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上官衍墨的到来。
慕容玉雪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缓缓走出房门,迎面便对他说:“看样子,咱们那位摄政王爷又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了上官衍墨,惊奇地发现他今日的装束与往常大相径庭。
他脱下了标志性的黑色长袍,换上了一袭月白色衫衣,一头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简约的发带随意地束在脑后,少了平日里那副神秘的面具,他的面容更加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尽管她早已知晓他的俊朗,但今日的他,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英气勃发,浑身散发着一种魅力。
上官衍墨立于窗边,目光温柔地落在面前的少年身上。
慕容玉雪一身白衣胜雪,黑发如墨,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既有不羁的洒脱,又不失超然的气质。
那乌黑的长发宛如夜空中倾泻而下的瀑布,令人移不开眼。
这种装扮若放在他人身上,或许会被视为放浪形骸,但在上官衍墨身上,却只让人感受到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他的眼神中充满着睿智的光芒,面容俊美如画,肌肤白皙胜雪,双眸黑亮深邃,就像是能洞察世间一切秘密。
听到她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澈溪流般悦耳,上官衍墨的心神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拉回,目光不由自主地从纷繁思绪中解脱,温柔地转向了她。
那是一双深如夜空的眼眸,此刻却因她的出现而充满着不一样的光芒。
“智囊的威望,如今已如日中天,甚至超越了储君,这样的局面,东宫怕是不会坐视不理,平静的水面下,或许早已暗潮涌动。”
慕容玉雪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忧虑并未显露出丝毫惊讶,只是轻轻一笑,顺势依靠在雕花栏杆之上,就像是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变得柔和。
微风拂过,携带着初春的凉意与花香,轻轻梳理着她如丝般的长发。
那画面美得令人心动。
而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香,如同山谷中的幽兰,不张扬却沁人心脾,悄然钻入上官衍墨的鼻尖,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那抹香气,让他心中泛起了细微却难以忽视的波澜。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声无息间开始萌芽。
上官衍墨的目光紧紧锁定了她。
这样近距离的对视,一种情愫在他们心底暗暗滋长。
“摄政王请放宽心,东宫即便有所行动,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倒是摄政王您,陛下交代的招贤纳士之事,是否已有眉目?”慕容玉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
显然想起了他之前那稍纵即逝的失态,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
上官衍墨闻言,微微侧头,唇角勾勒出一抹温润的笑意,那如玉雕琢的鼻梁轻轻触碰着轻薄的纱衣,勾画出一幅绝美的画面,就像是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他的笑声清朗,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舒心。
“名单已整理完毕,并已派人呈递给陛下。”
他回答时,眼中闪过几分自信的光,就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两日之后。
摄政王府的主院内。
春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为这古朴的院落增添了几分暖意。
院落中央的石桌旁,上官衍墨独自一人静坐,一手支颐,一手握着一卷书简,双眼看似专注地紧盯着书页,那副沉浸于知识海洋中的模样,让人不忍打扰。
然而,真相却是……
一旁侍立的季凌寒,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望向蔚蓝的天空,眼中满是无奈。
他已经在此处来回踱步近两个时辰,心中反复挣扎,是否应该提醒自家主子,他手中那本被倒拿的书简?
只见上官衍墨每隔不久便翻动一页,季凌寒心中暗自嘀咕,莫非这书真有倒读之法,才能领悟其中奥秘?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季凌寒。”
季凌寒闻声,就像是被电击一般,瞬间恢复了精神,一个箭步上前,恭敬地应道:“小的在,有何吩咐?”
上官衍墨的目光终于从那倒置的书页上移开,带着些许困惑的神色,打量着站得笔直、精神饱满的季凌寒,似乎对他此时的行为感到不解:“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的在此等候主子的差遣。”季凌寒的回答简洁明了,态度恭敬。
上官衍墨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假设,有个人总是不经意间就会想到另一个人,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那必然是想要彻底解决掉对方!”季凌寒不假思索地回答。
在他看来,心头时常浮现的身影,往往是心中最急于摆脱或征服的目标。
上官衍墨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古怪,斜睨了他一眼,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如果不是为了要解决对方,反而……”
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不是要除掉人家?”
