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祥茫然失措,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想起还有梁铁心的后事需要处理。他对父亲薛浩然说道:“爹爹,梁前辈因那逆子而死,我们不能让他含恨九泉。”薛浩然微微点头,脸色虽苍白,但依旧坚定:“祥儿,你说得没错,梁铁心一生磊落,不能让他走得如此凄凉。”于是众人便向梁铁心遗体所在之处走去。
来到梁铁心遗体旁,只见这位曾经威震江湖的太平门掌门人此刻双目瞪大,满是不甘与悲愤。薛祥心中一阵酸楚,轻轻合上他的双眼,鞠了一躬。
“梁老前辈,您安息吧,我们定不会让太平门的血白流。”
众人合力寻来棺木,将梁铁心安置其中。
薛祥对唐琳道:“琳儿,你和默叔先带父亲找个安全的地方解毒疗伤,这里我来处理。”唐琳有些担忧地对薛祥道:“夫君,你一个人可以吗?”薛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放心吧,料理完后事,我就去找你们。”唐琳道:“好,我们等你。”于是带着薛浩然离开。
薛祥开始清理现场,他看着战死之人的遗体被整齐摆放,眼中透露出对这场江湖纷争的无奈。
就在这时,一位长老愤然说道:“梁元初这畜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殷大侠虽清理门户,但还是便宜了他。至于那个上官凤仪,她利用梁元初夺取藏宝图,如今她找到骊珠,却下落不明,少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薛祥环顾众人道:“江湖局势动荡,夜叉社暗中作祟,我们当放下私人恩怨,从大局考虑,团结起来,共同应对。”众人听了薛祥的话,面面相觑,纷纷点头。
那位长老也压下怒火,说道:“少侠所言极是,只是门内遭此大难,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薛祥道:“我们先为梁掌门举行葬礼,让他入土为安。”
葬礼过后,薛祥站在众人面前,抱拳说道:“各位太平门的同袍,如今江湖因藏宝图秘密泄露再度陷入危机,夜叉社等邪恶势力妄图借此掌控武林,我薛祥身为武林盟主,断不可坐视不管。太平门虽受重创,但仍是江湖一份子,薛祥愿与各位携手,共抗外敌。”
一位太平门弟子说道:“薛少侠,那我们当从何处入手?”薛祥皱眉,沉思片刻,道:“我们先从调查冒充辩机大师之人的身份入手。上官凤仪曾说与辩机大师有过合作,而真正的辩机大师早已圆寂,那冒充之人定是关键。”那位弟子又道:“有人冒充辩机大师?他是否还在石佛寺?”薛祥道:“是与不是,去了便知。”
石佛寺本是一处清幽之地,如今却因一场暴风骤雨被雾气裹挟,处处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薛祥他们进入寺内,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众人疑惑之时,先前那名报信的弟子突然指着后院一间屋子说道:“薛少侠,此处门窗紧锁,甚是可疑。”薛祥示意众人分散开来,自己小心地靠近那屋子,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诵经声。
薛祥一脚踹入,只见一个和尚模样的人正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见到薛祥闯入,却面不改色。
和尚停下手中的木槌,闭着眼睛,道:“原来是薛施主。施主来找贫僧,所为何事?”
薛祥不理会和尚,厉喝道:“你就是冒充辩机之人?”
和尚缓缓睁开眼,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出此言?贫僧便是辩机。”
薛祥冷笑,朗声道:“真正的辩机大师早已圆寂,你休要狡辩。你与上官凤仪勾结,搅乱江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和尚却依旧镇定,缓缓说道:“施主莫要听信小人谗言,贫僧一心向佛,怎会做出此等恶事?”
薛祥皱眉,他也有些犹豫了,难道真的找错人了?
这时,薛祥突然发现和尚手上的佛珠有异样,那佛珠的材质看起来极为普通,与真正的大师所拥有的佛珠相差甚远。薛祥于是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佛珠便是破绽。但凡得道高僧,手中佛珠必是明亮光洁,怎会是你手里这等黯淡无光的货色?还不认罪!”
和尚见他看出端倪,脸色一变,但仍强装镇定:“佛珠不过是身外之物,贫僧早已看淡。”
见他仍在狡辩,薛祥心生一计,他步步紧逼:“那你可知道,真正的辩机大师右臂上有一颗红痣?”和尚下意识地用袖子遮住右臂,这一细微动作被薛祥尽收眼底。
“你果然是假冒的,说,你到底是谁?受何人指使?”薛祥拔剑指向和尚。
事情败露,假和尚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我是假冒的,那又怎样?就凭你一个人,真以为能阻止这一切吗?告诉你也无妨。这江湖中的浑水,你们趟不起!”
就在他张狂大笑之时,一群黑衣人突然破窗而入。
薛祥神色一凛,冷冷道:“几位朋友,看你们来势汹汹,可是夜叉社的人?”黑衣人们却也只是发出阵阵冷笑,笑声犹如夜枭啼鸣,回荡在屋内。
薛祥心中一惊,眉头微微皱起,暗自思忖:“难道这些人与这假和尚是一伙的?可这眼神……”他话说一半,因为他很快发现,黑衣人看向假和尚的眼神中并无友善,反而充满了厌恶,那是一种看待绊脚石般的眼神。
黑衣人首领向前踏出一步,开口道:“你这废物,居然被他们识破,坏了我等大事。原本堪称完美的计划,都被你这颗老鼠屎给搅和了!”
假和尚面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颤抖着道:“你们要干什么?”
