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祥星的一天,只相当于地球的0.8天多一点,以地球时间计,就约20个小时多点。问了尤皮尼,他说这里一年有380天,这是根据天上一颗明亮的星星确定的。
李恒、尹秀敏、尤皮尼三人,一起工作了20多天,就将两星球之间的语言互译搞好。李恒、尹秀敏,将互译程序输入到几个翻译器,验证后证实可以完美地作语音互译。
二十多天的交流,李恒他们了解到,管理他们当地人的领导是族长,叫力恰,以血缘为组织关系。在大概方圆50公里的范围里,有比较紧密的姻亲关系,在这以外,关系逐渐疏淡。至于有多少人,他的数字概念很不确切,没有千、万的单位。数字比较小时,他们认知较确切,在千以下可以作加减计算。
距离以步行时间来量度,一个白天可以走到的距离,那就是一天路。以我们地球人的步行来计,大概是50公里。上面说的方圆50公里,大概就是东西南北各各走一天的天路。
重量的概念还未曾有度量单位。如要交易,大的东西以个计,小的东西以体积计。有统一的计量容器,叫答,约等于我们地球的1.5立方分米,也即1.5升。
小的尺寸用伸开的拇指尖和食指尖的长度为一个单位,约20厘米(也即咫)左右。
体积计量和小尺寸的计量,在当地人的日常生活中非常重要,为此制作了答和咫的标准物,遇有争执,就以这两个标准物来测量裁定。
要送翻译器给当地人,李恒、尹秀敏,为他们设置了最简单的使用模式,只要打开开关,用这翻译器就可以和地球人直接对话。去掉了情景、场合、男女声等诸如此类的选项。就怕他们左按右按不知所措。
布朗、加布莱为船的停靠设计了一个简易码头。用木材建造。标上尺寸后,让尤皮尼去找人准备材料和建造。
几个女的,就用机床制作各式家具,按照我们地球人使用的款式,制作桌椅箱柜等,准备作为工钱支付给工人。
简易码头在靠近当地人住所的陆岸建造,从岸边较平坦的地方,搭建一段木桥,伸到水面上,再垂直于木桥,建造高出水面和桥同平面的横档,呈T字形。横档用于停船。
简易码头造好后,布朗和加布莱将船停靠在码头上。
语言翻译工作搞好,车、船、码头造好,双方举行迎接和交接仪式。
客随主便,按照当地人的习惯,隆重的场合要好因当地的一种果汁,橙黄色,又酸又甜。
布朗驾代步车,将李恒和加布莱送到岸边的交接场地上,卸下已经组装成几大块的木制车子的部件后,就驾车回岛。
加布莱、李恒,叫上几个当地人来帮手组装,当地人都十分踊跃,争先要来帮忙。
木头车很快被组装好,系上当地人准备的绳子。当地人的拉车动物叫夸的。把车子的拉绳套在夸的脖子上,试着拉车走了一段路,众人都说好。他们很惊奇这伙外来人怎么就这么快弄好了一辆车,而且还特别的精致,还光滑顺溜。不像他们的车子,粗糙不规整。外来人的车子走起来没有什么嘈杂声,他们的就特别的噪。而地球人就佩服他们使用石头木头作工具,硬是把各种木头又削又斫,造出一辆车。如果轮到地球人去搞,可以相信没有一个人有耐性一直坚持下去,把车子造出来。
李恒、加布莱作为地球方的代表,参与迎接和交接仪式。
在家族议事堂——石头、木头和枝叶搭盖的房子里,两方首先是碰空心拳和握手。外来人两人,本地人四人,每人互相碰过,然后握手,每人都要互握。这是双方商定的,既入乡随俗,又互相尊重。
两方笑脸相迎,热情碰过握过后入座。
座位分成两排,一排是四座,一排是两座。四座的属当地的族长及其主要干事人员,翻译是其中之一。他们的四座位置靠东边,当地人以东为尊,因为日出东方。地球人的座位与他们相对,靠西边。
座位是一个圆木墩,高约30厘米直径约40厘米。座位前面还有一个圆木墩,当作桌子用。也真难为他们了,制作这样的圆木墩,我们可以用锯子,很方便地锯出来。他们要用石头斫,不知要费多大功夫。可能选用木材很关键,比较柔软易加工的应是上选。
他们的工作人员,在各人面前的木墩上放了一大盘(此盘疑似用某种空心植物的一部分制成)类似橙汁的液体,放好后,族长力恰说声请,并用手向两位外星人示意,自己随即端起盘来猛喝。加布莱、李恒说声谢谢,随即也端起来喝。
大家都一口气喝完。