季凌寒疑惑地望着自家主子,突然间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迟疑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主子,您该不会是对谁动了心吧?”
“可是据我所知,主子平日里并未与哪位女子有过亲近,难道是……慕容二小姐那边有了什么变化?”季凌寒心中暗自揣测。
毕竟,慕容二小姐是主子唯一曾真正上心的女子。
虽然起初多是出于调查的目的,但主子对她的关注程度,实属罕见。
早些年,府中上下还一度以为即将迎来新的主母,谁知慕容二小姐却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留给众人无尽的谜团。
上官衍墨听闻季凌寒的猜测,明白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如果,不是女子呢?”他轻轻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
“若是一名男子对另一名男子念念不忘,且并无恶意,那……那恐怕便是所谓的龙阳之好。”季凌寒斟酌着言辞,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尽力表达了自己的理解。
他的目光时而偷偷瞥向主子,试图捕捉哪怕几分情绪的波动。
“龙阳之好?”
上官衍墨的面色顿时变得晦暗,如同乌云蔽日,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微妙的困惑。
这段时间以来,那个人的影子,那抹淡雅中带着忧郁的气息,尤其是那笑时眼角弯成月牙的温柔,如同烙印般深刻在他的心海,挥之不去。
再加上心中那份复杂难明的情感纠葛,让他愈发难以割舍这份莫名的牵挂。
那一夜,天空就像是被厚重的墨汁浸染,乌云重重叠叠,遮蔽了所有的星辰。
慕容玉雪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裙,慵懒地斜倚在床上,一只手轻轻垫在后脑勺,姿态闲适而优雅,另一只手则灵巧地把玩着那些银光充满、形态各异的细针,每根针上似乎都承载着她细腻的心思与不为人知的秘密。
房间内,黑暗如同厚重的帷幔,将一切光明吞噬。
这时,一缕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烟雾悄然潜入,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慕容玉雪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微笑:“这迷 魂烟的味道……为何如此令人着迷!在这浓郁的夜色之下,正是执行大计的最佳时刻啊!”
她的语调中既有漫不经心的慵懒,又隐含着几分兴奋。
六个身着黑衣的刺客,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将迷 魂烟送入室内,手中紧握着寒光闪闪的长剑,浑身散发出刺骨的杀气,正欲一鼓作气闯入,却突兀地被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行动。
“就凭这点迷 魂烟,也想制我于无形?”
那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的倦意,却也掩不住其主人的自信与不屑。
刺客闻声转头,只见屋内,一名白衣如雪的男子缓缓坐起,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既显邪魅又不失懒散,那气质就像是跨越了凡尘的界限,令人心生敬畏。
“我已恭候多时。”
面对这位宛如天神下凡的男子,六名暗卫一时之间竟愣在当场,他们惊诧于对方不仅未被迷 魂烟所影响,反而展现出一种超乎常人的镇定与从容,这份优雅与从容,让这场面显得格外诡异。
“宇文辰,真是迫不及待啊。我尚未找上门,他倒先按捺不住了。也好,就先拿你们几个开个胃吧!”
“口气倒是不小,看样子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
领头的暗卫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已被彻底识破,生机渺茫。
“别废话了,动手!”
话音刚落,慕容玉雪身形一晃,从窗户轻盈跃出,她的脚步轻巧地点在瓦片之上,借力一蹬,便轻松地跃上了对面的屋檐,动作之流畅,就像是与夜色融为一体。
“别脏了我的房间!”
