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说罢,两个黄门便来拉锦绣。锦绣若被带出去无意于死。
以锦绣的聪明不会不知晓自己一旦成人面临的将是什么样的结局。
她这么说,就是想把我摘拖干净。
可是玉舒已经死了,我怎么忍心锦绣继续送死?
圣上是帝王,在帝王面前只有服软的份,我若倔强下去,锦绣只能死。
于是我也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子和臃肿的脸,忙从床上连滚带爬下来,在锦绣被拉走之间,冲到锦绣身边,挡在她身前道:“圣上,求您饶了锦绣一命。”
“若不是臣妾一直病着不好,锦绣也不会往里面添加那么多安神的药剂,归根结底是臣妾的错。”
“臣妾愿意拿自己之命赔嫡子之命,只求你饶了锦绣。”
“你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卑贱的奴婢抵命?”圣上眸中竟是不可思议。
“若是从前,臣妾一定不愿。可臣妾如今是将死之躯,臣妾相信臣妾死后锦绣为了还臣妾这份情会用心的照看潜儿。”
或许是我哭得可怜,又或许是提到潜儿让圣上有了微微动容。
圣上眸上的寒意松动了几分,大手一挥道:“罢了,你毕竟是为朕诞下皇子的人,朕不会要了你的命。”
“从今日起,禁足瑶裳殿,无令不得出。”
说罢拂袖而去,一众人等也跟了出去。
我颓废地瘫到地上,终于是帮锦绣捡回了一条命。
锦绣一向是个有主意能隐忍的人,此时却也在邺忍不住情绪。
哽咽道:“奴婢只是个贱婢而已,贵华要为奴婢抵命不值得的。”
“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你看,我们这不都活下来了吗?我扯了扯嘴角。
强撑着要起来,可身上再无令半丝力气。
锦绣强拉硬拽终于把我拖到来了床上,给我盖上了被子。
“贵华,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唯有等待。”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我心里也没主意。
虽说今日是活下来了,但是如今我被禁足,金富和娇娇即便找到了巫蛊之术的破解之法,也无法送进来,我终归是死。
但是我现在必须乐观,必须得坚持下去,不为别的只为了潜儿。
锦绣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
这时就听到院门吱呀响了一声,明日院内喧闹或许不显,但在这样的寂静之夜却尤其明显。
“谁出去了?”我随口问了句。
“想必不是出去了,而是另寻高处了。”锦绣道。
我扯了扯嘴角,“也怪不得她们,本宫这一禁足,也不知是否还有出去的一天。没理由让她们陪本宫遭罪。”
“贵华别说这样的话,您的病一定能好起来。”
“但愿吧!”我笑了笑,然后将被角往上拉了拉,准备入睡。
既然时事不能改变,只能养精蓄锐,以被对战。
锦绣便吹灭了着火,也在外间躺下了。
这一夜睡得倒是极其安稳,再没梦魇。
次日锦绣起来一查点,仅这一夜功夫,竟跑了大半。
留下都是些杏微阁的老人,谁说宫里的人都拜高踩低,其实她们也是人,多少还是念着些情分的。
跑了也好,留下的都是和我一心的人。
翌日一早,我强打精神把这些人召集到跟前,“本宫如今遭难,你们对本宫仍旧不离不弃,本宫感激的很。”
“但是本宫如今被禁足,也不知何时能解禁,况且本宫如今体弱,能不能熬到解禁的时候也未可知。”
“我们主仆一场,我自然希望你们有个好去处,若想离开,本宫不但不责怪,再奉送纹银二百两。”
“若是不离开,就要做好和本宫同甘共苦的准备。”
“这宫里之人大多捧高踩低,趋炎附势,我如今这般情形,也牵连你们一同和我禁足,想必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我一袭话说完,刘义、碧云、绿株等人就哭着说道:“我们不走,我们若想走,昨日便同那帮无情的东西走了。”
“贵华,未入宫前我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谁人父母会送自己的孩子入宫做黄门?”刘义说着眼眶微微发红,“我们是不怕吃苦的。”
“贵华,我们也不盼着大富大贵,贵华人好,待我们如同亲人一般,自打伺候贵华,我们再没遭过打骂,咱们也过一遭人该有的生活。因此,只要能留在瑶裳殿伺候贵华,管它吃苦还是受累,只要大家在一起开心就好。”碧云说道。
“是啊,贵华,绿珠嘴笨,说不出这些漂亮话,但是所想刘义和碧云是一样的。”
看到他们这么心甘情愿的追随我,我的内心除了感激之情又涌出了一股力量。
我不仅仅要守护住潜儿,还要守护住她们。
我必须要振作起来,
可是外人的人进不来,我又如何解自己的巫蛊之术呢?
宫里从来没有秘密,想来我被禁足之事,如今后宫皆已知晓。
我虽每日强打精神,但精神却愈发差了。
后宫知晓开始为难瑶裳殿,最先由尚食局开始。
小厨房早已被勒令停了火,不勒令也不得不停,因为再没送过来任何食材。
所以众人只能吃尚食局送来的饭菜,一日我正在咀嚼着难以下咽的饭菜时。
院外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自打我被禁足之后的第二日,瑶裳殿外便有黄门守着,虽名为禁足,实则与打入冷宫无疑。
圣上和皇后对着那些离开瑶裳殿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不过是想看我自生自明。
自打有人守门之后,这瑶裳殿的大门便没再开过,我心中不禁好奇,到底是何人来了?
只见门被推开,一个嫣红的裙角闪了进来,这颜色不可能是罗御 女的裙色,况且罗御 女若能来早就来了。
我顺下朝上望去,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