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德竞赛中,真正的赢家并不是卡洛林和卡特们,而是以凯莉为代表的那些置身于外而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政府高 官和思想道德部的工作人员们,就像凯莉说的那样,他们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和游戏的操控者,不论玩家输与赢,他们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才是真正的赢家,当玩家们像角斗士一样在斗兽场相互厮杀的时候,也就是坐在看台上的主 席台中的奴隶主们最安全的时候,因为所有的玩家只看到了眼前的对手,而看不到主 席台上的奴隶主。
但是,看台上不只有主 席台,还有观众席,而在观众席上就坐的就是另一群置身于外的人,他们就是拒绝参与这个游戏,并主动放弃了福利待遇的异议 人士,他们的代表人物就是戈登。
这个群体虽然规模不大,却集结了这个国家的诸多精英,他们之中不乏华尔街的银行家,媒体大亨,大学教授,作家,还有各个领域的专家等,虽然他们选择作壁上观的理由各不相同,但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却是相同的,那就是表达对琼斯政府成立思想道德部和推出思想道德评估系统的反对和抗 议。
事实上,自从琼斯政府成立思想部以来,异议 人士们的反对和抗 议就从未间断过,但由于人数有限,再加上思想部对舆论的管控,所以他们的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根本无法对整个社会造成强有力的影响。
不过异议 人士的存在却成就了那些爱国的“好人”们,他们每个人都成了“好人”们的攻击对象,他们每个人每个月都要被“好人”们骂上无数遍,他们已经是全民公敌。
虽然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但这些异议 人士并不想放弃,他们仍然在不断发出自己的声音,仍然通过写书,搞演讲,发社评等方式表达着对这个国家的命运和前途的担忧,他们始终关注着每天都在咒骂他们的爱国者们,他们试图唤醒这些沉迷于这个道德竞赛的广大民众。
不过,虽然都置身于外,但主 席台上的人是这个游戏的操纵者,而观众席的人却是这个游戏的反对者,主 席台上的人是安全的,而观众席上的人并不安全,事实上,他们比参与角斗的游戏参与者更危险,因为他们都直接受到了来自政府的威胁。
戈登曾经在各大媒体上发了多篇社评,但每篇社评都成了爱国者们攻击的靶子,而且多数媒体迫于思想部的压力,很快就会将戈登的社评从网络上删除,只有一家媒体始终坚定地支持戈登,坚持为戈登刊发每一篇社评,而且不论思想部如何施压,这家媒体就是不同意删除戈登的任何一篇社评,这家媒体就是以坚持独立精神著称的自由航标网。
这家媒体的老板是詹姆斯,他是戈登的大学同学,因为他们志趣相投,所以他们也是最好的朋友。詹姆斯同样强烈反对政府成立思想部并推出思想道德评估系统,因此他也拒绝加入这个系统,并选择和戈登并肩作战。
詹姆斯不仅支持戈登,他还支持所有的异议 人士,因此,几乎所有的异议 人士都选择自由航标网作为他们的主阵地,他们毫无顾忌地在这里发表反对政府的言论,社评,文章,小说,而自由航标网就像一座无法被攻破的堡垒,尽职尽责地守护着这些宝贵的精神财富,确保他们不会被任何外力摧毁。
著名作家,那位一直在投反对票的参议院议员德鲁克也在自由航标网发表了多篇抨击政府的文章,他还把最近刚刚创作完成的小说发表在了这里,这部以美国成立思想部和推行道德竞赛为大背景的小说就是广受异议 人士好评而引来无数爱国者批判的《荒诞时代》。
由于志同道合,德鲁克和在自由航标网上结识的戈登和詹姆斯也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有趣的是,不仅异议 人士喜欢自由航标网,爱国的“好人”们也喜欢自由航标网,因为正是自由航标网的坚持为“好人”们集中保留了供他们攻击谩骂的目标:异议 人士和他们的作品。
但是,政府可不喜欢自由航标网,在思想部的眼中,这家媒体就是异议 人士的大本营,它就是横亘在政府面前的最大障碍,也许凯莉的话最能代表政府对自由航标网的态度:“只有清除它,我们才能继续前进!”
