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那一年，足球， QQ，《热血传奇》，女神，翘课，闷热的晚自习。
章节一：离开熟悉的城市，这个城市的记忆会像电影一样闪过
将三个沉重的包裹退上行李架后，我便坐在床头开始愣神。此时夜色正浓，几盏灯在清冷的车站散发着余热。时而尖叫的汽笛声提醒我，即将离开这个沉载着记忆的城市。这是一辆开往南方的火车。恐慌的感觉。车终于还是开了。
我躺在床上，看见暖黄色的光斑在墙壁上跳跃。有东西从左边胸腔里慢慢的被抽出，想阻止，却又无能为力。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有点沮丧。我恍惚间意识到，这是一个分界点，我与熟悉的世界即将剥离，一扇教室的门关闭了。一些片段在脑海中闪现出来：李玲在台上尖叫：“从教室出去！”（为了证明其特级教师的身份，很客气的没有用“滚”。）接着是“彪哥”手里握着半节粉笔，在台上意味深长的朝我笑：“不会做吗？谁来帮他解这道题。”立刻几个女生高举右臂……当然在这些片段中也有美好的。比如那几场屈指可数的足球赛。
阿伟是高一时一个班的，那时还没有分科，整个班里鱼龙混杂。偶然在角落里瞅见他，形象极其猥琐。面色灰暗，头发如遭遇暴风般竖起。他脸上总带着不屑一顾的笑，还有一副厚厚的眼镜，让人琢磨不透。这厮一上数学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飙哥叫他解题，他抬起头带上眼镜，一步三摇的上去在黑板上潦草的乱画一通，那些字迹彷佛蜻蜓点水，第一排的人也无法辨认。这样的漫不经心，底下的人窃笑声不绝。
“肖志伟！你用点力行吗！”后排一个身材粗壮的女生冲破寂静喊了一句。片刻，前排的男生体会到这句话，转头坏笑着对我重复一次：“肖志伟，用点力！”但是数学的语言是相通的，彪哥盯了黑板半天，竟然看懂，潇洒地划上一个夸张的对勾。转身回到讲台站定，操着山东话说：“淆志为呀---搞靠，鼠穴，以白四十分！（肖志伟啊，高考，数学，140分。）众生大笑。可是肖志伟经常取笑的对象正是阿彪，并且模仿方言十分到位。
章节二：土操场过人王，高中球星阿伟
我们叫他阿伟。阿伟最强的还是过人。我们高一，足球在本校正如火如荼的展开。足球场是土操场，上面有些无伤大雅的坑洼。但不影响大家的激 情。在比赛时通常可以看到阿伟屁股后面跟着一队人马。准确的说是跟着他脚下的那个灵巧的球。他忽的急停，一队人被惯性甩出去很远，仍不罢休，又像马蜂一样扑上来。阿伟这时不慌不忙的扶下眼镜，那个黑白相间的球又被赋予了生命。据我长期观察，之所以没人能断下阿伟的球，是因为他的脚够快。第二，他是被动过人，就像一个武林高手，等对方先出招再使出致命一击。换到阿伟这里就是致命一过，这直接导致对方的队员放弃了拼抢，甚至有一次对方吵起架，他们的前锋很着急的对后卫抱怨：你们怎么不上去追了！后卫说，你去抢试试。那前锋嘴里念叨着，我就不信了。他在阿伟身后蓄谋很久，照其小腿上扫去，好笑的是自己被绊了一跤。根据队长的解释，是因为阿伟的底盘低。有时校队的主力前锋也站在场边叹息。叹息为什么上帝衷爱这个又矮又黑的家伙。其他班的主力队员很少有技术型的，要么是只有速度，要么是只有身体。五班的前锋是速度型的，每次带球冲到我方底线，浑身解数已经使尽。好在这人会用身体护住球然后大吼一声，快来人接球！
足球场上经常就能听到这么一声。
其他班前锋的过人风格也不尽相同，有的过人前要先在原地抖动半天；有的干脆一步趟过，不过很多时候仅仅是人过去了；还有的每次装作要大脚抽射，吓得对方慌忙捂脸自卫，这人趁机带球溜走。和肖志伟搭档的另一名前锋擅长穿裆过人，只要对方不叉开腿，他就不知道怎么过了。而我，在比赛开始前就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声，两腿发软，不断告诫自己坚强些。当我接到滚过来的球，有种中了奖感觉，来之不易啊，世界突然虚幻了，仿佛在梦里，听不到别人的声音。
班里足球人才匮乏。队长安却喜欢挑战极限，不满足于长期被灌3：0。终于在一个冬天，这个记录被打破。当时我们踢的很悲壮，对方有五名校队的飙形大汉，在我方的四名后卫（包括我）被撞散架之后，比分赫然变为4：0。守门员许析是班里打篮球的，被队长挖掘来守门。我们一再的安慰许析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每射进一个球，守门员的心就被射出一个窟窿。而我们的守门员历经数次惨败，早已千疮百孔。
当时我觉得，足球是一项十分暴力的运动。望着那几个壮汉在雪地上空翻，嚎叫。我早已麻木的脸却笑了，笑得很缺乏自然美，原因是在零下20摄氏的空气中，脸上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被定格。我带着这个暂停的表情加入几次拼抢，别人一定以为我深深的热爱着防守。队长垂头良久，长叹一声妈的，就当玩吧。后卫听了心里释然，第一次跑上场开始配合。阿伟虽然身受重伤（对方擅长要人不要球的战术），却因为有了助攻，进了一球。这球进的完美。他在晃过两个后卫之后，面对门将，门将显然被阿伟的技术所折服，犹豫着不知该进还是退。最后想通了，球进了。我们淡淡的欢呼。我还记得阿伟在那轻巧的一拨后，优雅的将球送进球门时的从容。
吴孟达在《少林足球》里说，足球，不是一个人能踢的。
每场比赛完毕是午后，校外的街道上人影稀少。而这时我没有一点力气，那双腿仿佛已经完成使命，力量耗尽，只能拖着身子移动到公交站台。回到家大吃一顿，闭上眼睛就睡，如死去一般。待再次醒来，夕阳已经落在床上。在一片橘黄色的光晕，这样的下午总是让人感觉美好。
队里很多人认为自己不可替代，虽然大部分时候这些人的球鞋都是临时借的。作为一名后卫，我站在所有人的背后，看到这些人在场上奋力拼搏，却无奈皮球与自己无缘接触。在遇到有争议的球时，这些人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经常可以见到为了争论一个球到底有没有出底线，两边开始打电话叫人。但是群殴永远是一件将要发生，却从未发生的事情。可以理解的是至少大家誓死捍卫班级荣誉。