领头的暗卫见状,心中一凛,惊叹于她的身手,随即提气纵身,向屋顶上的慕容玉雪扑去,企图一击制胜。
就在这一瞬间,慕容玉雪的双眸微眯,其中充满着冷冽的光芒,她的出手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对方伸来的手腕,紧接着猛地一扭。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了夜的寂静,让这本该宁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狰狞。
几乎在同一刻,慕容玉雪利用这一扭的反作用力稳住身形,随后一脚横扫而出,内力灌注的脚尖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对方的要害,力量之大,足以让任何强者也为之色变。
“呃!”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让那人连呼救都变得艰难,只能勉强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身体因无法承受的痛苦而蜷缩,双腿颤抖着跪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就这点能耐?”慕容玉雪冷哼一声,手腕轻轻一转,由扼腕变为锁喉,再次用力一扭,伴随着又一声清脆的响声,对手的生命之火就此熄灭。
她随手将尸体抛至院中,冷漠而决绝。
“头儿!”
剩余的刺客惊恐地呼喊,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慕容玉雪敏捷与狠辣的震惊。
她的速度之快,让他们连自保的反应都来不及做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首领陨落在这暗夜之下,心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敬畏与忌惮。
“干掉她!”
年长者的嗓音低沉而冷酷,就像是来自幽暗深渊的命令,不容任何反驳,字句间满载着决绝。
随着话语落下,他猛地提气,身形如同夜鹰飞般凌厉,一跃而起,轻盈地落在对面屋檐之上。
月光下,他手中的长剑闪耀着冷冽的银辉,剑尖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嗜血的轨迹,直指下方那位身姿绰约的人。
慕容玉雪,就像是早有预料,身形轻盈一闪,如同幽谷中的灵鹿,优雅且敏捷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她的指尖轻轻一弹,数枚银针如同流星赶月,悄无声息地划破空气,只听得一阵细微的破空声,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闷哼。
旁边一名暗卫,双目圆睁,身体瞬间僵硬,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了咽喉,直直地倒了下去,生命的火花在刹那间熄灭。
这一幕,不过瞬息之间,却已决定了两条生命的终结。
剩下的四名暗卫,面露惊骇,恐惧如同阴影一般爬上他们的脸庞,即便是他们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在这男子身上感受到的杀意也让他们心生寒意,难以自制。
“一起上!”指令刚落,四人仿若被激怒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向慕容玉雪扑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死亡的气息。
慕容玉雪眼神中闪过几分凛冽,手掌微张,数十枚银针在她指间跳跃,犹如待发的箭矢,蓄势待发。
“嗖嗖嗖嗖”,四道银光破空而出,紧接着是连续的砰砰声,宛如夜空中短暂而密集的雷鸣。
没有冗长的交锋,没有多余的响动,六名暗卫如同被无形的巨浪吞噬,无声无息地倒下,只余下一片死寂。
夜风轻拂,上官衍墨站在高处,目光锐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从腰间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一瓶特制的溶剂,小心翼翼地洒在那些倒下的身影上,一种奇异的化学反应随即发生。
“呲呲”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淡淡的白雾与轻烟,那些身躯竟开始迅速溶解,化作一滩滩血水,最终只留下几件皱巴巴的黑色衣物,证明着他们曾经的存在,而后被夜风轻轻吹散。
