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为贵华的旨意一出,尚衣局和尚诊局就忙了起来,因为要为我感知衣裳和首饰。
其他的衣裳和首饰还好办,但是册封当日穿的吉服和带的发冠确实一点错不能出。
司天鉴测算的吉日是八月二十六,于是司工所的也在忙着修缮瑶裳殿。
瑶裳殿低处东六宫偏中轴线的地方,远比马嫣然的粉黛阁位置还要好。
除了瑶裳殿之外,东六宫还有一处荷澜殿是极佳的,想必是为以后贵嫔的居所。
后宫中人一边嫉妒一边艳羡我忽然一举成了妃,并且即将搬到瑶裳殿。
搬殿那日我万分不舍,因为迁殿将意味着与罗御 女分开,以她的身份如今连个嫔都不是,不可能跟着我前往瑶裳殿。
这样的请求我不会向圣上开口,那是让圣上为难。
更因为杏微阁是有玉舒记忆的地方,在这里我会觉得玉舒还在我身边。
走得时候我一步三回头,锦绣看出了我的不舍,便道:“贵华,奴婢知晓您与罗御 女关系好,放心不下她。”
“这瑶裳殿与杏微阁不算远,罗御 女会常来看您的。况且您如今已经身为了贵华,看在您的面子上没人敢欺负罗御 女的。”
罗御 女也上前抓住我的手道:“姐姐,你放心吧,我如今已不是从前哪个我了,不会任人欺负的。”
我点点头,没有多言。
于是便同着一行人等前往了瑶裳殿。
这瑶裳殿殿宇宏伟,极其宽敞,除了东西配殿外,另有房屋十几间。
什么都好,唯独少了了我最爱的海棠和在杏微阁的熟悉感。
但院子里种植的大片的梅花和桂花,梅花一般是冬季开花,桂花的花期一般在九十月份,因此此时的瑶裳殿的树木皆为绿色,倒也使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而且花盆里的牡丹,芍药,玫瑰等在开放的正讨喜,也给人一种愉悦的感觉。
进宫将近二载,我从没来过瑶裳殿,想必其他人也没到来过此处,因为此处一直空置。
殿门是八扇雕花朱漆木门,推开大门迎入眼帘的是层层叠叠的紫色围帐,再细看正殿共有十六根朱漆立柱,这层层叠叠的鸾帐以立柱为依托,分散开来。
格局与杏微阁类似,里面又别有洞天。
“姐姐,这瑶华殿真是太气派了,丝毫不输皇后娘娘的显阳殿。”罗御 女小声道。
虽然我还未行册封礼,但是接到口谕后,皇后就又按照贵华应有的典制派了好些人过来。
罗御 女也自然知晓这些人不比杏微阁的老人可信,所以才特意压低声音说话。
“话虽是如此,但显阳殿象征的是地位。”
“即便不如瑶裳殿华丽,那也是只有皇后才能居住的居所。”
“待我走后,那主殿便空了出来,杏微阁如今没有主位,你便搬倒主殿去住吧,总比偏殿住着宽敞些。”
罗御 女福了福身,“多谢姐姐。”
她身边如今只有阿英一个人,从前派给她的伍儿也死了,我怕她和阿英二人忙不过来。
便说:“明日我派几个人去帮你搬迁吧!”
“姐姐不必了,你今日迁到此处,想必明日就会有人来个你贺喜,一定忙的很。”
“再说我也就那两箱子衣裳,好搬。”
我知晓罗御 女是个不喜麻烦你人的性子,便也没再说什么。
次日果然如罗御 女所言,除了皇后和马嫣然外各宫的人都来道贺。
皇后不来是因为人家本就身份尊贵,如今又已闹翻,更没必要来捧场。
马嫣然不来更是在情理之中,因为如今她还禁足在粉黛阁无法出来。
林婕妤今日倒是来了,虽然我二人产生龃龉很久,但面上还算过得去。
而且今日她还算有数,别没有在穿戴上夺我打的风采。
只穿了身浅碧色的袍子,倒显的有清新可人。
但是再清新,也毕竟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和那些十几岁的妹妹往一处一站,年纪立显,也难怪自打选秀之后,圣上便常不往迎春斋去。
“恭贺妹妹。”林婕妤笑着向我走来,起身就向我福礼。
虽说我如今身为贵华,她还是婕妤,根据典制她的礼我完全受得起。
但我一向不喜争这些,况且她一向是个心思重爱记仇的人,又何故不给她颜面。
于是忙快走几步,来到她的身前,双手扶助她的手腕,半真半假嗔怪道:“姐姐真是折煞我来,妹妹怎么受得起?”
林婕妤显然对我的举动,还是很受用的,便也说道:“妹妹虽比我年幼几岁,但毕竟如今已身为贵华,自然是受得起的。”
“那不过是圣上抬爱罢了,姐姐可是王府的老人,我怎么比得了,况且姐姐可是大皇子的生母,这地位谁可撼动。”
林婕妤扯了扯嘴角,“妹妹一向嘴甜,惯会红人开心。”
话既已说到此,便没必要细说下去。
任谁人都知晓圣上若真是看中林婕妤,又怎会仅让她做个婕妤呢?
除了林婕妤,杜丹萍和潘承华也来了,剩下的便是些品阶低的妃嫔,比如邓御 女,罗御 女,黄御 女等人。
林婕妤态度恍惚,时而出言不逊时而又有缓和之态,那是因为她再后宫一向自立一派,无人可依。
如今我又升为贵华,位分比她高了两级,所以拘着面子,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但杜丹婷可没同我客气,进来便阴阳怪笑道:“入宫将近二载,竟不知道宫里有这般的别致之地。与显阳殿相比,简直有过之而不无及。”
杜丹萍之所以敢如此张扬地揶揄我,不过是因为依附了皇后而已。
但我也没惯着她,直接回怼,“妹妹说得这是哪里话,显阳殿和泰恒殿那是龙凤呼应,得龙气照拂,岂是其他宫室所比?”
“呵,我可不懂龙气不龙气,不过云贵华这瑶裳确实够宽敞与华丽了。”
“本宫不过是借着二皇子的光罢了。”
我没再看她,而是看向其他宫妃,道:“姐妹们随即坐吧!”
我并没有设宴,本也只是个乔迁宴,没必要搞的多隆重。
只在院中树旁的亭子里设了个圆中,上了很多时令的水果和糕点,大家坐着说会闲话说说笑笑了会。
后来锦绣出来说,潜儿哭了,要找我,众人也就识相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