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39
出场人物:任问仇 黄震 副堂主田振 至尊欢喜佛 汤一刀 胡原
()还是黑夜 窗外
任问仇立时拔剑在手,跟着一声厉喝,飞身一剑破窗而出。紧接着,窗外便响起一声兵刃撞击之声。
黄震忙也纵身而出,只见来人已然跃下楼去,溶溶月光下看得分明,竟是正义堂的副堂主田振。
田振桀桀一笑:黄震,我早就怀疑你了,没想到收获还不小。任问仇,束手就缚吧!
任问仇:凭你还不配!
田振一声狞笑:莫非你觉得人手不够?好——()说到这里,他忽然拍了一下手。
()便在这时,场中黑影闪动,已多了十个人,十个手持长刀的黑袍大汉。
“呛”地一声,黄震已然拔剑在手,压低声音:少主,属下在此阻一阻,你快走!
任问仇:凭他们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黄震:这是正义堂的‘黑魔杀手’,武功高强,少主,你再不走就走不成啦!()说罢,纵身跃入场中。
任问仇咬了咬牙,一跺脚,纵身上了房顶,转瞬间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任问仇心下一痛:黄雷使,我定会为你报仇的!()展开轻功踏瓦疾奔。
四下里呼声震天,脚步嘈杂,不远处已传来衣袂振风之声,任问仇心下大急:难道今夜我便要丧生在此?!
()正奔行间,蓦觉背后风声劲急,他忙腰间力扭,斜退三步,回过身来,不禁脱口而呼:胡原,胡大哥?!
来人怔了一怔,失声:任贤弟?!
任问仇:胡大哥,你怎么也到了这里?
胡原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正义堂想让谁加入,谁就必须加入。否则,他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任问仇:我不想从这世界上消失。
胡原:我知道。
任问仇:你真的知道?
胡原闪在一旁:趁此刻没人,你赶快走吧,保重!
任问仇心头一热,躬身施了一礼,抱拳:胡兄,我真没交错你这个朋友,后会有期。()说罢转身便奔。然,他刚转过身,便听见了自己身上的骨骼碎裂之声。
他背上已中了胡原石破天惊的一记重手,仰天喷出一道血箭,踉跄扑出数步。
任问仇目中如欲喷火:胡原!
胡原狞声:你可知我若将你擒获会有多大的好处,我必须这么做!
任问仇:你就为了这点好处牺牲朋友?
胡原笑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江湖中混的人若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也就没有资格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任问仇绝对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因为他已出手,他使出的正是一记绝招,一记绝命的招数。
任问仇此时已然身具极深厚的内力,所发出的任何一招都是绝招,绝命的招数。胡原明明已然避开,但不知为何,却还是丧生在他的剑下。
()任问仇望着胡原的尸体,目中已有了痛苦之色。毕竟胡原曾是他的朋友。然,若不杀他,任问仇就得死,这就是江湖!在江湖中,“朋友”二字有时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施展绝招本就耗力甚剧,而且他还受了极重的内伤,任问仇这时已感气喘心跳,忙跃下地,定了定神,发力疾奔而去。他刚奔出不远,月光下突见一物破空飞至,他想也没想,本能地扬剑劈出。
来物好强的力道,任问仇直觉虎口一麻,长剑竟险些拿捏不住,心头一凛,低头望去,只见却是一串念珠。
()便在这时,只听一声佛号,紧接着红影一闪,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白眉老僧已到了丈外。
任问仇失声而呼:至尊欢喜佛!
()这“至尊欢喜佛”早在廿余载前便已名动江湖。他原是少林派的一位武僧,只因他好色成性,祸害了不少良家闺秀,以致被逐出少林,四处逃匿,十余载前,江湖中便失去了他的踪迹。孰料,今夜他竟会在此现身。
欢喜佛嘿嘿一笑:小子,你既然执意要做堂主的敌人,佛爷便只好超度你赴西天极乐啦!
任问仇忽然长叹一声:在下终究难逃一死,不如将这条命交给大师,让大师得些好处,动手吧!
至尊欢喜佛闻言一怔,很快脸上便有了欢喜之色,正欲开口,不远处一个夜枭般刺耳的声音传来:欢喜大师可否将功劳分我一半?
黑影一闪,说话之人到了场中,却是个满头蓬松的头发用一根白色条带束着、双手紧握一柄斩马刀的凶面大汉,看他握刀的姿势,竟像是一名东瀛倭寇。
这倭寇嘿嘿一笑:欢喜大师,今晚你我的收获可不小啊!
任问仇:欢喜大师,我的命只交给你一人!
至尊欢喜佛一声狞笑:无妨,老衲跟汤大侠是朋友!
那“倭寇”哈哈一笑:我们是有交情的!无名,你现在是否感到欲要作呕呢?
任问仇:我为何欲要作呕?
那“倭寇”狞声:人在极度的恐惧中通常都会感到欲要作呕的,嘿嘿!
至尊欢喜佛:汤一刀,别跟他废话,先毙了他再说!
任问仇接口:好!
()话落,他飞起一脚,已踢在汤一刀的小腹上,汤一刀便开始呕吐。
任问仇更不停留,展开轻功疾奔而去。刚奔出十数步,便听一声暴喝,同时头顶上空风声飒动,他不禁抬头望去,却是至尊欢喜佛纵身而至,凌空一掌拍来。
任问仇单臂一扬,但见一道耀眼的光亮闪过,至尊欢喜佛已落下地来。他落下地来时,一阵血雨也已洒下。再看时,他已没有了一只手掌,他的那只手掌已掉在地上。任问仇一招使出,随即纵身上了房顶。
至尊欢喜佛在地上不住乱滚,惨号不绝,鲜血溅了一地。陡然间,至尊欢喜佛便停止了惨号,停止了滚动,亦停止了呼吸,因为一柄雪亮的斩马刀已将他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出手之人正是汤一刀,他桀桀一声长笑:功劳全是我的啦!无名,你受死吧!()亦纵身上了房顶,游目四顾,却不见了任问仇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