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龙辇至,圣上坐上龙辇被抬回了泰恒殿,我和一行人等自然也跟着回了泰恒殿。
取虫的过程倒是不复杂,就是看上去有些难度。
先燃上龙那玄离香,然后圣上赤身躺在榻上,金夫人和金富站于圣上两侧。
金夫人道:“这蛊虫是从口中服下的,一点一点往心口爬,待爬到心口中处,咬碎心脏,人便死了。”
“圣上还醒着,能不能不要说得那般骇人!”金富责怪道。
“圣上别怕,这虫子今日是受到玄离香的刺激,才这么快爬到心脏,要把心脏啃食干净怎么也得三五日,没那么快死的。”
圣上愠怒瞪了金夫人一眼,“你可知你在恐吓帝王?”
“臣妇不敢,臣妇明明是在安慰圣上让圣上别着急。今日若取虫不成,还有几日可取。”金夫人淡然道。
可我却听得满身热汗,金夫人的行为无异于拔龙须,听得人心惊肉跳。
“好,开始了!一会这虫子动了,你就往他相反的方向扎,堵住它的去路。”金夫人道。
“那你做什么?”金富反问。
如今的圣上赤裸着上身躺在榻上任凭他们夫妇摆弄,如弄砧板上的鲶鱼一般,金富必须得问清楚,也是让圣上清楚。
“我自然是引着虫子往回走?难道你知道怎么引着它回去?”金夫人反问。
金富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
“激灵点,要让它逃回去,可就失败了。”
金富点了点头,眼神专注地盯着圣上的胸膛,一副严正以待的架势。
然后只见金夫人在圣上的身上扎了几针,那虫子果然更躁动了,掉头就要往心脏深处爬去,金富却及时截住,虫子无奈只好往回爬。
金富和金夫人虽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但干起活来倒是认真。
脸上皆是热汗,也来不及擦拭一下。
终于过了小半个时辰,圣上感到一阵呕意,婢女拿来铜盆,圣上吐出来一盆污秽。
那盆中正有一个透明的小虫,腹部一圈金色正扭动着身躯。
“圣上觉得如何?”我急忙上前发问。
“朕觉得舒服多了。”
“子虫已然祛除,圣上自然觉得大好。”金夫人说道。
“那虫子在哪?”圣上问道。
“就在这铜盆之中。”
圣上一边捂住口鼻,一边看向盆中,就看到了那扭动着身躯。
“这虫子怎么处置?”
“自然是杀了,哪能让这肮脏东西再害人。”
金夫人说着就用一把镊子将子虫夹起来,放进一个碗里。
又将那母虫也放了进去,将其烧成了灰,混着水让圣上服下。
圣上虽也将信将疑,但毕竟那虫子是金夫人取出来的,若不依她说得做,又怕祛除的不彻底。
于是一口便将那虫子灰干了。
“圣上觉得如何?”我又问。
“朕觉得一股暖意直流腹中,更舒坦了,而且人也愈发又力气。”
“这就对了,这子虫是母虫,在圣上腹中待的时间又久,想必已经生下来很多虫卵,唯有用此法才能祛除干净。”金夫人道。
圣上忽地从床榻上坐起,道:“金太医领旨。”
金富忙跪地叩首。
圣上道:“金太医救驾有功,从今日起擢升为正四品太医。”
“谢圣上恩典。”金富叩了一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可金夫人却黢黢个眉头,“凭什么啊?明明是我救的圣上,怎么擢升的还是他人?”
“怎么就是他人了,金太医是你的夫君,擢升她不就是擢升你吗?”
金夫人毕竟救了圣上一命,因此圣上解释起来也颇有耐心。
“那当然不是。”金夫人对这个解释不认可。
圣上也对她的无礼不予计较,哈哈一笑道:“那朕便封你个诰命。”
“我才不要那些有的没的赏赐。”
“那你要什么?”圣上也来了兴趣。
“我想要尚药局里的珍馐药草,我此时正在研制一种药,正缺几样真贵的草药。”
圣上长舒一口气,原本以为金夫人如此难缠,想要之物毕竟非凡,哪只她想要的只是宫中所有但是民间难寻的几样药材而已。
“一会便随金太医去取吧,多少都可以。”
“谢圣上恩典。”
夫妻二人又齐齐叩了一首,然后退了出去。
金富夫妻走后,圣上拉过我的手,让我坐于他的身边,语重心长道:“洛姬,这次多亏你了。”
“若不是你为朕熬了那红枣粥,就发现不了蛊虫之事,朕怕是很快就会一命呜呼。”
“朕不怕死,但就是怕江山不稳,百姓受苦。”
“圣上严重了,臣妾为您熬制红枣粥不过是凑巧而已,若论功劳还得是金夫人。”
“朕不糊涂,你们都是有功的。”
“邢禄,去替朕拟道旨意,擢升云婕妤为云贵华,迁居瑶裳殿。”
我一时间有些愣了神,万万没想到圣上竟然直接连升两级,将我升为三妃之一的贵华。
“云贵华,您怎么还不叩谢龙恩呢?”邢禄见我愣在那里,善意地提醒道。
我这才缓过神,忙跪于地上,道:“臣妾叩谢圣上隆恩。”
“跟朕不必客气。”圣上拉着我的手起身,又道:“回头让司天鉴测算个吉日,行册封礼。”
回到杏微阁我就接到了圣旨,不到半日时间合宫都知晓了我被升为贵华了。
但是传的可不好听,说我是踩着潇雨蝶的尸体升上去的,必遭报应。
潇雨蝶确实因我而死,但扪心自问我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虽然我不爱圣上,大圣上毕竟是大邺的君主,是潜儿的父亲,我不可能看着潇雨蝶害圣上。
即便她处于忠国害圣上,但我也是因为忠国救圣上,更没什么不对。
又过几日去给太后请安时,太后也拿话阴阳我,意思就是怪不得我不战队,原来是有手段,觉得自己以一人之力便能对抗整个后宫。
虽然我知晓我升为贵华,让太后心里很不平衡,但我觉得她一时半会不会对我出手。
毕竟我与皇后相比,皇后才是劲敌,而我还有几分转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