场上唯一一个知道足球有十二块五边形，二十块六边形构成的同学，数学课代表，站在我的不远处充当中后卫。这是因为人手不够。经常的情景是，看到球滚过来他立刻冲上去，然后一脚踢空。而我坚信自己是一名非常有潜力的球员。经常的情景是，看到皮球滚过来，立刻冲上去解围，第二秒钟瞬间被一个块头很大的前锋撞翻在地。队长会过来扶起我并鼓励一句，你踢的不错。实际上我所做的就是仓促的把球大脚开掉。此后我一直对这种鼓励记忆犹新，在队友技术并不娴熟的情况下，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告诉他你做的很好。
我一直认为像我这么尽职的后卫已经不多了，可是后来改变了看法。在和六班的比赛当中，他们的一名后卫体现出高度的班级荣誉感，视死如归。此人动作大的可以去参加摔跤，防守动作也独具一格，张开双手迎面阻挡我方前锋，标准的篮球动作。此人还兼具守门员的能力，对于我方的一次射门，他横空出世，用手将皮球捞出球门。
真是精彩的扑救。
但是我们没有裁判，所以不能出示红牌或者禁赛。所以这人始终能在场上出现，成为六班的王牌后卫。如果说我们将他的行为看做不知者无罪，最最可恶的就是此人在手球之后给其他几名新手后卫上课，就是手球，也不能让他们进球，懂了吗。
我们当时心想，幸亏操场是土做的，没有人飞铲。要是给他一片真草，他真能还你一片血腥。
章节三：我的高中足球生涯
在多次的比赛里，我认为换我上去是个明智的选择，至少比一些华而不实的人有用。这时队长会对我说一句，但是后防线不能少了你。每次听完，我都觉得自己肩负重任，于是回到后场继续当后卫，这个位置一当就是三年。
实际上能不能去前面踢，很大程度是因为说话的权利。比如遇到场上局势得不到逆转的情况，我会被一个身材接近圆形的人物换下来，这人是班里的一个混混。这是听旁人所说，每次他们给我描述这人的时候，总是带着深不可测的语气，让大家更加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事实上是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个混混在场上没有什么机动性，但是作用还是有的。比如对方队员的动作开始变得非常文明。并且在吵架的时候，这人上去一脚，就把对方的前锋腿给踢断了，然后对方带着石膏一个月。
冬天整个操场下满厚厚的雪，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亮堂堂的。在这样干净的场子上跑两步，心情不觉十分愉悦。更别说踢球了，那球在雪地上速度很快，过人的时候防守队员往往刹不住，划出去很远，像黑客帝国的慢动作。我们只穿着单薄的球鞋，常常在场上担心脚指头的安危，生怕一场漫长的比赛下来脚趾数目少了几个。
周五放学以后，学校已经没有几个人，正巧五班和四班的足球赛，我看到校篮球队的雷泽在充当守门员，这天五班的前锋运气不错，进了两球。气氛因此开始振奋，守门员雷泽带球大步向前冲去。这一趟就是五六米，竟然过了两个人。一米九二的个子，一身的阿迪达斯，留了一级的雷泽。在学校里无人不知，作为特招生，不用多少成绩就可以顺利进入省篮球队。所以大多数时候他跟足球，跟我们的学习生活永远不沾边。打篮球，打架，泡妞，我们认为这些是成熟的人才做的事情，而我们跟他比起来，相对还不算成人。雷泽用这种置身事外的生活俯视着我们。
雷泽的这次到来真让人有点触动，男人都无法拒绝足球的激 情。
足球是一样奇妙的东西，此后的无数事例告诉我，每个男人都不会拒绝足球。
冬天意味着要去铲雪，我抗着铁锨准备下楼，在楼梯口迎面碰到一个高挑的女生，是高雪。高雪一身深紫色的外套，显得白净照人。我们都非常吃惊的看到对方。她掩口一笑，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个动作和以前一样。然后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下楼，刚才只顾着惊喜，连Hello都忘记。
高雪来找好朋友何娟。自从她初中毕业转去临近一所中学，就没有新的消息。
章节四：中国五线小城市的日常
我所居住的地方是一座小城，叫做C城。C城有一条很长的马路，成为主干道。马路两旁分布着单位，商场，超市。这些店铺不过只有两层，看得见大片的天空。这个长条形的城市主要有两路车，1路车负责竖着跑，2路车负责横向跑。城市两端坐落两个游泳馆，两个电影院，一个广场，两所中学。从马路顶端走下去可以碰到你的小学同学，初恋，初中老师，曾经打过一架的人。回来的时候又能碰到一次，不过到这时候，很多人都装作没看见。而我倾向于把延南二中的校门南边叫做延南南路，以北叫做延南北路。
我所在的延南二中按中考成绩分了十二个班。九，十，十一班是成绩佼佼者呆的地方，叫实验班，其他八个班称作平行班，意思是平庸班。平行班设在一二层，实验班设在三楼。为提高大家的学习激 情，采取成绩滚动制。这样实验班的人也有可能堕入凡间，而平行班的如果进入前150名，开学就去三楼的班里上课，意思是更上一层楼。我被分在七班。在楼梯口碰到一个实验班的故友，他拍拍我的肩膀：“下次考试在楼上等你。”接着飞身上楼去了，这句鼓舞人心的话在我的耳边回响着。
回归到现实，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个有着刺耳的声音的中年妇女。最关键的是这人估计到了更年期，非常啰嗦，讲话开头她会说：“我就讲两句话。”不少人被迷惑，以为真的是两句话。实际上这两句话一讲就是半个小时。这样我们就成了全年级最晚放学的一个。通常是大家走出教室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有时门外等人的外班同学大喊一声：“下课了！”然后逃之夭夭。大家哄笑，但是我们的李玲，视若不见，继续讲她的两句话。如果她说：“你们是不是不想听我讲话。”后排会有一个人回答：“是的！”然后好多人回头哈哈大笑。这个说句心里话的人是队长。
当时队长喜欢上一个从实验班下调的女生，在晚自习下课的间隙，我们在楼下聊天。队长就会对我感叹，她就是我的真爱了。而这名女同学在我看来目光飘乎，水性杨花。因为队长比较幽默，所以在关系上，很快已经和这个女生成为好朋友。时机差不多的时候，队长约这个女生出来讨论人生大事，地点小树林。我以为以队长的冲动性格，会来个拥抱告白什么的。但是队长很真诚的告诉这个女孩自己内心的感受。这个女孩考虑良久说，你还是做我弟弟吧。