最近,戈登又发表了一篇社评,对半年以来政府推行思想道德评估系统所造成的各种乱象做了总结。
社评很长,它的核心思想是:第一,政府修改宪法的行为本身就是违宪的,这一修宪活动已经颠覆了美国的法治精神,把宪法和法律都变成了统治国家和人民的工具,把美国从一个法治国家变成了人治国家,为政府成立思想道德部和推行思想道德评估体系铺平了道路。
第二,政府成立思想道德部和推行思想道德评估系统严重侵犯了美国人民的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政府通过将思想道德评估和月薪福利分级制度相对接,以月薪福利为诱饵,从而实现了对美国人民思想和言论的大规模全方位的控制,并且充分调动和激活了人们潜在的邪恶本能,让人们在所谓的道德竞赛中不择手段地相互厮杀,互相迫害,其结果就是,美国的社会风气迅速恶化,现在的美国是一个伪君子横行的国家,一个人人自危的国家,一个道德沦丧的国家,美国已经徘徊在地狱边缘。
第三,正德院的成立不仅严重侵犯人民的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而且已经严重侵犯了美国人民的人身自由,正德院就是对未经审判的美国公民进行关押和迫害的监狱,有了这个监狱,所有的美国人都将不再安全,都处于政府的不间断的威胁和恐吓之下,现在,美国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监狱,除了当权者,所有的美国人都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人 权,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自由,所有的美国人都已经沦为了奴隶和囚犯。现在,在表面的平静下,美国已经变成了世界上最不安全的国家,它的不安全并不是因为平民之间的互害,而是来自于政府对人民的迫害,美国政府才是这个国家最大的不安全因素,才是美国人民最大的威胁。
这篇社论彻底激怒了凯莉,她已经没有耐心继续为参与道德竞赛的“好人”们保留攻击对象了。
在内阁会议上,凯莉义愤填膺地说:“戈登的社评相当于向政府发出了挑战书,我们绝不能容忍他的这种肆无忌惮的妖言惑众,我们必须彻底清除自由航标网和以戈登为代表的反对派,他们是我们前进道路上最大的障碍也是最后的障碍!如果我们继续对他们持放任的态度,坐视这股邪恶势力不断增长壮大,我们正义而伟大的事业很有可能最终就毁在这群最邪恶的人的手里,我们最终将功亏一篑!”
琼斯面色阴沉,似乎对凯莉的话并不满意,他语气严厉地对凯莉说:“你说戈登先生是最邪恶的人,我认为这是对戈登先生的侮辱,戈登先生是一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别忘了,他的义举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也帮助我们顺利击败了约翰逊!”,虽然他现在是非正常状态,但他对戈登仍然心存敬意。
“那么戈登与政府为敌也是正义之举吗?”,凯莉立即反驳道,“总统先生,如果你觉得他反对我们也是正义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是邪恶的一方,他反对政府其实就是在反对你,如果你承认他代表正义,就等于承认你自己代表邪恶!”
琼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凯莉,他一脸尴尬地愣在了那里。
教育部长摩尔迫不及待地表态道:“凯莉部长说得对,如果戈登代表正义,那么为什么全国人民都在批判他,难道美国人民都是邪恶的?这岂不是太荒唐了吗?所以,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既然真理和正义属于人民,那么永远代表人民的民权党就是正义的象征,我们才是正义的,而正义的天职就是清除邪恶,因此,我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彻底铲除以戈登为首的反对派!”
摩尔之所以如此立场坚定地支持凯莉,一方面是出于巩固自身权力的考虑,另一方面也是对凯莉对他大肆搞婚外情网开一面的投桃报李。
听摩尔这么一说,其他的幕僚们也纷纷响应。
“对,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政 治事件,我们必须对自由航标网和戈登们进行最为严厉的打击和镇压!”
“我们必须扑灭他们的嚣张气焰!“
“他们就是全民公敌,是罪恶之源,本着对国家负责,对人民负责的态度,我们必须对他们进行大清洗,以彻底净化我们的社会,净化人民的心灵!”……
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地支持凯莉,时至今日,幕僚们已经不太在意琼斯的想法,他们在探讨问题时更愿意随着凯莉的思路走,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一点,琼斯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凯莉。
虽然内阁们不必再参与道德评估,但官员们都很清楚,凯莉要想掌握他们的丑事简直轻而易举,万一哪天惹恼了凯莉,凯莉只要将他们的丑事公之于众,那他们就身败名裂了,因此,官员们宁愿得罪琼斯也不愿意得罪凯莉,谁都不想成为凯莉假公济私的牺牲品。
自从回到白宫后,汤姆一直没参与和干涉琼斯的任何决策,一方面,他总觉得自己应该信守自己的承诺,另一方面,他认为琼斯的很多决策也不值得他过问,在他眼里,除了道德重塑的事,其它的任何事都无关痛痒。
而对于这个敏感的问题,在琼斯仍处于非正常状态的情况下,在没和凯瑟琳,雷克研究出切实有效的解决方案之前,如果贸然参与,除了会被琼斯重新送回迈阿密庄园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所以,迄今为止,汤姆始终在任何政事上都保持着沉默。
但这一次,汤姆实在忍不下去了,因为这件事虽然也涉及思想道德重塑,但凯莉所提出的并不是对已经既成事实的思想道德重塑问题的修修补补,而是对普世的正义发起了新的挑战,汤姆无法容忍凯莉把她的魔爪伸向这个国家仅存的勇气和良知们。
于是,这一次,一直沉默不语的汤姆终于开口了,“诸位,也许戈登先生的某些言论有些过激,但我认为他的很多话并非没有道理,有很多话是值得我们深思的,不管他说了什么,至少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于个人目的,他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是一个真正关心这个国家的命运和未来的人,美国需要这样的人,我希望琼斯总统作出慎重的决定!”
