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送走戈登后的第二天,地下发电厂的扩建工程就正式开工了。在托马斯的统一指挥和协调下,施工人员,工程机器人,各种工程机械就在地下发电厂昼夜不停地忙碌了起来。
在当今这个高级人工智能时代,做任何事情的效率都高得惊人,包括工程建设,仅仅用了十天时间,地下发电厂的扩建挖掘工作就完成了,现在发电厂的面积整整扩大了一倍,剩下的工程就是对扩建后的发电厂进行管线布置,重新装修和安装机器设备。在此期间,托马斯几乎吃住在了正德院,他密切关注着工程的进展情况。
凯莉对工程的进展也十分关心,施工进行到第十二天的时候,她又一次来到了正德院。在托马斯和其他正德院官员的陪同下,凯莉对工地进行了视察。
凯莉站在一处高台之上,一边环视四周一边对琼斯说:“原来就已经很大了,现在看起来更是开阔了很多啊!”
琼斯说:“我们不仅把面积翻了倍,同时还对脚踏发电机的布置进行了重新调整,经过计算,完工之后这里能安装一万两千台机器,比原来预想的还多出了两千台!”
“那就太好了,机器越多越好!”,凯莉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然后她突然严肃了起来,“托马斯,我提醒你,工程完工后,一定要扩大警戒线的范围,一定要让警戒线覆盖整个地下电厂!”
托马斯立即板起脸,看起来比凯莉还严肃,“工程完工后,我就会扩大警戒线,你就放心吧!”
得到了托马斯的保证,笑容又回到了凯莉的脸上,“托马斯,看来我没看走眼,你的这个工程负责人还真的很称职!”
托马斯忙故作谦虚道:“部长过奖了!”……
很快,三十天过去了,地下工程的主体部分已经基本完工,中午,托马斯给施工单位放了半天假,施工人员都离开了地下发电厂。
下午五点,蜘蛛侠对托马斯说:“我已经屏蔽了地下电厂的监控,现在他们看到的地下电厂是假的CG场景,你放心,他们绝对看不到你,你可以行动了!”
独自一人来到地下电厂后,托马斯关闭了电厂的所有大门,然后,他攀上了一辆工程车,向工程车发出指令后,这辆工程车就向着电厂南部边界的墙壁缓缓驶去,接近墙壁后,工程车的前部伸出一个巨大的钻头,高速旋转的钻头在墙壁上钻开了一个大洞,很快,整个工程车就钻进了洞口。十分钟后,工程车钻透了正德院尚未启用的地下停车场的墙壁……
回到办公室后,托马斯沉思片刻,然后对蜘蛛侠说:“我们该把要对戈登先生说的话都形成文字了。”
于是,蜘蛛侠将托马斯的口述都如实记录了下来……
晚上八点整,托马斯将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用平静而从容的口吻对蜘蛛侠说:“最后的时刻到了!”,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眼前的大屏幕郑重说道:“现在,请大家立即到地下发电厂集合,请大家立即到地下发电厂集合!”
在大脑尚未被改造的异议 人士所居住的三十个楼层,托马斯这庄重的声音在各个寝室响了起来,然后,这些寝室的门都自动打开了。不明就里的异议 人士们纷纷从寝室内鱼贯而出,他们通过直达电梯不断涌入地下发电厂。
而在监控设备显示的画面中,各个楼层的异议 人士们仍然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各自的寝室里,蜘蛛侠已经用CG动画覆盖了真实的画面。
紧接着,托马斯异常严肃地对蜘蛛侠说:“你一定要严密监控人工智能系统,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然后,他拿起一个皮包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此刻,每个楼层的机器警卫们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原来,正德院所有机器警卫的智能核心都被蜘蛛侠控制了,他们现在都处于休眠状态,对身边发生的事毫无察觉。
不仅机器警卫休眠了,所有的监控设备也都休眠了,现在,整个监控系统对托马斯和异议 人士们的行动都一无所知。
而且,整个公寓楼已经没有一个人类工作人员,因为他们几天前就被托马斯强制休假了,现在,这些人正在满世界旅游呢。
当一万七千余名异议 人士在地下发电厂聚齐后,托马斯站上一台工程机械的平台,高声说道:“朋友们,我想你们中的很多人都对我印象深刻,因为你们中的很多人就是我送进来的……!”
托马斯的手机将他的声音信号传输给电厂里的扩音设备,多个扩音器将他的声音传播了出去,电厂里的人们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托马斯的话音刚落,很多人都对托马斯投去了厌恶和愤怒的目光。
托马斯继续说道:“但,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想向大家做出最真诚的道歉……!”
