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此状,萧祁皱了皱眉。他仔细打量着严敏萱熟睡的脸,依旧是睡的香甜,对萧祁的行为是一概不知。
丝毫没有任何不妥的举动。萧祁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可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他又怎么会不信?
思索到这儿,他便一伸手,毫不客气就将严敏萱从床上拉了起来。
正在睡梦中的严敏萱,被这粗鲁的动作,弄得迷迷糊糊的,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声嘀咕着:“干嘛呀?”
此时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对被人强人拉起来这件事发表着不满。
萧祁冷哼了一声,黑着脸看着严敏萱。本来还有困意的她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真是该死啊,她怎么居然真的睡着了。
萧祁都还没离开,她就自己一个人睡着了,吓得她一骨碌从床上滚落在地,就想要请罪。
此时的萧祁见严敏萱出了丑,心情略微好了一些。就在刚才,他都没睡自己的皇后到是睡的香,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本来这件事可以明天再来询问的,但他偏不,他就要在这个时候把人叫醒。
被叫醒的严敏萱头还没磕在地上,萧祁就将人给叫了起来,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行了。既然清醒了,就坐下来说。”
严敏萱听闻,立马站起身来,摸了摸滚下床来被磕到的膝盖,十分紧张的坐在椅子上,将背绷的直直的。
“你刚刚睡着了?”
“嗯……”严敏萱轻轻回应了一个字,只是有些不明白他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萧祁又示意严敏萱给自己倒茶,严敏萱十分有眼色的倒了一杯递到萧祁跟前,这才小声的问道:“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你是个聪明的。”萧祁夸了她一句,又接着道:“做梦了吗?”
严敏萱摇了摇头,她睡的太沉,压根就没做梦。
“嗯……”萧祁抿了一口杯中早已冷掉的茶,脑子又觉得清醒了几分,沉吟了一小会儿,这才开口道:“孤看见两个你了。”
震惊的自然是严敏萱了。这句话一出口,她自然是一万个不相信的,但萧祁是谁?
是这大雍朝的皇,他又怎么会稀罕拿一些无聊的小事哄骗你?金口玉言,说明这是真的。
她自己也没想到,胡编乱造的方式竟然成真了,真的可以元神出窍。
萧祁又摸了摸自己袖中的那枚丹药,他觉得既然真的有元神出窍,那也就是说这个世上定然也是神鬼之事,也说明他炼的丹,也不算是无用功。
眼见着还有好一会儿天才会亮,既不想睡觉,又不想再看着严敏萱睡觉的萧祁,便决定让她再给自己讲故事。
严敏萱趁着萧祁不注意,悄悄打了个哈欠,此时的烛火即将熄灭,她先是续上了新的,这才又找了个距离萧祁不远的地方坐下,慢慢讲着。
刘积中,常于京近县庄居。妻病重,于一夕刘未眠。
忽有妇人白首,长才三尺,自灯影中出,谓刘曰:“夫人病,唯我能理,何不祈我?”
刘素刚,咄之,姥徐戟手曰:“勿悔!勿悔!”遂灭。妻因暴心痛,殆将卒,刘不得已祝之。
言已复出,刘揖之坐,乃索茶一瓯,向口如咒状,顾命灌夫人。茶才入口,痛愈。
后时时辄出,家人亦不之惧。
经年,复谓刘曰:“我有女子及笄,烦主人求一佳婿。”刘笑曰:“人鬼路殊,固难遂所托。”
姥曰:“非求人也,但为刻桐木为形,稍上者则为佳矣。”
刘许诺,因为具之。经宿,木人失矣。又谓刘曰:“兼烦主人作铺公、铺母,若可,某夕我自具车轮奉迎。”
刘心计无奈何,亦许。
至一日过酉,有仆马车乘至门,姥亦至,曰:“主人可往。”刘与妻各登其车马,天黑至一处,朱门崇墉,笼烛列迎。宾客供帐之盛,如王公家。
引刘至一厅,朱紫数十,有与相识者,有已殁者,各相视无言。妻至一堂,蜡炬如臂,锦翠争焕,亦有妇人数十,存殁相识各半,但相视而已。
及五更,刘与妻恍惚间却还至加,如醉醒,十不记其一二矣。
经数月,姥复来,拜谢曰:“小女成长,今复托主人。”刘不耐,以枕抵之,曰:“老魅敢如此扰人。”姥随枕而灭。
妻遂疾发,刘与男女酹地祷之,不复出矣。妻竟以心痛卒。
刘妹复病心痛,刘欲徒居,一切物胶着其处,轻若履屣亦不可举。迎道流上章,梵僧持咒,悉不禁。
刘尝暇日读药方,其婢小碧自外来,垂手缓步,大言:“刘四颇忆平昔无?”既而嘶咽曰:“省近从泰山回,路逢飞天野叉携妹心肝,我亦夺得。”
因举袖,袖中蠕蠕有物,左顾似有所命曰:“可为安置。”又觉袖中风生,冲帘幌,入堂中。乃上堂对刘坐,问存殁,叙平生事。
刘与杜省躬同年及第,有分,其婢举止笑语无不肖也。顷曰:“我有事,不可久留。”执刘手呜咽,刘悲不自胜。
婢忽然而倒,及觉,一无所记。其妹亦自此无恙。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叫刘积中的人,经常居住在长安附近的农庄里。有段时间,他的妻子病重了,他愁的有些睡不着,
这天晚上,刘积中还没和衣躺下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身高有三尺,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出现了。
她是从灯花里走出来的。
一出来就对着刘积中说:“你妻子的病只能我能治,你为什么不向我祈祷呢?”
