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她太小心翼翼，但是现在，她准备好了，他会是她最重要的一部分。
右手被塞进来一个物件，颇为沉重。
顾明廷怔了一下，这是姬渊授予她的五万兵马符印。当初攻打清河郡的五万兵士，现在都在她的麾下，听她号命。
“绾绾，你。”
这兵府是她用命搏来的，她这是。
苏绾绾道，“清河郡在修复之中，没有可觊觎之处。颍川地大物博，日后你要成事，不能没有兵马。若你和皇城必有一战，退守颍川便是长久之计。”
所以她把这五万兵马都给了他。
顾明廷看着她，“那你呢？”
“我。”
苏绾绾松了一口气，“我是大燕的臣子，为国谋划，忠心耿耿，谁能奈我何。”
“绾绾。”
顾明廷皱眉，欲言又止。
苏绾绾知道他想说什么，“我心中自有主意，你不相信我吗？”
顾明廷，“…”
“你便拿着”，苏绾绾坚持，“如今我也是地方郡守，尚有门户可以自保，又能助你一臂之力，这个结果便是我期待的。如今实现了，你不为我高兴吗？”
“这是你舍命换的兵权。”
顾明廷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当日清河郡城门前的死劫仍历历在目，然而她付之一笑。
“过去之事何必再言”，苏绾绾道，“你还有定北王府的责任要当，不能优柔寡断。兵符给你就是给你了，一个大男人啰啰嗦嗦成什么样子。”
以前他不是很果断的吗。
“大人教育的是。”
顾明廷将兵符收进袖口，微微一笑道，“明廷受教了，定当不负大人。”
油嘴滑舌，苏绾绾懒得说他，“常山王府的事情你无需插手，免得牵连了定北王府，再生事端。”
“我知道了。”
顾明廷道，“绾绾，此局，你有把握吗？”
那一夜她挑灯从文书上划去的名字，便是她不得不杀掉的人。背信弃义，陷害主上的不忠不义之人，也不必强留，苟活于世。其余还愿意跟随常山王的臣子，都被她妥善安置，不至被天子灭口。
“七分把握。”
苏绾绾道。
即便一切不能回归原来的位置，至少不为阴谋所累，毕竟帝王之心难以转圜。
顾明廷，“皇上连叔叔都不放过。绾绾以为，我们有这个能耐让皇上改变吗？”
“这在你的预料之外吗？你以为皇上至少会放过至亲？”
苏绾绾道。
“论叔侄之情，确是荒唐。论天子威严，不足为奇。”
顾明廷道。
“天子面前不论人情。”
苏绾绾意味深长道，“所以，如果我们有了机会，也该向皇上借鉴不论人情的手段。我不想改变任何人，我也改变不了皇上。我既为大燕臣子，当以制度约束人为。”
她想改变的，是这个傀儡朝堂。
顾明廷看了她一眼，“谈何容易。”
“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
苏绾绾道，“偌大的朝堂，却无一人为忠臣谏言。我尽了全部的力气，只能保的他们不被构陷所害。鞠躬尽瘁，却为天子过分猜忌，落下污名，岂不荒唐。”
“那绾绾想怎么做？”顾明廷似玩笑道，“给大燕换个皇帝。”
“将来的太子不就是皇帝吗。”
苏绾绾推开他，随口回了一句客观的话。
“既如此，绾绾努力当上太子的老师，将来朝堂清正便如你所愿了。”
顾明廷道。
苏绾绾白了他一眼，别人就算了，他还来调侃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