汤姆的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言辞并不激烈,他还是为自己保留了进退的余地,既要清楚地表明他的立场和态度,也不想对琼斯构成强烈的刺激,而且,他的这番话的主要收听对象其实并不是琼斯,而是凯莉和其他幕僚,因为处于非正常状态的琼斯即使听了他的话也不会有多少改变,他只是希望他的话能令凯莉和幕僚们感到理亏并放弃对异议 人士们的打压意图。
不过,虽然汤姆很谨慎,不希望琼斯将他再次送走,但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他再次被琼斯送回迈阿密,他也在所不惜,他静静地看着琼斯,静静地等待琼斯做出回应。
会议室陷入一片安静,跟随着汤姆的目光,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琼斯。
琼斯表情复杂地看了看汤姆,但他并未因为汤姆违背了承诺而火冒三丈,也许他也觉得汤姆说得有几分道理,沉吟片刻,他说:“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吧,让我再想想!”
琼斯的反应令汤姆松了一口气,不过,既然已经违背了承诺,他也就无所谓了,他决定一吐为快,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于是他就和凯莉一同尾随着琼斯来到了总统办公室。
琼斯刚坐下,汤姆就开口了,“琼斯,我已经违背了我的承诺,如果你想把我送走,我希望你让我把话说完,在戈登的问题上,我无法继续保持沉默!”
琼斯皱着眉头说:“教授,正因为牵涉到了戈登先生,所以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现在你可以畅所欲言。”
听琼斯这么一说,汤姆就无所顾忌了,他深吸一口气,说道:“琼斯,我在会上说的话是有所保留的,事实上,我完全认同戈登先生的观点,所以我认为现在不仅不能打压异议 人士,我们还要撤销思想部和废止思想道德评估系统!”,他索性说出了最想说的话。
“你看看现在的美国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几乎每家都插着国旗,有的家庭甚至房顶上插满了国旗,有的人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也要一边吃一边唱国歌,人们之间相互窥探隐私,相互出卖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现在,人们变得越来越冷酷无情,人们不再互相关心,而是相互提防,人与人之间不再有真诚和信任,甚至夫妻之间都不敢说真话,夫妻之间因为相互出卖而同时进入正德院的例子不胜枚举,现在,人们都疯了!这还是一个正常的社会吗?地狱大概就是这番景象!”,说到这,他看了看凯莉,他的这番话其实仍然是说给凯莉听的。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凯莉针锋相对道,“只有全社会的人都疯了,只有他们把全部的精力都用来争当好人,用来争取最高的福利,他们才没有精力反对政府,他们才会把个人的利益与国家利益捆绑在一起,我们所有的改 革措施才能得以顺利实施!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半年来,我们推出了多项改 革举措,这些举措或多或少都涉及甚至侵犯了民众的个人利益,但这些举措几乎没遇到任何阻力就全部得到了顺利实施,我想,对此你也不会否认吧?”
“我不否认,”,汤姆严正说道,“但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是一个社会的普世价值和正常的道德观,是人们的言论自由和人身自由,越来越多的人进了正德院已经说明了一切。”
“正德院怎么了?”,凯莉厉声回应道,“如果没有正德院,如果没有人们对我们的恐惧,土地收购征收的问题能得到解决吗?防护罩工程能顺利进行吗?”