黑衣人首领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道:“一颗弃子,留你何用!”说罢,使出一招“黑风斩”,只见一道黑色的刀芒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向着假和尚狠狠攻去。
薛祥身形一动,长剑挥舞,瞬间将敌人狠辣的招式化解。
此刻太平门的同僚也杀了进来,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
激战中,薛祥巧妙地穿梭在黑衣人之间,故意靠近假和尚,一边施展“清风剑法”,剑如清风拂柳,轻盈却又凌厉地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大声喝道:“不想死就快说,你们背后之人到底有什么图谋?”他每一剑都精准地挡住黑衣人的攻势,可眼神始终盯着假和尚,等待他的回答。
假和尚此时已慌了神,双腿发软,他抱着柱子,满脸惊恐地哀求道:“少侠,我说,我的确不是辩机和尚,是夜叉社让我冒充辩机的,他们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一大笔财富,可我真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一手啊!他们想利用藏宝图搅乱江湖,趁乱夺取各个门派的秘籍和财宝,好从中谋取巨大的利益。但这些黑衣人我其实并不认识,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夜叉社的人,少侠,你一定要救我啊!”
薛祥怒喝道:“你这恶贼,为了一己私欲,竟助纣为虐,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如今还想活命?”他剑眉一挑,眼中满是愤怒,手中宝剑挥舞得更急了。
假和尚仍旧苦苦哀求:“少侠,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能救我,我愿意将功赎罪,把我知道的关于夜叉社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你。求求你,救救我吧!”
黑衣人首领察觉到薛祥与假和尚的交谈,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道:“休想得逞!”说罢,手中长刀再次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向假和尚攻来。
情急之下,薛祥想起殷默传授给他的“乾坤九转剑法”,只见他剑身快速旋转,形成一道道剑幕,勉强挡下这一击。然而,强大的冲击让他手臂一阵发麻,虎口被震得生疼。
薛祥咬咬牙道:“好厉害的功夫。你们究竟是谁?”
黑衣人首领冷笑道:“哼,小子,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说罢,他身形一动,施展“碎星刀法”,刀光闪烁间,仿佛繁星破碎,招式越发狠辣。
每一刀都蕴含着无穷的杀意,向着薛祥的要害攻去。
薛祥堪堪避过,心中惊道:此人身手不凡,招式间能看到别门派的影子,这碎星刀法是昔年神刀大侠齐思远的独门武功,我见过齐霄使出过一次,没想到此人的武功竟比齐大侠之子还强?转念一想,哼,既然你会别门派的武功,那我也会!
薛祥眼中燃起斗志,回敬道:“休要张狂,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话音刚落,他施展出太平门的绝学“神龙九现”。
薛祥曾观摩梁大牛耍刀,得知其刀法招式后加以利用,只见他以剑为刀,剑如游龙,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与黑衣人首领的长刀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金鸣声。
而在另一边,太平门中人与黑衣人也打得不可开交。虽然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但凭借着平时扎实的训练和出色的武艺,太平门逐渐占了上风。很快,那些黑衣人大半已成了太平门门人的刀下之鬼,鲜血染红了地面。
眼看局势越发不利,黑衣人首领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厉喝一声:“想困住我,没那么容易!”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烟丸,用力扔在地上,瞬间浓烟滚滚,刺鼻的烟雾迅速弥漫在整个屋子,令人呼吸困难,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薛祥见状,屏住呼吸,向着没有烟雾的方向冲去,同时喊道:“大家小心!别让他们跑了!”
众人在浓烟中摸索着,好不容易等到烟雾散去,黑衣人首领已然逃遁,只留下一些残兵败将。
薛祥一个箭步冲上前,扯住一个受伤的黑衣人的衣领,冷声质问:“说,你们是什么人?目的到底是什么?”
受伤的黑衣人恶狠狠地看着薛祥,他冷哼一声,随即从牙缝中挤出一枚毒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身体一阵抽搐后,倒地身亡。
薛祥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转身看向假和尚,此时假和尚已经吓得瘫倒在地。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薛祥厉声说道。
假和尚身子颤抖着,道:“少侠,我只知道夜叉社还与一个神秘的组织有勾结,他们在江湖中布局已久,找到骊珠和藏宝图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这些黑衣人,我猜他们是不想让我泄露他们的计划,才来杀我的。”
“那你可知那个神秘组织是什么?”薛祥追问道。
“我……我真不知道,我只听到过一些只言片语,好像与一个古老的门派有关。”假和尚回答道。
古老门派?薛祥陷入沉思。他知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这时,一位太平门弟子开口道:“薛少侠,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薛祥盯了假和尚一眼,淡淡道:“把他交给官府,让裴县尉定夺。”弟子微微点头,将假和尚扭送官府。
薛祥目送假和尚走开,转身看着大家,目光坚定地说:“我们先回太平门,再从长计议。”
回到太平门后,薛祥将在石佛寺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知了众人。大家听后,纷纷议论起来。
一位长老说道:“这江湖中门派众多,要想查出是哪一个,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薛祥道:“我们可以从近期与夜叉社有过往来的门派入手,逐一排查。”长老点头道:“少侠说的是。可若这么查,只怕会打草惊蛇。”薛祥道:“长老不必担心。我们只需做到有备无患,便不怕他们卷土重来。”
就在众人商议之际,一名太平门弟子匆匆来报:“薛少侠,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有重要线索要单独告诉你。”
薛祥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来到门口,只见一位身着紫衫、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敢问阁下是?”薛祥试探着问紫衫人。
紫衫人微微拱手:“薛少侠,久仰大名。”刚起身,他又不紧不慢地说道,“在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晓你们正在苦苦追寻的真相。”
薛祥眉头一皱,道:“阁下既然有线索,为何不直说?”
紫衫人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此处人多眼杂,有些话不宜被旁人听到。不知薛少侠可否与我单独一谈?”
薛祥略作犹豫,还是点头道:“好,跟我来。”说罢,便带着紫衫人来到一处安静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