覆盖范围会不会太大了点？”
林清琊稍作思考，提出其他可能，“会不会不是领域，而是他本身的能力就可以掩盖气息？”
张雅晴对此也赞同：“也有这个可能。”
“再者，异常今天两次杀人的间隔不过数个小时，两地相隔数公里，像是随机杀人，又像是有目的的、掠食性的杀戮。”
林清琊自言自语着，中断了与张雅晴的意识交流。
他不着痕迹地朝卫生间内看了一眼。
吴老四杀人，目的之一是为了‘吃’，似乎吃人和让人感受到恐惧就能让他不断增强——很多鬼物恶灵类的异常，往往是靠这种方式提升自身实力和强度的。
但这次这个，似乎更多的像是为了杀戮而杀戮。
几次案件的尸体状况虽然很惨不忍睹，但是部件都完整，这次他发现的问题只是血液少了几斤。
而且还不是在一个地方杀人……
目的是什么呢？
林清琊决定回去看看卷宗相关内容进行梳理。
告诉慕容斌自己要回去看卷宗后，他也让其转告给刑警队查案的人，让他们多关注一下今天这栋写字楼里工作的职员，排查一下看看有无问题。
林清琊有一种紧迫感。
镜子如果是关键，那么一旦没有处理好，很可能会形成死局。
——哪里都不缺镜子。
……
“听说了吗？楼上19楼有个人被分尸了！”
“真的假的？你别吓我！”
“你没看到刚才有警察过来问话吗？我是听楼上朋友告诉我的，他们的主管是第一目击者，差点吓疯了！”
写字楼18楼。
没有发生命案的楼层，大家都还在正常工作，也有的在工作之余闲聊。
在四处宣扬碎尸案的人叫吴倩，她也是这个楼层公司文案部出名的大嘴巴，往往八卦小道消息能传的满天飞……
吴倩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很多同事都看见警察把经理主管叫去问话，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又没人管着他们，顿时叽叽喳喳地就聊开了。
只有少数内向又不爱交流的人听了几句，就继续在位置上做自己的事情，或者刷刷手机，两耳不闻窗外事……
其中还有一个姑娘，听了几句，神色便有了不忍之色。
摇摇头，拿起一本老旧的书本翻看起来。
而那传播新闻的吴倩说着说着，突然就凑过来，给她递了一沓文件，笑嘻嘻地朝她：
“哎！兰月，你今天工作都做完了是不？”
“嗯，刚忙完……”
“我就知道你效率杠杠的！这样，你帮我剩下这部分文件处理一下好不？我还要去打探打探今天发生了什么。”
“……”
这位名叫兰月的姑娘没说话，从她的沉默中不难看出抗拒。
但吴倩就跟没注意到一样，把文件夹往她桌面上一放，又回去聊她的八卦去了……
兰月继续沉默，脸上露出无奈。
她不擅长拒绝别人，也不懂得反抗，只能是收起自己老旧的书册，将文件打开，看看要处理的内容是什么……
她顺手合上了自己放在电脑桌旁边的古朴妆奁。
没有一个人、包括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妆奁彻底合上前，妆镜边缘，飘过去一角殷红的裙摆……
……
回到警局，林清琊缩回了狭小的交谈室，开始翻越卷宗。
桌上还备了白纸和各色彩笔用作记录，之前慕容斌给他的地图也摊开在桌上，一并被林清琊拿来研究……
慕容斌去跟上级汇报，顺便跟自己的同僚陈佳琪还有付志成解释关于林清琊告诉他的那些话，此时也不在房间里。
林清琊也难得享受一下独自一人的清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