“够朋友,够交情。”
“饮料够美味,够原生态,够迷人。”李恒回应。虽然他不知道此饮料为何物,但味道确实不错。估计他们也没有什么人造添加剂,肯定是完全彻底的原生态。
双方没有语言障碍,戴上隐形耳塞,翻译器装在口袋里,地球人和魅祥星的人就可以畅谈无阻。他们的衣服相对简陋,没有口袋,就用细绳绑好机器挂在脖子上。
原生态这个词,在当地可能还没有发明出来,大概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发明的必要,现在译成原汁原味,比较恰当。原汁原味或许在这里也比较费解,只有地球人,有许多的化学品,来模拟味觉感受,原汁原味便弥足珍贵。他们全都是原生态食品,只有原汁原味,没有这精那素的添加剂。翻作新鲜美味,可能更恰如其分。
可能是这几个地球人,已经多少年了,吃的始终都是那几种口味的精制食品,突然间有此异星他乡的天然出品,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一时忘了这里的场合情景。
“李恒先生,今年多大岁数?”族长发问。
“以贵星宝方的计岁方式,本人虚长三十岁。”将地球的年龄乘以1.2,便得到当地的年纪。
“加布莱先生,你呢?”
“本人也虚度三十岁。”
“哈哈,都是我的小老弟,本人四十有八。我算开了眼界,原来除了我们这里有人之外,其他星星上也有人,而且还有更多人,有好多好多星星,有好多好多人。”族长笑说。
族长的胡子有些参差。当地人没有工具剪头发刮胡子,觉得太长了便用石刀割短,虽然有些参差,但可以被他们接受。
这是一个技术活。能将头发胡须割得比较齐整,那属于能工巧匠。
星航员一整套的洗漱操作由机器完成,没有剪头发刮胡子的器具,因此也没办法让对方的头发和胡子,有一个完美的处理过程和结果。
“还有,你们有那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让我又觉得,四十有八又算什么,见识太少。如果我能年轻二十几岁,怎么都要跟你们去逛一逛。”族长和他的族人,跨越人类千万年的发展历史,以原始社会的一员,见证星际旅行实现,要说开眼界,那真不假。
力恰族长和同座的几个人,衣着比较考究。看样子,似乎是作过鞣制处理的皮革和精心挑选的树皮缝合而成。皮革和树皮巧妙搭配,有受力要求的使用皮革,不受力的用树皮。这种搭配,既可以保暖,又具有装饰性。当地这时的气候,大约像我们的春夏之交。星航员穿着长袖的衣服,他们的衣袖稍短而宽。
地球的星航人,从信息化时代,回望人类的摇篮时代,要说考古,无人能见证更古的人类生活,且是亲临其境,感同身受。
“力恰族长,我们非常荣幸地来到宝方,品尝了你赐予的美味饮料,不胜感慨。我们在星空中飞了六年多(以当地时长计),虽然到过其他星球,但都没见到有人。只有在这里,我们看到你和你的族人,喝到了当地出产的美味,太好了。”到目前为止,喝下去的饮料还是挺乖的,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李恒接着说:“为了表示感谢,我们也将自己的一点食品呈上,请你们尝一尝。”说完,他和加布莱将他们的太空食品拿出来,给这四位品尝。每人一份300克。
包装很精致,食品很方正。两个人帮他们拆开包装,展现出食物原貌时,他们都觉得惊讶,食物还可以做成这个样子。
精致食品成方块状,视觉感受不错。尝一尝,有几种味道,有点香有点甜,味觉感受太淡。好看但不太好吃。
“我也要赞美一下你们的食品,好精美好趣致。如果味道再加重一点,就很完美了。”力恰族长说到,“如果是我,我会加一些调料,比如辣的,酸的。再来配上我们的饮料,那就是顶级的口腹之乐了。”
“族长,这样的食品,适合我们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要求。我们也想要你说的那种顶级口福之乐,但在天上飞的时候都不合适。”加布莱答。
“看来,在天上逛来逛去也是有一些限制的,是吧。”
“是的。”
“你们一次就吃这么一点吗?”
