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主贤臣好似星月,共治江山如画风景,天地沐浴光影之下。
一位伟大的帝王无论如何英明,都需要有贤臣加以辅佐,才能够成就为后世所推崇的功业,化身为万代敬仰的神一般的人物。庄帝被后世尊称为“亚夏之光”,缔造了银夏帝国的辉煌,成为亚夏族人心目中最伟大的帝王,比肩神明黄辕大帝。
辅佐庄帝的名臣、良将不少,诸葛明辰是其中最突出的一位,为巩固帝国霸权立下不世之功,成为庄帝最信任的大臣,也是他最依赖的朋友。诸葛明辰是帝国见龙镇人,祖上是鹰族贵族后裔,曾在见龙岗上结庐思索,希望得到明主的赏识。
恰巧,时任昭阳执政的庄正求贤若渴,三顾见龙岗草庐,请出诸葛明辰辅佐自己。在诸葛明辰的帮助下,庄正取代桓帝成为帝国新主,开始了一系列奠定帝国霸权的操作。
诸葛明辰指挥千军万马,替庄帝扫荡四方,令远邦蛮族臣服,使得亚夏大陆几乎一统,得到了“智圣”的称号。可惜的是,诸葛明辰寿数不高,死在了归途上,成为庄帝毕生之大痛。为了感谢诸葛明辰的付出,庄帝追封其为帝国的“诸葛明公”,赐其贵族极高荣誉的公位。
在亚夏大陆中土地区,公国曾经非常广泛地存在,最早可以追溯到亢龙纪末期。当时,比国是廊中地区最强大的国家,其国主比嘉自诩为比天之王,对臣服于比国的诸多邦国,划定为多个等级:公、侯、伯、子、男五等。这些自治国当中,疆域最小的不过如今镇级规模,大的则有两到三城,与比国多有血缘关系,或者是比国大贵族后裔。
毫无疑问,廊中文明是亚夏族起源的根基,有着决定性的意义,亦深刻影响亚夏大陆其他地区。庄帝虽然刻意对廊中文化打压,仍要吸纳其中精化,为帝国权贵晋阶、赐封就是一项。通过册封拉拢权贵,帝国政权才得以稳固,使得庄帝坐稳了血王座。
除了追封公位,庄帝为诸葛家赏赐了大量珍宝,还将白云山与见龙岗赠予诸葛家,由其后世代为治理。
不过,对于诸葛明辰能够在死后到如此殊荣,个别帝国朝臣、权贵心中不满,讥讽他欺世夺名,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厉害,甚至认为诸葛明辰的“智圣”名不副实。尤其是到了襄皇执政初期,这种说法更是甚嚣尘上,一度使不少人深以为意。
为了避免被帝国权贵打击,诸葛明辰的后人诸葛晓鉴做出决定,献出白云山与风龙岗治理权,搬到了帝国都城的淡雅阁,过起了不问世事的生活。淡雅阁位于银杏大街,与九曲阁比邻而立,环境十分幽静。九曲阁靠近崇文路,正是庄正后代的一处宅院。
诸葛晓鉴行事十分低调,了解他的人少之又少,在昭阳几乎没有什么知交好友,除了梵法高深的僧人古仁法师。古仁法师的俗姓就是古,出生在白云山下的探古镇,父辈只是普通的农夫。在诸葛晓鉴的帮助下,他离开了银夏帝国本土,到了安兰学习梵法,对梵法有了独到的理解,并正式起名为古仁法师。
后来,古仁法师回到了帝国,在白云山白云峰打造古塔寺,向连天楼的贵族氏家宣扬梵法。随着声望越来越高,古仁法师的名头传至昭阳,诸葛晓鉴就多次请他到帝都,在自己的府中进行讲解。
受到古仁法师与父亲的影响,诸葛辉自小就笃信梵法,其对梵法的理解与众不同,得到古仁法师的称赞,认为他的梵法修为将高于自己。事实证明古仁法师的眼光没有错。
据说,诸葛辉曾到过尘服大陆,到梵教总坛学习梵法,得到自梵帝以下的诸多圣僧、高僧的称赞。后来,诸葛辉回到了昭阳,向帝都贵族讲解梵法的奥妙,使得他的府邸成为梵教信徒的聚会之所。与高调的蒂戈不同,诸葛辉与项闻一样,都表现得十分低调,似乎没有什么大的野心与企图。
不过,庄柏听太学士高维提及,诸葛辉的为人难以琢磨,是一个想法十分怪异的人。更让庄柏在意的是,诸葛辉曾大力支持项闻,为亚夏堂的建立做出过贡献,还积极参与过梵教圣光堂的创立,其目的不言自明:统一梵教布道者的思想。
“诸葛辉十分有幸,能够在此见到庄柏学士。”诸葛辉面露笑容,态度诚恳地说道。
“诸葛先生梵法高深,又是归墟教的创教元老,可见对于教化众生有着与众不同的理解吧!”庄柏说着,紧盯着诸葛的眼睛。
这个人表现出的状态,若非心境平和的大贤之人的自然流露,就是有着极深谋略的阴谋家。庄柏心中暗忖。
“庄柏太高抬我了吧!”诸葛辉呵呵一笑。
“在亚夏族人心目中,诸葛先生的先祖被誉为‘智圣’,足见优秀的家族之风多么重要啊!”