处理完一切,慕容玉雪的目光穿越夜色,遥望远方,口中低喃:“摄政王,你又在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一阵稳重而有力的掌声打破了寂静,上官衍墨自阴影中缓缓走出,他的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智囊好手段,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自从那日被季凌寒戏谑为断袖之后,他便闭门不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今夜,察觉到这里的异动,他心中担忧,急匆匆赶来,却意外见证了她那鲜为人知的冷酷与决绝。
“深夜造访,摄政王有何贵干?”慕容玉雪的声音平静而淡漠。
“不过是家中宠物走失,我循迹而来,既然不在这里,那我便不多打扰了。”
说罢,上官衍墨的身影再次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慕容玉雪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感觉今天的他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次日清晨,阳光初照,元婉娘揉着酸痛的脖子走出房门。
而此时的慕容玉雪,已是一袭华服,轻盈地步入太和殿前。
群臣如影随形,秩序井然地步入大殿,准备参加晨间朝会。
朝堂之上,面对种种亟待解决的政务,官员们显得更为谨慎与深思熟虑。
自那次被智囊毫不留情的批评之后,他们开始自我反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慕容玉雪的话语犹在耳边回响:“发现问题,是眼光的敏锐;敢于揭露问题,是勇气的考验;而解决问题,则是真正能力的体现。缺乏这份勇气,诸位或许应思考是否适合继续仕途。”
尽管她的言辞犀利,令众人颜面扫地,但其中蕴含的真理却让人无法忽视。
因此,当今日面对各种上报的难题,官员们不再急于求成,而是深入分析,追根溯源,为皇帝呈上了多套详尽的解决方案。
他们学会了在提出问题的同时,也准备好了答案,以备不时之需。
更令人惊喜的是,智囊对于那些虽不完美但用心尝试的解决方案,并非一味苛责,反倒是常常能从中点拨一二,提出精妙的改进建议。
官员们逐渐领悟到,逃避或浅尝辄止永远无法触及问题的核心,唯有在不断尝试与失败中,才能逐步揭开问题的真相,这正是通往成长与成熟的必由之路。
如此一来,宇文毅在朝会之上,化身为那最为悠然自得的存在。
昔日里,种种棘手难题如山般压在他的双肩,令他夜不能寐。
而今朝,文武百官就像是受到某种启迪,自学成才,主动承担,将那些繁杂难解的困境一一化解。
即便是那些错综复杂,看似无解的困局,也总有那位神秘莫测的智囊,以他那超凡脱俗的智慧,指点迷津,提出前所未有的破解之道。
这一日,朝堂之上,议题接踵而至,却也在众人的默契配合与智囊的暗中助力下,逐一迎刃而解。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悦,官员们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朝会结束的钟声悠扬响起,群臣有序退场,宇文毅与慕容玉雪并肩步入那庄严而华丽的乾清宫内。
阳光透过精美的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为这庄重的宫殿添了几分柔和。
“陛下,请收下这份微不足道的礼物。”
慕容玉雪边说边从她那绣着精致云鹤图案的袖中,缓缓抽出一沓泛着淡淡墨香的纸张。
宇文毅心中不禁涌起几分好奇,回想起上次她所赠的“礼物”,竟是揭露出几位大臣的不轨之心。
这一次,他又将会看到什么呢?
接过那沓纸张,宇文毅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越发凝重。
待到阅毕,他几乎是立刻下达命令,让人火速请来大理寺的少卿赵大历。
此时的他,心中已如波涛汹涌,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朝臣们刚结束早朝,正准备离开,却见大理寺少卿赵大历神色匆忙,快步向乾清宫赶去。
众人见状,心中皆是一凛,明白智囊又有新的行动。回想起上次那场风波,他们纷纷加快脚步,四散而去。
唯恐自己不慎卷入这场未知的漩涡,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微臣赵大历,拜见陛下,未知陛下紧急召见,有何要事吩咐?”赵大历望着宇文毅那阴云密布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安。
每当智囊在侧,陛下的召见往往意味着重大变故。
只是这一次,究竟又会是什么样的惊天动地之事?
