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银百花和卷毛虎练胎息功有了成效,二人能够在水下闭气大半刻钟,不过金伯年还不满意,每每责备银百花进展缓慢。
胎息功练心练神,练了就有好处,练不成也无妨,郑远、司徒燕和蓝贵都跟着在练。
白愁慧也加入进来,当时她不过是受了一点寒气,并无大碍。
白愁慧是等众人练罢了才来,有枣花和夏凤这两个小探子来附近盯梢,因此时候能卡得准。白愁慧不是来练功,是跟金伯年会面的,能够每日与金伯年独处,还展露一下自己的娇躯,这让她分外开心,倘若每日都能这样,即使金伯年不跟她成亲,她已经满足。
每次金伯年都为她穿好衣服,送她一程,一次她又亲了金伯年,这次不是“吸骨髓油”,是小嘴使劲压上去,然而除了惊喜和刺激,感觉不过是咬了一嘴毛。
她很想让金伯年亲她一次,她强烈地感到,那样比这样要舒坦很多,然而每当她说到男女亲热的事,金伯年都在训她。
她最感到激动的是抱住金伯年的一刹那,一种浑身颤抖的感觉,这让她有着强烈的“将自己给他”的感觉,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给他,她迫不及待要知道答案。
但是她不能问人,这个事无法启齿!她特别想念母亲,要是母亲在的话,她一定问个清楚。
按说白愁慧这么大岁数,这种事早有人跟她说过,但是她不一样,虽然母亲跟她说的话不比别人的母亲说话少,但是说的内容不一样,都是谁家又找来了,说了多少难听话,赔给人家多少银子……就是一句话:别出去惹事。哪有心思跟她说女人经?
相比而言,银百花真是练得慢,林峰练成胎息功只用了两天。虽说林峰原本有胎息功的基础,又是个童子身,但是银百花抛开前段受伤的时间不说,前后已经练了十天,又有金伯年随时点拨,手把手地教,金伯年教林峰可没这样,尤其银百花现在都还是个“初中”级别。
银百花的内功路子不一样,金伯年指点了他不少,有了改进,但是根本上还是那个内功,胎息功是上乘功法,所以他练得难。
说起练功,金伯年比黄岳更聪慧,他只有不懂的内功,没有不会的内功,懂了就能练出来,他仔细琢磨着银百花的事,眼前一亮。
周禛看金伯年进门就笑了,别有用心的那种,说道:“义侠许久不见了。”
“今日不是见了两回了么?”金伯年一皱眉。
“只见了人,没见到心。”周禛呵呵一笑,望着金伯年说,“如今你是带着心来的,说一说。”
金伯年只能点头,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才说:“道长,如何做得到空?”
周禛严肃起来,想了一会儿说:“凝元神。”
“道长来凝。”金伯年道。
周禛看了他一眼,来到床上闭目盘坐,五心朝天,不一会儿,周禛的头上,空中一个光影出现。不一会儿光影消失,周禛缓缓睁开眼睛,穿鞋下床。
他之所以先看金伯年一眼,因为这期间不能有人进门。
“每次见了道长,都有受益。”金伯年敬重说道。
“你也来。”周禛说着,去门口将门栓插紧。
金伯年将桌子搬开,腾出一块地方,然后也是一个天盘,却是双掌竖在胸前,闭目一会儿,头上一团光影,只在头顶一尺之内。
周禛看了,顿时脸色不好,起身去里屋摸出一张道符,单手掐诀,手上黄符一抖,凭空燃烧起来,周禛这只手伸出,遥遥罩住金伯年头上的光影,金伯年浑身微微抖动,周禛收手,过了一会儿,一手换了一个指决,一手再次伸出,向金伯年头顶的光影虚压下去,口中念念有词,金伯年头上的光影渐渐落入身体之内。
金伯年睁眼起身,再拉好桌子,不解说道:“身子有些难受,却是神清气爽,莫非练了神了?”
周禛不答,说道:“你找我所为何事?”
“道长说话真是爽快,我要银百花炼神。银百花只能静,不能空,我要让他尽快练成胎息。”金伯年道。
练功要进入状态,有松、静、空三个境界。静是练功的境界,这时人心如同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说穿了就是杂念微乎其微,掀不起一朵浪花,但是依然有暗流涌动。空是无,是更高的境界,没有可说的,但是空的作用非常大!它相当于抽取湖里的暗流,将湖水的状态从根本上改变。
练功就是将人的机能调动出来。静的状态只能调动一些机能,难以调动胎息机能,只有空的状态才容易出现胎息机能。
老子曰:无欲以观其妙。这句话矛盾,无欲是空,空还看个毛线?观就是静,静了才能看。但是,这句话玄妙,它将静和空联系起来,妙不可言!