“谁和你是朋友?!”
“谁稀罕你的道歉!?”
“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哪有什么真诚?”
“你怎么向那些大脑已经被改造的人交代,你怎么向他们的亲人交代,他们能接受你的道歉吗?”……
人们愤怒的斥责声打断了托马斯的话。
托马斯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然后真诚而又动情地说:“所以我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弥补我的过错,也许你们永远无法原谅我,但我还是要对你们说声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朋友们,我对你们进行调查和抓捕的过程中,你们的言论和著作也在影响着我,改变着我,可以说,调查和抓捕你们的过程也是我逐步了解你们的过程,是我向你们学习的过程,是我逐渐醒悟的过程。
你们的伟大思想,你们的人文关怀以及高尚的人格使我彻底觉醒,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在,我对过去对你们所做的一切感到万分悔恨,我曾经丧失了人性,我丧失了独立判断是非的能力,我助纣为虐,甘心为这个邪恶的政府站脚助威,充当马前卒。
我为我的行为感到羞 耻,我每时每刻都感到深深的不安和自责,因此,我下决心与过去的自己和这个邪恶的政府彻底决裂,我决心帮助你们,这也是我申请调到这里的原因,既然是我把你们送进来的,我就要把你们送出去,我要保护你们的大脑不再受到侵害,因为你们的大脑是重建美国的希望,是美国最宝贵的财富!”
听到这,有些人开始感受到了托马斯的诚意,而有些人还是将信将疑。
托马斯继续慷慨陈词道:“很遗憾我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大家心平气和地交流思想,这也许将是我的终身遗憾,因为今天即是我第一次和大家面对面地讲话,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现在,请大家答应我一件事,当大家获得自由后,一定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广为传播,要让广大美国民众认清这里丑陋而残酷的真相,请你们带领美国民众勇敢地和这个虚伪而邪恶的政府做殊死的搏斗,美国的命运就掌握在你们的手中!”
现在,大多数人已经被托马斯的真诚所打动,“我们会做到的,托马斯先生!”,“我们以前就在和这个邪恶的政府做斗争,将来我们仍然会坚决和它斗争到底!”,“托马斯先生,你想怎么做,我们听你指挥!”……群情激愤的人们纷纷表态。
托马斯点了点头,然后他拿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点了二十四个人的名字。
这些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后,托马斯指着这些学员说:“虽然他们都声称自己是异议 人士,但事实上,他们并不是异议 人士,而是普通学员,是正德院秘密发展的耳目,他们的任务就是对你们进行监视控制,现在请大家把他们控制起来!”
托马斯的话音刚落,几十名异议 人士立即将这二十四个惊慌失措的耳目包围了起来。托马斯从随身携带的那个皮包里拿出二十四副手铐,将这些手铐分发给几名异议 人士,二十四个耳目的手腕上都戴上手铐后,十名异议 人士将二十四个耳目押送到了一个角落里。
接下来,托马斯指着墙壁上的洞口说:“大家请看,这是一条二十米长的通道,通往一个地下停车场,你们前往停车场后,会看到停车场里有二百辆自动驾驶大巴车,你们上车后,大巴车会自动前往目的地,你们尽管放心,不会有人能够追踪到你们。到达目的地后,那里有几部手机,你们可以用这几部手机上网,如果有人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可以放心接通电话,给你们打电话的人也许是我,也许是其他人,但不论是谁,肯定都是我们自己人,没有人能通过手机信号定位你们的位置,也没有人能监听你们的通话,现在就请大家进入这条通道吧!“
詹姆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登上工程机械的平台,对托马斯说:“托马斯先生,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然后他对异议 人士们大声说道:“我建议让年龄偏大的人和女士先走!”
詹姆斯的话立即得到了年轻男士的响应,这些坚强而善良的大脑都知道警卫随时有可能冲入地下发电厂,于是他们纷纷后退,把最先奔向自由的机会留给了年龄偏大的人和女性。
就在大家秩序井然地走进通道时,一位女士却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地走向了托马斯,他对托马斯说她的心脏病犯了,需要回寝室取治疗心脏病的药,出于对这位女士的信任,托马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但回到公寓楼后,这位名叫娜塔莉的女士却并未拿取药物,而是将学员脱逃的事告诉给了机器警卫,见机器警卫没有反应,她就推开窗户,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快来人啊,学员都逃跑啦!”