“这是我们每人一天的量。”
“天哪,这样太少了吧。刚才你们说给我们尝一尝,我以为就是尝一下味道,却不知一下子吃完了你们一天的食物。你们不会觉得饿吗?”族长、年轻的语言学家和其他两位长一脸懵,四人瞪大眼睛交换疑惑。
“这些食品,已经能满足身体的需要,再多就是浪费,或者会导致身体发胖。”加布莱解释。
他们又一次疑惑,你看我,我看你,再看对面的外星人,咋就这么神奇。
“胖不好吗?胖看起来不是更有派头,走起路来更威风。”年轻的语言学家发言。看来他对族长的胖非常仰慕。
他们崇拜胖,希望自己有更大的重量。
“如果我们不在天上飞来飞去,我们也不会拒绝胖,但我们要在天上飞,这就有限制。如果太胖,行动就很不方便,不能驾驶飞船。”李恒言不由衷。
“非常理解,也非常同情,还非常佩服。你们为了能飞来飞去,就吃这点东西。这让我替小老弟们担心,同时也特别赞赏。如果你们不想飞来飞去,可以在我们这里安家落户,我可以保证你们餐餐吃个滚瓜溜圆。”力恰族长真有爱心。
“是呀,李恒、加布莱,在我看来,天天忍饥挨饿,那真不是事,太亏待自己。你们留在我们这里,不说别的,天天吃饱饭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尤皮尼附和。
外星人真是不可理喻,就那点食物,塞牙缝似乎都不太够,还说可以满足身体需要。看你们一个比一个瘦,这个身体哪里得到满足了呢。他们那个飞船,做得那么大,比我们几十间房子都要大,里面装多一点不行吗,硬是要这样来折磨刻薄自己。
不过,看他们也不像是讲假话的人,说给条船就给条船,说给个车就给个车。还有,就我们看来,他们已经饿了很久很久,应该早就身疲力尽,软瘫如泥了。但他们不是,照样还是生龙活虎,心灵手巧,讲话也清晰中气也足。只能说,他们到底是外来的外星人,到目前为止还捉摸不透。
“你们大有爱心,我们非常感谢。力恰族长,说真心话,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李恒回应。
“唔,我知道了,主要是你们想来想去想得太多,结果就没有时间想吃饭,没有去想怎么吃,什么好吃。”族长看出了一点问题。
还真有些道理。就我们地球东方的中医来说,思伤脾,脾主运化。想得太多,脾受伤,运化就弱,吃饭就没胃口,吃一点就饱了。两相联系,族长所说,中医所说,乃有异曲同工之妙,异星同理之道。
“想来想去想得太多,就会吃得不多。”族长继续他的所思所想:“虽然这样不好,但吃得不多想得多,也有好的方面。想得多后,可以做出比较多的东西来。所以你们会做很多东西。你们做的那条船很奇妙,好多人上去不会泡水里。当然,最奇妙的是你们的那个圆圆扁扁的飞船,可以飞到星星那里去。”
啊哈,看来任何东西都有代价。吃东西多,那你做的东西就少;做的东西多,你吃的东西就少。这很平衡很合理,占尽好处是不公平的。
族长的高深原理怎么回应呀,先不回应先,看看他还有什么妙论,毕竟他才是地主,他的一切妙论都是有道理的。
“怎么不说话了,李恒、加布莱。”族长想听他们的回应。
“族长,我在认真理解你的话。”李恒应他。
“力恰族长,你的话提醒了我,我真的要好好地理一理我所想所做的。”加布莱回应。
“也没有必要那么认真的,简简单单的东西,没必要搞得太复杂。可能你们地球人喜欢把简单搞成复杂,然后又把复杂搞成简单的。但我们不同,简单的就让它一直简单,复杂的我们一概不理。”
“力恰族长处事果断,值得我们学习。”李恒道。
“你不说还好,李恒你一说学习,那我就有疑问了:你们这样飞来飞去,就不管自己的老婆孩子了吗,这也太浪荡了吧。”力恰族长和他的族人,最不解的就是这条,“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男人起码的财产基本的要求。你们连这点都欠缺,打爆我的头,我都理解不了。”
