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盯着,刘仙音一瞬间有些狼狈,最后又转过头来。
“你应该知道的。”她似是有些难为情,“木心液那般神药,自当应该献给圣上。”
“我说了,已经没有了。”小净有些烦,早知这么麻烦,当初就不该拿出来。
刘仙音紧抿着唇,脸上的笑意不再,十分的为难:
“我信你也没用啊,太子已经来了,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会帮你对抗皇族!”
小净的桃花眼中凝了一层冷意,“如果我拿不出来怎么办?”
刘仙音看着她不说话,最后只深深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外面有关你的流言吧?”
“什么流言?”小净有种不好的预感。
另一道声音插进来,“现在坊间流传你与鼠妖是同类,喜残食人类。”
阿斩一手握着崭新的桃木剑,一手拿张泛着金光的泛纸,正戒备看着小净。
“胡说,我和鼠妖绝不是同类。”小净神色不愉,有些不喜阿斩看自己的眼神。
那是种陌生、仇恨的视线。
“那你敢贴上这张符吗?”阿斩举着金色符纸逼视着她。
小净瞄了一眼那符纸便急忙移开眼睛,“你之前不是也贴过?难道只要你要怀疑我就要贴?”
“凭什么?”
阿斩的神情有些萎靡,“你不敢?!所以,你真的是妖!”
刘仙音不知何时离开了,绚丽的花园里只有她们两人。
两人对立许久,小净叹了口气,伸手将符纸从阿斩手中抽过晃了晃,“你想确定什么?”
“确定我是妖?然后呢?杀了我吗?可我却是救过你的命呢!”
那张符纸在小净的手中没有任何变化,阿斩见状松了口气。
再听到小净的质问,他的脸上浮现了愧意。
“对不起,开始我也没怀疑你,可国师说是你道行高的关系,而且你在的地方有妖。”
“但这次就连国师给的符纸都没变化,你肯定不是妖,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了!”
小净讥讽的扯了下嘴角,“阿斩,你想过吗?如果我真的是妖呢?”
“如果我是妖,你就要除妖。可我先前救了你两次,你杀我,就是恩将仇报!”
“你要怎么办?”
阿斩面现迟疑,随后又坚定起来,“可小净你不是妖!而且,妖怎么可能会救人呢?”
小净叹气,直白道:“天有阴晴,月有圆缺,人分善恶,妖亦然。”
“也许阿斩你遇到的是不害人的妖呢!”
说完,小净朝他别有深意的笑了下,把符纸递回去。
“你、你是什么意思?”阿斩的心紧了下,定定看着媚丽的女人,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小净直接把符纸塞回他手里,结果不知阿斩在想什么,那符竟掉到地上。
还不待有人去捡,符纸上的金光一闪,化作一道流光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阿斩察觉到什么,把罗盘取出来,发现上面的指针疯狂地转起来。
“有妖!”他惊呼。
再抬眸时,小净早就已经循着符纸飞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小净!”阿斩也快速跟了上去。
他们二人刚走,花园的四周突然凭空出现了许多人,为首的太子与刘仙音。
还有一个仙风道骨手持拂尘的长须道士,他便是刘国师。
太子略有些松了口气,“还好,她不是妖。”
刘仙音似是有些不舒服,但脸上却挂着笑,“可那木心液确实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怎么可能?她都用手拿了符纸!那符纸可是国师亲自画的。”
太子有些不高兴,觉得有本事的人比妖可好控制多了。
国师却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或许,她是不怕符的妖!”
太子与刘仙音一愣,“哪有不怕符的妖?”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国师话落抬脚朝小净离开的方向追去,一步走出,却转眼晃在十米开外。
另一边。
小净和阿斩跟着符纸来到一间门窗紧闭的屋子前。
“这里面肯定有妖怪!”看还罗盘上的指针颤抖的指向这里,阿斩肯定地道。
小净未曾言语,一双秀眉却拧成了疙瘩。
屋子里的确有股妖气,而且,这妖气还很熟悉。
但,怎么可能?
下意识的,她想也未想地推开房门。
阿斩手忙脚乱的放罗盘取木剑,仓惶地喊着,“你等等……我呀!”
但当房门被推开时,两人全都愣住了。
那张泛着金光的符纸早就不见了,而屋子的正中放了一张桌子,桌上有枚鱼形的玉佩。
“怎么是块玉佩?”阿斩惊呼。
而小净的脸色却已经变了,想都没想的上前就拿起玉佩仔细察看。
那玉佩的造型是尾活灵活现的鲤鱼,质地通透,散发着莹光,尤其是两只黑色的眼珠更加传神。
仿佛是活的一般。
阿斩却察觉不对,再度取出罗盘,看着上面颤抖而愤怒的指针惊呼,“它是妖!”
小净仿佛看白痴一般的瞥了他一眼,“玉佩怎么成妖?”
阿斩语塞,红了脸。
“这是遗物!”小净用力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牙齿紧咬着,一向清澈的桃花眼中染了层戾气。
随着她的话落下,房门口砰地一下被关上,整间屋子发出一道道金光。
金光耀眼,形成条条金线,在房间里纵横交错成了网,将四个方向的路全都堵死了。
“锁妖符!”阿斩惊呼出声,“怎、怎这么多?”
“你不是该问为什么它们会锁定你们吗?”随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房门被再次开启。
刘国师双眼灼灼地盯着小净,“果然道行高深,若不是百张锁妖符一齐发动,怕还捉不住你!”
旁边的徐倾痛恨又不敢置信,“小净,你真是妖?”
“嗤!”小净嘲讽地一笑,紧盯着徐倾,“你这叫什么?莫测高深还是弄虚作假?”
“若你不知我是妖,又怎么引我出青暮山呢?”
一旁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阿斩震惊转头,“小净,你真是妖?”
他的眼圈有些红,手中桃木剑攥的更紧,似是难以相信。
小净头也没回,“是啊,你要杀我吗?”
“我……”阿斩抬了抬手,发现自己有些下不了手。
就算知道小净是妖也下不了手。
他喃喃自语又像是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是妖呢?”
可小净却没有回答,应该说她正用仇视的目光盯着徐倾,对其他人视而不见。
小净说,“徐倾,当初你是故意上青暮山的吧?也是故意跌到潭水里的,是不是?”
所有人都看向站得稳稳的徐倾,他甚至连脸都没红一下,反而还笑了。
“有区别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