赵大历的思绪未落,一沓沉甸甸的纸张已悄然置于他的手中。
随着一页页翻过,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沉重,直至最后,抬头望向宇文毅,只觉得对方的面容似乎在这一刻苍老了十岁。
那纸上记录的,是一段尘封十年的秘密:
四皇子与七皇子,在一次出游中不幸坠崖。
世人皆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殊不知,这背后隐藏的是年仅十二岁的宇文辰在暗域城用万两白银买下的两条无辜生命,冷血而残酷。
而这,仅仅是冰山一角。
就在二十日前,陛下微服私访时遭遇刺客袭击,多亏智囊及时出手相救。
而幕后策划这一切的,竟是大皇子宇文辰,他不惜花费万金黄金,只为取宇文毅的性命,其手段之狠辣,出手之阔绰,令人不寒而栗。
当暗域城的阴谋未能得逞,宇文辰又转而求助于影楼的杀手,所幸影楼并未参与其中,保持了中立。
如果不是那份大皇子亲自盖章的信物,赵大历几乎要怀疑这是对宇文辰的栽赃嫁祸,毕竟在这个权谋混杂的世界,印章也能伪造。
帝王之家,亲情淡薄,兄弟相残的故事在皇族中并不鲜见。
宇文毅当年册封宇文辰为大皇子,原是希望借此减轻皇室内部的争斗,还特意将其他皇子派遣至边疆,以期能保护家族血脉,维系那几分亲情纽带。
“陛下,这……”
赵大历对于事态的严重性始料未及,难怪大理寺之前一直查无所获,原来调查的方向从一开始就偏离了轨道。
暗域城本就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调查工作自然陷入了死胡同。
智囊能搜集到如此详尽的证据,其手段之高明,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传朕旨意,即刻将大皇子府上下,包括大皇子本人,全部拘捕,听候审讯。”
宇文毅的声音虽平静,却露出威严。
“微臣遵旨。”
赵大历应声退出,站在门外,深呼吸几口,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撼。
随即转身返回大理寺,调集千名精锐士兵,直奔大皇子府邸,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同根相煎,何其悲哀。
“陛下切莫太过忧虑,龙体安康才是最重要的啊!”
宇文毅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回应:“慕玉勿忧,我的心志尚未如此脆弱。”
生于皇家,手足相残的戏码他早已司空见惯。
只是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这样的悲剧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心中难免涌起一股悲凉。
赵大历身披银色铠甲,在月光的照耀下充满着冷冽的光芒,他的身后跟着一队铁骑,马蹄声如雷鸣般轰响,踏破夜的寂静。
队伍中旗帜飘扬,绣着金边的“赵”字在风中猎猎作响,彰显着这支军队的赫赫威势。
行人们纷纷停下脚步,目光中既有敬畏也有好奇,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关于这位年轻将领的种种传说再次被点燃。
大皇子府邸深处,主院的静谧被精心修剪的花木环绕,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铺着柔软织锦的地面。
慕容玉宁轻靠在宇文辰的胸膛。
宇文辰的眼神温柔。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衣襟下的龙纹,每一次触碰都让她的心跳加速,脸颊上的红晕如同晨曦初露的云霞,娇艳欲滴。
宇文辰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依赖,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柔情与责任。
他轻抚着慕容玉宁的秀发,每一缕都如同丝绒般细腻,让他几乎忘却了外界的纷扰。
然而,当他的思绪不经意间触及到影楼的隐秘任务,一股不安的阴云在他心中悄然凝聚。
察觉到宇文辰情绪的微妙变化,慕容玉宁敏感地抬起了头,她的眼眸中映着宇文辰的倒影,却也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阴霾。
她的心猛地一揪,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
宇文辰见状,心中顿时生出无限怜惜,他慌忙用宽大的手掌拭去她脸庞的泪痕,那动作笨拙而又充满爱意。
他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
这个拥抱就像是能驱散所有的不安与恐惧。
宇文辰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给她,那熟悉而温暖的气息让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待我成就霸业,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随我游遍四海,看尽世间繁华。”
宇文辰的声音低沉。
重重地敲击在慕容玉宁的心上。
正当两人沉浸在对未来美好憧憬之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喊,打破了这份宁静。
宇文辰迅速起身,一边匆匆穿戴衣物,一边拉开房门,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警惕。
慕容玉宁见状,连忙拉过被褥遮掩住自己的身躯,而那侍卫在瞥见室内情景后,立刻恭敬地低下头,语速飞快地报告情况,显得极为紧张。
宇文辰没有多言,只是留下一个匆匆的背影,便大步流星地冲向院子,留下慕容玉宁一人在房间中,心中五味杂陈。
她整理好衣衫,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明白此时不宜露面。
于是,慕容玉宁悄悄地从后院的小径溜走。
宇文辰步入院子。
赵大历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傲,两人目光交汇,宇文辰试图以轻松的口吻化解紧张气氛,但赵大历的回答却如同冷水浇头,让宇文辰心中警铃大作。
随着侍卫们迅速集结,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府邸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中。
“什么!赵大人,您这言辞之中,莫非真的存在什么误解?要对我实施拘捕?请您务必再次核查,我相信,这一切必然是个天大的误会。”
宇文辰的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眉宇间露出一股被冤枉的无辜。
“证据确凿无疑,大皇子殿下,请您不必多言,随我们前往大理寺一趟吧。”
赵大历的话语冷硬如铁,不容反驳。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周围的侍卫们不约而同地向前迈进一步,将宇文辰团团围住,气氛骤然紧张。
宇文辰的目光穿过人群,紧紧锁定了赵大历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庞,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是计划不慎泄露了出去?