这是什么节奏!星际隔阂来了吗。
他说老婆是财产,地球人说女人有人格有自尊自由;他说孩子是财产,地球人说孩子有人权受法律保护。怎么说都说不合的,怎么扯都扯不平的。
他说老婆孩子是标配,地球人说老婆孩子是责任。标配和责任,如何才能统一到一处?他们说标配,所以,个个都结婚生子,你们说责任,所以就要凑足条件才行。
“怎么不说话,不是说要向我学习吗,小老弟?爽快一点:向我学习就立马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别那里磨磨蹭蹭的,没有一点大男人的气概。”
一片肺腑之言,不好拒绝吧。你一口一个族长,他一口一个小老弟,这样的深情厚意你都要拒绝,你于心何忍哪!娶个老婆不好吗,这你都不想,你傻呀!老婆娶来了,立马叫她生个孩子,你看你的小孩,粉粉嫩嫩的多可爱,这都无所谓,你还有人性没有!
哦,拉屎拉尿不好哄,你不是有老婆吗,这是属于你老婆的责任,你们地球爱讲责任,这很好,但要讲到点子上,像这样的责任,分到老婆肩上就再合适不过了。自己吗,装作不知道,翘起二郎腿摇呀摇,摇呀摇,快快摇到外婆桥。
摇到外婆那就怎样?摇到外婆桥怎样,这都不懂。唉呀,我说你们地球人,飞船都造出来,可连摇到外婆桥就怎样都不明白,我也是醉了。外婆就是你老婆他妈,这个你懂吧。哦,你懂就好,不然的话我们就无法把沟通交流继续下去。
你想想,你老婆在你小孩外婆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不用说你都明白吧,肯定天下第一的乖乖女,娇娇娃,这没错吧。对,没错。没错就好,有这个认知基础我们的谈话就很畅顺了。你看你岳母,看到小娃娃来了,那个眼神,光芒四射,爱心爆棚。摇呀摇,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见到开心笑,又是抱又是亲,盼星星盼月亮,盼得心焦今看到,有牙没眼乐滔滔。
又是抱又是亲又是笑那又怎么样?那还要我说吗,那好吧,做好人做到底,帮小老弟帮到底。外婆可是带小孩的行家里手,专业人士,超级月嫂,带你的小孩那是小菜一碟。看到小孩拉屎拉尿,处理起来就像做饭做菜一样有模有样,利利索索,知道不知道。
怎么哄,嗨,真是,你听着: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扑通一声摔下来,这是其一。其二:油一缸,豆一筐,老鼠看见眼放光,偷油吃偷豆藏,又舔又衔可真忙。脚一滑,身一仰,扑通掉进大油缸。
还有别的没有?有啊,大把的。如果你们真的有需求,我们可以把这些民谣编成册,免费送给你们。如果你们觉得不错,希望广泛普及,随你们的便,想印多少印多少,想发到哪里发到哪里。放弃版权,只为大家的孩子都在民谣声中快乐成长,只为做父母的都能把小孩哄得服服贴贴。我们很简单的,不像你们地球,一来就是这个权那个利的,又要费又要款的。搞到大家都小心亦亦,提心吊胆。
“受教了,谢谢力恰族长。所以我说要向你学习,真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恒与其说感谢他的谆谆教诲,还不如说是感谢他的耐心周到。
“那好啊,向我学习,你们立马就娶老婆。”
“立马娶老婆!那又不是吃饭喝果汁,那么容易可以说到做到的事。”
“尤皮尼,你提醒他们一下,省得他们成年累月地暴殄天物,还要在那里装腔作势,顾左右而言他。”
