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寻醒来时,眼前是一片自然的亮光,终于从地府出来,刚要开心,想起自己是喝了完颜池的桂花酿才晕过去,桂花酿中一定放了什么药物,否则怎么会一杯就倒?
她从床上爬起来, 警惕地观察屋子,到处是红色,她躺的床榻铺着红色的褥子,连枕头和被子也是红色。显然她正躺在婚房里,难道完颜池想逼她成亲?
千里寻很气愤,使劲儿掀被子,浑身的肌肉像是在醋中泡过一般,又酸又软,只能慢慢地从被子里溜下床。
刚在地上站稳,听到门被推开,传来完颜池的声音:“人可醒?”
丫鬟回道:“应该还睡着,奴婢刚要进去瞧,小王爷就来了。”
“出去吧,把门关好,免得冷气进来冻到美人。”
“是。”
千里寻又听到丫鬟出去关门的声音,声音刚结束,完颜池出现在她面前,脸上挂着笑容。
“醒了,别站在地上,小心冻着。”
千里寻并不领情,将酸软的拳头伸到完颜池面前。他伸出手轻松推回:“别瞪着本王,本王不会害你,只想让你变得温顺些。”
“你给桂花酿里放了什么?”
“巫医特制的药。”
“卑鄙无耻!”
“别这么说你未来的夫君。”
“呸!我有夫君,他正在临安等我回去。”
“不管你以前有多少夫君,从今往后只会有本王一个。”
千里寻忍着怒气劝道:“我不爱你,又何必为难我?”
“你爱不爱本王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喜欢你。”完颜池霸道的同时,露出回忆往事的表情,“临安街头,一眼万年,你是第二个令本王心动的女子。怪只怪你长成本王喜欢的样子,只是性情差些,拳头也比本王厉害。还好有巫医的药,只要今晚洞房花烛夜之后,你成为本王的女人,会慢慢喜欢上本王。”
“你敢动老娘一根毫毛,我就死在你面前。”
完颜池大胆靠近美人,在他眼中,此刻的她如同一块刚出炉的嫩豆腐,既软嫩又美味。
千里寻被他眼中的欲望之火吓到,向后退去。她的身后只有床榻,不小心向下倒去……
完颜池趁机扶住她:“你现在无力反抗的样子实在令本王心动。”
千里寻用手去推完颜池,他纹丝不动,她不得已罢手:“你若敢碰我,我就咬舌自尽。”
话音刚落,完颜池的嘴巴已堵在她的唇上。
千里寻厌恶至极,攥紧拳头,只能无力地在他背上拍打,一点儿用处没有。对方吻得越投入她越厌恶,拍打不成,使出嘴上的功夫,一口咬破完颜池的嘴唇,一股血腥味儿传到她的舌尖。
完颜池冷不丁被美人咬一口才停下,放开手,美人倒在床榻上。
“别以为我浑身酸软就拿你没办法,只要我能说话,咬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完颜池站好后用舌头舔去嘴唇上的血迹,笑道:“越难驯服的野兽,本王越感兴趣,今晚你会尝到本王的厉害。”
“滚!你给我滚!”
“好好休息,晚上本王再来看你。”
完颜池出去后,从外面进来五六个丫鬟,进入屋内到处查看。
千里寻坐起来不解地问:“你们要做什么?”
一个丫鬟回道:“小王爷让我们进来把尖锐之物统统拿出去。”
“为何?”
“小王爷担心姑娘寻短见。”
千里寻冷笑道:“我要是想寻短见有的是办法。”
丫鬟们查找半天,找出匕首和剪刀带了出去,还把门从外面锁上。
想到今晚有可能失身于完颜池,千里寻又急又气,她不想坐以待毙。屋内没有丫鬟,只好亲自把衣裳从衣桁上取下穿好,披上厚厚的斗篷,向外喊:“来人!”
有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后,进来一个丫鬟。
“姑娘有何吩咐?”
