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我的手!你觉得你还能是个怎样的人?”,你拖举着黑漆漆的手,朝着他高声示意,“滚吧!滚!”。
只见他不怒反笑,笑着自己,“嘻嘻哈哈哈哈,小旺,你生起气来是这样的啊?一副苦瓜脸,脑袋又是摇又是晃像疯婆子”,他的脑袋摇晃个不停,似在学你之前之样,别说,还挺像。
“你才是疯婆子”,你奋起反抗,快速的收回手从地面上抓起一把空气,朝着他奋力扔去。
“哈哈,我总得试着扳回一点颜面”,他对你笑道,“看起来,你的手脚麻利了很多,我们先下去?”
“我说了……”,一声鸡鸣传来将你声音打断。
“半月后,我知道!但,现在天快要亮了,你确定不找处阴暗之地躲躲?”
“要你管!”你背朝着石壁坡双腿在地缓慢挪动,他对着你无声嬉笑摆了摆头后,一下转身朝着山下走了。
你看着他穿过了竹林,消失在了里边,随即又伸着脑袋,看着他出现在小桥上,你低下头,半息后,又朝着左边 看了看,哪里是一处斜坡土地,你又看了看右边,一阵微分从绿草灌木顶头掠过,它们迎风而起,你不由自主地捂了捂身子,并朝着背后挪动了一下位置,直到后背靠在石壁处了才停止,境界着又细看了一下手背皮肤,它们正一点点变好,忽然一下,从你身边的城隍泥像处闪出来一道穿着青衣的黑浓烟,将你吓了一跳,他刚飞出,就立刻遭到了皱垮垮衣裳的压制,黑烟被青衣裳压在了地上,你双目注视那浓烟,他正涌动不停,到出乱摆,说起来像是山间的雾,但却又是连绵不断之样,一声凄厉的叫喊将你唤醒,那浓烟显然是个人,随即阵阵撕心裂肺的嘶叫伴随着青衣腹部的拱起,他的身体似乎正慢慢从黑浓烟中凝实,看其服饰,此人应该正是你刚刚抱住他大腿的那人。
你露出一副惊恐神色,并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在一息之间便可摆出千奇百怪的姿势,似乎只为了从中找到一种能让他感到舒坦的形式,这其实与你遭雷劈后的状况所差无几,只不过那时你仍旧是个人样,现在这种遭遇只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来遭受而已。慢慢地,你可以瞧见他的脖子、头,与四肢正从浓烟中慢慢长现。那种皮肤正是你刚刚在自己身上瞧见那种,黑黢黢的,像未被烧完的木炭,随后又出现了一些红血斑斑,它们看起来就像未烧完的木炭上仍旧残余的火星,你捂着嘴,眼中由惊恐转为惊讶,你正在见证一场从死灰中复苏的景象,那是老天爷的手笔,人世间的大夫们定然是无法做到让人从灰烟中呈现出逆生长的回春医技。
你看着他从黑烟中完全恢复成一个木炭人,直他捂着身子立起身露出一点点的眼白,盯着你,你们大眼瞪小眼,你似乎反应了过来,随后你低下头转开了脸,定然当即是看见了在你左边的城隍泥像小屋右侧那破破烂烂的石壁墙,因此,你红着脸,又急忙把头朝着右边转开了去,随即一阵稀疏之声传来,一个穿着青衣的木炭人从你眼前走过,他走到了石坎处后头也不回地朝着石坎上边离开了。
你眼睛微微一斜,似乎在偷偷看着那人,他走入一处拐角后消失不见了,你当即深深出了一口气,随后抬起手看了看,皮肤已恢复如此。你伸手靠着城隍小庙石壁,随即站起身,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手脚,又拍了拍脸颊。
你俯下身,看着城隍泥巴像面上的双眼中光芒正在消失。你回头看了看天空,天空已翻白,东南西北各处山峰连绵不绝,而其中在一处有橘红色的光线正在出现。你低下头,他眼中的光芒已完全消失,最后呈现出一种泛白的土黄色。你面色皱眉了又沉思了两息后,身后传来一阵阵尖叫声,你回过,看见黑无常正飞腾在云雾中提着一个小黑口袋,朝着下头倒人,三下五除二就将口袋中人倒得精光,随后化作一股黑色流光,落在了村子中一处犹如四合院的空缺中。
你回过身,蹲在城隍泥像处,并不时回头看了看城隍像,随即调整蹲身的身高高度,最后,你与城隍的身高所差无几,你又回身看了看城隍泥像,随即转过了头,怔怔的看着前方。前方是一座大镇,约莫有百来号人家,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房屋,石墙,土墙,连绵不断的青瓦与正从它处翻腾向上的白雾,柳条,桑林,瞭望楼与晾衣绳,东一处,西一处,并有几处响起了开门声,一阵阵鸭叫声过后又传来一阵阵狗吠声,时而又传出一阵男人咳嗽音,并随后紧跟一阵妇女叫喊人起床的声音。在纵横交叉的小路上,人们来来去去,赶牛的,背背篼的,空着手的,拿着包裹的,交谈着的,张望着的,靠近的,远离的。
你回过身,看了看一旁永恒睁眼的泥巴像,起身离开,走过石壁,来到了石坎处,朝着上头张望,曲曲折折的小径在丛林中若隐若现,沿着小径向上,是一处接着一处低低矮矮的灌木,绿油油一片,在灌木后头则是一颗接着一颗的树,那里有个林子,看起来是个好去处,再往后,由于距离太远而无法看清。你收回视线,又朝着下头看了一阵,沿着小径向下,先是一块接着一块的土,随后而来的是一小片竹林,在竹林之后,青绿一片,那是一些乱石堆,泥土很少,在那里中央处有座用粗石头横摆而成的小桥,看着那些乱石,令人不得不猜测,那条小河沟偶尔也会涤荡澎湃,如果有人在它边上种庄稼,定然会在某个时候遭受到它席卷而来的一种残酷后果折磨到心碎,因此那里遭到了人们的记恨与抛弃,刚好让另外一些野花野草找到的栖息地,杂草丛生,它们当然不懂洪流的可怕,因为它们只能活了几个月而已,见到的时候,已是灭顶之灾降落时刻。在往前,又是一段小坡,离河较远处又是一块田连接着一块田,有人正在田坎上行走,有人在田坎一处开了一小口,水从上头往下流了去。继续往上,是镇子外侧的一处人户,在他门前有一处池塘,池中莲叶高挺笔直,里头传来一阵阵鸭叫声。再往上,其实不用了,太阳光在雾气中来回折射,呈现出一片橙光,让人感觉暖洋洋,天空开始变得越发靛紫,预示今日会有一个好天气,太阳将会理所当然的旺盛,似乎是时候了,你必须得赶快做出选择,因为留给你的时间越来越少,只要你不愿留在原地等着阳光的灼烧,那你可以试试,是往上进入森林,还是往下进入镇子后回到昨夜那条小河中,只因你刚刚正在看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