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下,冒死下山的小队巴兵艰难返回山顶。
“王兄,他们总算回来了。”
等待已久的瀛诸告知主帅阑疾巴兵返回。脸色阴沉的阑疾在火光中睁大半眯着的双眼。
陆续返回的巴兵都捧着“土”,而带队迎接他们狼狈返回的,是“巴国之狐”坤廓。
身着雪豹白皮披风的坤廓不紧不慢地清点人数:下山10人,回来9人。
红红的篝火旁,世子阑疾对瀛诸道:
“我的好弟弟,你替我去看看下山的巴人有什么新发现?”
“好。”瀛诸道。
瀛诸很快看到了“土”,带着血迹的黑土。
……
凌晨的月亮钻进了秋夜的黑色云层,凄冷的白月光顷刻间消失于天地,唯有山顶的那一团萤弱无力的庸人篝火在刺骨夜风中忽明忽隐。
直至,一记类似于小炮仗爆炸的声音在北风中突然响起,划破黑夜宁静。
砰!
随即而来的,是拥挤在山顶区域围观的庸人、巴人之集体惊呼。
目睹爆炸的瀛诸从围观人群中快步跑向哥哥,然后对哥哥阑疾说道:
“王兄,那果然是山里神仙的武器!”
王子瀛诸的语气难以抑制内心之激动,只为冒死下山的巴人捧回来之“神仙土”。
原本呆在篝火旁边的阑疾威风凛凛地走向不远处的巴国之狐,弟弟瀛诸快步跟进,“神仙土”就在坤廓以及坤廓的几个亲兵手上。
此乃人类火拼后遗弃于白天战场之混合物,当中混有被干燥北风半夜吹干的人血、泥土、砂石、黑火药,以及人类碎骨……经过“巴国之狐”坤廓的多轮点火实验,刚刚,一抔被碎麻布包裹的“神仙土”,终于被明火引爆。
爆响沉寂,空气中弥漫着黑火药的味道,站在夜风中的巴人首领坤廓感到震撼,他那拿着火把的右手臂因激动而颤抖,在点爆黑火药的一刹那,坤廓的感觉,类似于21世纪的小孩子在春节期间第一次玩烟火炮竹之感觉。在过年放鞭炮的21世纪农村,小孩会从鞭炮烧过的满地落红中捡拾没有发生过化学反应的小炮仗,红红的,一个一个收集起来,最后,小孩重新点爆全部小炮仗。
不同的是,21世纪的大人会告诉小孩子:烟花炮竹中有一种叫做黑火药的物质,属唐宋四大发明,所以小炮仗会爆炸;然而,晚商时代的庸兵巴兵可没有现代人告诉他们关于爆炸发生的原理。
尽管不懂爆炸原理,但老谋深算的坤廓知道这是新武器,他暗想:
“这玩意若能为我大巴国所用,灭亡宿敌蜀国不是梦!”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山顶炸响的出现,一下子让留守木筑高楼的防卫者警惕起来。此刻的木筑高楼已基本处于不设防状态,原本守卫在木筑高楼第二层的最后一批濮兵已经全体撤至顶层,撤至楼顶的人,还包括此前留在第三层的夏铭一、李广安倆师徒。
这是撤离世外桃源的第五批人员,也是最后一批撤离人员。
撤离人群中,李广安对夏铭一说:
“导师,敌人貌似已经发现了黑火药的奥妙。”
夏铭一说: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