原来在这个女孩心里，队长一直都是个孩子。回来得知此事，阿伟只顾着淫笑。我安慰道，她说的没错，虽然你是个孩子，但是你是个好孩子。后来这名女同学，和临班一个号称“进球机器”的哥们手牵手，一起走。这人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举止潇洒，开朗阳光。自此队长仿佛一夜长大，脸上时常闪现出黯然的神情。
北方的六月，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温度逼近40摄式，但是我的心里直打寒战。穿着不透气的迷彩服在尘土飞扬的操场上走正步，学校说这是为了培养大家坚韧不拔的品质。纵使有人晒晕了，广播上会这样念到：“虽然有同学晕倒，但是他经过休整又重新回到队伍。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进入延南二中的学生要遭遇两场军训，升入初中和高中各一次。得知消息前，对这即将到来的噩梦，无人不叹息一声。校方给出的理由是：培养同学们吃苦耐劳的精神。但是比战军训走方队更吃苦的活很多，比如帮农民收棉花，替清洁工扫大街。不但像学校说的能锻炼自我，还能为社会创收。不比这交一百多块军训服装费，只为几天的训练，然后扔掉。
所以这样作更实际的意义是：令大家养成服从意识，方便管理。我们的教官说：“在这里，没有个性，只有共性。”军训完后，我们变的走路都一个姿势。正如校方期望。
由此可见，校方的真正目的就是希望你乖。
放学后李玲留下班里的人继续训练。她说我们就走一遍，走好了就放学。只是每次走完，她就按下复读键，重复一次那句话。这样我们走了大概十几次。队伍里骂声此起彼伏，李玲终于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祖先也要受到牵连，于是宣布解散。
某天早晨起来一照镜子，竟然满脸晒脱皮，赶快擦了点油，忍着些许刺痛去上课。第二节下课，门口放风的同学突然喊了我一声，说有人找我。
竟然是吴梦琦。梦琦带着一个女伴，问我借两本地理书，我慌忙点点头，回去立刻借了书完成任务。到门口递给她，吴梦琦接过后，问道：“最近还好吗？”我不敢正面看着她，怕脸上的惨状让形象毁于一旦。她又说了一句什么话，只有摆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回到座位听到背后有人又叫道我的名字，回头看到吴梦琦招手说谢谢。之后我懊恼万分，她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
小城的网吧刚刚兴起互联网，邮箱刚开始流行，我千辛万苦申请成功一个，十分兴奋。于是在班级留言板里公布，说你们一定要给我写信啊。然后等了一个月，除了网易的“恭喜您，成功开通163邮箱”这封以外，没有人有事情要对我说。 一个月后，我收到另一封Email，发信人是“向日葵”。开头写道：“看你在留言板里说没人写信给你，那就给你写一封吧……加油哦，下次努力到我们班来，成为我们班的第十一名帅哥。
收到的第一封竟是吴梦琦写的，这封Email让我感动了很久。短短的几行字，字字如金，念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感觉像要飘起来。
读完这位封信我决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章节五：数学老师彪哥
星期一升旗完毕，人群从操场向教学楼涌去。八班的几个学生朝前面大叫一声：“彪哥----”，人海中出现一个秃顶，那人回头尴尬一笑。刚才的胆大之人早已躬下身体找掩护去了。这个秃顶男人全名赵成彪，山东人，一米八几的个头，八班男生在底下叫他彪哥。在我的印象里，自小到大数学老师最有权利骂别人笨。因为一教室的人，只有他知道那题怎么解。对数学的恐惧源于小学，每次我绞尽脑汁算出的答案总是错的，而潦草计算的答案却总是对的。传说高中数学很简单，抱着一丝希望，谁知道听了几节课，已经积累下很多问题。到最后已经全然不知所云。尽管如此，数学课依然是我最认真的时候，端直身体，聚精会神。
结果是，没听懂。
彪哥纯正的山东口音也是一大障碍，听的我内心十分纠结，心想一个连普通话都说不准的老师怎么就能被评上高级职称。对于数学课不少人的形容是听天书。彪哥讽刺数学没有天分的人：“听懂了？嗯，等到下次再碰到，又不懂了。”我询问周围的人，有的聪颖过人：“这么简单，你不懂啊，就是……”；有的已然放弃：“没听他讲。”；还有的很诚实，两字：“不懂。”
一个人听不懂一门课不会立刻去悲伤，而是看看别人是否同样如此，倘若彼此彼此，内心不免宽慰许多，原谅自己智商平庸。
放弃了一段时间之后，偶然抬头看看黑板，吃惊不小，那黑板上的字母竟然不认识，后来询问数人得知，那个是古希腊字符，念fai。暗叹落下的太远，不知道差了多少公里。彪哥讲完新的知识点就让每组上去做练习题，我上去写一个已知条件，再写一个解，冒号，然后无法继续。回到座位彪哥会说：“不会做吗，谁来帮他解这道题？”
在这种时候不禁另人尴尬，那些女生刷刷的就举起手来。这里面有很多女生来自乡下，第一个举手的脸上闪着期盼的光芒，已经等了很久，其他人又比较低调。彪哥想寻找新人，刚那女生向前探着身子，嘴里急切的喊道 “老师老师，我会……”但彪哥就是装作听不到她的热切呼唤。无奈只有这一只手举在空中，最终这名女同学如愿以偿。这女生心理健康程度超乎常人。张口就是：“人生“，“心态”等等。明显是《读者》看多了。
还有一个女生听数学课情绪十分亢奋，不住的点头，据统计她每节课点头120余次。并且彪哥说一句话，她就习惯性的来一句“对！”。好笑的是，有几次她说完对以后，彪哥说“哦，这地方讲错了。”然后我哈哈大笑，她满脸涨成红色，气急败坏的骂一句。这人有时候会感叹几句，然后满脸堆笑，拍一下我的肩膀，甚至会夸夸我。嘴里念叨着，不行了，那谁数学简直太聪明了。我也得赶快做题。嗯，努力！
