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圣上当夜确实宿在了粉黛阁,那还不是因为马嫣然那个狐媚子的纠缠。
可翌日才下早朝,圣上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就来到了瑶裳殿。
初秋天气凉爽的正好,我佯装躺在桂树下发呆时,圣上走了进来。
锦绣故意在一旁提醒我道:“贵华,圣上来了。”
我假装如梦初醒般,迷惑道:“圣上怎么来了?”
“朕来看看你。”短短几句倒似有几分真心,不过帝王之言,我向来不信。
我欲起身给圣上福礼,圣上却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进来内殿。
“圣上。”我怯怯地唤了一声,眸中有一丝惶恐。
我现在就是想给圣上营造胆小懦弱的性格,我要让他知晓正是因为这一年的禁足才将我变得如此,我要他有负罪感。
若负罪谈不上,也至少要有些内疚。
“别怕,你身子弱,外面石凳凉了不宜久坐。”
我心中冷笑连连,如今九月天气,石凳就凉了,去岁冬日,燃不上炭火的时候,身边这个狗男人又在哪里?
心中虽已极度不满,面上却无一丝表现,我仍闪烁着我受惊般的小鹿眸,乖巧地点了点头。
圣上将我抱进西暖阁,放在了榻上,然后坐至我的身旁,道:“洛姬,朕知晓你受委屈了。”
“圣上说得这是什么话,臣妾不委屈。”
圣上心疼地看了我一眼,道:“洛姬,你现在都不同朕说实言了,是不是怕朕?”
我点了点头又急忙慌里慌张摇了摇头,好像是深怕圣上会怪罪。
“怪朕。”圣上呢喃了一句,然后道:“洛姬,你好好养身子,待身子好了,朕就将二皇子给你送过来。”
我惊喜过望,“真的?”眸中自然焕发出了神采。
“朕之言,自然一言九鼎。”我从圣上的瞳孔里看见了粲然的自己,饶是病态,我的美也非常人可比。
这种病娇之态果然很有吸引力,圣上瞧着我不由凑近。
我却假装害怕一样微微别过脸,圣上似也怕吓到我,轻轻捏住我的下颌,然后凑上了嘴唇。
我却仍死死咬着嘴唇,犹如初尝禁果的少女一般不让圣上进入分毫。
圣上终于用那灵巧的长舌,撬开了我的嘴唇,然后与我死命纠缠。
锦绣早已识相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圣上褪下自己的朝服,又外褪我的外衫,我假意拒绝,圣上却并不怒,一切皆于那日他站于院外听到了我于桂花树下我的表白。
马嫣然一顿醉酒之言,没但没被惩戒还被捧在手心,不难看出圣上虽为帝王,但其实缺爱。
圣上既然缺爱,那我便也给他爱,于是和马嫣然设计了那场偶然。
我要让圣下知晓不但马嫣然爱他,我也爱他。
马嫣然的爱如炽烈的美酒,而我的爱则如涓涓的流水,默默无闻。
圣上果然吃这套,所以下朝后朝服都不换就赶了过来。
事毕之后,我依在圣上的臂弯,圣上道:“洛姬,朕会让你慢慢变成从前的自己。”
我佯装不懂,“难道现在的臣妾不好吗?”
“好自然是好,但朕希望你做自己。”
谁不希望做自己,可一入宫门,谁能做得了自己。
圣上如今确实起了怜我之意,走时又对我道:“朕本想陪你几日,但你也知晓嫣然的性子烈的很,朕怕她找你麻烦,过几日再来看你。”
我懂事地点了点头,圣上才离开。
之后便是圣上基本三五日会宿在瑶裳殿一次,两三日会宿在粉黛阁一次。
我们两个宫中老人,俨然成并蒂双开之势。
皇后倒是也真坐的稳,居然一直没动手。
但也可以理解,毕竟人前我和马嫣然一直不对付,皇后觉得我俩总有互掐的一天。
况且如今潜儿在手,她又何必出手?
不久宫中又发生了一件好事,杜丹萍就生产了。
杜丹萍的对还算争气,诞下的是为皇子,圣上赐名为成灏。
灏是个好字,意味美好、宽广。但赐给杜丹萍,却有些警告之意,毕竟杜丹萍做起事来有些小肚鸡肠的小家子气。
因着生下皇三子,圣上一高兴,将杜充华晋升为杜婕妤。
一晃十余日已经过去,算算时间,我的巫蛊之术也没多少日子了,近日已经在体内翻腾,愈发难受,必须尽快解决。
皇后当初施与我的,必将双倍奉还。
这一日,琅清送来信,说圣上会去杏微阁用膳,我便梳洗打扮去了杏微阁。
这日,我身着一身杏色绣有淡粉小花的宫装,绾着明月髻,簪了两朵鬓花和一支琉璃簪,打扮的十分温婉家常。
虽不刻意,但其实每一处的打扮都颇费心机,让人见了就有一种心生怜爱之感。
争宠之事,我虽不屑,但必须要做。
我要利用圣上对我的愧疚,彻底击败皇后。
杏微阁的奴婢为我撩开帘子后,我假装诧异地看到了圣上。
然后立即福身行礼道,“圣上万福。”
圣上扬了扬手让我起身。
阿英也适适地搬了个软凳过来,但我并没有就此落座,而是有些踌躇道:“臣妾不知圣上在此,臣妾此来怕事打扰了圣上和妹妹用膳,臣妾还是改日再来吧!”
“多添加碗筷的事,哪就打扰了呢?”琅清笑着说道,然后又看向圣上,“圣上说是不是?”
“自然,坐下一起吃吧!”阿英立即送上一副碗筷。
吃了少许,我觉得时候到了,便剧烈地咳了起来,直到咳出一口血来才罢休。
可是就在我万般难受的时候,我却慌忙跪至圣上脚下,抱歉地眼神看向圣上,“圣上勿怪,臣妾不是故意的。”
圣上眸中万般无奈,一下将我打横抱了起身,放在榻上:“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