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的是,半个多月之后,阿苦再次接到学校的电话,说小花受伤进了医院。
电话里头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阿苦一听,顿时心慌得不行。
一时半会,居然不知该先做什么。
最后还是菘蓝看不下去,与陈沪两人陪着他赶到了市医院。
因着小花成绩好,在初三的时候被保送进了市重点高中,而从县城到市里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老师已经等在医院,简单地和阿苦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带着阿苦见到了还在昏迷之中的小花。
医生说,她是后脑勺被人用砖头砸中,如今还在昏迷之中,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还需要观察。
守在医院的两人之中,有一人是小花的班主任,姓张,从前送小花入学的时候,阿苦见过。
张老师是个人精,飞快扫了三人一眼,最后选择看起来素质较高,比较好说话的陈沪切入。
小花什么脾气,陈沪也是知道的,平时温驯得根个小绵羊似的,很少主人争执,更别说与人动手了。
“张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花性子温和,说话做事都温温和和,不急不躁,怎么会与人动手,还受了伤?”
陈沪盯着张老师,表神温和,但说出得话却不温和:“学校应该都有监控吧,别告诉我是谁把小花伤成这样,你们学校什么都不知道?”
一般象这样重点学校,都会安装监控,体育课一般都在操场上进行,要说死角,一般不太可能存在。
张老师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人精一样的人物,当然听懂了陈沪的言外之意,要他敢说监控没拍着,他能将学校告到名声扫地,现在都是透明时代,随意往网上一发,他们就又得头疼很久。
“小花是受害者,我们已经通知那个动手的男同学家长过来,对方态度很好,表示愿意承担所有医疗费,还表示一定会给小花同学一个交代。”
正说着,电梯里头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张老师见到他,立刻对陈沪他们介绍:“这位就是胡子言的爸爸。”
胡子言?
阿苦皱着眉头:“他不是和小花是好朋友吗?前段时间小花还和我说她与胡子言互相补课,关系不错,怎么会对小花动手?”
张老师立刻解释:“胡子言最近变化很大,本来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变得暴躁,动不动就与人发生争执,今天的事最开始的时候是他和一个男同学发生争执,两人谁也不让谁,等老师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动上手,小花是去拉架的时候,被误伤的。”
事情发生在下午的体育课,班级上的一个男同学与人发生了争执,争执之下,那男生一激动,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砖来,小花情急之下将人推开,然后被砸重了后脑勺。
看着头上缠着纱布,昏迷不醒的小花,阿苦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从小到大,他自己都舍不得碰她的根手指头,没想到却在学校里头被人砸伤,实在令人愤怒。
“胡子言的爸爸是吧?你儿子呢?”
阿苦冷冷抬头,看着一脸愧疚的胡爸爸,但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愧疚而心软。
谁稀罕他的愧疚,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子,就是他这个家长的失职。
“胡子言的妈妈正带着孩子在楼下看诊。”
菘蓝一听这话,心底咯噔一沉,她早就听说过类似的新闻,有些家长鸡贼,一旦孩子闯祸,立刻将锅甩到心理疾病上去,好以此来减轻罪责。
听说那个胡子言今年还不满16,家长的模样也不像是家里缺钱的样子,这种人最鸡贼,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得逞。
“看心理?胡先生是怀疑您儿子突然之间得了心理疾病?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菘蓝可不惯着他,若是之前就有疾病史也就算了,突然冒出来的“新病”,就算医生鬼迷心窍想这么做,她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不过是动用些小法术的事情,他这算盘算是落空了。
果然,医生给出来的结果,胡子言健康得很,一点毛病都没有。
菘蓝没有放过胡子言妈妈一闪而过的恼怒与不甘,显然,他们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世上的规则只对平民有用,这句话还真是诚不我欺。
“既然什么事都没有,那我们还是让警察来解决这事吧。”
陈沪当然知道真报警的话,以胡子言的情况,最多也是调解,多争取些补偿而已,但他就是要学校和对方知道他们的态度。
不是光赔钱就完事的,他们不惹事,可也不怕事!
更何况,他们有得是办法让胡子言说真话。
不过是一个小法术的事情。
这一点,陈沪与菘蓝头一回有了共识。
胡子言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明知那个人是小花,但还是毫无顾忌地将砖给拍了下去!
那可是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啊!
迟来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胡子言后悔不已,目光落在自己的父母身上,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陈沪敏锐地抓住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与憎恶,甚至还有杀意。
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陈沪抬头打量眼前这个自称胡子言妈妈的女人。
风尘的美貌,摇曳轻挑的体态,虽有几分姿色,但眼角眉稍都是精明算计。
现在科技发达,美貌在科技的加持之下,可以保持很久。
但以她的年纪想要生出这么个好大儿来,可能性不大。
陈沪走了过去,胡子言的妈妈以为他要对儿子动粗,立刻下意识地将两人隔开,陈沪深深地看了胡子言的妈妈一眼。
这是个穿着精致的女人,但显然,她并不原配。
“这位后妈,请你放心,我不会动手打人的。”
陈沪平静地看着她,用最淡定的话说出伤杀性最强的话。
那女人顿时像被踩中了尾巴,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想骂但又不敢骂。
因为他说得是事实。
她是胡子言爸爸养在外面的三,熬了多年,终于在三个多月前转正,为了房子票子,她绝不能让胡子言的利益受损,否则老胡能扒了自己的皮!
别看老胡在外头花天酒地,可他对胡子言这个宝贝儿子爱护得像眼珠子一样,对上胡子言的事情,她可一点胜算都没有。
“对不起......”
胡子言冷静下来,低着头讷讷地道歉,却被菘蓝冷笑着打断。
“道歉要是有用的话,那还有警察做什么?我们家小花金贵着呢,别以为你是富二代,官二代就能将这事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胡子言的爸爸立刻赔笑道:“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包庇自己的儿子,该负得责任,我们一定会负,只是前段时间家里头出了事,胡子言的爷爷突然去世,加上我和她妈妈离婚,这孩子受了刺激,才性情大变,实在是事出有因,事出有因。”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胡爸爸算是看出来,这些人个个都不好惹,只能伏低做小,打打感情牌。
听说胡子言与小花还是好朋友,自己态度好些,多赔些钱,能私了那是最好的。
毕竟他儿子能进这所重点高中不容易,最好是留在原来的学校,如果不行,那么也至少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压到最低。
要是因为这事儿子留下什么污点,转校可不好转。
胡子言不过片刻,胡爸爸就将利弊衡量得清楚。
立刻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