“说到家族之风,在下可不及庄氏一族啊!”诸葛辉笑得更加灿烂,露出了亮晶晶的牙齿。
“哦?诸葛兄指的是庄乙教主吗?庄柏的确有些不解,诸葛兄为什么支持庄乙呢?”
“庄柏一定知道在下曾经去过梵教总坛吧!”
“我略有耳闻。据说,诸葛兄在梵教总坛出了名,曾深得上一代梵帝的欣赏,与不少梵教高僧探讨梵法的精髓。”
“确实如此。不过,庄柏知道我拜访梵教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这个倒真不知道。”庄柏不解地说着,看了看身边的风尘无远。风尘无远没有说话,眼睛眨了眨,似乎在提醒庄柏。
“庄柏听说过菩提心法吗?”诸葛辉问道。
“据我所知,梵教总坛有一本菩提心法,乃是该教秘不外传的绝学,为创教祖师梵涅于菩提山洞静修时所悟,堪比我们亚夏四大心法。唔,莫非诸葛兄的意思是,你到梵教总坛是为了这部心法?”
“不算错,但也不尽然。七子之教流传至今,已经有了数百年的历史,并不比梵教相差太多。可是,七子之教为何渐渐没落下来,甚至出现四分五裂的局面,以至于如今只有学城昂然而立,勉强强撑学子一派的旗帜呢?”
“……”
庄柏无法否认诸葛辉的观点,不得不陷入了沉思。风尘无远则眺望学城的方向,流露出一种怅然若失的表情。俱渔同与柳登岸频频点头,对诸葛辉的话深表同意。
相对而言,倒是普普通通的连华没有感觉,对诸葛辉的话并未在意。他缓缓地走向一棵树,抬头看着树上的鸟窝,好像聆听什么高人的话一样。诸葛辉的话是真的吗?庄柏有些犹豫,无法确定自己的判断。
“诸葛兄想要借鉴梵教的精髓,为改造亚夏大陆的教派进行尝试?”风尘无远突然开口道。
“无远兄说得没错,我的确曾想过借鉴梵教,帮助七子之教实现伟大的重生。”
“我看得出来,诸葛兄想要成为一个被后世铭记的伟人。”风尘无远沉声说道。
“既然我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为什么要刻意地限制自己的愿望呢?”诸葛辉看向风尘无远,脸上露出笃定的表情。
“那么,诸葛兄又为何襄助庄乙建立归墟教呢?”庄柏问道。
“诸葛辉曾见到过预言水晶球的幻象,知道庄乙必将开宗立派,成为一位受万千信徒膜拜的圣人。至于我学得的梵教之法,正好可以为归墟教丰富教义做出贡献,使亚夏族拥有真正的宗教。”
“所以说,诸葛兄来到柳阴镇的目的,是劝说学城支持庄乙,甚至于将学子一派并入归墟教,以此证明归墟教的地位?”风尘无远冷冷地问道。
“如果没有归墟教与庄乙的支持,学城必将毁于如今的乱世,即使没有毁于叉字军之手,也会被大漠国的铁蹄席卷。”诸葛辉以一种正义凛然的态度说道。
“庄柏一直以为,诸葛兄淡泊名利,热衷于研究梵法,已经是一个超脱于世俗之外的隐者,没想到你对权力仍有欲望啊!”
“人类若是没有欲望,就将失去前进的动力。这一点,庄柏恐怕不会给予否认吧。”诸葛辉答道。
“难怪诸葛兄的先祖得到公位。”风尘无远说道。
“说到册封为公的历史,俱渔同倒是听说,尘服大陆也有类似的方式,多以三大王朝敕封公国的大公为主。”为了避免双方发生冲突,渔俱同连忙开口说道。
“没错。三大王朝先后称霸尘服大陆,一直延续至今,而公位就是由王朝之主所赐。能够得到公位绝对不易,而具有公位之人开疆拓土控制的土地,便成为其公国之域。”诸葛辉说道。
“据说,舒格被称为女大公,就是与波西公国的来历有关。”渔俱同继续说道。
“嗯。波西部落被白羊王朝赶出金角湾后,为了保住族人性命与安全,曾经宣布臣服于王朝,故而别儿法斯的先祖曾得到过公位称呼,这也是别儿法斯改为公国的原因。当然,波西公国是一个独立的国家,甚至与白羊王朝分庭抗礼,这与阿拉木图山西部的几个公国不同。
“阿拉木图山与索莫尼山遥相对应,其间除了尤羌戈壁外,只有北部阿拉湖一带适于生存,存在阿图、加布、勒疏、木吉等公国,皆源于当地的土著部落。白羊王朝通过联姻方式,与这几个公国保持紧密联系,试图重新向月牙半岛南方进攻。不过,由于波西公国从中阻挠,白羊王朝没有完成此愿。”诸葛辉解释完,眼睛又看向庄柏。
“诸葛先生放心,庄先生是一个懂得大义的人,必会襄助庄乙教主,灭掉祸国殃民的易教与叉字军。”渔俱同看出诸葛辉的意图,连忙开口说道。
“我听说庄兄对梦境有独特的理解,而且常会做稀奇古怪的梦?”诸葛辉笑着问道。
“庄柏相信梦是一种启示与指引,代表着神秘的力量,或者是自身与天道的沟通桥梁。”庄柏答道。这时,一只蝴蝶从花丛方向飞来,落在了庄柏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