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有一姓宋的人家,来到大都求取功名。
然而结果却是不尽人意,以至于让他变得穷困潦倒。但好在他为人举止谨慎,又不敢胡作非为,所以周围的人对他还是十分友善。
但就因为这样,他自己却是十分苦恼,因为无钱寸步难行啊!于是这个宋某就出了齐化门,看见了一个水潭后,想到昔日种种,又觉得自己无用,便想跳水自杀。
此时,虚空中出现了一个鬼,对他说道:“你阳寿未尽,不能死。”可宋某是看不见这个鬼的。只见他听到这句话后,便左右张望了一番,什么都没有看到,可因为那句话太深入人心了,最终他还是没有自杀,默默回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宋某无意中在地上捡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宋某可以到吏部某令使手下某典吏处学习”。
一瞧这句话,宋某就觉得定然是有人在为自己指点迷津。所以抱着试试的态度去找了那个典吏。
结果还真的找到了差事。
再后来,宋某屡屡得到这样的纸条,都是同样给他指点迷津的,按照纸条上写的去做,宋某便很快出人头地了。
他家中逐渐富裕起来,也娶妻生子,生活过的十分滋润。
宋某想起了那日他准备跳水自杀时听到的声音,断定那一定是一个善良的鬼。因为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个鬼带来的,所以他便要求全家都要去祭祀它,还叫它“鬼爷爷”。
这些年来,宋某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的形状,只是看到过一个矮小的影子而已。因为在这些年间,对方时常出现。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来自他的“鬼爷爷”给递来的一张纸条。
那张纸条上写着:“我要一百八十两的叶子金。”这可是一大笔钱,而且要的又十分着急。
于是宋某就问道:“爷爷,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那鬼就说:“我要去扬州天宁寺一趟,供奉佛祖。”
听完后,宋某虽然觉得怪异,但想到这么多年来鬼爷爷对自己的指点,还是将这一大笔钱给了出去。
这第一次给了也还好,问题是,这鬼后面接二连三的拿走自家的东西,宋某就有些不高兴了。
有一次,宋某的妻子偶然发现自己丢了金钏和金镯,便给宋某说了。宋某怀疑是那鬼拿走的,就去询问他。
那鬼便说:“在你箱子里,我上次借来用了用。”等宋某回去翻找的时候,发现金钏和金镯果然都在。
还有一次家里莫名其妙的就丢了熟羊背皮,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借用了,明天还给你。”
结果第二天就有一只大绵羊自己跑进了家里。
这样的事情经常在宋某的家里发生,使得宋某渐渐不耐烦了起来。他琢磨着总要想个办法才行,不能让那鬼把家里所有东西都拿走了。
那时候宋某已经当了官,更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再与那鬼为伍,索性就去请了龙虎山天师的一道符咒贴在家里。
原本以为这样就能够解决,谁知第二天起来看时,发现符咒竟然变成了四十个,全部都倒过来贴着。
宋某一下急了,他立马去找了法师来做法,可谁知一点效果都没有。宋某只好假装无事发生,任由对方这般。
有一日,宋某发现自己的官印丢了。心知不好,这可是大事。想到能这么神出鬼没的把自己的官印拿走的,也只有那鬼了。于是便去祈求他,让他把官印给还回来。
那鬼没说话,只留下了一张纸条:“在你家的一个箱子里。”宋某赶紧去翻箱倒柜的找寻,果然在其中一个箱子里找到了官印。
因为这件事,宋某心里有些害怕官印下次再被那鬼给拿走,便将官印寄存在同僚手中。他以为这样就会安全。
但结果他的同僚也收到了纸条,上面写着:“官印这种东西,应该是持有之人贴身保管。你赶紧把它还给宋某,不然我一棍子打破你的脑袋!”
被威胁的同僚,火急火燎的找上了宋某,说什么也不肯再帮他保管了,同僚道:“你若是害怕,到让我来帮你,眼下我受到威胁,怕是再也不敢了。”
无奈的宋某还是收回了官印,自己贴身保管了起来。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那鬼依旧是隔三差五的借走自家的东西,当自己问起的时候,又说还了回来。
直到有一天宋某见到了一个路过的道士,便连忙将对方拦了下来,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和苦恼。
希望道士能帮他解决这个扰人的问题。那道士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你不想要再依靠他了,那我就为你送走他吧!”
