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上下班的工作感觉真香,不用上夜班,几乎也不用加班。朱娟很享受规律作息而产生的时间从容感,虽然是零时工,也虽然工资比正式员工少了一大截,容易知足的朱娟仍然感到幸福。她认真的做着财务工作,专心的打扫着女厕所,从来不迟到早退,也没有怨天尤人的去责怪这个世界的不公平,而是以感恩的心态来对待这次来之不易的工作。以她的话说,没有彭站长的帮助,她连厕所也扫不成。
朱娟能适应工作,刘八百也少了些担扰,他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警队工作上,中队的各项工作也开始布入正轨。警队的作息制度安排,晚饭后时间相对自由,如没有其他重要事情,刘八百便会散步回到他租住的小家呆上两个小时,20点前又回中队组织工作,尽量做到家庭工作两不误。
刘八百每次回家都能看见朱娟在厨房做饭,然后他便跑去帮忙拿碗筷,一个人的饭菜都很简单,要么炒个简单的菜,要么煮个面条,十几分钟就好了, 一切都那样有规律。刘八百呆呆的坐在小桌子旁看着朱娟吃饭,朱娟有时会夹一小摄菜放进刘八百嘴里,刘八百张开大嘴,故意吧唧吧唧的吃着,做出美味可口的表情,场面充满了和协与温馨。
警队工作讲究“五同”,即同吃、同住、同劳动、同操课、同娱乐。这五项措施是警队内部加强团结、提升战斗力的重要举措。在警队吃饭也是工作,而且排在了“五同”之首,刘八百必须做好表率。只能牺牲回家和朱娟一起吃饭的机会,以这种特别的方式陪朱娟吃饭。陪而不吃有时更能彰显温暖,就像当年上学时,母亲张贵花会煎个鸡蛋放在他碗里,然后再静静的看着刘八百把鸡蛋吃完,这种感觉总是让人感动,让人回味,而不同的是当年是因为物资匮乏,而今刘八百却是舍小家为大家。
朱娟一个人确实吃不了多少东西,但也确实没买多少菜,一向节俭的她还自称减肥,刘八百看着朱娟瘦弱的身体有些于心不忍。刘八百完全可以从中队饭堂打包点饭菜,或者从给养库拿点菜米油盐之类,但以他的个性,损公济私的事情是决不会做的,刘八百只得隔三差五的到菜市场采购一些肉蛋奶放进冰箱,朱娟满是责怪他乱花钱,但她内心还是幸福着的。
夫妻之间就像朋友一样,只要大家都为对方着想,感情总会越来越深,相反彼此都为自己着想,积怨就会越来越多。就像管理警队一样,只要你一心为战士着想,战士们就会为你干部着想,官兵情宜自然就深了,所以家庭关系和协的人,为人处事都不差,相反也一样。
女人都很感性,虽然刘八百从未说过“我爱你”三个字,朱娟仍然能感到刘八百浓浓的爱意。刘八百很少回家过夜,晚上做的事情只能够放在白天进行,水满则溢,大家都有需求,刘八百晚饭后回家的两小时里自然少不了床第之欢,时间短任务重有时会在客厅的木沙发上进行,这种说来就来的欢愉显得格外的刺激,外面小学生放学后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掩盖了一切声响,顶峰相见时他们可以尽情的呻 吟。
光天化日之下一切都那么清晰,刘八百不太喜欢清晰的看见朱娟的脸,朱娟的大额头还是会让他扫兴,然后就会影响他的心情和欲 望。如果是晚上视线模糊,微闭着眼睛时还可以产生一种朦胧美,也可以借此想像曾经长相上心仪的女人,以意淫的方式助兴为乐。所以刘八百喜欢从后面抱着朱娟,像极了当年北宫警犬大黄偷 情的姿势。朱娟的腰很细,如芊芊杨柳,但又没有杨柳那么柔软,刘八百希望朱娟趴在木沙发上,然后像三级片里那样将屁股撅起来。然而一直没做过形体训练的朱娟,这个动作做起来是如此的艰难,腰怎么也塌不下去,腰塌不下去,屁股自然就撅不起来,只得转换到传统动作,一招饿狗扑屎草草收场。
一个人在意一个人,往往会在意他的一切,从此以后朱娟每天早晨起床和下班回家,都会双手扶在过道的栏杆上练习下腰动作,外人看来他是在进行体育锻炼,实际上他是在满足刘八百的某些需求而准备。刘八百为此感动了好久,又一次暗叹,朱娟太善解人意了,一定要加辈对她好,绝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朱娟像所有善良的女人一样都喜欢孩子,无聊时就透过窗台看着孩子们天真活泼的样子和叽叽喳喳的打闹。有一次朱娟正在窗台看小孩子们做游戏,刘八百便凑了过去说道:“老婆,你这么喜欢孩子,要不咱们也生一个?”
