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婢子有重要的事向您禀报!”
王后见秀清那慌张的样子便知宫中定是出了大事,随后便将殿内侍奉的宫人即刻遣了出去。
“可是大王病情加重了?”
“王后说的不错,婢子亲耳听见张医师说大王怕是熬不过这几日了,眼下不过是靠灵芝山参一类的补药吊着罢了!几日前大王便已经难以进食了,王后可要去看望大王?”
“那贱婢可还在?”
“这…云夫人的确日夜在大王身边侍奉!”
“贱人…!”
王后一听云夫人此刻依旧侍奉在蜀帝身边,怒火中烧,气得一下子掀翻了整个梳妆台,珠宝首饰散落一地,许多名贵的玉镯玉簪都被摔得粉碎。
“王后,婢子还有一事…!”
“说…”
“王后交代之事,婢子已经尽心去办了,可不想那云夫人之子落水时恰巧被途径的二皇子给救下了!是婢子办事不周!”
“罢了!或许是他命不该绝,连老天爷都在帮他!可是恵溪这孩子怎能到了这样的时候还存着妇人之念,如此怎能成的了大事!”
“王后,此时不是责怪二皇子的时候,咱们还是尽早去探望大王为上,也好为日后之举早做打算!”
这秀清跟在王后身边十几年,从不曾见王后有过如此失态之举,此次只怕是真的被那云夫人气得够呛,可王后终究是王后,即便再生气,她也要顾着为储君之事未雨绸缪。
“秀清,今日宫中的侍卫怎的都如此眼生?大王此刻病重自是无暇顾及撤换宫中侍卫之事,你即刻去查查,本宫觉得这其中定有不妥,本宫自行前往延福宫即可!”
“是,婢子这就去!”
王后在前往延福宫的路上便已发觉这宫中守卫与往日不同,除了全部换上了新面孔之外,巡逻的班次间隔也较平日里缩短了个把时辰,这令王后心中顿生疑虑,如此敏感的时期,任何的小风浪都足以掀翻整个后宫。
“王后…今日…怎得空来见…寡人了?是怕…日后再难有机会…看寡人的笑话了吗?”
蜀帝见到王后前来探望,竟没有给她半分好脸色,还阴阳怪气的抛出几句嘲讽的话来!
“大王说笑了!臣妾是怕冒然前来会打扰了大王与云夫人的柔情蜜意,毕竟大王只允准云夫人一人侍疾,臣妾怎敢违命不遵,只是听闻大王病势加重,臣妾担心大王,才未经传召前来探望!”
“寡人病势加重还不都是王后你那儿子做的好事!”
王后完全不知蜀帝口中所指是何事,自己的儿子?难道蜀帝所指乃是孟恵溪?可自己的这个儿子一向菩萨心肠也不曾闯下什么大祸,他怎会令蜀帝如此大动干戈!
“臣妾不明大王是何意?”
“王后竟不明白?如今这宫中的侍卫已经全部撤换成了他端康王的人!好一个端康王,竟在寡人懵然不知的情况下私下勾结护城军,意图篡位,这便是王后为寡人诞下的好儿子!咳…咳…”
蜀帝说着竟猛地咳出了一大口黑血,看样子蜀帝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大王是说恵溪勾结护城军意图谋反!这怎么可能,昭容已死,大位本就是恵溪的,他何必多此一举!”
“看来王后还是不了解你那好儿子,恐怕他得知寡人私下召见了清和与孟良,怕寡人意图将王位传于若璧才有意命其二人以达令军辅佐!这才等不及要赶在寡人下召前动手!”
“大王,云夫人无名分,若璧并非皇子,您断不能封其为帝!王位之事交予恵溪才是正道!还请大王尽早下召才是!”
王后见蜀帝已与自己撕破脸皮,便不再有所顾忌,堂而皇之的要蜀帝将王位传于孟恵溪!
