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王(一)——乌提斯顿的雪
悲伤的雪、索命的摇篮曲。
人来人往的乌提斯顿,人人幸福的乌提斯顿,不用为金钱发愁,被权力保护着,究竟是谁拾取那遗落的悲伤,是谁聆听乌提斯顿街头的摇篮曲。
叶特菲尔:“让一让!让一让!”
拥挤的人群包裹着一具死尸,看上去像是丑陋贫民的,当叶特菲尔推开人群,看见死尸的那一刻,双腿不由自主卸了力,竟直接跪了下来。
叶特菲尔双手撑地,眼泪不停打转,这是冥王的尸体。
叶特菲尔:“开什么玩笑……”
在乌提斯顿,能将谋杀事件转化为冻死事件的,也就只有溪水山河的大人物们,梵林摩那与乌提斯顿的贵族官僚为了报复冥王的背信弃义,动用了其在救命会的人脉,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只要冥王还在人类大陆,便永远逃不掉权力的捕捉。
……
晶莹剔透灯笼人,大雪纷飞温泉水,乌提斯顿的雪从来令人期待,雪日带给乌提斯顿的永远是幸福,乌提斯顿目视天空飞过的轰炸机群,以为是福星降临。
极端的统治允许极端的反抗,梵林摩那大屠杀,屠的是梵林摩那反抗军,每一位反抗军士兵都被扣上了勾结外敌的帽子,溪水山河政府下令将俘虏的反抗军士兵秘密处死,无论是烧死也好,剥皮也罢,千万不能让这些作乱分子痛快死去。
雪日,血日。
人类大陆,溪水山河,乌提斯顿,圣乌斯提斯……
叶特菲尔待在旅馆里养伤,她目送冥王的尸体被乌提斯顿的守卫带走,冥王死得没有尊严,死得毫无价值。
叶特菲尔:“救命会……梵林摩那……乌提斯顿……冥王说的对,人类大陆烂得流脓,烂透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圣乌斯提斯的官员亲自调查冥王登记过的旅馆,救命会有下达必须控制无冕级萤火的命令,溪水山河统治者或许会枉顾溪水山河律法,但绝不敢不遵守救命会的指示。
金色火焰飞鸟从旅馆的窗户飞向天空,美丽的火焰羽毛伴随细雪四处飘落。
当旅馆的门被强行破开,叶特菲尔早已不见踪影。
圣乌斯提斯度假村,干净整洁,遍地不知名的神秘车辆,人们躺在温泉里,打开窗户仰视远方钟楼,圣乌斯提斯的冬日是不需要工作的,所谓冬日,实则是长达半年的假日,圣乌斯提斯长年飘雪,这里居民依靠吃税可以活一辈子。
当然,也有热衷于体现自我价值的圣乌斯提斯人,他们每天都享受工作的乐趣,被恭维着,脸上贴满荣誉的标签,拿着高于梵林摩那居民十几二十倍的报酬与数千万金的溪水山河分红。
金钱等同于幸福与尊严,圣乌斯提斯诞生过许多家喻户晓的爱情故事,令无数溪水山河少年少女充满幻想,成为圣乌斯提人是溪水山河民众的梦想,如果梵林摩那是贵族大本营,那么乌提斯顿是官僚大本营,通常情况下,梵林摩那与乌提斯顿不分彼此,亲密无间,就像一对夫妻,羡煞旁人。
圣乌斯提斯度假村很温暖,叶特菲尔离开旅馆后来到此处,花大价钱租了一座温泉,二十四不断供应这个环境难得的蔬果与热食,来自其他城市的仆人将客人照护得十分到位,保密工作也做得不错……叶特菲尔很反感隔壁温泉的诡异声音,好像是溪水山河的大人物在隔壁开疯狂的多人派对。
为躲避救命会眼线,体验完温泉,叶特菲尔前往圣乌斯提斯商业中心,商业中心如梦幻里的城堡,最华丽的部分位于地底下,地底列车通往地下黑市,里边什么都能买到,叶特菲尔花了大价钱才得以进去,值得注意的是,列车图标是救命会的标志,听仆人所说,想要成为地下黑市的高级会员就必须有救命会这层关系,溪水山河上面的大人物都是救命会的成员,这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普通人接触不到,或者根本不知道救命会是什么东西。
救命会这三个字在叶特菲尔脑海里挥之不去,冥王曾说自己害怕上面的家伙,三参会长生前似乎也有向叶特菲尔提及此事。
三参生前的警告:人类大陆的官员、商人以加入救命会为荣,他们称救命会为精英组织,救命会要实现精英统治,事实上,这里边的水可深着呢,之前这位人类大陆的首富清风重虞,因为不听救命会的话以至于被当众宰杀;菲尔,以后要是有人邀请你加入什么救命会,你可千万要回绝,救命会的好处你一分也不能要。
……
奴隶讨得某位大人物很开心,地下黑市将奴隶赠予这位大人物,算作一笔成功的买卖。
最漂亮的奴隶被地下黑市安排了,这让许多权贵倍感失落,所幸黑市的奴隶够多,鲛人、鬼族少女、血族生灵、魔族生灵、矮人、人类等应有尽有,地下黑市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当作中间人联系救命会预定器官,救命会的器官来源有很多种,一是自己培育的,二是买来的,再者就是自己建立有供应链,至于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据黑市统计,圣乌斯提斯的器官消耗量仅次于梵林摩那,位于人类大陆第二,第三是乌托邦,第四是弗林和迦娜。
仆人向叶特菲尔介绍:“客人,有些商品的拍卖由来已久,不算什么,近年来,黑市不断更新自己的产品,即使不为长生不老,也定有您喜欢的。”
仆人将叶特菲尔带到专属包间,隔着玻璃窗,可以看见每个客人都有包间,大大小小的包间有几万个,从下往上呈扇形排列,七层,每个包间配备屏幕与固定角度的望远镜。
黑市主持人从红幕中走出,主持人脸上挂了个邪恶的微笑。
主持人:“派对开始,诸位尊贵的来宾,请慢慢享受吧。”
……
叶特菲尔:“呕!咳咳咳!”
叶特菲尔离开地下黑市,她几乎要将肠子吐了出来,圣乌斯提斯在叶特菲尔心中就是最恶心的地方之一,她不明白为什么溪水山河的大人物会堕落成这种模样,即使没有堕落,圣乌斯提斯也不再适合良人居住。
经过各种掩人耳目,叶特菲尔确信自己暂时摆脱了溪水山河的追踪,她迫不及待离开乌提斯顿这座权力的乐园。
又是重重核查身份的列车,又是纷飞的乌提斯顿的雪,这次只剩下叶特菲尔。
耳边仿佛响起冥王的声音“菲尔”。
婴儿已逝,摇篮为何,良善已死,统治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