这人是我同桌。和这些人呆在一起上课让我时常产生奇幻的感觉。早在七班成立之初，进来许多郊县来的孩子。一个集体的文化往往由人数决定。这些人成为七班的大众文化。这些人老实巴交，无论上课下课都在解题，唯一的活动是在课间结伴去上厕所。大众是始终沉默的。一个人被夹在大众沉默的死水中，要么是随波逐流，要么是尴尬的存在。我和阿伟等人属于后者。
彪哥视我们出洋相为快乐之本，除了明知做不出来，还每次让我上去献丑一番。后排几个连解一元二次方程也会手抖的哥们也成为牺牲品。其中一人很无奈的上去写了些东西，彪哥左看右看都没有问题，后来发现他把例题给抄上去了。
延南中学的门口特意安排值州把守，迟到者不能入校。这哥们没有受到应试教育的毒害，灵活应对出现的问题，迟到后直接翻墙而入。这围墙离阿彪的平房不远，终于有一天被阿彪看到。在批评方面，阿彪绝对有绅士风度，第一节课他是这样说的：
“涨瑞啊，逆是赠么来地呀？”（张瑞啊，你是怎么来的呀？）张瑞知道事情败露，只得承认：
“翻墙来的。”
“哈哈哈……”刚还纳闷的大家明白过来。
“Oh，涨瑞，握地赏帝啊……号！去墙叫站着吧。”（Oh，张瑞，我的上帝啊……好，去墙角站着吧。）
彪哥觉得这些人不应该出现在圣洁的数学课堂上，每天碰到张瑞就劝他退学。他是体育特招生，帮助延南二中拿了不少比赛奖项。但是这些在彪哥眼中，都不是学生应该做的事情，学生就应该学习课本知识，就算你学出来个百米冠军，也没有任何价值。八班奇人不少。跳街舞的，校足球队的，还有游戏方面的人才，但是就没有数学领域的。
彪哥在八班喜欢提问不听讲的人：“邵聪，逆说说这道题选什么。”邵聪是跳街舞的，旁边立刻有女生热心提示，邵聪立刻答道：“选C。”
“号！喂什么选C啊。”彪哥又道。
“因为ABD是对的。”
“那么，逆告诉我，喂什么ABD是对的。”
邵聪只好无奈的答：“因为C是错的。”
说完这句底下笑翻了。 这哥们想笑又不敢大声笑出来，只得满脸通红地强忍。
“邵聪啊，逆真是补—刻--救--药。”
后来因为数学练习册没做完，彪哥在八班开了一次家长会，不少人花钱请民工来对付。邵聪没有顾民工，彪哥把邵聪叫到办公室站着，说我今天我一定要见见你的父母。彪哥一拨完号，邵聪就暗中把电话的挂机键按下去，彪哥说我就不信打不通。最后作罢。邵聪说，我有什么不对是我的问题，你给我家长讲什么……争论之后，彪哥放弃此事。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没有邵聪的胆识，但是非常认同他的做法。这些老师对管理和教育学生完全束手无策，绝招就是打电话叫学生的父母。
章节六：物理老师周建国
新的学期开始，气氛总是很活跃，功课简单的小学生都看的懂，老师也个个都是慈善的样子。学习了一段时间，又加了一门生物，原以为生物课就是对地球的物种进行大致了解，谁知道要研究染色体的配对组合。让人怀疑学校是想出几个培养基因遗传学方面的专家。这样，我们前一个小时在计算无尽的函数，永远证不出来的三角形，休息十分钟后就要研究染色体有64种配对组合，再休息十分钟要区分定语从句。满脑子混合着都是化学反应式，原子元素混合物，一个小球质量5kg，从一个斜坡上滚下来，求加速度以及一大堆。
我深深的感到大脑不够用。
其实只是一些稍微深度的题目，很多人已经两眼问号。以至于这两门的联系册在全班都保持崭新，我想自己也不笨，用了两节晚自习钻研物理，成果是完成本章练习选择题中的所有文字题。比如，的解不出来的题目，硬逼自己去解，到最后只能骂自己太笨，恨不能悬梁自尽。朋友说，物理和数学是身心健康十分不利的学科。
物理也不甘落后数学，上一届的学长传言，物理是所有学科中最难的，即使在全世界也是公认的。大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还没有碰到最难的题目。那题目肯定是整个年级也没人能解出来。最后校长亲自出马，请来州教育局的相关专家，荣获国家多项科研成果的某某教授，方才解答。这是我的想象。因为我们所购买的物理练习册叫做《金牌题库》。里面的题目质量不怎么样，但数量配得上题库两字，种类繁多，天马行空。周建国常常卡在一些题上：读题半天，然后抠一下后脑勺----这题给的条件好像不够啊？
周建国是我们的物理老师，业余时间爱好草书，这点从板书的风格可以看出：黑板上的每个字都有几个巴掌大，而且字迹如清风拂过，若隐若现。基本上除了本人，其他人是看不懂的。在黑板上划完，他指着随便一个地方来一句标志性的结束语，就是这样。遇到复杂的题目，全班寂静，大家的思维已经陷入沮丧。建国讲完，发现自己也陷入不解，开始盯着题目苦苦思索。
这时候悲哀的气氛蔓延开来，竟然没有任何头绪。建国很大度的说，算了，这题跳过。印证了物理是一门相当难的学科。建国的这一举动引起几个女同学不满，听到异议，他抬头：“还有谁不懂，不懂的可以问。”有异议的同学这时都没有异议了。“那好，我们继续。”异议又有了。
其实比起来，建国在所有老师中是非常纯真的。对于学生的疑问，能以真诚的态度解答。如果换作化学小梁，会说这样你还不懂，那我也没办法了；换作阿彪，更是不愿多废话，一句“三角定理”啊……只此一句，似乎试图让听者参透其中的无限玄机，而听者此时尚没有开窍，还在云里。若是女生，当即吓的满脸通红，慌忙点头装作已懂：“哦----”其实想的是赶快逃离，下去再仔细消化。
据说建国喜欢同一办公室的沈莉，而沈丽与一名英俊潇洒的计算机老师很快建立吸引。沈莉夫妇把喜帖发到办公室的时候周建国还没有发动攻势。建国当夜在婚礼大醉，宴席后回到办公室，双眼湿润，悲愤交加。其他老师开玩笑说建国你怎么现在还是个光棍。建国叹息一句：当今社会，谁能看得上我。这时沈丽来了一句，可能是你的穿着没有男性魅力。
只见建国第二天穿着一件紫色泛着金属光泽的衬衫现身教室。当时已入深秋，我们都赞叹建国身体素质超乎常人。
做了数不清的题目，在同学们叹气的时候，老师会说，应试教育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中国人多啊，不然你说怎么办。好像应试教育真的是当前最合理的办法。这些人和那些在在外面晒太阳的老太太的见识似乎没什么区别。照这个意思：因为人多，就发一堆固定的题目下去，选出拔达标的人，筛掉不会做的人。最终的结果是，这些掌握数理化政史地的学生就是国家所谓的人才。
章节七：我与班主任李玲的过节