“好呀!”朱娟害羞的应合到。
“那就来吧!”,刘八百见杆就爬,右手把窗帘一拉。左手搂住了朱娟的腰部,两只手就开始在敏感部位摸索起来,直到脱完了身上的每一件衣服。
朱娟突然夹紧了双腿说道:“快去拿安全帽”
“不行,我要赤博上阵。”
“不可以,安全期已经过了,怀孕了怎么办!”
“好啊,那就生下来呀,你不是喜欢孩子吗?”刘八百调皮的说到。
“说着玩的,我们还没准备好啊,我们连自己的房子也没有,事业也还不稳定,生出小孩来谁来抚养。”
说到房子和事业,刘八百感到羞愧难当,自己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还没有考虑到这个事情,朱娟虽然从未提起,但内心还是很明白的,突然提及,让他心里有些伤感。结婚并不代表成家立业,成家立业需要物质基础的,自己虽然很节约,但早几年的工资,因为父亲生病用得所剩无几,而自己双方家庭经济条件都不好,自然是不能得到他们的资助,凡事只能靠自己,但他坚信,只要和朱娟共同努力,一切都会有的。
一语成谶,有些事情说来就真的会来,虽然刘八百和朱娟非常小心翼翼的寻 欢作乐,偶尔在生理期的前后两天真空上阵偷吃一下禁果,但还是中招怀孕了,安全期里不安全,这让刘八百焦头烂额,经过几天的彻夜难眠的思考,刘八百还是打算放弃这个孩子。
朱娟一直沉默不语,既然刘八百已经决定,她也只能顺从。她们约定周二上午去官河县医院人流,因为周一警队要开交班会走不开,周二时间宽裕一些。
医生是个50多岁的阿姨,非常有医德,没有为了挣钱而放弃职业操守,经过一番检查以后说到:“胎儿很健康,有6周了。为什么要做掉呢。”
“没有做好准备,家庭条件不具备。”刘八百小声的说道。
“养个孩子要什么条件?过去农村10个8个都能养,我劝你的话还是保留下,现在好多年轻人,想生还怀不上呢”
“谢谢医生建议,还是,还是放弃吧”刘八百想了想还是果断的说到。
“那你们自己要考虑清楚,不要到时候后悔莫及。如果确实要做掉的话等半个月再来,现在太小不容易做干净。”
“好的,谢谢”
走出门诊室,医生的话让朱娟终于忍不住情绪,眼泪夺框而出。刘八百将她扶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朱娟靠着刘八百的肩膀,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刘八百从来没有见她这么伤心过。刘八百用手擦了一下朱娟脸上的泪水安慰到:“别哭了,手术可以麻 醉的,医生说不会太疼。”
“我不是怕疼,我是,我是舍不得。”朱娟说完又抽泣起来,然后又继续说道:
“都六周了,都快有心跳了。他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的肉……”
刘八百搂着朱娟单薄的身体,心如刀绞。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己老婆和孩子,是多么的无能。想想自己的父亲生自己的时候,不但因罚款而负债,还缺吃少穿,不照样挺过来了吗?自己现在还不至于没有饭吃吧!如果放弃了孩子,自己的父亲在天有灵,一定会骂他“懦夫”。想到这里刘八百把心一狠,说到:“老婆别哭了,我也舍不得,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吧!只要我们齐心努力,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朱娟看着刘八百的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刘八百的脖子。”
从此,刘八百就更关心起朱娟来,每天晚饭后都会回来打扫卫生和洗衣服,他想承担所有的家务,让朱娟好好休息。而朱娟则坚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说,女人怀孕做家务既可以锻炼身体,也是对小孩的胎教,孩子出生长大后才会爱上做家务。其实朱娟是不想让刘八百添太多的麻烦从而影响警队的工作。