不,这绝对不可能,暗域城的保密机制向来如同铜墙铁壁,滴水不漏,怎会轻易被人识破?
“赵大人,可否出示陛下的手谕?无旨意,任你是谁,也无权动我分毫。”宇文辰试图抓住最后几分转机,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微臣所为,皆是遵循陛下圣意,殿下请随我们前去,陛下正于宫中静候您的到来。”赵大历的回答沉稳而坚定。
一切行动皆有皇命在身。
什么!
这背后的命令竟是出自父皇之手,那么……
宇文辰的思绪戛然而止,不敢再继续深究下去,只怕真相太过残酷,是他无法承受之重。
大皇子府的队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押送至大理寺,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大皇子被捕的消息便如同野火一般,在京城内迅速蔓延开来,成为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的焦点话题。
另一方面,慕容玉宁刚踏入慕容府的门槛,便见到了母亲叶晚琴在庭院中焦虑地徘徊,脚步匆忙而又沉重。
一见到女儿平安归来,叶晚琴立刻小跑上前,上下打量着慕容玉宁,确认无恙后,语气急促地询问道:“你刚才去了大皇子府上,对不对?”
“是的,娘,怎么了?”叶晚琴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慕容玉宁心头一紧,以为自己的秘密行踪已被发现。
“玉宁啊,大皇子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连同他府上的所有人都被严密监控。这段时日,你最好留在府中,哪儿也不要去。”叶晚琴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与严肃。
望着母亲那沉重的面容,慕容玉宁心中五味杂陈,原来母亲的忧虑并非她所想的那件事。
“大皇子哥哥被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玉宁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我刚刚隐约听到你父亲与族中长辈的谈话,似乎是大皇子惹上了什么大麻烦,连陛下都无法庇护他了。现在你父亲和祖父正在书房,与大皇子府的人紧急商讨对策。
就连皇后也被陛下软禁在坤宁宫,不允许外界接触。”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叶晚琴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让慕容玉宁心乱如麻。
她本以为今天在大皇子府上的秘密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玉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娘?快说出来,娘帮你一起想办法。”
叶晚琴敏锐地捕捉到女儿的异常,紧追不舍地追问。
慕容玉宁知道隐瞒已无意义。
她咬紧牙关,将大皇子府上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些隐秘的心思与冲动的瞬间,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心中默默祈祷着母亲能有应对之策。
“哎呀,真是傻孩子啊!”叶晚琴望着女儿,眼中满是疼惜与无奈。
这一切的变故,对慕容玉宁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她日夜期盼着能成为大皇子的妻子。
而大皇子也多次暗示,希望她能够答应。
但因他迟迟未正式提出婚约,又以之前与姐姐的婚约解除,现时局敏感为由,需暂避锋芒,她便没有给予明确答复。
今日在大皇子府,面对他深情的恳求,她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那份诱惑,偷偷品尝了那禁忌的果实……
“娘,我该怎么办呢?”此刻的她,身心都已属于大皇子,万一他遭遇不幸,这世间还有谁能接受她,理解她呢?
叶晚琴轻轻摇了摇脑袋,乌黑的秀发随之轻舞,一时间,她那精致的眉宇间凝聚起淡淡的愁云。
琢磨不出个好法子来。
静默了一阵,只听得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玉宁,你知不知道智囊这个人?”