除去这些生冷的科目，语文课总该算是我的主场。秦玉兰步态婀娜，举止淑女。不知道是否源自红楼梦看的太多，令人感到她生下来就注定要当语文老师。但是她教的语文全无亮点可言，语文课算是比较安静适合睡觉的一门课程。
还好她布置大家写周记，周一上交是不变的条例。但是在这样一陈不变的生活下记周记是件痛苦的事情。所以便有人写出
周记周记
每周必记
一周不记
不叫周记
谁知判下来竟然是个A，让很多对人生大抒感慨好不容易凑够800字的同学羡慕。其实秦玉兰最偏爱“华丽的辞藻，美轮美奂的文字。”这种文字深受女生欢迎，而我对此类东西十分厌恶，因为觉得幼稚。在我初中的时候，有段时间沉溺于各种形容词，后来写的句子不换两次气念不完。并且努力记下各种成语和生僻的字眼。等初中毕业我已经完全抛弃这种想法。
其实这就好比两大武林人物过招，往往高手都是无招胜有招。而那些初涉江湖的，往往舞刀弄枪半天，看起来华丽异常，结果过来一人一脚给踢趴下了，再也起不来。
所以在秦玉兰的眼里，除了婉约精致的词句，其他的都是粗俗的东西。我放弃了周记这一舞台，干脆应付了事，甚至开始写歌词。
第二学期即将开始，我和阿伟在教学楼碰到阿彪。阿彪看到我们连忙招手，说要帮个忙。原来是八班人手不够，要领20本英语书回去。我和阿伟跑过去，阿彪低头开始清点其他教材。发书的大妈说拿多少本，我说哪个教材。她说你领多少书都不清楚，站那半天闲着。我说这是给别人领呢。这人估计在这发了一天书，十分苦闷，说你这个学生跟我抬杠，你家长怎么管教的。你还想不想领了。这一听我气就上来了：“那我就不领了，呵呵。”说罢转头就走。阿彪这时候很尴尬的过来询问。这大妈得势，像机关枪一发不可收拾。回头只看见阿彪讪讪的笑着，给对方道歉。
过了一个星期，开学第一天，李玲觉得这件事情十分重大，用了一节课时间点评，她是这样说的：“孟洋你这是给我们班抹黑你知道吗，当孙老师跟我说这个事情，我特别的气愤，你走了，赵老师在背后跟人家孙老师赔礼道歉。”一大篇废话之后，稍作停顿，宣判结果：你回家一个星期，好好反省一下这件事情，想通了再来。另外写一份1000字检查。”
刚开学就被停课一周的，还真没几个。这个星期我在家悠闲无比。一个星期后刑满释放。我在早读课的时候到了学校。李玲整站在班门口监视大家早读。看到我，她说你想通没，我说想通了。那你当大家的面把检查念一遍。
检查
对于昨天与搬书老师的顶撞事件，我在此做深刻的检讨……我的一意孤行，不但给老师和家长带来麻烦，耽误了老师的正常工作，而且还是损害班级利益的行为。万事以大局为重，我的行为使班级的有条不紊遭到破坏。使大家不能正常的学习，扰乱了班风······
今天上午听了老师对我的不满，我认识到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这是根本。要想干好一件事，首先要学会做人，不然在学习和工作上就要出问题，本质是错的。我的没有修养的行为，都是没有认识到问题的关键，目中无人。虽然他们苦口婆心的教导，但我却顽固不化，我想我会听从老师的教诲，不再我行我素，我已从根本认识到我的错误行为的危害。
这是我最后一次改正的机会，老师说改正错误不是一两天的事。但是我打算用实际行动证明，在今后的学习生活中……
感谢老师让我明白了，一句话也能在今后的生活中酿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2003年×月×日
在念这份检查的途中，每到一个十分“诚恳”的地方，底下就有人喷出一声笑。李萍说你可以回座位了，我抬头看到原来的座位已经有人。李玲指着后面：到最后一排坐着去吧。我呵呵笑了一声，走向教室后面，旁边是几个哥们幸灾乐祸的脸。
这件事情让我对阿彪的歉意彻底消除。
后排是一片难得的清净之地。因为有后门开着，更凉快；可以看小说；可以随心所欲地聊天，还不会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逃课方便。但是在后排，如果你心血来潮想听课最好趁早放弃，黑板上的字在相当遥远地方，不配望远镜是不行了。前面的人一说话，立刻在空中形成干扰，耳朵也算白竖了半天。
这是后排同学成绩不好的客观原因。
下课后阿伟告诉我，李玲在第二日的早读课特地感叹一句：“哎呀，有些人走了以后，班里清净多了，你们说是不是？”我说大家什么反应，阿伟说反应个屁，大家都睡的很香，谁听她讲啊。听说在西方国家，学生是挑老师上课的。我们十分向往，心想要是延南二中也施行这样的制度，李玲将看到什么样的景象。
被囚禁在后排很长的时间里，我相当的苦闷，真想大哭一场。我的高中生活怎么这样苦逼 样子。怎么就碰到这么一位倒霉的班主任。后来另我茅塞顿开的是，原来这个年级是一个许多变态老师的合集，每个班都有李玲这样的人物，他们各存怪癖。在教师的选拔中没有办法进行人品测试。因为这些人在公开课的时候面对各界领导，是一副亲切无比的表情，等上任以后就彻底做回自我。
夏天教室里的空气像凝固一般，纹丝不动。我抬头看看前面，大家都一声不出的做作业。因为李玲随时会进来。我和阿伟热的坐不住，就从后门出去溜达，到了外面果然凉快无比。
爽快过后的结果是，第二天班被李玲叫到办公室罚站。
“晚自习到哪去了？”
“外面背书。”
“外面背书？为什么？”
“教室太热，看不下去。”
“别人能忍受，你怎么就不行？”我和阿伟没有说话。心想别人能忍受，和我有什么关系。
“把你们家长叫来。现在就给打电话，不然就别来上课了。”李玲恶狠狠的结尾。
有时候我感觉自己真的要爆发了，我想象过一个场景：我气势汹汹的走到讲台上，抓住李玲的头发扇了几个耳巴子，然后一脚飞踹······不过只是想想罢了。
晚自习后我先回到家中，没有人。坐了一会心情忐忑不安，不知道老妈回来会怎样。写了一会作业，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我一下子站起来。
“唉，你怎么搞的。你们老师说了，像你这样不尊敬师长，是父母的责任，没有教养。当着办公室那么多人的面，一直说，我那个害臊啊。”
“那个李玲说什么你都相信吗？”
“不管怎么样，肯定是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她就挑我们的毛病，诚心和我们过不去。”
“别人怎么就好好的？”
“别人怎么样跟我有啥关系。”
