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果然精明,难怪几载时间就把大邺打理的政治清明。
我一开口圣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想把马贵人放出来?”
我扯了扯嘴角,“圣上这么想也可以。”
“为什么?”圣上直视我,我知晓谎话骗不了他,便只能如实相告。
圣上笑着抚乱我的发丝,“这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
我亦办委屈,想不出来也得想,“如今我有潜儿要保护。”
圣上拉过我的手,拍了拍,“朕以为你与太后为伍,想与皇后为敌。”
“怎么会?臣妾别无她想,只想把潜儿养大成人。”
*
皇后办事利落,次日果然招了几个道士入宫开坛祈福,那些该出宫的宫女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马嫣然也成功姐了禁足。
一时之间,宫里人又在传云贵华如今是愈发大胆了,竟然连皇后什么时候让宫女出宫的事情都要管,难道是想当皇后不成?
傍晚的时候马嫣然也来了,盘着高髻,抹了脂粉,身着淡紫色绣有繁复纹样的华服就来了。
马嫣然每次见我都会经过郑重的打扮,好似非要在容貌或穿戴上整个胜负不成。
其实马嫣然挺幼稚的,跟我争高争低有什么用?我们爱的人已经娶了别人。
“是你向圣上求情放我出来的?”马嫣然居高临下道,那样子完全不似领我情,倒像是来兴师问罪一般。
“恩。”我淡然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马嫣然满脸疑惑,悬即反应过来一般,“你和我姑母连手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仰头看她,“没有。”
马嫣然更疑惑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我可不信你有这么好心。”
“我确实没那个好心,不过是想让你分担些火力罢了。”我笑着说道。
马嫣然这才恍然大悟,“云洛姬,真有你的。”
“我不是好赖不分的人,看在六殿下的面子上,这情我领了。”
我笑着看向她,没有言语。
她也没有多言,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又过了几日,祈福已经祈了,汤药也吃了不少,我的病却没有一丝见好的意思,而且愈发的重了。
这一日圣上又来到瑶裳殿来逗弄潜儿,见我一副病歪歪的模样。
便问:“汤药可吃了?”
我点点头,锦绣也在一旁道:“一日三餐一顿不落。”
“那朕怎么瞧着愈发严重了?”
我焉能不知是严重了,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即便严重了在圣上来逗弄二皇子的时候我也得强打精神。
我只能道:“或许真如她们说的,臣妾福薄。”
“别听旁人胡说八道,你为朕诞下二皇子,又怎么会是福薄之人?”
“你只管安心养病,其他别做他想,朕让皇后先替你照看几人。”
我的心倏地一沉,圣上这将二皇子带走,这不是想要我的命吗?
但圣上自然不是为了要我的命,圣上不过是怕我把病气过给潜儿。
圣上是好心,好心却办成了往外胸口捅刀子的事。
假如我此时拒绝,我便成了好歹不分,而且不见得能扭转事情的结局。
所以我只能懂事地福礼道:“臣妾多谢圣上好意,不过皇后娘娘如今身怀六甲,怕会叨扰了娘娘休息?”
“屋子宽敞,宫里人也多,奶娘也跟着去,不碍事的。你安心养病,过几日病好了就把潜儿接回来。”
圣上既然如此说,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谢主隆恩。
就这样,我亲生的潜儿就这样被带到了显阳殿。
当面没敢对着圣上哭,更没敢有一句怨言。
可圣上一走,我就止不住地嚎啕大哭。
这宫里的女人可真是苦,孩子虽是自己生的,但能不能亲自抚养也未必由得了自己。
锦绣一个劲在旁边安慰,“贵华宽心,圣上将二皇子带走,只是为了您能专心养病。”
“过几日您若好了,就送回来了。”
“话虽如此说,可一日不见潜儿,本宫即便躺在枕上,也无法安眠啊!”
锦绣也急,继续劝道:“贵华务必要吃好睡好,才能好的快,贵华若有个三长两短,二皇子就真回不来了。”
我岂有不知的道理,可是这汤药灌下去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我真感觉我快不成了。
但是我身后有云家,眼前又有潜儿,我死都死不起。
于是便问锦绣,“还有几日是重阳节?”
“明日就是重阳,圣上刚才跟奴婢说了,您明日不用去。”
我哪里是想去重阳节,我只想趁着久久重阳之日,皇后随圣上拜祭之时将潜儿抱回来。
但明日就是重阳,今日才抱过去,今日才抱回来,也是不可能。
我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抓紧养好病,“本宫若没记错,明日是金太医当值,你明日再把金太医请过来给本宫好好诊诊。”
“本宫身子一向康健,金太医又医术了得。如果说本宫只是虚,又岂会是这般不死不活的鬼样子?”
“贵华是觉得......?”
“如今瑶裳宫人杂,不免有皇后安插进来的人。”
“皇后能下毒一次,难免就有第二次。本宫或许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翌日,天一亮,我梳洗完毕之后,锦绣就将金富请来过来。
金富进来后,一见我面色惨白,便道:“贵华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只不过你开的药无效罢了。”
“贵华休要侮辱微臣的医术。”金富说着笑嘻嘻地坐到了锦绣为其搬的软凳上面。
一边把脉,一边面色沉重。
他那温温吞吞的样子难免让人着急,我便直接问:“本宫还有救没有?”
金富眉头一舒,“贵华说得这是什么话呀?贵华根本无病。”
我白了他一眼,当真是个庸医,亏我还让他替我保来十个月的胎,想来也是我潜儿命大。
锦绣见我瞪他,上前一步道:“金太医,我家贵华怀疑自己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