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惊恐地瞪大双目,看向正在欺压自己的那个人,颈脖上赫然出现一道伤口,是他用匕首划破的伤口!
“杀人了?!”男人心中顿时一惊,醉意,瞬间清醒几分。
“啊!”男人这才惊得一声喊,忽然,赶紧一把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有大喊出声。
嗒!林教主张开的大口,还没有咬死男人,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簌!躺在地上的男人,双手撑地,慌忙起身。紧抓手中的匕首,逃也似的奔向街道的一头。很快,身影就消失在尽头的昏暗中。
客栈,楼上房间中的苏管事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有人一声惊喊,微睁开眼,看向窗外。
却见窗户是敞开的,凉风习习,不过他和衣而眠,并不冷。他心中纳闷,自己睡前明明是关上了窗。
嗒!他半眯着眼,起身,下床,慵懒地走几步。在关上窗户前,随意看了眼下方的街道,昏黄的灯火光,街上空空荡荡。
迷迷糊糊中,瞥看了眼林教主的床,随即,走到自己床边,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他就听到楼下传来的打开大门声,街上有人走动声,话语声。
苏管事扭了扭脖子,浑身酸痛,睁开眼,见天色已亮。
他还记得林教主昨晚交代过,今日一早,就要找时机溜出城。不敢再贪睡,翻了个身,极不情愿地坐起。
“教主……”他话刚出口,却见林教主的床上是空的,哪里还有什么人!
“林教主什么时候离开?难道是逃了?怎么没喊我?!”顿时,心中的疑惑,苏管事只觉头都大了,眼下,该如何是好。
他噌地从床上跳起,一下子就去打开边上的柜子。这一看,又傻了眼,两人的包袱还在,仍是昨晚放进去的样子。
苏管事缓了缓神色,是自己一惊一乍,可能是林教主出去一趟,是去与店伙计说早膳之类的事。
“啊!你们快来看,这个人……他是怎么了?”
忽然间,街上传来一人的呼喊。苏管事转身,走向窗户。抬手推开窗,探身望去。
就见两三丈外的街口与小巷处,三四个行人,正缓缓地围向前,看着地上趴着的一个人。
最前头的小予,本以为地上趴着的是一个醉鬼,毕竟这种夜晚不归家的醉鬼,躺在路边睡,也是偶有的事。可是,当他见地上的一滩黑血,心中顿知不好,这才喊后面的三人一起上前细看。
“喂!老兄,醒醒!”小予虽然才十五岁,可胆子比寻常少年大得多,虽然见地上这位衣衫上沾染尘土,应该是与人打斗。衣襟下露出的那一小滩血,可能是受伤,流的血。
可,就当小予的手碰到那人的肩膀,却猛然地停下了手。因为,他指尖碰到的人已经僵硬。
“他……他死了!”小予面色煞白,一下子愣住。
客栈楼上,苏管事听见四个人嘀咕着什么,却并没有能听清。不远处地上趴卧的那人,身上的白色里衣沾染的泥土,变得很脏。
就在他不想多管闲事,不再看时。余光的一眼,顿时,微怔,怎么那人所穿的里衣有些眼熟。不仅里衣有些眼熟,那人的身形也有些眼熟。
正当他微愣的片刻,就看到围观的行人,其中一人走上前,弯下腰,打量起地上趴着不动的人。
“死人?!”小予身后的一人小心翼翼走近,壮着胆子,伸出手,一把将地上趴着的死人翻了过来。
赫然间,他们就看到了死人颈脖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是利器割开。再看死人的脸,面上乌紫,但可看得出不是他们本地人。
“快去衙门报官,杀人啦!”后面的两人也瞧见了不对,原来地上的人早就死了,脖子被人割开,胸膛上还有一处伤口,乌黑的血浸湿胸前的衣衫。
哒哒!哒哒!四个人退开几步,猛地朝街道的另一头奔去。
“杀人……死人……”窗边的苏管事呆呆地看着巷口的死人,赫然间,面上的惊恐。为何会看着有些眼熟,那人竟然是林教主!
嘭!他一把拉上窗户,惧意袭来,心乱如麻。眼下,该如何是好?林教主什么时候离开房间?怎么就被人杀死?
苏管事一时想不出林教主被何人所杀,难不成这保县有林教主的仇人?可眼下,那四个行人去衙门报官,很快,就会有官差来查命案。到时,自己也走不脱。
他大口喘着气,缓了缓神情,目光看向柜子。顿时,后知后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嘭!打开柜门,拿起两个包袱,就往身上背,冲出房门。
“哎!客官……”厅堂里的店伙计,听到楼梯上传来仓促地下楼脚步声,抬头看去,就见是昨晚住店的一位客人,神色慌张,一口气下楼,奔向大门,一闪身,拐弯,不见了。
店伙计皱眉,那位客人怎么像是见了鬼一般,这么急着走,是怎么了?不是还有另外一人嘛,怎么就他先走了?
不过,店伙计面上闪过的疑惑,很快就没有理会,去收拾后面的一桌。好在昨晚客人是付过银子,他可不操心客人是什么时辰离开,更不用管客人是不是见了鬼。
衙门里,季县丞在衙役来报,在炎街口发现有人被杀一事,他们查看,发现死者正是七染教的教主。
季县丞一得知此事,就立即来到主簿院里找卫璟安。
“林教主被杀。可查出是何人杀了他?”卫璟安在听到季县丞的简单讲述后,眼眸里闪过的疑惑。
“在查当中。因为他是深夜里被杀,并没有人目睹。另外,从客栈伙计那得知,与林教主同行的苏管事,今早辰时一刻,惊慌离开。”季县丞说完,继续讲出查到的其他线索。
几人在听到季县丞的话,片刻的安静。眼下,全城两个进出城门都已派人严守,苏管事很可能还没有来得及逃出保县。在城里多巡查,抓到苏管事,只是看花多少功夫了。
一旁的严萧萧看向沈修,不知林教主身上还留下多少线索。林教主的死是有人预谋,还是偶然发生,此事,他们得尽快去查。
“季大人,我需要尽快查看林教主尸体,验尸,他身上有疑点。再把仵作叫上,有劳!”严萧萧行礼,面上平淡的神色。
“我也去。”沈修、宋寻异口同声。
季县丞心里一盘算,这些人去查,也不是什么坏事,万一真的能查出什么,有助与抓到凶手,也省得自己头疼。遂,很是爽快道:“王真,你带几位去停尸房。”
“是!”王真行礼领命,随即,就带着严萧萧他们走出院外。
“萧箫。”玉芙蓉见他们走,也跟上去,低喊了声严萧萧。
严萧萧停下脚步,等玉芙蓉走到身旁,微垂眼眸,看向她的脸,面夹上微泛的红润,倒也没有疲惫之色。看来,一夜的休整,是恢复了蛮多。
想到今早姜医师看过吏舍里的七染教门徒,为他们做的安神药丸,他们服用后,颇有效。
他边走,边道:“芙蓉,待今日晌午过后,七染教弟子不再有人发疯,也就不必找你取血做药。”
闻言,玉芙蓉欣喜一笑,“是姜医师的方子有用?真是太好不过了!”
她看姜医师就觉得这小地方也有真本事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找到药,能代替林教主特做的安神药丸。
“前面就是停尸房。”王真抬手一指,停下了脚步。随后,看向严萧萧几人,他自己是不进去的。
他朝着停尸房处高喊:“白梗,白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