“你就争口气不行吗？我都操心死了。她说了，以后不要和那个什么肖志伟他们在一起。”
争吵愈演愈烈，她扇了我一巴掌。
“你再打！”我把脸亮给她，吼道。
“来，看我敢不敢。”又是一巴掌，我立刻退了回来。
“来呀。怎么不敢了？”
我们打起来，我含着泪，抄起枕头和书狠狠的反击。末了两人哭起来。
往后只要有个风吹草动，李玲就一个电话把我们几人的家长叫来。折腾来折腾去我和家里的关系急剧恶化，争吵声响彻整个楼道。时间一长老妈终于意识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对李玲人品发出质疑：
“你们那个老师……你就忍一忍吧，就这么两年了。”
章节八：阿伟对于非主流的描述
我和阿伟依旧会逃晚自习，坐在市中心转盘的栏杆上聊天，看着车流不断穿梭。偶尔有一些非主流打扮的男生女生从视野里经过，阿伟发出几声猥琐的大笑，加以鄙视一番。似乎是誓将猥琐进行到底，不久后阿史写得一篇文章叫：《妹腿上的不是黑丝，是腿毛》。
清晨，萧瑟的秋风将地上的落叶吹起。伴随着落叶的，是妹那寂寞而又美艳的身影。在这个秋天的早晨，妹又如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抱着妹那崭新的英语书，来到了妹以往的教学楼的正前方，开始了妹的晨读……
虽然已是一年秋天即将来到，寒风阵阵。但是，像妹这样拉风的姑娘，一定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爱美丽不要生命的。从妹的着装，你依然能感觉到那夏天火热的气息，和妹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妹穿着从夜市里第三个摊子买来的非主流服饰，宽宽大大的，刚好能把妹那一身健硕的肥肉掩盖。而上面的奇形怪状的图案，妹最是喜欢，那能突出妹卓尔不群的品味，和后现代主义对现实的强烈控诉。这件T恤，配合着妹从夜市第四个摊子买回来的黑丝袜，没错！！！你没看错，就是黑丝袜，就是今年风靡万千少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棺材见了都开盖儿的黑丝袜。那种黑色，正代表了妹的寂寞和神秘，性 感的款式再配上妹脚上的那款高档的阿迪王板鞋，在晨读的路上，无数个饥 渴的眼神，像妹投来。妹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面对着他们炙热的眼神，妹潇洒的扣了扣鼻屎，又蛋定的整整了妹刚买的性 感蕾 丝塑性bra。在众人惊叹的眼神中，妹，犹如一阵风一般，从他们身边飘过……
虽然没是那么的性 感妖娆，但是不可否认，妹还是爱学习的。妹不想以后变成一个体积膨胀的花瓶。所以每天的晨读，是妹的必修功课。至于晨读的内容，当然是妹最喜欢的英语了，妹的英语，一直都是那么出众。就算是书倒过来拿，妹也能倒背如流诸如fuck shit pussy等词语……
妹熟悉的来到了以往妹晨读的位置。这个位置，正对着教学楼，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见。这样以来，妹无疑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而着也是妹一直所追求的，高调的低调，像妹这样与生据来的气质和美貌。难道不就是被人欣赏和追捧的吗？？
于是，妹优雅的拿出了那本英语书，一边抠着妹那潇洒的鼻孔。一边打开了书，正在妹准备大声的诵读abcd的时候，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站在妹的面前。妹迷茫的45度角抬起头，这样更能显示出妹那娇柔的身段和惹人怜惜的眼神。“美女，读书吗？？？” 一个只有能在《知音》，《萌芽》那种高雅的杂志的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男人，站在妹的面前。妹的心，都为之颤动。只见那厮，短短的头发，忧郁的眼神 ，唏嘘的胡扎子。最让妹心动的，莫过于他脚上那双和妹一样的阿迪王板鞋。妹妹默默的注视着他的头发。
“你也读英语，啊，哥最喜欢英语了。”某男子说话了。同时半靠着了妹身前的一颗小树上，小树扬扬晃晃，几欲折断。妹顿时被他身上的这股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来的王霸之气震慑了，这才是妹心中的no……忘记了，不管了，就是他了，妹吃定她了……
于是，妹淡淡的说了一句：“对呀，你有什么事啊？”妹刻意表现出来的冷淡，是希望给他造成一种妹很矜持的样子。根据以往妹的经验，只有这样，才能勾起这些臭男人的兴趣。果然不出所料，他的眼睛里顿时放出了淫邪的光彩。“不要这么冷淡嘛，我是xxxx是学生会的副主 席，我们认识一下吧。”在听到他的头衔后，妹又一次湿了，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激动的男人啊。居然是学生会的，那是多么神圣的组织啊。一时间，妹的眼前金星乱冒，妹逐渐感觉到有一股热流，顺着身体而下，路径曲池，丹田，下至会阴……妹可耻的澎湃了，又一次。
章节九：四面楚歌的叛逆学生
在一定时候，几乎所有任课老师都知道了我的名字。并且每次批评了几句都表现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猜剩下的一句是：你们班主任早就给我讲了你的事情诸如此类。比如小梁，实验课他演示一遍步骤。再由小组按部就班。一到实际操作，总会弄错步骤。当他站在某个小组旁边，小组的操作人员就吓的火柴也点不着。小梁说：“我刚怎么教你的！”
这家伙一出现在我旁边，十有八九都要准出问题。一出问题他就会用指关节朝我头上敲两下。我不明白为什么享受这种待遇的只有我。终于又一次，我说你别敲我的头行吗。小梁愣了一下：“我就敲你怎么了？多敲两下你才老实。”说完又是一下。我跳起来：“你有病啊！”全场又安静了，小梁说你出去。和我预想的一样，我出了教室在校园里走了一会，来到一片阳光斑驳的树荫下。心想小梁变成这样一定是因为和长期和办公室的那些中年妇女呆的太久。在李玲等人潜移默化中，变成异性版的另一个自己。
