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浓浓山雾笼罩世外桃源,山谷变成乳白色,整装待发的庸人巴人紧张注视着山雾中的木筑高楼。清晨时分的山顶能见度很低,气温也很低,下山的崎岖石路除了看不清,还湿滑,且石尖。
另一方面,统帅阑疾已在天亮前发布军令:
“晨雾散尽之时,进攻木筑高楼。”
随着云海中的太阳越升越高,山雾变得越来越薄,红红旭日的光线给入侵的庸人巴人带来了温暖。当第一批敢死队迈出下山脚步时,当中的一名眼尖的庸人什长很快在下山途中发现了异常,他在秋风中向身后高呼:
“报!敌人已经全部撤离!高楼围栏上站着的全都是稻草人!”
……
一缕柔和的晨光飘洒进山中石室,此时此刻,石室中只剩下石室老人、巫咸国大巫师2人。
心存幻想的大巫师还以为入侵的敌人会在看到木筑高楼炸毁时选择撤退,然而,木筑高楼最后居然没有被殿后的人炸毁。
豁达知天命的石室老人道:
“熙梅叛变了……我的好徒儿,快动手吧。”
原来,哑女熙梅昨夜奉命留守木筑高楼的最顶层,负责殿后收尾,被安排为最后一名死士的她,须在破晓出现后、晨雾消散前炸掉木筑高楼。从木筑高楼的最顶层能直达山中石室,最顶层堆放着天量的黑火药。
那是奴隶们通过上百年古法冶炼琉璃,所产生的副产品。
满头银丝的大巫师无限留恋地看了看石室老人,后者留了一手。昨夜,应石室老人的要求,夏铭一为首的最后一批撤离人员在石室中存放了足量的黑火药,虽然量不多,但足够炸塌整个山中石室。
大巫师对石室老人道:
“能跟师傅死在一起,徒儿没什么好遗憾的。只是,可惜了这些没有被他们带走的粮食与食盐。那个年轻人(夏铭一)硬是给我倆留了大半年的粮食与食盐,他还说,明年春天会带人回来营救师傅您……他真是一个坚毅执着的年轻人。”
微笑着的石室老人抬起手招呼,让她坐到自己身旁,然后,温柔地抱了抱她。
最后,她点着了山中石室的黑火药。
轰!
坍塌的石室瞬间掩埋了石室老人与大巫师,也掩埋了石室中价值连城的最珍贵的一批琉璃。
……
轰!
身后的远方爆炸声让夏铭一停下脚步,他朝爆炸响起的方位转过身子,神色痛苦。同样停下脚步的,还有整支野人部落取盐队的其他成员,以及被希艾带离世外桃源的野猴群。
“导师。”沈伊婷觉察出夏铭一异常。
夏铭一泪流满面道:
“石室老人死了……如果是哑女熙梅点燃的天量黑火药,爆炸的声音不会如此沉闷。”
虽然与石室老人只相识了短短三天,但夏铭一对石室老人一见如故,那感觉如师如父。
来自野人部落的少司纤儿第一次看到夏铭一流泪,感情外露的她欲伸手给他擦拭眼泪时,却响起了新成员希艾冷静得近似于冷血的声音:
“夏铭一,熙梅若不是叛变,就是遭遇了不测。我部现在必须马上赶路,一刻不能缓。”
……
最终,扩编的野人部落取盐队在初雪到来前平安回到野人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