“我想出去走走。”
“小王爷说姑娘今日不能出去,明日小王爷会亲自带姑娘出去。”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我饿了,给我弄些吃的来。”
“姑娘稍候,吃的一会儿就到。”
门又被锁上。
千里寻起身走到门口等待,她发现身上的肌肉不再酸软,试着使出一拳,力度跟没有练过拳法的人没有任何区别。自语道:“巫医的药到底是什么,搞得我功力全无,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应该是送饭的丫鬟过来。千里寻警惕起来,她要趁门打开的一刻冲出去,需要瞅准时机。
门锁被打开,送饭的正是在地府时伺候过她的丫鬟,走进的过程中,千里寻趁机从她身边溜了出去。
两柄剑挡在面前,一队侍卫如铜墙铁壁般堵住她的去路。
要搁以前她根本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拳法使不出,只能认怂:“我不过想出去走走,透透气,你们堵我干吗?”
侍卫中有一人说:“小王爷吩咐,姑娘今日不能走出屋子!”
千里寻骂句:“可恶!”转身回到屋内,眼睁睁看着门被继续锁上。
丫鬟把饭菜从食盒里拿出在桌上摆好:“姑娘已从地府出来,不急这一日。”
丫鬟又上前帮千里寻脱掉厚厚的斗篷:“屋里有火盆,暖和着,姑娘披着它会热,我给您脱下,您快坐下吃饭。”
看着桌上的饭菜,千里寻根本没胃口,还是装模作样坐下。
“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丫鬟挂好斗篷回到姑娘身旁伺候:“奴婢叫会兰娜。”
“会兰娜,名字不错。看到你想起我的丫鬟苦荞,两年多没见,我好想她。”
“只要姑娘乖乖跟小王爷在一起,提任何要求小王爷都会答应,到时您让小王爷把苦荞接来,你们不就见着了?”
“我才不会让苦荞来金国,她有喜欢的人,我只希望她跟白风尽快成亲,不要再耽搁下去。”
会兰娜见姑娘不吃东西,只顾说话,提醒道:“姑娘快些吃,要不一会儿凉了。”
千里寻拿起筷子象征性吃了一口,问道:“会兰娜,你可知巫医是干什么的?”
“巫医是金国的神医,主要负责给皇室医病。”
“制作毒药害人,根本当不起‘神医’的美名。会兰娜,你能不能给我帮个忙?”
“姑娘请说。”
“完颜池心肠歹毒,在桂花酿里下了巫医制作的毒药,害得我使不出拳法,你能不能帮我找来解药?”
会兰娜吓得跪在地上:“姑娘饶命!奴婢要是帮了您会立刻没命,况且奴婢也不知道解药放在哪里。”
千里寻失落道:“我只是随口一说,看把你吓的,起来吧,我不会为难你。”
会兰娜起身宽慰道:“姑娘别急,等您与小王爷洞房花烛之后小王爷自然会给您解药。”
“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
会兰娜在一旁偷笑起来。
“你笑什么?”
会兰娜忍住笑:“姑娘怎能将洞房之夜说成羊入虎口?您不知道,小王爷今天心情特别好,大家都说小王爷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哼!将个人的幸福凌驾于他人痛苦之上,有什么好高兴的?”
“只要姑娘接受小王爷,您就不会痛苦。”
“我最讨厌像他这等霸道之人,想让老娘接受他根本不可能。”
会兰娜见劝说不下,便不再说话。
千里寻没有胃口吃饭,起身回里屋躺下。
会兰娜把没怎么动的饭菜收回食盒,提着食盒在门口敲了敲门,门被打开后,又继续被锁上。
千里寻听着锁门的声音,情绪很不好,她长这么大头一次感受到人生无奈,也头一次认识到自己实在弱小,被人轻易拿捏住。
她的人生仿佛进入死局,难以突破,该如何是好?还没找到答案,却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梦中她来到神柳下,神柳枝叶繁茂,上面挂着一些红绸,微风下柳枝和红绸随风摆动。
她对神柳说:“好久不见,你可想我?”
神柳竟然开口说话:“对你来讲是好久,在我看来不过是瞬间之事。”
千里寻祈求道:“带我离开好吗?”
神柳说:“我无法带走你。”
“明明是你把我带来,为何带不走我?”
“你之所以能来,不过是个人业力借助了我的神力而已,要想回去,也需靠个人的业力。”
“业力?什么是业力?”