过去刘八百只陪朱娟一人,现在他还要陪朱娟肚子里的孩子,据说抚摸肚子和孩子对话,肚里的胎儿是有感应的,刘八百会经常抚摸朱娟的肚子,然后把耳朵贴在朱娟的肚子上听孩子尚未出现的心跳。朱娟的肚子扁平,皮肤紧致,非常漂亮,这是朱娟肉体的最大闪光点。在这个他曾经亲 吻最多的地方,将要孕育新的生命,然后肚皮会不断的隆起增高,势必会影响这里的风景,听说还会长妊娠纹,想想又有略带伤感。
刘八百突发奇想,让这片风景做个纪念,他想把朱娟的肚子照个相,为曾经的美丽保留念想。在哪个相机很贵手机还没有拍照功能的年代,要想将肚子照个相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因为不可能去照相馆捞着衣服照相吧,那样太尴尬了。实在没有办法,刘八百只得借中队的相机一用。
刘八百借用了中队的数码相机,对准朱娟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调好焦距将相机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然后将脸贴在朱娟肚子的一侧来了个自拍合影,这种拍照方式很容易失败,经过多次尝试,才获得了一张满意的照片。也正是这张照片,给刘八百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刘八百将相机拿去相馆打印了一张5寸的照片,又将电子照片存进了他的QQ相册。然后才将相机还回了中队,但是他有一个重大的失误,就是忘记删除相机里的照片。
司务长一直对刘八百怀恨在心,尽管刘八百多次给他台阶下,连告黑状之事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无节制的善良是感化不了恶人的,司务长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认为自己捞不到好处都是队长刘八百一手造成的,有机会他还会陷害他一把,只有扳倒了刘八百他才有好日子过。当他无意之中在相机里发现了刘八百拍的那张照片时,两只老鼠眼睛眨了眨,嘴角便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一个星期以后,刘八百接到了政 治部王主任的电话,才知道司务长通了天,将朱娟的肚皮照通过彩信方式发给了支队的每个常委的手机上,以此状告刘八百乱搞男女关系,上演了农夫和蛇的故事。刘八百感到非常的气氛,谁愿把自己老婆的肚皮公之于众,不但出丑还影响了领导的工作精力。这次他没有再坦护司务长,在电话里澄清了事实,把司务长一贯的表现作了汇报。并向支队写了书面材料,请求对司务长做出处理。
司务长有了上次告黑状的前科,领导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次支队并没有派工作组下来调查,而是直接下通知撤销了司务长的职务,然后调离到其他中队。而刘八百将老婆接到驻地生活的事情却爆了光,虽然这不违规,但是在领导心目中形成了他分心走神影响工作的猜想,总之不算是好事。
司务长离开官河中队时,专门走过来向刘八百告别,他阴阳怪气的说道:“感谢刘队长的培养,好人有好报。”
刘八百气得发抖,忍住怒火回答道:“司务长,你知道人和猪的区别是什么吗?”
“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吧。猪永远是猪,人有时候不一定是人。”
司务长红着脸离开了中队,刘八百突然觉得这句话说得重了些,暗自为冲动说出的这句话而自责,他责怪自己不够大气,没有格局。静心而想司务长之所以犯错误,作为队长没有管理好他是分不开的,刘八百有责任。但一想到自己老婆的隐私被公之于众,又平添了一个“肚皮哥"的绰号,刘八百的愤怒之情又掩盖了心底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