听到金伯年要让银百花进入空明,周禛豪气说道:“简单,夜里让他来我的静室,卷毛虎一并也来。”
金伯年起身,拱手谢道:“道长帮了我的大忙。”
“莫急,你要先做一件事。”周禛说着一笑。
“好说。”金伯年点头。
“你是答应了的。”周禛一脸得意的笑容,一字一字说,“你要亲白姑娘一口。”
“你真是……”金伯年起身,一脸不高兴。
“你居然说我卑劣?”周禛生气了,瞪着眼道,“你有种就去亲她一口!”
金伯年直摇头。周道长的神眼这么厉害,居然连心思都能看穿!
神观练到了极高的境地,洞察能力出人想象。金伯年练到了第三重,虽然只是初级,但是明白周禛是通过神观知道了他的心里话。
“道长,你怎么说出这话?”金伯年心里难过。
“我这话说的……不该……我便是如此说话。”周禛不仅破罐子破摔,还生气了,质问说道,“你与白姑娘认识多久了?”
“六年。”金伯年回话。
周禛道:“她认识你的时候只有十六七岁。”
金伯年没有搭理,周禛有些严厉说道:“女孩子十六岁就能出嫁,这都六年了,她该不该嫁人?”
金伯年觉得这事说不清楚了,只好说:“该。”
周禛气消了,平和说道:“她除了你不嫁,这都六年了……你记不记得,她初次见你时说的话?”
他还是明白道理,没有出言责备。金伯年跟白愁慧相识日久,但是未必一见面白愁慧就看上了他,更不能说她看上了,金伯年就应该娶她。
金伯年想了想,照实说话:“记得。她说我是大个萝卜。”
“这是个甚么意思?”周禛听不明白。
“她哥哥说,她喜欢生吃萝卜,喜欢去园子里偷人家的萝卜,喜欢大萝卜。”金伯年说。
“哎。”周禛晕了。这些话有些乱。
“这么跟你说,她喜欢吃萝卜,喜欢偷萝卜,更喜欢吃偷来的萝卜。偷来的萝卜个头不大,她最喜欢偷来一个大个萝卜。”金伯年说罢,叹了口气。
“偷来的为何不大?”周禛问。
“你一点不聪慧。”金伯年说着笑了,“萝卜小的时候没人看园子,萝卜大了就有人守着,外面也修好了篱笆,很难偷了。”
“奥……”周禛明白了。
这是一见面就将金伯年看成了至爱之物,果然是一见钟情。
“白愁飞何时找你提的亲?”周禛问。
金伯年道:“那是又过了一年多。也不是提亲,只是想让她跟着我,也是提亲……”
说不清楚了。
周禛正色说道:“那是她等了你六年,提亲都有四年多,你亲她一口不该?转眼她就二十三了,别的女人哪个不是孩子满地跑了?你也忍心。”
金伯年无话可说。
“你记住,我只说该说的话,你也要做该做的事。你不亲她一口不够爷们,够爷们就去。有种这个话说得过头……不过……说的也算是实情。”周禛笑道。
“我去找她。”金伯年起身就走。
这里他片刻也不想多呆。
正是要吃饭的时候,外面都是人,金伯年寻思着吃了再说。进饭堂吃饭,不一会儿白愁慧也来了,在一边盯着他,他却一直不看她,白愁慧只好不过来。
回到自己屋里,金伯年等待着白愁慧回去。夏凤和枣花早早回了家,白愁慧一直没走。
后院还有不少伤者,白愁慧天天忙着给他们治疗,给他们推拿,也给银百花等人推拿,深受大伙儿喜爱。
一个时辰后,白愁慧一个人回家,路上就看着金伯年的屋子,金伯年知道机会难得,脚下却像钉了钉子,走不动。
不就是一张脸么?我就不要脸了!金伯年快步来到里屋,只有卷毛虎一个人睡觉,金伯年拍他两下不醒,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
卷毛虎醒了,看到金伯年紧张的面孔,掀被子坐起来,“有事?”
“你没有事。”金伯年道。
“我没事你打我屁股?”卷毛虎奇了怪了。
金伯年道:“我有事。我打你屁股你打我脸,快点!”
“那怎么成,啸天回来……”卷毛虎唠唠叨叨。
金伯年打断了他,指着自己的脸说:“打我就是帮我,不打就是不帮忙,快。”
“去你的。”卷毛虎是个爽快汉子,见状管不了许多,使劲一个大嘴巴,“啪”地一声好响,将金伯年打了一个趔趄。
“脸肿了啊!”卷毛虎很过意不去,这是神马情况!
金伯年根本没理他,喃喃自语:“不要脸了。”说着大步向外走去。
“等等。”卷毛虎在后面叫他,追了两步说,“我不要脸都行,你可是咱的一杆旗……”
说到这里,人没影了。
子时,静室里,周禛为银百花和卷毛虎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