过了半年小梁结婚，婚后变得更加主妇。后来情况出现转变是因为他父亲重病，在我母亲所在的单位输血。我从家属院出来正好碰到他在浑身找证件。我母亲设法帮他办理了一些手续。
从此小梁对我恢复了一种不怎么自然的笑容。
李玲又在课上开始啰嗦，我觉得要犯心脏病了，骂了声傻 逼，这二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听见，又不太明显。
“孟洋，你站起来。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班里沉默。
“现在哪个老师不认识你孟洋，提起来就说“你们班那个孟洋，总----是跟老师作对。”（李玲引用时换了个腔调，像是尖声嘶叫）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你对老师缺乏起码的教养，不会尊重老师，上次赵成彪老师因为你背负了多大的冤屈。”
“我尊重赵成彪老师，但是有些老师不值得尊重。”
“谁不值得你尊重，你是说我吗？”
我脸上浮现出痞子般的不耐烦的表情。
“行了，跟老师犟什么犟。浪费大家时间。”
“赶快认错啊，我们还要上课呢。”
起先这些人只是观众，后来不满足于沉默，开始表达见解。我怒火中烧。这些人在李玲的淫威下，已经丧失年轻应有的锐气，分不清孰是孰非。真正轮到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立刻会手足无措，然后最大的一种可能是，忍了。
“我告诉你，孟洋，也就是我看你妈为你那么操心，才没有把你赶出这个班。”这句应该是李玲的杀手锏，说完后等待我的反应。
“呵，那你不要隔三差五的叫家长不就行了。”
“你给我出去。”李玲没理了。
我站着没动。
“你不出去，大家就跟你坐着，我也不讲课。”
我犹豫了一下，出了门。
于此同时，阿伟和队长也受到同样待遇，我们讨论的结果是李玲在背后给这些老师说了不少坏话。这让我对李玲恨之入骨，暗自计划在毕业的时候一定要去买一张大横幅，上面写：李玲，你妈逼的。然后挂在年级门口展示。
在七班的任课老师里，也有不少神人。历史老师王霞作为唯一的硕士生毕业，是学校的一块宝。历史课是上午的最后一节，她两手空空就拎着一串钥匙来，然后说你们翻到书的第某某页，第×段，然后背出来那段的原话，一字不差。班上一片感叹声音，简直神了。
为了自己提早吃饭，大家也避免拥挤，王霞总是很有效率的提前十分钟讲完下课，大快人心。而我们之前的历史老师讲课，不对，是念课，完全照搬全书，也做到了一字不差。念完书，已然没有任何东西可念，让大家再看书。实在让人愤恨不已。
广播操做到一半，楼顶聒噪的喇叭突然熄火。没有音乐的情况下，班主任们让大家随机应变成喇叭，口喊节拍一边做操。李玲不在，我和阿伟还有另外一人见状，离开队伍直奔食堂。
第三节化学课，一人传令我们去李玲办公室，说完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对此我们早已处变不惊。李玲质问我们不做操去干嘛了。我当时心想，这么快事情就暴露了，可见李玲将我们时刻惦记在心。当时这个哥们昂首挺胸站在李玲面前，李玲问完问题，突然上前就是一巴掌，顿时技惊四座。这哥们愣住半晌，然后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气愤地回头指着李玲说：“我上了这么多年学，没见过你这样的老师！”李玲嘴上毫不吃亏，立刻回敬：“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呐！”。
此后我和阿伟十分兴奋，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我们最期盼的结果是：李玲被开除了。至少也罚半个月工资，才能平民愤。下午李玲训话是这样说的：“有的同学啊，去校长办公室告我打学生。我在这当了十几年老师，你以为一句话就能把我开除吗？我告诉你，就是你闹到教育局我也不怕，我打你怎么了········”
之后一段时间让我们十分郁闷的是，李玲果然没有被开除。
章节十：韩雅丽和仲小亮的价值观碰撞
李玲说四班的成绩名列前茅，和他们的韩雅丽老师治班有方是分不开的。她是我的偶像，说完我们恍然大悟，原来你的偶像是韩雅丽啊。
提起韩雅丽无人不闻风丧胆，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是四班的班主任，主教化学。下巴很尖，脸上抹的油光白亮，可以粘住苍蝇。头发烫过，像有一千根方便面悬挂下来。古人对这种发型的形容是----披头散发。这头发被染成罪恶的黄色。韩雅丽还喜好穿很尖的高跟鞋。都说此人有一手绝技：扇耳巴子。其实还有一脚绝技不常使用：尖头鞋飞踹。后者本人亲眼目睹，实验课上有一人打闹，出门的时候遭到暗算，韩雅丽朝其两股中间飞起一脚，旁边的男生都咧了一下嘴，从内心深处感受到痛苦。平日韩雅丽一张笑脸，但是这脸比川剧脸谱的变的还快，没有任何前兆就从天使般的笑容变成巫婆的嘴脸。
朋友有一次流鼻血去洗手间，整欲路过四班，突然门口飞出来一个书包，接着又飞出几本书，最后飞出来两句话：“你给我滚！”吓的朋友夺路而逃。听闻此事，我想起小学的时候，班主任总是打骂一个叫曹星宇的，曹星宇的家长某一天开着车来，父母并肩作战，痛扁我们的班主任，追着这人满操场跑。当时我们很羡慕他有这样的家长。如果换作我们的，在学校要受到鞭笞不说，回家又是加倍补偿。
如果那天曹星宇在，就是韩雅丽被扔出来。
韩雅丽之所以可以这么牛逼的原因化学教的好，是州职特级教师。让我们明白了只要专业课教的好，就是孙二娘来了也能评个特级教师，每月还能拿到学校的补贴。当时有两个人坚持认为韩雅丽其实人挺好的。而实际情况是，前者家里每年都送韩雅丽一套高档化妆品，另一位是四班第二名的女生。
和我同一个家属院的仲小亮很不幸的呆在四班。仲小亮一米九一的个子，平时穿一件永远只到脚踝的裤子和一双成人黑皮鞋。不喜欢任何运动，只喜欢干一件事情，就是坐在他卧室的小板凳上玩电脑。当时我们都没有电脑，仲小亮成为院子第一个拥有电脑的人，令大家十分眼红。并且这哥们十分有钱，电脑游戏只买正版的，电影只看首映的。买个PSP一千块，再配个八百块的盒子，背在身上随身携带。过了两年，仲小亮的电脑水平已经超过正常人好几个层次。小亮一心扑在IT世界里，对正常人的感情关心较少。陈浩对我说千万不能在小亮面前提到A 片，小亮会杀了你的。果然我和陈浩到小亮家玩电脑的时候，我随便提了一句有没有成人网站，小亮一听到，正义凌然的大踏步过来掐着我的脖子说你恶不恶心呐，别跟我提那个。
