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平静日子。
长安城内一片祥和,郑无量闲来无事,到平康坊找乐子。平康坊内各家酒肆皆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在一片人海中无量看到有一幢高高的楼房在不远处伫立着,整栋楼上花红柳绿,装饰着各色彩布,很是惹眼,大门的牌匾上写着“忆香楼”三个大字,门口人来人往,店小二在门口大声招呼着:“忆香楼的饭菜全天下最香,品味一次终生难忘,回味无穷,唇齿留香,快来尝尝啊,楼内还有歌舞表演。”
郑无量就顺着人流涌进楼内,刚一进入楼内,无量就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舞台,上边有舞姬在跳舞,一旁是乐队在吹拉弹唱,围着舞台四周皆是桌椅,全都坐满了人,各色人等、各国胡商在这里边喝酒边欣赏歌舞。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无量就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喝酒。坐下后无量四处张望了一下,心想道:“哦,一个酒楼还能欣赏歌舞,真不错。”这时只见几个胡人兴致来了,登上舞台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这西域胡人不论男女都能歌善舞,台上的胡人虽是男人可也舞姿优美,台下一片叫好声。
舞了一会,胡人累了,下了台来继续喝酒,台上由忆香楼的舞姬继续跳舞。众人见这几个胡人跳得不错,就攀谈了起来,一个客商道:“敢问阁下是哪里人啊?”其中一个胡人道:“我们都是匈奴人,他们这几个从没有来过长安,因此带他们前来见见世面。”客商道:“阁下如何称呼啊?”那胡人道:“我叫莫知陶屠。”客商道:“好拗口的名字啊。”
胡人道:“没什么拗口的,只是你们汉人不习惯罢了,我还给自己起了个汉名叫莫智韬。”客商道:“这个名字倒是文雅。”莫智韬道:“入乡随俗嘛。”这时几个人过来起哄,道:“这位老弟,你跳得不错啊,何不再跳一曲啊。”莫智韬道:“我们匈奴人平日无事经常跳舞,今日兴致高,再跳一曲又何妨。”说罢站起身来往舞台上走。
众人起哄道:“匈奴舞者跳舞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人会匈奴乐曲啊,弹奏起来。”忆香楼中的乐师道:“我们只会汉乐,不会匈奴的。”莫智韬道:“唉,音乐不妨的,你们会什么速速奏来,要雄壮一些的乐曲。”乐师道:“秦王破阵乐如何?”智韬道:“来吧。”说罢又带着那几个弟兄跳了起来,大厅内一片欢乐。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了,饭点已经过去了,所有人也都累了,于是场子也散了。这时,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走过来对莫智韬等人作揖,然后道:“我是这里的掌柜,叫夏蓝瓷,客官跳得不错啊,这里的人都喜欢看,甚至今日来的客人都比平日多了许多。”智韬道:“哈哈哈,夏掌柜抬爱了。”蓝瓷道:“不知客官怎么称呼?”智韬道:“我叫莫智韬,是匈奴人。”蓝瓷道:“莫先生可否到楼上一叙?”智韬道:“好啊。”说罢智韬带着弟兄们上去了。
双方坐定,蓝瓷命人上茶,然后道:“莫先生,在这长安城中很难看到匈奴歌舞啊。”智韬道:“是啊,所以刚刚才有那么多人捧场。”蓝瓷道:“不知莫先生作何营生?”智韬道:“我等此番来长安只是游玩,没做什么营生,过几日就回匈奴了。”
蓝瓷道:“哦,这样啊,其实我看这里的客人都喜欢看匈奴歌舞,不知莫先生能否留下来每日在这忆香楼里跳舞?”智韬咧嘴一笑,道:“掌柜的真会做生意,今日的进项是不是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啊?”蓝瓷道:“呵呵呵,我经营这偌大的酒楼不容易啊,这么多人要吃饭,总要想些法子把客人留住啊。”智韬道:“那你给我们多少钱啊?”