在公寓楼外巡逻的十几名人类警卫听到喊声后,迅速跑向公寓楼,当他们进入公寓楼后,发现除了娜塔莉,大脑未被改造的异议 人士所居住的三十个楼层已经空无一人。警卫向娜塔丽了解了情况后,立即向凯莉做了汇报……
几分钟后,五十名全副武装的人类警卫从电厂的几架电梯中冲了出来,此时,进入通道的只有三千多人,还有一万四千名异议 人士没来得及离开。五十名警卫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通道入口旁,然后举着枪将异议 人士们逼离了洞口。
当人们慢慢后退时,托马斯和詹姆斯从工程机械上下到了地面,然后和德鲁克,杰克等十几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们都站在了警卫们的面前。
为首的警卫向托马斯走了过来,“院长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他冷冷地问托马斯道。
托马斯一边微笑着看着这名警卫,一边向身旁的詹姆斯使了个眼色。
詹姆斯趁这名警卫不备迅速冲上去将他绊倒在地,并抢下了他手中的枪。见詹姆斯采取了行动,其他的十几个人也都冲上去和警卫们扭打在了一起。杰克在抢夺一名警卫的武器时,这名警卫扣动了扳机,子弹穿透了杰克的胸膛,杰克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倒了下去。
见一名警卫已经开了枪,其他的警卫也都受到了刺激,他们都胡乱地开起枪来,在混乱中,又有五名异议 人士倒了下去。
枪声激怒了无畏的人们,一万四千多名愤怒的异议 人士瞬间就将五十个警卫淹没了。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警卫们都缴枪投降了。人们把这些警卫捆 绑起来后将他们也都集中到了那二十四名耳目所在的角落,现在,看押他们的十名异议 人士的手里都有了从警卫那里缴获而来的枪支。
当托马斯和詹姆斯,德鲁克等人俯下身查看杰克等几名已经倒在血泊中的人时,他们发现这几个人都已经停止了呼吸。
托马斯擦了擦眼中涌出的泪水,站起身语气沉重地对人们说道:“朋友们,我们不能让这几名弟兄的血白流,只有你们离开这里,才会把这里的真相传播出去,他们的大部队马上就会到来,你们要抓紧时间逃离这里啊!”
于是,在无比悲愤中,人们又开始了有序的撤离。
但仅过了十分钟,百余名已经进入通道的异议 人士又从通道口返回了发电厂,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几百名荷枪实弹的人类警卫和几十名机器警卫(显然,机器警卫的智能系统已经恢复了),高大的机器警卫把守住洞口,人类警卫则手持盾牌和武器在洞口前列队。
没来得及逃脱的一万余名异议 人士立即聚拢到了一起,托马斯和詹姆斯,德鲁克等四十几个人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直接面对警卫乌黑的枪口。
看到援兵后,那些被控制起来的五十名警卫和二十四个耳目纷纷大喊道:“救我们,快救我们……”,
警卫长看了看远处的这些警卫和耳目,却并未急于采取解救行动,而是冲着异议 人士的队伍高喊到:“暴 乱分子,你们必须放弃抵抗,否则,我们将采取行动,你们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们才是暴 乱分子!”,怒不可遏的詹姆斯大吼道。
“我们跟他们拼了!即使今天不死,大脑被他们改造也是生不如死!”,德鲁克高举手中的枪,大喊道。
“对,和他们拼了!”,“宁死不做改造人!”,“我们要为自由而战!“……
愤怒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异议 人士们有枪的高举枪支,没枪的高举拳头,他们已经下定决心,他们要为自己的尊严也为了人类的尊严而战。
“哈哈,哈哈,你们太天真了!”,警卫长仰天大笑,“你们手里的枪在你们手里就是烧火棍,不信,你们开枪试试!”
詹姆斯将枪口朝向空中扣动了扳机,但他的枪却并未发射出子弹。
“看到了吧,警卫的枪都是特制的,只有枪主人的指纹才能解锁发射系统,你们还是投降吧!”,警卫长一脸得意地说。
托马斯怔了一下,他现在才知道警卫的武器是有指纹锁的。
“别跟他们废话,”,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警卫队伍里传了出来,稍后,凯莉出现在了警卫长的身旁,她指着詹姆斯说道:“既然这个人已经开抢了,就等于向我们宣战了,我们就有权将他们全部击毙!”
警卫长对凯莉说:“凯莉部长,如果托马斯院长没站在他们的前面,我就下令开火了!”
凯莉冷笑着对托马斯说:“托马斯,你怎么会在这里?”,显然,她是在明知故问。
“事到如今,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了!”,托马斯微笑着回应道。
“你这个骗子,叛徒!我对你这么好,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背叛我!”,凯莉突然板起脸,气急败坏地大吼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最近发生的一切怪事都是你捣的鬼,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一天,是吗?”
