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雪心如明镜,知道被皇帝册封为智囊,这一步棋定会触动某些权贵的敏感神经,引来无数窥视与揣摩的目光。
她的心中早有预料,这场权力的游戏,一旦踏入,便再无退路。
果不其然,首位登门拜访的便是大皇子宇文辰。
对此,慕容玉雪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就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宇文辰,身为皇后之子,皇帝此举无疑是在大皇子的势力范围内投下了一枚震撼弹,皇后自然心生戒备,派遣自己的儿子前来试探虚实,无疑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当宇文辰步入智囊府那古朴庄重的大门时,他并不知晓,父亲已将他的居所巧妙安排在了摄政王的隔壁,这一安排就连慕容玉雪也感到意外。
更令她觉得微妙的是,那位神秘莫测的上官衍墨,其住所竟然仅与她一墙之隔。
“大皇子驾到!”
随着守门人的一声高呼,宇文辰踏入正厅。
只见慕容玉雪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就像是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她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黑发如夜,轻轻垂落在肩头,眼眸流转间,就像是含着星辰大海,美得令人窒息,世间竟有如此超凡脱俗的男子。
“放肆!见到大皇子殿下,竟敢不行跪拜之礼!”宇文辰身旁的侍卫厉声喝道,语气中满是威严。
“跪下?你去问问那天,它见了我,可曾有过半分屈膝?”慕容玉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轻轻掠过宇文辰。
只见他眉头紧锁,人中略显短浅,这等面相,往往意味着心胸不够开阔,难以容忍他人风头盖过自己。
对于侍卫的无礼,宇文辰并未出言制止。
宇文辰未曾想到,这位新晋的智囊竟是一个年纪看似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
然而,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沉稳的气息,竟隐隐压制住了自己身为皇子的威严。
“智囊请原谅,是我教导不周。父皇有旨,智囊地位尊崇,甚至在我之上,自然免去了跪拜之礼,下人们不明真相,还望智囊能够宽宏大量。”宇文辰面带谦卑,语气诚恳地向慕容玉雪道歉。
但那双眼睛中充满的光芒,却透露出几分算计。
面对宇文辰这番表面功夫,慕容玉雪只是轻轻一笑,未作言语,反倒是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眼神望着他,缓缓问道:
“大皇子殿下亲临寒舍,不知有何要事指教?”
“今日恰逢智囊上任首日,我特地带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礼物,聊表敬意。”宇文辰话音刚落,一众随从便鱼贯而入,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珍稀礼品。
慕容玉雪目光掠过那些琳琅满目的礼物,心中不禁暗自感叹皇后手段之高明。
若非自己心智足够坚韧,恐怕早已被这些看似甜蜜实则暗藏机锋的“好意”所动摇。
“大皇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还请您先行告退吧。”慕容玉雪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耐。
她担心宇文辰继续留在这里,自己那按捺不住的性子,说不定就会促使她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也好,智囊还需多多保重身体,虽然父皇目前尚未让您直接参与政务,但从明日开始,上朝之时可不能有丝毫懈怠。”宇文辰见慕容玉雪已领会其意,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棋局。
原以为智囊是个棘手角色,哪知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面容清秀,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未经世事的纯真,与那传说中的神秘莫测截然不同。
不过,这样的确更好,这样的人心性未定,易于操纵,就如同一张白纸,任由自己挥毫泼墨。
望着宇文辰等人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背影,慕容玉雪嘴角边那抹淡漠的微笑瞬间收敛,转瞬之间,她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
她轻轻转头,黑亮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对身边沉默寡言的侍卫乔子夜低语道:“元婉娘预计何时能到?”
“主子,据最新消息,元婉娘大概今天就能抵达京城。”乔子夜恭敬地回答,声音低沉。
多年的忠诚与默契让他能够准确捕捉到慕容玉雪每一个细微的情绪变化。
“知道了。”慕容玉雪微微颔首,眼中闪过几分精光,心中已有千回百转的计较。
她知道,在这权力的棋盘上,每一步都需谨慎布局。
坤宁宫内。
金碧辉煌之中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沉重的帷幔随风轻轻摆动,就像是也在诉说着宫闱之中的暗流涌动。
“母后,那智囊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郎,父皇怎会选他做智囊呢?这岂不是让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宇文辰的妹妹,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少女,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
皇后许娩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哦?年纪虽轻,却也未必是坏事。这样的人往往更容易被引导,更容易成为我们手中的棋子。辰儿,你得把握住这个机会,用你的智慧和魅力,将他拉拢到咱们这边来,为我们的大计增添一份助力。”
见宇文辰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许娩娩语重心长地继续劝诫,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辰儿,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在这个宫墙之内,往往表面无害的人,才藏着最锋利的刀刃。更何况,此人能够让父皇如此器重,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不可小觑。”
然而,宇文辰对此似乎并不以为然,他轻轻一笑,眉宇间透露出几分自信与傲慢,“母后,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若他胆敢与我为敌,我不介意让他步几位皇兄的后尘,早早陨落在权力的游戏之中!”
与此同时。
摄政王府内。
上官衍墨悠然自得地坐在两院之间的围墙上,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那未戴面具的俊美容颜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一袭黑衣,头戴金冠,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如同雕塑,乌黑的长发被金冠高高束起,显得格外英挺。
深沉的黑眸中充满着让人难以揣摩的智慧之光,鼻梁挺直,唇形诱人,每一处都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完美无瑕。
听了慕容玉雪的话,上官衍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大丈夫不拘小节,大皇兄既然送礼上门,我自然要欣然接受,何来不开心之说?不过,皇后这笼络人心的手法,确实略显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不似母后的手段那般高明。”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并未被收买嘛。也是,我记得大皇兄与你素来不对付,你那桀骜不驯的性格,怎会轻易被人左右。”
上官衍墨回忆起五年前拍卖会上的旧事,那时的针锋相对至今仍历历在目。
“这五年,药王总在我耳边念叨着你,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上官衍墨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不乏真诚的赞赏。
话说回来,自那日后,无崖子对于那丹药的奇效始终半信半疑,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亲自尝试了一颗脱胎换骨丹。
起初,除了口中留下的几分甘甜外,并无任何异样,但随后的夜晚,他便频繁往返于茅房之间,身体虚弱至极,几乎虚脱。
次日清晨,当他从疲惫中醒来,发现自己浑身污秽,床铺与地面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险些让他当场昏厥。
经过一番彻底的清洗,无崖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清爽,自我诊断之下,惊奇地发现困扰自己多年的顽疾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他心中震撼之余,又让自己的几个亲信手下试了试,虽然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体质强健,服用后虽没有他那般狼狈,但效果同样显著,身体素质均有显著提升。
自此之后,只要百宝馆有任何丹药流出的消息,无崖子总是第一个闻风而动,势必要将其收入囊中。
只是不巧,一个月前突然接到谷中急报,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他不得不匆匆返回,错过了最近一次的丹药竞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