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后宫中妃嫔皆探望我一遍之后,这后宫最重要的人物皇后也来到了杏微阁。
她做为后宫之主来看望慰问生产后的妃嫔是再自然不过得事情,但是我却没想到皇后居然这么沉得住气,来得这般晚。
这一日,皇后身着玄紫凤尾真丝锦袍,头戴掐丝嵌翡翠金凤冠来到了杏微阁,皇后表面从上节俭,若非重大日子,一向甚少穿得这般郑重。
皇后今日身着这一袭华服前来,我就猜到了不会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皇后刚进来,就热情第拉住了我的手,“女子生产最亏气血,你如今比从前肤色可是差了好多,定要好好补补。”
“娘娘费心。”我揖了揖身。
“你我姐妹独处时又何必这般客气。”皇后笑着说道,然后将目光瞥向躺在床上的潜儿。
眸中满是慈善的目光,看上去喜欢的紧。
我便吩咐道:“锦绣,将二皇子抱起来,让皇后娘娘看看。”
“潜儿还睡着呢,折腾他做什么。本宫日后还会来,不急这一时半刻。”皇后做了个制止的动作,然后微微前倾身子,摸了摸潜儿的脸。
“这小模样,可真是可人,瞧着蹙着眉头的模样,与圣上一般无二啊!”
皇后说完笑了,我便也微笑着附和,“娘娘谬赞了,虽是皇嗣,但怎敢与圣上相比。”
“倒是娘娘腹中的孩子才当真是龙子龙孙。”
“本宫腹中的还不知是男是女呢?”皇后笑着道。
我也笑着附和,“无论是难是女,自娘娘腹中生出来的都是顶定尊贵的人。”
皇后笑着不语,我看了看皇后的肚子,便又道:“臣妾记得娘娘是在春蚕大典时有的身孕,那时已经一月有余,娘娘的产期应该在十二月吧!”
皇后点点头。
我又说:“娘娘果然是有福之人,这腹中的孩子来的也是时候,冬季生子总归不似臣妾这般热的日日灼心。”
生产后的身子就是虚,而且因着怕受风的缘故门窗终日关闭,不虽然屋子里放了冰,但那几块冰和偌大的屋子相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我原也没做什么,只陪着皇后说了几句话,就出了一身汗。
皇后见我额上的汗,便道:“确实是辛苦你了。”
闲扯了约一刻钟光景,皇后终于说道了主题。
“洛姬,你如今已经入宫一年有余,算是宫中的老人了。”
“本宫自问自你入宫以来,对你不薄吧?”
“娘娘说得这是什么话,娘娘对臣妾亲如姐妹。”
“那姐姐现在想请你帮忙,你帮是不帮?”皇后直视我的双眼。
我装作不懂一般,低垂下头,避开皇后的视线,“皇后娘娘是这后宫之主,臣妾只是婕妤而已,娘娘岂需臣妾的帮助?”
“洛姬,本宫知晓你不想搅和后宫这滩浑水,可是后宫之人无人能避免。”
“本宫虽是皇后,名义上的后宫之主,但太后年状,很多事多加干预,马贵人是太后的亲侄女,又诞下了长公主,在圣上心中也是顶顶重要的人。”
“况且马嫣然当初被怀疑给你下了落胎药,又举报本宫,即便这样的事圣上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你该知晓,本宫虽表面光鲜,但其实举步维艰,本宫需要你这个助力,你二哥有勇有谋是征战沙场的良将,你大哥也是个人才。”
“只要我二人联手,在这后宫定然所向无敌。”
“如今妃嫔空悬,本宫会向圣上推荐你坐上贵嫔之位。”
“洛姬,本宫今日前来就是希望你给本宫一个明确的态度?”皇后抬眸望向我。
我若再装傻充愣,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便抬起头,目视皇后道:“臣妾从不奢望坐上高位,臣妾只希望好好抚育潜儿长大,能安然地度过一生。”
我虽没有明令拒绝,但皇后也不傻,自然知晓我拒绝了她。
皇后的态度骤变,忽地从床上站起,道:“洛姬,你真的要与本宫作对吗?”
我也忙跪地叩首道:“臣妾不敢与娘娘作对。”
“臣妾真的只想在这宫中平稳的度过一生。”
“平稳度过?你做梦!”皇后说完之后一拂衣袖直接出了我的寝殿。
皇后走后,锦绣和玉舒忙将我从地上扶起。
任谁都看出了皇后发了怒,玉舒担心道:“婕妤,这次可把皇后娘娘得罪了,皇后娘娘不会对您做什么吧?”
话刚毕,又似安慰我一般,“皇后娘娘一向宽厚心善,想来是不会对婕妤和二皇子怎样的。”
我和锦绣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什么。
真正会咬人的狗从不乱叫,皇后娘娘能在后位坐得这般稳不单单是因为潘父是当朝的大司徒。
况且从上次皇后娘娘收买郑太医又陷害马嫣然的手段上,也能看出皇后娘娘绝非等闲之辈。
但这样的话,我自是不会对玉舒说,因为说了也只能让玉舒多加担心。
锦绣也表了态度,锦绣道:“虽说皇后娘娘心善,但也不得不防,日后婕妤和二皇子的吃穿用度,我和玉舒更要多加细心。”
玉舒也点头应和,“之前圣上就嘱咐要每餐为婕妤试毒,今后更得餐餐落实。”
“不仅是婕妤,乳母的饭食也得小心。”锦绣又道。
我怕气氛过于紧张,便又宽解道:“倒也不必事事草木皆兵,我虽未与皇后娘娘战队,但毕竟也不会与她为敌。”
“想来过一段时间后,皇后娘娘看出我的本心,也会放心戒心。”
“而且依我看,杜充华已经依靠了皇后,潘承华又一向与杜承华交好,又和皇后算是本家,想来也和皇后一个战线。”
“而且杜丹萍爹爹的威望在朝中远胜于本宫的二哥,将是皇后娘娘更好的助力。”
玉舒单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锦绣虽也点头,但眼神分明带有几分不信。
就这样,此事便轻巧的遮掩过去。
圣上说潜儿满月的时候要合宫设宴,我本想拒绝,因为不想太过招摇。
但锦绣说长公主和大皇子那时候都摆了宴,我也不好再推诿。
于是合宫都在忙着潜儿满月酒的事,便也渐渐放下了戒备,好再这个月里并未发生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