托马斯从容地点了点头,“是的,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骗子,也不是叛徒,真正欺骗和背叛国家和人民的是你!”
“你……!为什么长得像琼斯的人都要这么对我,我恨你和琼斯!”,凯莉突然像疯了一样狂吼道。
听凯莉这么一喊,人类警卫们都面面相觑,他们都很好奇琼斯,托马斯和凯莉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凯莉部长,你看现在可以开火了吗?”,警卫长问凯莉道。
凯莉怒目圆睁,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改主意了,杀了他们就太便宜了他们,我要把他们都变成改造人,我要把他们都变成行尸走肉!”,接着,她眯着眼睛看了看托马斯,然后指示警卫长道:“只留下托马斯,我还要和他说几句话!”
警卫长会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头命令警卫们道:“发射电磁脉冲弹!”
警卫长的话音刚落,率先采取行动的却是詹姆斯,他高举手里的枪大喊道:“朋友们,不想做行尸走肉的跟我冲!”,然后,他挥舞着无法发射的枪冲向敌阵,他要把这把枪当作格斗武器来用。
一万余名愤怒的勇士是不可能让詹姆斯孤军奋战的,他们都奋不顾身地向警卫们冲去,但警卫们却毫不慌张,他们从容举枪向空中发射,紧接着,发起冲锋的异议 人士们只跑了几米远就纷纷倒了下去,看管那些耳目和被俘警卫的十名异议 人士也都倒了下去,只有托马斯和角落里的五十名警卫以及二十四名耳目仍然站在原地。
托马斯环顾左右,然后对凯莉大吼道:“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
凯莉一脸不屑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异议 人士,喃喃道:“博讯公司的技术真的很好用!”
然后她对托马斯说:“你不用担心,他们只是昏了过去,我们掌握所有学员的血压,心跳,脑电波等各项生理指标,这些子弹发射的电磁脉冲会识别每个人的生理指标,并根据生理指标的数据锁定每一个人,然后对目标人群进行精准攻击,让他们立即昏倒。 我们并不掌握你的生理指标,所以子弹的电磁脉冲无法使你昏倒,当然,即使我们也掌握你的生理指标,子弹的电磁脉冲也不会攻击你,我不会让你昏过去,因为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说到这,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洞口,然后突然把脸一沉,高声说道:“托马斯,真有你的,居然把停车场和发电厂连了起来!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那个停车场一直就没启用,怎么突然就有了大巴车,如果停车场有二百辆巴士,那么即使开走了很多辆,至少还要留几辆吧,但我们的警卫除了看到一些异议份子,却一辆大巴车都没看到,我们的卫星也没追踪到这些大巴,请你回答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也使用了博讯公司的黑科技?难道那些大巴车也是博讯公司生产的?和那些小型飞车一样都是隐形的?你究竟把那些异议份子都弄哪去了?”(显然她是从娜塔莉的口中获知了异议 人士乘大巴脱逃的信息)
凯莉的话证明那些离开地下电厂的异议 人士们已经安全脱逃了,托马斯长舒一口气,然后面带嘲讽地说:“凯莉,随你怎么想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凯莉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脑袋,“没关系,只要改造了你的大脑,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哈哈………”,托马斯大笑起来,拿起手机,按下手机上的一个按键后,他突然将手机摔到了地上,紧接着,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只手枪朝着地上的手机连开数枪,直至把手机打了个粉碎。
然后,托马斯用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对凯莉说:“凯莉,我绝不会让你改造我的大脑!”,然后他低下头对倒在地上的学员们说:“朋友们,对不起了,我没能保护好你们的大脑,我没能完成我的自我救赎,如果我能进天堂,我们就在天堂再见吧!”
大惊失色的凯莉大喊道:“托马斯,你别做傻事……!”
但枪声已经响起,托马斯倒在了血泊里。
现场一片寂静,警卫们都惊呆了,凯莉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托马斯的身旁,看着脑浆迸裂的托马斯,她以近乎于绝望的哭腔说道:“为什么?托马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此刻,她已经泪流满面,她上一次伤心至极的哭泣还要追溯到被琼斯拒绝的那一次……
虽然托马斯并未救出所有的异议 人士,但是,相信在上帝眼里,他已经用自己的死实现了他的自我救赎!