“李恒、加布莱,别让我们族长心急了好吧,你们飞船上有三个大美女,加上布朗,你们三个男的,刚好一人一个。讲什么什么容易不容易,别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呵呵,真是当局者迷,美眉摔锅六个人,牵手就可成三对,这都不懂吗,这可是气死人的节奏。现在遇到厉害人了吧,一下就点中你们的要穴,看你们还怎么支支吾吾推推搡搡。魅祥星的人可都是性情中人,不会那样躲躲闪闪,动小心思玩弄辞藻来掩饰。
“尊敬的力恰族长,是这样的。我们六个人穿星过河,受过各种各样的辐射射线,身体可能有些问题。”李恒的解释显然有些勉强。
“什么蛇现鼠现蟑螂现,蛇现杀蛇,鼠现杀鼠,蟑现杀蟑,这些蛇虫鼠蚁也是太可恶。”敢情他们魅详星这里也有类似的生物,且很难被当地人接受。
李恒,看,你和尹秀敏尤皮尼的语言互译工作出纰漏了。波变成了物质,波动变成了有生命力的动物。这个纰漏可大了去了,引出的误解也大了去了,物质世界的波粒二重性,变成了动物世界的蛇鼠蟑三样性。好吧,给自己找个台阶吧。射线这个概念,于他们来说,太难理解,波粒二象性,他们没有接触过,我们地球人也不太喜欢。
“搬到我们这里来住一段时间,你们的飞船作一次大规模长时间的消杀。把那些天蛇天鼠天蟑螂通通杀掉。免得它们时不时出来一下,把你们吓个半死,搞到你们六个人都诚惶诚恐。”族长的爱心,穿星过河,又爆棚又超燃。
“族长,我们……我们,是这样的。……”
“别在那里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你千万不要跟我说,抱得美人归都不会,打死了都不会有人相信。”
别在那里糊弄族长,这可是他的地盘。好好听话不就行了,你情我愿的,你恩我爱的,牵手进洞房,真有这么难吗。你们六个人三个班,天天都挺聊得来的吗,咋就到此为止了呢,再进一步吗,进一步就水到渠成,佳偶天成,夫妻道成。这一成,就成了星际间的美妙恩爱情缘,时空的炫丽,又添上了灿烂的三抹娇艳。洞房有了,主婚人嘉宾又都有了,就缺你们这些摔锅美眉的点头答应了。难道你们对增添星际间的美妙传说不感兴趣。如果真的是这样,你让族长情何以堪。不怕他的脑回路出现问题吗!
“力恰族长,我们是带任务来的。”
“带任务,没听说过。就算你真的带什么天大的重要的任务,有带老婆那么重要吗?有带小孩子那么重要吗!”族长真是无法理解这些外星人:“带老婆最重要,没有之一;带小孩第二重要,不接受反驳。这是天经地义无可非议的。别跟我说带任务好不好,这带任务的分量,就像哄小孩子一样,不足挂齿。”
谁叫你们跑到这里来呀,谁叫你们学了那么多定理定律时空真谛,信心满满地到人家刀耕火种的地方,来宣扬你们的伟大成果,妄图说服人家相信你们的成果。人家不信,你要硬逼人家信,这可以吗,这文明吗,别说你们已经进入了星航时代,进入了星航时代,并不见得你比别人高明,起码在当下,族长对你们的所作所为相当不满。
族长对这些外星人的态度,从惺惺相惜,到谆谆善诱,再到提出明确的要求。这一路下来,可都是发自肺腑,宅心仁厚。李恒、加布莱,你们这些探访号的驾驶员,可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好心哪。
“我说的带任务,说的是这样一件事:我们在空中观察发现,你们这个地方,和隔着河另一个地方的人,在互相攻击,造成严重的伤害,我们希望结束这样的攻击和伤害。”云里雾里的语言容易产生歧义,要明确指出具体问题。
“唉呀,这就太好了!这个带任务带得好,这个真的比带老婆重要。”力恰族长似乎立马清醒,这些外来人绝不是奇葩之辈,绝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刚才口干舌燥,力乏气短地奉劝这些人快快带老婆,那是多此一举表错情。他们头脑没问题,思辨有逻辑,拎得清轻重,看得明是非。这下好了,长久以来让人揪心的事情有了解决的可能。