叶晚琴终于打破了这份沉默,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几分迫切。
“知道一些,大皇子哥哥经常提到他。”
慕容玉宁回忆起最近几次去大皇子府的情景,每一次踏入那金碧辉煌的府邸,总能不经意间捕捉到宇文辰与手下侍卫低声议论的片段。
他们口中那位智囊,近来风头正劲,不仅以其超凡的智慧和俊朗的外表闻名,更因频繁地派遣人手“关照”各种事务,使得他的名字在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娘,怎么突然提起他了?”慕容玉宁心中纳闷。
她不禁疑惑,为何会突然扯到一个看似与当前困境无关的人物身上。
“你听我说……”
“娘,这办法可行吗?”
慕容玉宁在听完叶晚琴的计策后,眼中充满着惊喜。
这个计划,确实是个巧妙的转折。
据说那位智囊不仅才貌双全,更是拥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上任不满一月便声名鹊起,其威望直追宇文辰,若是能够成为智囊的伴侣,对于慕容玉宁而言,无疑是一个既安全又荣耀的选择。
与此同时,在智囊府内,慕容玉雪正悠闲地品着香茗,突然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喷嚏打破了这份宁静,“阿嚏,阿嚏”,两声连续的喷嚏让她不禁拢了拢衣襟,感受到几分莫名的凉意,心中暗自思量,是谁在远方念叨着自己呢?
“智囊,可是着凉了?”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摄政王又不请自来了。”
慕容玉雪见到上官衍墨缓缓走近,不禁挑了挑眉,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几分玩味。
这位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摄政王,总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出手了。”
上官衍墨的眼中充满着浓厚的好奇,宇文辰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位少年如此记挂,以至于要亲自出手?
“出手?摄政王言重了,我只是在为陛下排忧解难罢了。”
慕容玉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言语间轻描淡写。
“哦,是吗?”
上官衍墨的目光深深锁定了眼前的少年。
那股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悄然蔓延,越来越强烈,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另一边。
宇文辰和他的亲信们被逐一押解至刑部的大牢。
赵大历,并未急于使用酷刑,而是采取了更为狡猾的策略,首先从宇文辰府中的仆人们开始审讯,逐步抽丝剥茧。
待一切准备就绪,他步入宇文辰那阴暗潮湿的囚室,以一种近乎残酷的细致,向宇文辰描绘了他如何通过贿赂守卫,甚至不惜手足相残的种种行径,每一个细节都被揭露得淋漓尽致。
“大皇子殿下,对于这些卑劣的行径,您是否认罪?”赵大历的声音冷硬如铁。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刺宇文辰的心脏。
宇文辰听着赵大历将他与守卫之间的私密对话复述得一字不差,每一个细微末节都被牢牢掌握,心中明白,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已暴露无遗,父皇必然也已知晓一切。
他知道,此生与皇位怕是无缘了,即便有幸存活,未来的日子也将是危机四伏。
因此,他选择了沉默,不愿轻易承认任何罪行。
面对宇文辰的沉默,赵大历并未强求,只是冷冷一笑,当天夜里,宇文辰便被正式收监,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次日清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早朝的钟声悠扬响起。
赵大历踏着晨光步入朝堂,向高坐龙椅之上的宇文毅皇帝汇报情况。
“赵大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宇文毅皇帝的声音威严而深沉,透着帝王之气。
“回禀皇上,一切都已按照您的旨意妥善安排,大皇子及其同党已被关押在刑部,他身边的侍卫也已供认不讳,唯独大皇子本人,似乎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
“嗯?这样啊,那退朝之后,朕将亲自审问他,各位爱卿也随我一同前往吧。”
宇文毅皇帝的话语落下,如同一道惊雷,震响在每一位大臣的心头。
群臣面面相觑,对于大皇子究竟所犯何事,他们大多一头雾水。
即便是那位神秘莫测、一向寡言少语的智囊,此时也保持着沉默,未发一言。
然而,既然陛下已经下达了命令,众人唯有遵从。
只是那些与大皇子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官员们,个个心惊胆战,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生怕自己被这场风暴卷入受累,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