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过了五天,李恒他们去了解双方的态度,各自都表示要对方先认错才行,都说这积怨太重,要自己先向对方表示和解,这口气没办法咽下去。
再试图说服一下:也不须对方先行认错,不要再斗殴攻击,平静一段时间。但双方都说不行,就怕对方趁机又来袭击他们,让自己遭受损失。
唉,最具智慧的生命,是不是都看重以暴制暴这个道道!
看来,说服他们放下积怨,这个方法行不通,起码,在短时期内,再去做这样的工作,会费力不讨好。
由于说服两族人不再互相攻击的工作进展不顺利,星航基地的同事们有人开始提出异议,认为我们探访号的任务,主要是为了和其他星际文明作有益的交流。魅祥星两族的斗殴攻击,李恒他们已经作了调停的努力,已经是仁至义尽,彼此之间的交流,可以告一段落了,无须再作无谓的劝解工作。
但也有人认为,既然我们是为了星际间的文明交流,那就要拿出诚意来,不能浅尝辄止。将心比心,我们希望有能力的文明智慧,帮助我们地球解决棘手的问题。希望他们将其最具效力的解决办法,提供给我们。看到这个地方的人经常杀戮,只稍为做了一下调停就不再有后续行动,这真诚心就欠缺了许多。希望别人以诚相待,而自己却浅尝辄止,这还是有些违和。
各人有各见,全是为了探访号的达成目的表达己见。从效率上看,要调停达致目标,所费时日不可预估,延宕在所难免。两族人互相攻击,不尽力帮助解决,也于心不忍,于诚不应。
相互交换意见之后,格林总监提出,不如将基地讨论的情形转告他们六人,看看他们有什么意见。如果他们觉得有必要再作努力,并有具体可行的劝解办法,不妨再试一下。如果能够成功,就再好不过,如果不能成功,也就作罢,探访号就继续前行。
这也正好和探访号的六位乘员想法非常一致,他们共同商量,达成了一套新的劝解方案。基地表示同意他们这样做。
双方都在积极备战。他们都在不断地提炼制作火药的原材料,提炼的原材料被运到各自的工场,将这些原材料按一定的比例做成具有一定爆炸威力的火药,然后用草袋包装好,接上引线(一种当地柔软易燃的草杆)。
当地有一种小灌木,木质部含油量很高。他们把这种小灌木的木质部取来晒干,用作取火和保留火种的材料。起初,他们用天灾野火点燃这种木材,来保留火种和照明。后来,他们发现,这种极干的木材,和当地的一种石头摩擦后,摩擦出来的木屑会因继续摩擦而产生的高温,引发阴燃以至着火。于是,他们便掌握了自主生火的本领。
摩擦生火显然太花时间,攻击对方时不敷实用。他们便将阴燃发红的炭块放在陶土罐里,拿到对垒的阵地上,需要时就点燃引线。
组织训练作战人员也在加紧进行。这可能是最原始的兵役制吧。各家各户轮流派人,参加族群组织的集训。这些受训人员,需要学习将石块掷得更远,将削尖的树枝投得更准(类似于地球的标枪)。要能听从号令,步调一致,互相配合。不能到时一看不对头就一哄而散。这显然无战斗力可言,太过丢脸。
几个运送火药并将之引爆的战士,更是选了又选,练了又练。既要不怕死,又要胆大心细,要准确地让夸的将火药车拉到敌人阵地上,将火药适时引爆,造成最大的杀伤。这真是最具技术要求的兵种,需要最高素质的人来担当。在石块、标枪的先行攻击下,杀出一条血路后,火药车就立马向前冲去。三军配合,协同作战,不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双方都在河的岸边拉开架势,大战一触即发。
外来的人要求紧急觐见两族群的族长力恰、莫奕赞加。
“力恰族长,你好!我有要事相告。”
“讲吧,最好你们能帮我们一下。”
“力恰族长,我接着下来的话,既是帮你,也是帮东岸族人。请听我说。”李恒正色以告:“上次给你讲,我们是带任务来的。这时,我就要给你讲清楚,我们奉我们共同的祖先的遗嘱,也就是我们地球人和你们当地人的祖先,来探看你们这里的人。”
“小老弟,你这话讲的有些荒唐,我们这里离你们那里鬼那么远,讲什么祖先不祖先的,纯粹糊弄人。”这哪里是来帮我,云里雾里的。
“好吧,我就长话短说:我们是未外迁的一脉,你们是远迁的一脉。作为守故土的长兄分支,我们正在各处探看分迁出去的人的生活。看到你们这里打斗不止,我们十分痛心。因此让我们来好言劝止你们之间的攻击,但你们两家都不听,还要继续打斗。”
“这都是他们东岸人搞成这样的,我也长话短说,如果不是他们好战,我们不至于搞成这样互相仇恨。”
“是时候让你们都知道这样继续下去的后果,力恰族长,对你的族人来说你是一个好族长,但如果不停止攻击,你们双方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这不公平,是他们引起的,为什么也要我们来承担后果!”