“如果我们的执政建立在恐惧和欺骗之上,建立在人民失去自由的基础之上,那么我们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汤姆的声音越来越大,“别忘了,我们执政的目标就是实现人们的自由和平等,但现在,我们已经和我们的初衷背道而驰,就像戈登先生说的那样,美国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监狱,现在的美国既不自由也不平等,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凯莉也越来越激动,“这当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如此众多的业主在土地收购征收的问题上与政府对抗已经告诉我们,原来的那套福利制度虽然看上去很平等,但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人们的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发生冲突时,他们一定会通过对抗政府的方式来维护个人利益,如果还是用那套政策,我们将寸步难行,美国真正的自由和平等将永远不可能实现,因为如果连国家的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还谈什么自由和平等!所以,这段看似荒唐的时期是实现我们最终目标的必经阶段,暂时牺牲美国人民的自由和平等是为了最终在美国实现真正的自由和平等!”
正当汤姆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琼斯提出了质疑,“你们说的话是认真的吗?美国已经变成了大监狱?我们的执政建立在恐惧和欺骗之上,这怎么可能?”,然后他一脸严肃地对汤姆说:“教授,就拿正德院来说吧,我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调出各个正德院的实时监控画面,在我看来,所有的正德院都是大社区,学员们自由得很,教员们既是学员们的良师,也是他们的益友,说正德院是一座座大学也不为过,哪有什么恐惧和欺骗?”
汤姆冷笑道:“琼斯,也许你看到的都是正德院想让你看到的,但即使你说的是真的,也无法否认正德院的非正义性,因为根本就不该存在正德院,我们根本没有权力强迫任何一个合法公民接受任何强制性的思想教育!”
“你居然认为正德院不正义!?“,琼斯开始显得不耐烦了,“教授,我可要警告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如果为了达到你的个人目的,继续罔顾事实,我就真的只能让你继续休息了!”
“我想达到个人目的?”,汤姆瞪大了眼睛,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不想和不正常的琼斯做毫无意义的争辩,于是他对琼斯说:“我仍然坚持我的观点,戈登先生和那些反对我们的人并没有恶意,他们才是真正的爱国者,我们要为美国还有这样一批即无畏又有良知的人感到庆幸,你不也说我们需要监督者吗,现在,他们就是监督我们的人,我们为什么还要打压他们呢?”
“我们需要监督者?”,琼斯眨了眨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汤姆,“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汤姆涨红着脸,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无奈地看向天花板,心想:“得,都白说了,他又开始失忆了!”
凯莉轻蔑地看了看汤姆,然后对琼斯说:“一切都明摆着,如果任凭戈登这些人胡闹下去,我们的各项工作都会受到很大干扰,我们……!”
这时,心烦意乱的琼斯摆了摆手打断了凯莉,“好了,好了,这件事还是先搁置起来吧,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于是,意犹未尽的汤姆和凯利只得怒目相视着离开了总统办公室。
正当琼斯闭上眼睛,头靠在沙发上准备稍微放松一下的时候,凯恩斯又从手机里跳了出来,“千万不要动摇,别忘了你的最终目标!不论教授和凯莉如何争论,他们的着眼点还是在美国国内,他们根本不了解你的雄心壮志,你不仅要解放美国人民,你还要解放全人类!”
“我没忘!”,琼斯断然说道,“虽然我对美国的现状很满意,但这件事牵涉到了戈登先生,我非常尊重他,所以我不想对他采取任何不当的行动!”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在戈登与你的伟大事业之间,你必须做出选择,”,凯恩斯用劝导的口吻说,“你敬重戈登先生,但你更应该以你和戴维斯先生的伟大事业为重,话说回来,你敬重戈登,但他敬重你吗?如果他真的拿你当回事,他怎么可能发表那些反对你和民权党政府的言论,如果他真的尊重你,并且觉得政府的决策有问题,他完全可以私下里和你谈这些事,根本就没必要公开发表这些言论,所以,我认为,他不但不尊重你,而且还对你充满了敌意,他这么做完全就是别有用心!”
琼斯连连摇头,“你不能这样说,戈登先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想怎么办?”,凯恩斯问道,“就因为一个戈登,你就放任那些人瞎胡闹,动摇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秩序?”
琼斯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琼斯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直直地目视前方,嘴里喃喃道:“好的,我的上帝,我会按照你的指示去做!”
原来,他又进入了迷 幻状态,他又看到了那片神光,一个声音对他说:“琼斯,你必须严厉打击所有反对你的人,他们对你的事业构成了严重威胁!“……
第二天,在琼斯的授权下,思想部开启了自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全国性清查行动,此次行动属于绝密行动,知道此事的只有琼斯,凯莉和安迪以及思想部调查局具体执行任务的特工们。
凯莉将该项行动命名为“净化行动”,他把异议 人士们都定义为了害人虫,这场行动要将全国的反对派一网打尽,要清除一切害人虫,要彻底净化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