“族长有意愿解决这个互相攻击造成伤害的严重冲突,我也要说声,这太好了。”李恒回应。
“我们的族人,天天被这件事搞得心神不宁,人心惶惶。你们有超级厉害的东西,一定能帮助我们,把对岸那伙人打服,让他们不再敢轻举妄动,气焰嚣张。”
这似乎有些隔阂,这似乎有些问题。刚才,带老婆带任务都弄来弄去搞了很久。这地球和魅祥星的掰扯真是没完没了。刚刚把带任务重要过带老婆这件事掰扯清楚了,他们知道你们地球人,放弃个人老婆老公的事,来解决他们死人断腿缺胳膊的事。你们知道了他们魅祥星人,认识到解决互相争斗的事,重要过带老婆。现在问题又来了:他们两家大打出手,你要帮哪一家。
看看人家力恰族长,可是个好族长啊。可以立马从带老婆最重要转到带任务更重要上来。完全是从公心出发,舍小家为大家,舍老婆为打架。没得说的,就是一个好族长。
好族长就应该帮,对吧。这么好的人不帮,你要帮谁,还用考虑吗。
李恒,别发呆呀,在这种场合发呆不接话,这可是丢脸丢到星际去的呀。打个哈哈都可以呀,不要冷场就行。还有你加布莱,有什么就讲什么,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本来就早已决定好的,要让他们之间停止争斗打闹,这于他们于对方,都是有益的事情。
“力恰族长,打服对方是一个办法,但不是一个好办法。”李恒看着族长回应道。
“哦,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你说来听听。”
“不要再打了!”
“不打他们,他们打我们怎么办?”
“我们去说服他们,让他们也不要再打了。”
“有可能吗,他们太爱打架了。”
“你打过去,他打过来,你再打过去,他再打过来,这永远是没完没了的事。”
“他们太可恶了,打死我们很多人,都是我的族人,都是兄弟姐妹,这个仇这个恨,怎么也得报,不能说算就算了,说完就完了。”
“他们不是也被你们打死了很多人,不都是他们的族人、兄弟姐妹!”
“那他们是活该。以牙坏牙,以血还血,天经地义。”
“那你好过了没有,你的族人好过了没有,报仇报仇,越报越仇,血恨血恨,越血越恨,是不是这样。整个打打杀杀的经历,人死了,人残了,换回更多的仇恨。如果将这些时间精力用来种地打猎,不就可以平安康乐,吃饱穿暖吗。”对话有点火药味,这星际友谊因为这事可是受到威胁了,要缓和一下:“不然就这样,我们试试看,让他们也不在纠结过去的仇恨,不再打斗。然后,族长你和族人觉得能不能了断,从此不再去打?”
这是什么东东呀,外星人还有这种操作方法,还能这样去解决问题的!这让力恰族长都不知如何来回应了。
“唉呀,小老弟,这真是难为你了。你真的不了解我们和对岸那些人的恩怨情仇,我们之间的梁子结的可是大了去了。”
“在我们看来,和解是最好的。这样,大家都能和平共处,可以平平安安,岁月静好。不用一天天提心吊胆,日日寝食不安。”
“让我和大家商量一下,如果都认为可以,那也不妨试试看。不过,我跟你讲,这个可不敢担保。”族长直系亲属没有因打架斗殴而伤残死亡的,切身感受不那么强烈。但那些直接参与战事的族人,家有伤残死亡者,那强烈的情感,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放得下的。
“我们也会尽力让对方与你们和解,只有和解,才最终对你们和他们有利。”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本来,这里和你们毫不相关,你们可以一走了之。不须蹚这洼浑水。”
“力恰族长,我们是真的带任务来的。这个以后跟你说。”
“现在说不行吗?”
“话很长,一时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