蓝瓷道:“每日给你和你的弟兄二两银子怎么样?”智韬与弟兄们大惊,道:“夏掌柜果然豪爽,好,那就这么定了。不过先说好了,我是匈奴人,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过段时间我肯定是要回匈奴的。”蓝瓷心想道:“过段时间我这里的客人估计也厌烦匈奴歌舞了。”于是蓝瓷道:“做生意从来都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若是莫先生什么时候想走了,随时都可以,我肯定为莫先生送行。”于是双方议定完毕,签了契约,然后夏蓝瓷安排莫智韬等人在酒楼内住下。
此后每日莫智韬等匈奴人在忆香楼跳舞,忆香楼的生意比往日好了许多。这日,智韬对蓝瓷道:“夏掌柜,你这里毕竟是酒楼,不是妓院,我等只是在这里跳匈奴歌舞,若是有匈奴美食岂不更妙?”蓝瓷道:“哦?匈奴有什么美食啊?”智韬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匈奴的牛羊肉不仅便宜而且鲜美无比,用大火烤制,外焦里嫩,还有马奶酒也很不错。”
蓝瓷道:“若是能在我这忆香楼里售卖匈奴美食,应该能赚上一笔吧?”智韬道:“我觉得可以。”蓝瓷道:“好,那先试试吧,不知这事从何做起啊。”智韬道:“我让手下赵江回匈奴把本部落的牛羊、马奶酒等运送一些过来。”蓝瓷道:“好,若真的能赚钱,我们五五分账。”智韬道:“嗯,行,另外,我觉得赵江回去以后也可以找几个能歌善舞的女人来这里跳舞,我整日跳,有些累了,再说这女人跳舞比男人好看啊。”
蓝瓷道:“呵呵呵,莫先生想得真周到,就照你说的办。”智韬道:“那这通关文牒?”蓝瓷道:“这没有问题,我曾多次从各国购买物品,这事交给我吧,不管这次你从匈奴运来几车货物,入境都不是问题。”智韬道:“好。”
仅十多日,一百多辆马车的货物就运到了,浩浩荡荡,蓝瓷一看有这么多货物,甚是高兴,急忙在酒楼外挂出招牌:新到匈奴美食,新来匈奴舞姬。不数日,顾客盈门,大赚了一笔。这日,蓝瓷发现那一百多辆马车上的货物虽早已搬运完毕,可空马车还停留在这里,于是找来智韬,道:“这空马车不再拉回匈奴了吗?”
智韬道:“我匈奴最不缺的就是马,拉回去何用?”蓝瓷道:“呦,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知道在边境市场上你们匈奴的马匹有多贵吗?”智韬道:“我当然知道,既然这么值钱,那就在此地卖了如何?”蓝瓷道:“可以啊。”智韬道:“我可跟你说,这些时日为经营这酒楼我出力可是不少,这卖马所得的收益全都归我。”蓝瓷道:“这酒楼确实多亏了你,好吧,我同意。”
智韬道:“但是我不知道卖马的渠道啊,谁需要这些马匹啊?”蓝瓷道:“寻常人家买马最多一两匹,若是直接拿到长安马市售卖,估计卖完要耗费些时日了。对了,一共有多少匹啊?”智韬道:“每辆马车由两匹马拉,共是三百二十匹,最近这几日又下了几匹小马驹,有三百二十八匹了。”蓝瓷道:“这么多?”
智韬道:“呵呵,是啊,你是不知道啊,这些马可不是寻常的马啊,今年我匈奴有人在极西之地发现了一种宝马,毛色纯正,耐力极佳,骏悍飘逸,虽不比汗血宝马,可也绝非一般马匹,于是将其带回匈奴养了起来,现在就是在我匈奴这种马也不多,左贤王听闻后将其命名为飒云骢,若是放到市场上售卖,一匹至少能卖一百五十两银子。”蓝瓷道:“飒云骢,好名字,就是太贵了。”智韬道:“贵自然有贵的道理。”蓝瓷道:“这样吧,我帮你找到售卖渠道,以一百六十两的单价一次全部卖出去,所得收益分我一成如何?”智韬想了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