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之。”严萧萧神色微怔,站起身,看向卫璟安,眼眸里的疑惑与关切。
“坐。”卫璟安轻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心急,坐下再细说。
随后,他看向沈修,“在院里守候,一旦有人走近,及时来报。”
“是。”沈修转身里面,关上房门。
嗒!卫璟安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还有一块令牌,放在桌面。
“铠州都尉的密信,这份是译后的。”
严萧萧打开信,迅速扫看几眼,隐隐猜出这些怪事之后,没有那么简单。
“事关七染教,甚是可疑。”
“哎!什么七染教?怎么就可疑了?!”宋寻被严萧萧说得云里雾里,怎么自己看完信,也没有瞧出来有什么可疑。
玉芙蓉一听到七染教,顿时,也起了好奇心,就从宋寻的手中接过信。
看了几眼,信上说铠州的保县发生多件暴乱,大多都是七染教的弟子。他们决意将家中的钱财都捐给七染教,一旦家里有人阻拦,发生多起父子相残、兄弟相杀等血案。
铠州都尉在信上说七染教的教主善于蛊惑人心,门下弟子越来越多,已有千人之多,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七染教弟子胡作非为,凶残到不认父兄。这些弟子一旦形成气候,恐生出更大的事端。
“蛊惑人心……”玉芙蓉低声呢喃,寻思,想起那日在客栈听到两位食客的话。难道七染教的教主真的有什么魔力,极其能蛊惑人心,让门下的弟子都听令于他。
“信是皇上暗中让娘亲转给我。还有,我们将于明日启程,前往铠州保县。”卫璟安眼眸里覆上的阴沉,转看向严萧萧。
严萧萧微皱眉,心中转想,已然是猜测到了皇帝为何不自己直接将信与令牌卫璟安。看来,这些事情,很可能牵扯到宫中的一些人。
皇帝为了避开眼线,将信交给三公主,由三公主,也就是卫璟安的娘亲,再转到卫璟安的手上。
看着桌上的令牌,这是让卫璟安前去保县七染山,协查七染教一事。
“蛊惑人心,发疯,与亲人不相识……”严萧萧的目光落在信上的那几个字,眼眸一亮,嘴角露出得意的浅笑。
卫璟安见严萧萧如此神色,便知他已经猜出为何皇帝会命他们前去铠州保县。
“皇上是怀疑这些人的疯狂之状,可能与活死人有关。才让你暗中去查此事。”严萧萧道出了心中的猜测。
玉芙蓉面上的惊讶且疑惑,“不会是武屯军营出事了吧?可,铠州的保县离瑞州的武屯军营还隔两个州。”
若是武屯军营里的那几个病人与活死人逃出军营,也不可能跨那么远,去到保县,将当地的百姓变成活死人。
“真是如萧箫所言。但与武屯军营无关,我们的人都还在。”卫璟安顿了顿话语,接着道:“当地人的一些发疯之状,从信上表述来看,与活死人有些相近,却又有别。
你们看这里,七染教的弟子虽然有的与亲人不相识,但他们都极其听令于教主。而我们以为所见过的活死人,它们嗜血狂暴,且从未听令于任何人。”
宋寻、玉芙蓉听到卫璟安的话,更是疑惑不解。
但一深思,要知晓,一个保县,那可是有上万的百姓,一旦事情难以掌控,会有多大的灾难。两人从对方的脸上,看到的惊讶与些许震惊。
转看向严萧萧,他此时倒是面色如常,深邃的眼眸,目光落在令牌上。
嗒!