“累生累世所造之业凝聚在一起形成无穷无尽之力,这股力量将你带到各处,只有业力消除,方可获得自由。”
梦中的千里寻听不明白,大声说:“我坚持正思正念,做事问心无愧,何来业力?”
神柳沉默不语。
身后传来申简辰的声音:“千里寻!”
千里寻转过身,兴奋地跑到申简辰身边,抱住他:“我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申简辰在她怀中消失,陈浩宇出现。
“娘子,我等着你回来。”
接着梦容出现,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对准胸口:“你若敢抢走我哥哥,我就死在你面前!”
千里寻被吓醒,发现屋内已点上红烛。
会兰娜上前将她扶起:“姑娘,我伺候您换上新娘装。”
千里寻坐起,揉揉眼睛,才看清多了两名丫鬟,一个人手里捧着一身金国的新娘装,另一个捧着装饰精美的发冠。
“统统拿走!老娘才不会穿那玩意儿!”
会兰娜好言相劝:“姑娘别再任性,您现在身上无力,根本打不过小王爷。奴婢还听说大宋的仪王不会来救您,说明他是薄情之人,您又何必为他长情?即使您在汉人中还有亲人,他们只要听说您被金人抓走,肯定都不敢前来,说不定只当您已死,人家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小王爷现在是您唯一的依靠,还是面对现实穿上嫁衣吧?”
会兰娜一番劝说,倒也戳中千里寻的内心。尽管她不希望仪王筹钱来救她,可听到别人说他不会来救她,心中多少有些凄凉,也许所有感情面对现实总是不堪一击。
还有陈浩宇,曾一口一个娘子唤着她,听着十分亲热,若知道她被金人抓走,会不会愿意赶来救她?也许不会,他来了只有死路一条,说不定伤心过后又娶新欢。
多年之后,大家都会忘记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尽管伤感,千里寻还是不愿穿上嫁衣:“告诉完颜池,我绝不会穿上嫁衣与他成亲,死也不会。”
会兰娜无法,走出洞房向小王爷禀报。
不一会儿完颜池身着新郎装而来,向捧着新娘妆的丫鬟挥挥手:“退下吧。”
丫鬟退出后,完颜池开始脱身上的新郎装。
千里寻胆怯地问:“你要做什么?”
完颜池边脱边说:“你既然不愿穿新娘装,本王穿着还有什么意义?衣裳只不过是形式,关键在于洞房花烛之夜。”
千里寻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害怕过:“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完颜池并不理会,将脱下的新郎装扔在地上,走到床边坐下:“你都是成过亲之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千里寻向床榻里边靠去:“别过来!你要是今天动我!等我功力恢复定要杀了你!”
“呵呵……”完颜池笑起来,笑声停止后,继续说,“看来你不会咬舌自尽,本王就放心了。”
千里寻拿起枕头扔向完颜池:“你混蛋!”
枕头正好打在完颜池的脸上,软软的,对他毫无影响。他把掉落在身边的枕头扔在地上,袭击而去。
千里寻用脚去踢,却被他抓住脚踝,她厌恶地看着对方用贪婪的目光盯着她的脚。
“就不怕今晚我再咬伤你。”
完颜池放下美人的脚,用手指摸摸唇上的伤:“这点儿伤对本王来讲不算什么,今晚你即使咬得本王全身是伤,本王也不怕。”
完颜池再次袭击而来,千里寻已做好准备,瞅准他的软肋,向下身踢去。
这招挺管用,完颜池停下袭击的动作,捂起裤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往本王这里踢?”
“活该!这就是欺负老娘的下场!只可惜我现在力气不大,伤不到你,否则非让你断子绝孙不可!”
完颜池已无碍,仍旧袭击而来:“你既然想伤本王的命根子,今晚本王就用命根子征服你……”
千里寻还想踢时,完颜池已点了她的穴位,她无法动弹,连话也说不出。
美人无法再反抗, 完颜池温柔地说:“你放心,今晚本王对你会很温柔。”
千里寻眼睁睁看着他将她的外衣脱去,把她在床上放好,她的眼角流出屈辱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