“东岸人也是这样说的,似乎都很有理由。不管怎么样,我们奉先祖遗嘱,要所有的兄弟叔侄姐妹和平共处,这必须遵照执行。其它千种万种的理由都必须放下。如不执行,我们就只好以惩罚来告诫。”
李恒说完,和加布莱径直走向代步车,要赶去东岸。
“你们不能这样,去帮东岸的人打我们。”力恰族长追到跟前大声叫嚷。
“如果东岸人也还要跟你们打架,我们一样会惩罚他们。如果不想被惩罚,就立即停止互相攻击。”李恒回答。
气垫船卷起满地烟尘,疾驰而去。
到了莫奕赞加族长那里,李恒和加布莱也是同样劝解,同样说明来意,但和力恰族长一样,他对右拳族给自己族人带来的伤害耿耿于怀,对李恒所说持强烈怀疑,一意孤行要和右拳族再决一高下。
口头严重警告失效,只能执行第二步计划。
河两岸战云密布。
两方都在自己的阵地上排列好了战阵,族中被选上的战士分成小队排列,有的手拿石块,有的手持尖头木杆。身边还准备有更多的石块和木杆。
后勤运输也是繁忙不已,不断有人送水送干粮,送石头木杆,为打赢战斗不遗余力。
两位族长也亲临战阵,检查人员物资,布置攻防要点,鼓舞士气。
两方都互相对骂。将愤慨怨恨尽情发泄。专门有人组织,众人合着拍子,一起怒吼。
XXX……
XX……
……
咒骂不堪。
叫骂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愤怒,越来越激动。最终,有的战士冲上前去,向对方抛掷石块标枪。河面有点宽,抛掷的距离有限,于是就有人趟水近前向敌方发动攻击。双方都不示弱,你敢前来,我也敢前去,谁怕谁。这样,勇敢的人越来越多,石头木杆飞来飞去也越密集,受到伤害在所难免。
李恒他们操控飞行探测器,飞临交战上空,打开高音喇叭,要他们双方立即停止战斗,否则就采取强烈制止措施,他们不听,持续互相攻击。
于是,李恒、加布莱驾驶气垫船立即飞到交战前线,并以最快速度,贴近河中间的水面疾驰,溅起的浪花飞向两方向前冲的战士。两方的战士一时错愕呆立。趁他们呆立不动,李恒的气垫船回头再在两方战士之间高速擦过,溅起的浪花再次打在他们的身上。这时呆住的战士有的清醒,今日不同往时,立即回头就跑。这就使所有想要争立战功的勇士纷纷后撤,酣战的态势一时消解。
气垫船仍然不停,以掠起的浪花,不断驱赶士兵,使他们快速逃离河流。
将全部战斗人员驱离河流后,气垫船仍然不停止行动,贴近地面继续高速移动。兜着圈子在双方的排兵列阵的陆地上驱散聚集者,扬起的漫天灰尘和巨大的机器响声,使双方人员受到巨大的心理震慑。军容军纪一时不能顾及,军心涣散,只好四散逃避。
两位族长都无法控制场面,兵败如山倒,也顾不得脸面,跟随逃跑人群一起败退回家,这个失败不是被对手击败,而是外星人掺和进来搞成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准备在杀开一条血路后,冲向敌方阵地造成猛烈爆炸的火药车和车夫夸的,被遗弃在路上。李恒和加布莱用激光枪烧断系在夸的身上的拉绳,惊恐的夸的立即奔逃。随后,他们将火药引爆,巨大的爆炸声四散传播,黑烟柱腾空而起。把力恰族的火药引爆后,两人又来到莫奕赞加的地盘,解放拉车的夸的,将他们的火药车也引爆。
接着,李恒和加布莱又开他们的代步车到采矿提炼的地方,将存有的原材料,全部用激光枪引燃,熊熊大火持续燃烧。力恰族和莫奕族的火药原材料,一时都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