“寡人绝不会将王位交予孟恵溪这般谋逆犯上之人,他不配为我孟氏子孙!”
“恵溪不配,难道这名不正言不顺的黄口小儿便配?”
“反了!真是反了!王后竟敢公然与寡人叫嚣,来人,将王后拿下!”
“本宫到要看看,谁敢!”
蜀帝见王后这般猖狂便想将其拿下,谁料此刻这延福宫中自己的人也早已所剩无几,无人听令。
“王后,若璧是不会与二皇子相争的,就如同妾身从未想过将大王从您的身边抢走一般,我母子二人只需片瓦遮头,三餐温饱即可,妾身自知出身卑贱,从前便只是王后宫中的厨娘,怎敢奢求与王后同尊!大王已然病重,还请王后莫要再惹大王动怒了!”
平日里一向沉默寡言的云夫人还是第一次这般壮着胆子一口气对王后说了如此多的话,虽句句真心发自肺腑,可王后却只当她是在大王面前惺惺作态罢了!
“本宫与大王夫妻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一贱婢插手!”
此言一出,更是惹恼了蜀帝!
“王后,寡人一生对你疼爱有加,从未薄待于你,唯独只希望你能容得下云朵和若璧母子二人,可你却联合朝中重臣坚决抵制寡人册立云朵为妃,连若璧都不能随了我孟氏的姓!你令寡人一生都有亏于她母子二人,现下寡人所剩时日无多,你竟还如此苛待她母子,你这般的难以容人怎配的上一国之母!”
“大王别忘了,臣妾的后位可是您亲封的,当年若不是您强行将臣妾据为己有,还因此害了泗阳王满门,臣妾怎会数十年如一日的被困在这高墙内难以解脱?自打入宫后,臣妾便忘了这宫外自由自在的生活是何滋味了!”
“王后真的以为寡人眼盲心瞎吗?泗阳王之死乃是王后急着入宫而在背后一手推动的,王后的心思,寡人岂会不知?你带着腹中泗阳王之女做了寡人的王后,随后还让那谋逆的泗阳王之女占了长公主的名分!”
“大王竟然早知孟欢长并非您亲生?”
齐氏作了数十年的蜀国王后,一向工于心计的她竟不知日日睡在自己枕边之人对自己的所为了如指掌却故意装作懵然不知。
“寡人看在你为孟氏诞下皇子的份上并未追究你混淆王室血脉之罪,不过暗地派人将那孟欢长了结罢了,谁想你竟这般放不下这长公主之位,定要自己的子嗣占据此位还假模假式的给寡人找来个冒牌货,这般卑劣的手段,你以为寡人都不知吗?寡人不过是想着那孩子长大后还是有用的,左右真正的泗阳王之女已死,便陪你做足了这场好戏!”
“原来大王才是真正精于算计之人!”
“寡人从前那般中意你,事事顺着你,你想要的寡人皆满足于你,可你却容不得寡人宠幸云朵!”
数十年的积怨也该在这生死交接之际一并清算了,王后虽成功的利用自己在朝中积累的势力令蜀帝不能名正言顺的纳云夫人为妃,但她并不满足与此,云夫人母子该有的吃穿用度皆被其所克扣,不止如此,王后还隔三差五的命宫人前去云夫人母子的住所闹腾一番,这些年来,云夫人母子未有过一天的消停日子,若不是与大王情深,云夫人断不会再留在宫中。
“大王可知,云夫人母子所受之苦皆因您所起,您纳多少妃嫔,诞下多少子嗣,臣妾都能容得下,但您唯独不该对她动了真心!您的真心只能属于臣妾一人!”
齐氏的心中对于蜀帝的真心并不是如她所说的那般看重,她只是容不得自己被其他女人给比下去!她才是唯一的王后,是这蜀国最尊贵的女人,她所享有的必是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也是常人所无法企及的,就如同大王之位也只能由她的儿子坐上,否则她决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