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才来到四楼的空间，秦垣就一头雾水。
不错，是真的一头雾水。
已经有些水滴沿着秦垣的发丝，滑落到了他的脸上。
“这里……总不会是浴室吧？”
秦垣放眼望去，四楼的空间，比下面的三楼要小了很多。
入眼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池塘。
池塘中心，明明没有任何隔断，池中的黑水与白水，却自行泾渭分明。
而且还散发着腾腾水汽，铺天盖地。
所以贸然闯入的秦垣，才会“一头雾水”。
“这个池子，是阴阳鱼？嗯？八卦？”
秦垣微微侧目，果然，他在水塘的八个方向，看见了代表八卦的符号。
不过这些符号居然是两组，也就是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并存。
“这是什么名堂？”
秦垣有些不解。
雾气越来越多，滚落的水珠开始遮盖秦垣的视线。
秦垣本能的擦了擦，这才发现，这些水珠极其古怪。
似乎是以他自身为界。
左侧的水珠，轻飘飘的。就像蒲公英一样，才一接触，没见他怎么用力，水珠已经飘然而去，消散于虚空中。
而右侧的水珠极为沉重，他以单掌擎起一滴，发现这颗只有瓜子仁大小的水珠，竟有几十斤重。
让他的手都微微颤抖。
“古怪！难道是借了混沌之象？”
秦垣心中喃喃自语，脸上出现忌惮的身色。
他明白，这一关，比前面的几关都要艰险许多。
别的不说，就是这水珠，就让他无计可施。
混沌，既宇宙形成前的迷蒙状态。
阴阳不分，五行不显。
是盘古将其劈开，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结了天地。
然后又被伏羲分判了阴阳。
最后五行才得以显化，生灵才得以诞生。
“混沌，是天地之始……这里的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用意？”
秦垣心思活泛起来：“难道，是要将我困死在此地？”
很快，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其实从一楼一路到现在的四楼，他就有了一个与之前完全相反的想法。
一开始，他以为这个琉璃牌楼结成的两仪封禁，目的就是为了彻底困死擅入者。
但他后来发现，如果只是为了把人困死，那完全没必要留下去下一层的阶梯。
不错，每一层，都在封禁他的五感，可是却也指引他进入下一层。
就好像……是用失去五感的方式，在引导他一样。
“难道说，这个琉璃牌楼的本质，并非是为了困死擅入者？那两仪封禁是怎么回事？与门外的尹宏江又有什么关系？”
秦垣越想越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索性不在考虑这些，而是专心研究起了这个房间。
除却面前突兀的池塘之外，这片房间也通体是木制的。
比较奇怪的是，明明有一轻一重两股铺天盖地的水汽，房间内的所有木制品，却没有一丝受潮的影响。
“嗯？”
秦垣被处处透着奇怪的空间搞得心烦意乱，他察觉到这些混沌水汽对他并无什么影响，所以专心寻找起了去下一层的楼梯。
只是楼梯没找到，去发现了水汽上的端倪。
原来这些水汽并非影响不到周遭的木制品，而是水汽与木制品之间，有着差不多一指宽的间隙。
“又是一个结界？”
秦垣恍然大悟，琉璃牌楼是一处结界，这一层，同样也是一个结界。
而且是混沌界中界！
“如此说来，只要走出混沌界，就算过关？”
秦垣心中暗忖，同时伸开胳膊，向外界探出。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随着秦垣手臂的伸展，水汽结成的混沌结界居然也延展开来。
倒像是附骨之疽一般，如影随形。
“看来想硬闯是不可能了。”
秦垣叹了口气，若是他口还能言，他可以以净天地神咒试图驱散这篇混沌。
可惜眼下他的，张开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嘶哑的声音。
“得找找阵眼了！”
秦垣打定主意，小心的迈开步子，在房间内探查起来。
只是还没等看出个什么端倪，他的身体却出现了异常。
“沃日？什么情况！”
秦垣大惊失色，他发现，他的左侧身子，居然朦胧起来。
而右边的身子，居然覆盖了一层类似铁质，又似木制的外皮。
他连连点出几道法诀，甚至奢侈的动用了道炁，都不能阻止。
“这他妈算什么？要把我归于混沌吗？”
秦垣欲哭无泪。
随着时间的流失，秦垣越发感觉自己的身体出了大事。
他左边的身子越来越轻，右边的身子越来越重，
渐渐的，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然后直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坏了！怕不是要交代在这了。”
秦垣道炁不多，实力大打折扣，再加上口不能念咒，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他咬了咬牙，寻找着化解之法。
蓦然，他看见了不远处，正散发着氤氲水汽的池塘。
“难道，这个池塘是此方结界的关键？罢了，死马就当活马医了！”
秦垣拼着最后的力气，缓缓朝池塘的方向挪动。
值得庆幸的是，此地空间远不如之前楼层那么大，秦垣虽然吃力，却也在彻底脱力之前，来到了池塘边。
这里到底是水汽之源，升腾的水汽，是其他地方的百倍。
他刚一靠近池塘，一股子阴阳汇聚的水汽，就扑面而来。
“似乎……有些效果？”
秦垣心中喃喃自语。
他发现，左侧的身子凝实了许多，右边的身子，那些古怪的东西，也衰减了许多。
“看来想彻底根除，需要进入池中了！”
秦垣犹豫片刻，然后扑通一声钻进了水池中。
可他一进水池，脸上瞬间出现痛苦的身色，嘴里也发出啊啊的声音。
原来水池很深，可是池中看似是水的东西，却是层层烟雾。
所以他这么猛然进去，直接就摔得他龇牙咧嘴。
万幸，秦垣的猜测是对的。
池中汽化的黑水白水，的确是让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正常。
只是随着秦垣进入池中，这些黑气与白气，居然顺着秦垣的双眼，鼻腔，耳朵，嘴巴，乃至于皮肤，疯狂的朝他体内钻去。
任由秦垣如何抵挡，都无法将其有效阻止。
最后，满满一池子的炁体，居然全部进入了秦垣的身体。
而屋子内升腾的水汽，也同时消散了。
“妈的！什么情况！”
秦垣心中一声暗骂。
他审视身体，发现并无异常。
只是一身原本就稀薄的道炁，居然被包裹了起来。
而将其包裹住的，正是那些炁体。
“倒也不是坏事……起码道炁流失的速度减慢了……”
然而秦垣才高兴片刻，瞬间又冷汗淋漓。
他发现……
他没有触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