随后道士就跟着宋某去了最开始他准备跳水自杀的地方,在那里道士看见了附近有一颗桃树。
便从桃树上选了一根枝条下来,那枝条的方向正是东南方。然后做成了一根棍子和一块砧板,并钉在了东南方向的土里。
完成这一切后,道士对宋某叮嘱道:“每个月的初五、十五、二十五,用桃木棍击打这个桃木砧板,那鬼就会消失。”
宋某千恩万谢的接过了东西,回去后严格按照道士说的去做,果真再也没见到过那鬼了。
只是宋某的官也再也没升过,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严敏萱一口气讲了两个故事,便再也不肯继续讲下去了。萧祁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她,示意让他继续讲下去。
谁知严敏萱却站起身来,“还得处理一些其他的事,你要是想听故事,不如自己看吧。”
说着便翻出了一本书递给他。萧祁伸手接过,低头一看,上面写着《竹叶亭杂记》这几个字。
严敏萱走的干脆。一出来她就松了一口气,这人身上常年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闻得多了总是不好受。
真不知道那天晚上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至少现在这人还躺着,她自然要去处理一些事了。前朝没了萧祁,好似没什么大的变化。
就如之前一样,大家都习惯了。
但严敏萱并不习惯,她总是想将事情做到最好,所以一遍又一遍的去查漏补缺,生怕她作为一国的皇后,在这么大一件事上出了纰漏。
这不仅仅是打的大雍朝的脸,也是打了她严家的脸。要知道她严家女儿的名声,可一直都是很好的。
此时在四方馆内拿着书看的武承溪,听到于清说的话,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你是说,那雍皇现在娶皇后了?”武承溪放下手中的书,歪着头看向于清,眼里充满了疑惑,“他娶的哪家的小娘子?怎的来之前没听说过,怎么一来就有了。”
“是严学士严政之女,叫严敏萱。在这大雍朝内,可算得上第一才女。”于清站在武承溪跟前,细细解释道,“严家有三个女儿,前两个都已经出嫁了,无一不是世家大族。可这最后一个,听说原本是要多留两年,给挑个好的,谁知却被那雍皇给看上,连夜抬进了宫里。”
武承溪瞪大了双眼,那一双盈盈的眼眸里满是惊讶。“真是连夜抬进去的?怎的还做了皇后。”
于清也是十分纠结,他也是看不懂萧祁到底是个什么操作,真的想一出是一出的作风似的。
“总之并不是走的正规路子,连大婚都没有,接着就直接昭告天下了。”
“群臣没有反对?”
“没有。”于清摇了摇头,心里却觉得这雍皇实在是太荒唐了,怕不是被这群大臣给宠的不成样。
武承溪思索着,喃喃道:“你说……这雍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没等于清回答,武承溪自己就笑了起来,“想这些做什么。来这儿不就是为了看看大雍朝的风土人情的吗?本王才不管这些闲事,自有使团的那些人头疼去。”
说着他便对于清招手道:“你刚拿的葡萄看着挺水灵,给本王尝尝。”
于清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刚才的话题,连忙将盘中的葡萄递了上去。武承溪伸手接过一颗晶莹的葡萄放进嘴里,葡萄的汁水瞬间在他口中弥漫开来。
“唔,甜!”他伸手又拿了几颗,塞进嘴里,晃了晃自己的小腿,在软榻上眯起了眼睛。
于清见到武承溪这幅模样,轻轻笑了一下。他到觉得自家殿下,真真是个小孩子心性,哪里像在西原国说的那样,是个小霸王。
不过,就算他家殿下真是小霸王,可每每看在他那张脸的份儿上,谁会舍得真的生气?
他家殿下就是散漫爱自由罢了。
“于清,你说清风楼好玩儿吗?”武承溪吃完了葡萄,又开了口。听到这话的于清立马脸黑了下来,“殿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您可不能去。”
“在西原国的时候,你就不让去,到了大雍朝你还不让去。真当本王还是小孩子不成?”
武承溪听到于清的话,瞬间变了脸色。“平日里,本王纵着你,到让你做起主来了。”
见武承溪直接翻脸,于清立马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