如果没有娜塔莉的出卖,托马斯的计划应该能使所有大脑尚未被改造的异议 人士全部逃离正德院,可以说,破获这起脱逃案件的头号功臣非娜塔莉莫属,那么娜塔莉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难友呢?难道她是混进异议 人士里的改造人?答案是否定的,她是标准的正常人,而且她并不是异议 人士,事实上,在进入正德院之前,她的身份是一名警察。
在约翰逊执政期间,国会推出了国旗国歌法,将侮辱国旗和国歌的行为定性为了违法犯罪行为。国旗法规定乱插国旗的行为就是对国旗的侮辱和不尊重,就属于犯罪行为。但这个规定就与人们的爱国热忱发生了冲突。
一名男子为了表现自己强烈的爱国情怀,就在自己的房顶上插满了国旗,其实这种现象已经非常普遍,大多数警察对此只是睁一眼闭一眼,所以,美国到处都能看到插满国旗的房子。但一名女警官却要严格执法,她以侮辱国旗罪逮捕了这名爱国者。但最终这名爱国者却被无罪释放,理由是爱国是无罪的,而逮捕他的这名女警官却因为逮捕爱国者被投入了正德院,理由是,警官逮捕爱国者说明这名警官是不爱国的,没错,这位警官就是娜塔莉女士。
娜塔莉即是一名警官,也是一名法律和规则至上主义者,在她看来,遵守法律和规则是最崇高的美德,不管法律和规则本身是否合理,是否真正代表公平和正义,只要是法律和规则就必须要严格遵守,或者说,在她的眼里,所有的法律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都是绝对正确和至高无上的,但讽刺的是,她却也为自己的坚定信仰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那么娜塔莉也是因为意志力超强而未被改造吗?也不是,事实上,娜塔莉和那二十四名耳目一样根本就没坐上过大脑改造仪,因为她也是潜伏于异议 人士中的耳目。
动用耳目对异议 人士进行监控是凯莉的主意。凯莉认为异议 人士都很危险,一旦放松对他们的管控就可能出大事,不过,虽然正德院的监控设备能够记录下异议 人士日常的言行举止,但异议 人士的危险想法未必会通过明显的言语和行动表现出来,比如,异议 人士是不会将想逃跑的想法公开告诉任何人的,只能通过人与人之间的实际接触,才会从异议 人士不经意的言语流露和不易察觉的情绪变化中看出一些端倪,所以在异议 人士中安插耳目是十分必要的。
普通学员被发展为耳目后,这些假扮为异议 人士的耳目在和真正的异议 人士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可以及时发现问题并及时向正德院官员做出汇报,从而将隐患消灭于萌芽状态。
娜塔莉进入正德院后,她的警察背景引起了斯托克的注意,于是斯托克和娜塔莉进行了一次秘密谈话,斯托克对娜塔莉说可以不对她的大脑进行改造,但条件是她必须为政府工作,要对大脑未被改造的异议 人士的日常表现进行监控,如发现异常情况,必须及时向斯托克和一名专门负责耳目工作的工作人员汇报,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她就会被提前释放。
作为法律至上者,娜塔莉认为思想部让她进入正德院接受再教育是无比正确的,因为思想部这样做是有法律依据的,即使自己的身份由警察变成了学员,维护法律的权威仍然是她责无旁贷的责任,对其他学员进行监督和汇报就是这种责任的具体体现,于是她便欣然接受了斯托克开出的条件,成为了安插在学员中的耳目。
为了早日离开正德院,娜塔莉和其他的耳目都在积极表现,有着丰富的侦查经验的娜塔莉收集的情报是所有耳目中最多的,不过虽然娜塔莉经常向工作人员汇报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但这些都不足以使她提前离开这里,所以她只能默默祈祷重大立功的机会能早日到来。
当已经升任院长的托马斯向斯托克了解耳目建设的情况时,斯托克将另外二十四名耳目都告知给了托马斯,却唯独将娜塔莉隐瞒了下来,他希望业务能力极强的娜塔莉继续向他单独输送情报。这就是托马斯只找出了二十四名耳目,却遗漏了娜塔莉的原因。
这一次,娜塔莉真诚的祈祷真的感动了上帝,上帝为她送来了一份大礼。来到地下发电厂后,娜塔莉也曾进行了短暂的心理斗争,“如果现在就逃走,可以立即获得自由,但这种自由是非法的,是可以随时被剥夺的,如果向政府汇报,虽然可能会晚一点获得自由,但这种自由是合法的!”。
经过一番权衡,娜塔莉还是选择了法律,她是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的,于是,她就向值班警卫进行了汇报。是的,娜塔莉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是魔鬼制定的法律,她也认为这个法律代表真理和正义,她从未对法律和规则提出过质疑,虽然她本人就是法律的受害者,但她还是试图通过法律重新获得自由,这就是她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