院子里传来一人轻身而下,站回地面的轻响声。
“公子,有人正往这来!”门外,传来沈修的声音。
“好。”卫璟安朝着三人使了个眼色,收起桌上的信与令牌,放入怀中的内口袋。
他站起身,打开房门,随后让沈修去隔壁取来一坛酒。
玉芙蓉看着他们四人喝了两三杯酒,随后,还在身上也撒了些。顿时,也知晓了他们的用意。
“萧箫,走!我们回客栈。”卫璟安微抬眸,听到院门的脚步声渐近。
“吱~”
院门被沈修推开,卫璟安扶严萧萧的肩头,低声叨念着,看起来一副醉酒熏熏的样子。
严萧萧紧了紧背上的包袱,里面装的是玉芙蓉的匣子。渐渐飘散到风中酒气,他慵懒一笑,轻摇摇头,卫璟安这醉酒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像。
哒哒!脚步声。五人朝着出宫门方向走去,迎面走来的是几名巡视侍卫。
严萧萧放慢脚步,目不转睛,淡然从侍卫的身边走过。
很快,玉芙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远去,那些侍卫走到岔路,朝另外一边走去,没有了声响。
“别回头看。”
就在玉芙蓉听到不远处的房顶有些声响,刚想转头瞧看时,耳畔响起严萧萧压低的声音。
严萧萧微垂眸,嘴角的浅笑,“有人在暗中跟踪。”
闻言,玉芙蓉哪里还敢回头去看,紧跟在严萧萧的身边。前面走着的宋寻、沈修,他们已经从一名公公的手上拿到令牌,马车上的车夫等待多时。
五人上了两辆马车,朝着宫门驶去。
玉芙蓉挑开帘子,见前面停下的马车,沈修正与守门的士兵出示令牌。
士兵将手里的令牌看了看,随后朝前面的两人摆手,喊了声。
看到出宫的大门打开,玉芙蓉轻缓了缓气,放下帘子,马车已经缓缓往前行。
没多久,马车外的街道变得热闹了起来,摊贩的叫卖声,行人的嬉笑、话语声。
“这不是回客栈的路。”玉芙蓉看向窗外,外面的街道,林立的房屋,甚是陌生,她没有来过这一块。
坐在旁边的严萧萧,微抬眸,看去。淡然道:“是去医馆的路。”
“医馆?谁要去医馆?”玉芙蓉一下子没有想到他们这四人中,有谁病或伤,确定并没有看到是谁!
“不是谁要去医馆。应该,是我们。”
“我们?!”玉芙蓉更加的疑惑,微蹙眉。
“吁!”
听到外面的车夫喊了一声,马车渐渐慢下来。玉芙蓉见严萧萧起身下了马车,然后嘴角微扬,几分慵懒的笑意。
“把手给我。”
“我……”玉芙蓉短暂的迟疑,下马车而已,还需搭把手?但还是伸出手,轻轻放在严萧萧的手心里,微微的暖意。
先走进医馆大门的卫璟安,在一名童子的带路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偏院。
“卫公子,请!”早就守在门口多时的小厮,见到来人,躬身行礼,推开房门。
“多谢!”卫璟安微颔首,走进房中,等候。
随后,小厮走去隔壁,叫来方医师。
“卫公子千安!”
方医师进门,刚要躬身行礼,卫璟安起身,止住,“这又不是在宫里,无需这些繁杂俗礼。”
玉芙蓉见方医师一脸的和气,眼角的些许皱纹。看样子,将近知天命之年。
“方医师,请你再看看沈修的伤,今日是否痊愈。还有,这三位。”卫璟安并没有多言其他,而是开门见山道。
方医师捋了捋胡须,点头,随后,让沈修坐到面前,“沈公子,请。”
“嗯。”方医师为沈修把脉后,微点点头,面上的笑意。他在查看沈修的舌头,身上的伤口,确定无误,这才让沈修退下。
接着,又为严萧萧、宋寻把脉,查看他们身上受的伤。因为擦过药膏的缘故,如今,伤口处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并没有伤疤。
玉芙蓉是最后一个,在方医师查看她肩膀上的伤时,严萧萧他们转过身。
方医师看到玉芙蓉的外伤显然比沈修他们三人痊愈得还要早,不由惊叹道:“这位姑娘的底子比你们各位都要好。老夫为她把脉,她已完全没有内伤。外伤,更是比你们早些时候痊愈。真是奇了。”
卫璟安眼眸里闪过繁杂的神色,随即,淡然,“方医师,还是照旧。这些事,不能外传。”
“卫公子放心。呵呵,老夫是能管住这张嘴。”方医生捋了捋胡须,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递到卫璟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