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人马穿过山路匆匆而去,扬起一阵巨大的尘土。顾明廷杀掉最后一个人,脸上身上溅的全是血。他拖着剑小跑至后,安宁郡主已经不见了。
“郡主,他们快追上来了!你快跑!我们断后!”
两个兵士皆跟随在安宁郡主身后,转身砍杀跟上来的敌军。
密集的马蹄声音和刀剑相撞的声音一起冲进她的耳朵,快要震碎她的耳膜。安宁郡主在极度恐惧与求生意识来回拉扯不断前进,她忍不住回头,两个跟随她的兵士已经被敌军杀死在地。
她内心痛苦至极,只得咬牙继续向前奔跑。
“射马。”
蒙面人冷笑的吩咐,他看够了她狼狈的样子,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是。”
一支箭直直的射中马腿。安宁郡主大惊,紧紧拉住缰绳,还是被扑倒在地的马儿甩了下来,在沙地滚落了几个回合,扎的满身伤疼才算完了。
“别来无恙,安宁郡主。”
蒙面人拿下面罩,毫无温度的勾唇道,“在此贺过郡主新婚了。”
赵澄。
安宁郡主从地上爬起来,两个人上去用剑抵住了她的脖子。她不敢妄动,脸色惨白,眼睛极具恨意的盯着前面的人。
“你跟你父亲才是贼子!我父王拜其为相,统管政事,诸多信任,从不亏待。你们父子二人却鼓动郡国大臣诬陷恩主,不忠不义,难道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赵澄没什么反应,又道,“常山王意图谋反已是板上钉钉,证据皆在,何来诬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安宁郡主大笑,“我父王有罪与否,你心知肚明。”
赵澄眯了眯眼,忽然之间,他好似看到了她不一样的地方。她并不只是他之前以为的那个娇生惯养,永远活在梦里的女子。
嫁给林止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她却从和林止的大婚之日逃了出来,为了去找她的父王。他也抓到了她的弱点,用常山王的行踪做诱饵引她至此。
他很肯定,现在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他要杀她不过顷刻间。
“你可知,这件事情本来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若是你没有逃出来,一切都像你之前梦想的那样,你和林止双宿双栖。”
“若是我得到的幸福是要牺牲至亲的性命做代价,我宁可不要。”
安宁郡主道。
“为什么,你不喜欢林止了吗?”
赵澄道。
“我对林止的心从来都没有改变。”
安宁郡主坚定道。
赵澄,“…”
“报!”
一兵士匆匆跪至赵澄的马前道,“公子,在左路发现了常山王,但有人护送他从小路逃脱了,我们的人还没有追上。”
安宁郡主微微一笑,或许她还是做对了一件事情。
赵澄吩咐,“增派人马,继续追赶。”
“是。”
兵士匆匆去了。
赵澄看了前面的人一眼,他到底是被这私怨冲昏了理智,为了引她到这里,把常山王给跟丢了,既然如此。
“死到临头,你不害怕吗?”
他道。
安宁郡主抬起头,她一直都是那么尊贵高傲,如今实在是狼狈的不成样子。她浅浅勾着唇,脸上余了一点点的胭脂,红色的裙摆摇曳在地,如同一支被打落在尘土的玫瑰。
她很害怕,也很庆幸。
庆幸在这里的不是父王。
“要杀就杀。”
她缓慢的闭上眼睛,“我无悔。”
赵澄看着她,唯恐那心中的懊悔继续增进,他命令,“放箭。”
他身旁的兵士松开弓弦,利箭直直向目标的要害而去。
“等等…”。
赵澄大喊。
来不及了。
箭矢穿透女子的心脏,她痛苦的呜咽出声,恶心直达喉咙迫她张开口,吐出一大股的鲜血,与红色的嫁衣融为一体。
“宁儿!”
天旋地转之际,安宁郡主从朦胧中看到一抹红色朝她奔跑而来,那个身影越来越近,她很想站稳了等待。
可是,她做不到。
再不等她思考,女子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