刘积中这个人,素来就是一个性格刚直的,见这个老太太是从灯花里走出来的,心知这定然是一个妖怪了。于是他便呵斥道:“哪里来的妖怪,赶紧走!”
老太太听刘积中呵斥自己,自然是生气的。她冷冷一笑冲着刘积中说:“你别后悔。”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本以为这样就过去了,但刘积中没想到妻子的心口疼的十分厉害,眼看着一天天的病情加重,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这时候的刘积中也不嘴硬了,不得已之下,只好向那个老太太祈祷。因为刘积中的祈祷,所以那个老太太很快就出现了。
她先是坐下来,要了一杯茶。然后又对着那杯茶念咒,念的什么刘积中也听不清,总之念了一会儿以后,那个老太太就让他端给妻子喝下。
眼见着妻子喝下了这杯茶后,没过大一会儿心口疼的病就好了。
自此以后,这个老太太就经常出入他们刘家,家里人知道老太太的存在,自然也不害怕。
过了几年,老太太对刘积中说:“我有个女儿刚及笄,还请你为她找个丈夫。”
刘积中自然是不肯的,他说:“人鬼殊途,怎么能行呢?”这自然是托词,但老太太解释道:“我不是让你去找人,而是让你用桐木雕刻一个木人就行了。”
听了这句话,刘积中这才答应下来,想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木人雕刻好了以后,就放在桌上,刘积中并没有看到那个老太太来拿木人,但这个木人却不见了。
这件事刚结束,这个老太太又找上门来,对刘积中说:“还烦请你和你妻子去为这对新人铺床,那天我会派车马来接你们。”
刘积中完全无法拒绝,因为傍晚的时候,马车带着仆人就来到他门前等候。
没有办法的他们,只好上了马车跟随而去。天黑的时候,便到了地方,楼宇高大,陈设华丽,如同王公贵族的宫殿一般。夫妻二人在参加婚礼的过程中,看见了有自己相识的人,也有早已死去的人。
夫妻俩一时之间恍恍惚惚,等到五更的时候,筵席散场,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又回到了自己家中。
又过了几个月,这个老太太再次来了,先是拜谢一番,然后说道:“我还有个小女儿,也已及笄,还烦请再找一个丈夫。”
可刘积中因为这些接二连三的事弄的很不耐烦起来,并不愿意再帮她做任何事,便拿枕头砸了过去,说:“你这个老妖怪也太骚扰人了!”
老太太抵住了刘积中扔来的枕头,没说一句话就这么消失了。刘积中原本以为自己会过上安稳的生活,谁知没过多久他妻子的心疼病再次复发了。
刘积中这时候急了,他只能再次向那个老太太祈祷,可是不论他怎么祈祷,老太太却再也不出现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心疼而亡。
紧接着他的妹妹也出现了心口疼的症状,刘积中觉得是那个老太太在捣鬼,便想搬家,可无奈他被阻拦,只能留在原地。
就是请僧人来持咒,都没有办法解决。
这天刘积中在研读药方,突然一个叫小碧的婢女走了进来,用他那死去多年的朋友杜省躬的声音说:“你可还记得以前?”
刘积中一时间愣了神,又听他说道:“我刚从泰山回来,在路上碰见一个妖怪拿着你妹妹的心肝,于是我便给夺了下来。”
说罢便举起袖子,只见里面有东西在跳动,“赶紧安置吧。”杜省躬刚说完,便起了大风,袖子里的东西一下就飞进了屋内。
两人聊了聊之前的事,杜省躬说自己还有事不能久留。接着小碧就倒在地上了。
醒来后的小碧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而刘积中的妹妹的病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