平时仲小亮喜欢看《大众软件》，一订就是三年，风雨无阻，一期不拉。某天中午放学，阳光灿烂，同院尹超与仲小亮并肩同行，眼看就要到单元门口，小亮边走边翻杂志，路中间的一口井没有井盖，尹超以为他知道。走出几步突然听到啊的一声短促尖叫，回头一看仲小亮已然消失。过了一会地下传出呻 吟，井里伸出一只手。从井里出来之后仲小亮身上多处血流不止。仲小亮只说了一句话------快去叫我爸。
除此之外，仲小亮喜欢《指环王》和《哈利波特》。《指环王》在乌鲁木齐上映后，钟小亮见到我们说，已经看了《指环王》，我露出吃惊的神情，毕竟去电影院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为了看《指环王》首映式，他不知道哪里来的钱购得一张昂贵的票，还说连看三场。这就更加奢侈了，我们问为什么是三场。他说我就坐着没走，第一遍感受画面，第二遍欣赏音效，第三遍看剧情。神人就是神人。
我们回家的路上驻扎着一个武 警支队的院子。门前用黄色的油漆圈出来一块地，中间写着：警戒线，不准入内。黄线两旁站着两个持枪警卫，无论春夏秋冬一动不动。仲小亮每次路过此地，每脚都结结实实的踩在线上，然后张开两只巨大的手臂，像在悬空的钢丝上行走。没有一个战士能忍受这样的挑衅。左边的战士拉一下枪栓，大喝一声，你他 妈不想活了！仲小亮回敬：你管的着吗！如果战士说的是你想死！仲小亮立刻怒不可竭，回头双目圆瞪，浑身紧绷，用手指着战士，一米九的个子做出这动作很拉风，一副即将发射的样子。
这个很有勇气的事例一度使我们对他刮目相看。问其原因，仲小亮说你看看他们画的线，把盲人专用的人行道都占了。
仲小亮上课的时候依然喜欢阅读最新一期的《大众软件》。韩雅丽要求在她讲课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她的忠实听众。发现仲小亮的这一无视权威的举动，她慢慢的走过去，一把夺过杂志捏在手里。仲小亮一愣，看到自己的爱书已经被弄皱，他缓慢的叹口气，不自然望了两次窗外，平静的说：“给我。”韩雅丽说：“我叫你看！”说罢狠狠的撕了一下书，只见仲小亮一大步跨出座位两手抓住书大叫：“你还给我------”韩雅丽吓得顿时矮了半个身子，往后闪了两步，立刻说“给给给”，把书塞给小亮。
小亮平息了，双眼泛着泪光。韩雅丽这次落败，使得同学们对仲小亮增加几分敬仰。但是韩雅丽对仲影的打击没有停止。小亮这时恨极了她的班主任。小亮在电脑和网络方面出神入化，对这样一个老师却一点办法没有。
后来小亮写的一篇作文震慑全班。语文课老师布置的作业，天亮写了一篇。批改完发下来，大家发现中间有一块区域无论竖着念还是斜念都是：韩雅丽是傻 逼。
这篇作文很快在年级之间得到传阅。
不久后听说韩雅丽被打了。这消息仿佛夏日里的清风。
事情经过是这样，四班有个女生月底要去北京参加钢琴过级，不能参加年终考试。韩雅丽以拖全班成绩后腿为由拒绝。于是这名同学的母亲亲自前来沟通，韩雅丽说你女儿将来风光了，就可以损害我们四班的整体荣誉了？两人吵起来，这时韩雅丽准备拿出看家本领，她对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说，你们先出去，我就不信这事我处理不了。随后门被重重一关，外面的人只听到里面一阵沉闷的巨响，盆子落地的声音。这同学旁边的的人对他说，你妈妈不会有事吧，赶快去劝一下，万一闹出人命。没等大家担心完这位同学母亲的人身安全。办公室门开了，家长走出来，拍拍衣服，韩雅丽躺在办公室的地上流着鼻血。
第二天这事不径而走，上了我市报纸头版，标题为《中学老师被打，学生母亲下重手》。发生这件事情以后，韩雅丽低调很多。有时候还能对学生露出微笑，虽然学生被这反常的笑容吓的不轻。
学校领导意识到，底下的学生对老师到底还是有一些意见的。于是展开一次书面调查，每班发下去一沓调查问卷，由学生给每名任课老师评分写建议，方式匿名。李玲发这些卷子前特意强调：“你们要想好再写，不要不负责任，也不要对老师有偏激······”这次民 主活动，让学生终于有机会说话。大家顿时觉得有千万话语在心中，比如对周建国教学水平的质疑，以及几个老师体罚学生的情况。交了“答卷”以后回到座位大家都互相问写了什么，有些人就写了一句话：一个傻 逼。
尤其是对李玲的评价，有的人在评价栏里写的字体很小，以便容纳更多字数，写完还对周围的人笑着说：一张纸不够！平时也没见作文这么认真。像我和阿伟，已经无话可说。阿伟化悲痛为一行大字：李玲就是个傻 逼。我说你这种肯定要被毙掉，要学会试用侧面的表达手法。并且她哪里傻 逼了，你要有说服力的例子举出来。
看看周围，我以为李玲那一栏的成绩必定飘红。谁知道不少人给她8分的成绩（满分10分）。我说：“李玲你也给这么高。怎么说你也是受害者，上次李玲对你······”对方说：“哎，算了，我还想在这个班继续呆。”对于这种年级轻轻就已经连话都不敢说的人我只有无语。低头专注于我的作品，试图引起领导注意。最后得分方面，我非常谨慎，想了半天，写下0.9分。快下课交卷子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嫌地方不够还贴了张纸上去。接下的时间我们热烈讨论会不会因此开除某个老师。
第二天李玲满脸恨意的来到讲台，我们对这种表情早有预料。自然是大骂一通：“我发现啊，有些人就是过分。我问你们，你们跟老师们有仇吗？下课以后，学习委员和班长来我办公室一下，带上涂改液和笔。”之后我们得知，在李玲的带领下，那些不好的评价纷纷被美化。
女生们说，学校这次民 主调查活动高估了个别班主任的素质。这之后李玲对我和阿伟处处刁难，一有问题立刻以之为借口进行处罚。具体表现在这人一进教室，先眺望最后一排，然后来到我们座位前后左右徘徊，试图发现小说什么的，予以没收，借机处罚。好像我和阿伟是她的毕生的奋斗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