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自然是住在我这里。我们在马路上溜达,我说: “今天没时间了,改天等你休息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西湖。”雪燕低着头看着路上的落叶:“你和亚萍真离婚了? ”我说:“是的,没骗你,等会回去我把离婚证给你看。”她不再说什么了,只顾着一路上踢着脚下的树叶。
回到出租房,因为雪燕第一次来家,也算是个客人,我倒了杯茶给她。接下来,气氛有点尴尬,我开了电视机。只有一张床,又没有沙发,晚上只能合睡一床了。我不停的换着频道,要么是新闻联播,要么是广告,咋就没个好看的电视剧呢?
正当俩人各想着心事,房间里的灯忽闪了几下,接着,电视画面也不稳定了,怎么回事?正在我担心电视机出故障之时,只听墙边窗子“噗噗噗”的有人敲窗,我们同时一转头,然后就看见那窗帘布自己慢慢的拉开来了,这场景太吓人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雪燕脚下的一只拖鞋, “嗖”一下滑到门边,把我们两个都吓一跳!我高喊一声: “是谁?怎么回事!”雪燕脱口而出:“你房间里有鬼啊!”我强作镇定:“没有啊, 我房间从来都是好好的, 哪里有什么鬼?你一来这房间就不对劲。”
正说着,电视里开始唱起奇怪的歌,房间的门也同时缓缓打开了,却不见有人进来。那只滑到门边的拖鞋,翻个身,干脆跳到门外去了,似乎在表达对这拖鞋主人到来的不满。
我大喊道: “天哪!鞋子成精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一转头,就见窗外贴着一张人脸,一个小姑娘的脸!吓得我不由“啊! ”的失声惊叫,猛然想起,这不是川藏线上的“断肠草”小茜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小茜!”我不由脱口而出,这才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竟是源自记忆深处那遥远的远方。我的记忆已日渐模糊,他(她)们却一直记得我,仿佛我是昨日的玩伴。
我眼睁睁的看着小茜快要从窗户外飘进房来了,脸上带着旧日的笑容,似乎有什么急切的话要跟我说。我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叫:“天哪!”话音刚落,不知怎的,她又慢慢从窗户缩了回去,消失了。我随即跑到窗前,快速打开窗子,探出头,冲着漆黑窗外叫了一声:“小茜!”窗外却空无一物,远处城市的灯火闪烁,西湖醉人的暖风拂过脸庞,仿佛小茜从未来过。
我一回头,雪燕正在那里低头祈祷。我若有所悟,这雪燕和小茜好像分别来自两股力量。自从去了川藏线,那来自远方的召唤,时不时的闯入我的生活,似乎在催促我早日离开这油腻都市。
房间里渐渐归于平静,而我的思绪却飞到了,那尘土飞扬的川藏线。夕阳西下,那里歌声悠扬的弦子舞,那里夜幕下傻傻行走的穷游女,那里牛羊成群开满遍地的格桑花 … …。
雪燕祷告完毕,起来看着我: “怎么回事?你这个房间也太吓人了, 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我笑笑说:“再吓人也没有你的神厉害,你一祈祷,什么都没有了。”“换做别人,还真不敢住你的房间。”雪燕四下张望着说。我心里说,这是回忆筑成的小屋,使人不忍卒读的回忆。
又看了会电视,因为明天俩人都要上班,便早早睡下了。她一定要我先睡,等我睡下了,她才合衣躺下。我哪里睡的着,把手搭在她肩上,被她推开:“你再这样,我去住酒店了。”就起来祷告。等我睡着的时候,她还在那里祈祷。
早上我醒来,她却睡着了。我把她的被子轻轻盖好,就出来上班去了。
来到仓库,又是搬货拉货卸货,晓薇姐记账。干了一早上的活,晓薇姐说:“早上就到这里为止,给你放假,下午再搬。”我巴不得她这一松口,便一路溜达出来,在各个仓库转悠。
溜到亚飞姐仓库,他们正在搬货,亚飞姐看见我便说:“过来!帮我们搬货。”我说:“我是想帮你们搬,但是不敢哪,怕被骂。”亚飞姐说:“说你傻,就是傻!你这个二傻愣,快给我滚远点!别在我面前晃悠。”
我笑笑, 晃晃悠悠来到二车间王主任女儿陈欣怡的仓库, 那个大学生林志彬, 就是跟她一起。这个林志彬也真是的, 放着身边根正苗红的陈欣怡不追,倒去追什么厂妹秦丹凤,真是谁都年轻过,谁都迷茫过啊。这会儿两人正一个记账, 一个搬货,多般配!
林志彬今天脸色严重不对劲,莫非那晚的事被他知道了?不可能啊, 我走过去探探底: “林志彬,今天好像脸色不大好呀? ”他阴沉着脸,只顾干他的活,还是陈欣怡替他说了: “他的心上人飞掉喽,飞到别人怀里去喽。”我说:“怎么,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吧?这么快就知道了。” 林志彬噌一下站起来,就往外面跑,我赶紧跟上去。
跟着他来到秦丹凤的仓库,秦丹凤正跟罗小刚在那里打情骂俏。林志彬喊了一声: “丹凤! ……”他们两个转过身来,一看是他,罗小刚恼了:“这丹凤也是你叫的吗?”上前用手指着他,“这是我的女朋友!你拎拎清楚好不好?”
林志彬一把推开他: “丹凤,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边上罗小刚怒了,怎么,你跑倒我跟前来跟我抢女朋友?就一拳打过去,林志彬其实身材比罗小刚略高,打起架来罗小刚还不见得能占便宜,当下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我一看,这个没得选,当然是帮罗小刚,立刻上前去拉林志彬。林志彬双臂被我从后面死死架住,就成了活靶子,只能挨打无法还手。正在痛揍林志彬,仓库其他人赶来了,陆俊杰、方孝义也赶到,见是林志彬这颗傻豆,也就没有插手,站在那里袖手观看。要不见他是个傻豆, 早就一起上前揍他半死了。
后来被众人拉开,随后陈欣怡赶到,把林志彬叫了回去。我怕等会周主管过来,追查责任,赶紧跑回自己仓库。溜进仓库,里面静悄悄的,不见晓薇姐,她一般都在仓库里的,这会儿去那里呢?也许在小间?我们仓库还有个小间,是放贵重物品的。
我走到小间那里,只见门从里面关上了,也许人在里面换衣服?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她就说闷,我多了个心眼,没有敲门,先趴在门上听听。这一听不打紧,里面果然有响动,还参杂着女人的呻吟声。我知道这个女的肯定是晓薇姐,只是不知道男的是谁,赶紧躲的远远的,在远处一个角落藏好。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门开了,出来一个人,是晓薇姐。脸色红润,头发散乱,衣服有点脏,正用手在拍打。晓薇姐四处看看,见没人,就敲敲门,门里又出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周主管!他一出门, 就匆匆往外面走去。我也赶紧开溜,这可不能让他们碰见,若被他们发现的话,我这是不想在仓库混了!早上我是不会再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