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我急忙追问。
“不过奴婢熬药得时候伍儿过来了一趟。”
“要不要把伍儿叫过来问问?”玉舒追问。
我摇了摇头。
给了金富一个眼色,然后捂着肚子大喊道:“金太医,本宫腹痛。”
“婕妤快躺下来,微臣看看。”
我就势躺下,将手伸了过去,金太医微微一搭,脸色顺变,“不好了,婕妤小产了。”
“快请陛下过来。”
玉舒眼神疑惑,一头雾水。
因为她自始至终就在我身边,知道我根本没把那落胎药喝下,又怎么会小产。
锦绣忙拽了拽玉舒的衣袖,附耳说道:“这招叫做引蛇出洞。”
“快把圣上请过来。”
玉舒这才恍然大悟,也配合着演戏道:“金太医,求您一定尽力医治我家婕妤,我这就去请圣上过来。”玉舒说着跑了出去。
杏微阁瞬间热闹了起来,烧水的烧水,端水的端水。
即便无事可做的也不敢懈怠一分,就怕落皇嗣流落的罪累及自身。
一听我这里出了事,罗御 女急忙赶了过来,见我脸色如常,未有丝毫苍白之色,关切道:“姐姐,你还好吧!”
我拍了拍她的手,小声道:“无事,不过是做个局,把钉子拔出来。”
罗御 女立即心领神会,别看着每宫的人数不少,可未必见得都与你同心。
比如说雨花阁之前自杀的那个婢女,不就是被林婕妤安插进来的人嘛。
我目光向床外瞥去,却见一个婢女正有意无意往屋内瞥。
那人正是伍儿无疑,与其相信她是关心我的安危,我更相信她是 别人安插进来的人。
这个丫头从前我都未曾留意,也从不让她插手屋内的活计。
正是那次罗御 女出事,她寻到了人证,才在我之前露了脸,得到了信任。
我说那么难的事情,她怎么就办成了呢,感情上次是林婕妤做的局,让罗御 女进一次司刑所不是本意,本意是让伍儿取得信任。
既然她想知道自己的奸计是否得逞,那我便演给她看。
我捧着自己的肚子痛哭喊道:“若让本宫知晓是谁害本宫丢了皇儿,本宫非要她为本宫的皇儿陪葬不可。”
伍儿明显吓得一激灵。
片刻后,圣上而至。
紧蹙的双眉,说明他尚不知实情。
痛失皇嗣,圣上肯定是心痛的,但见我躺在床上梨花带雨,圣上也不忍多加斥责。
只微声问了句:“洛姬,你勿伤心,你还年轻,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拉尚圣上的手,将其拉至近身,附耳说道:“圣上不必伤心,腹中的孩子还在。”
圣上看向我,满眼疑惑。
我遂详细解释道:“幸好金太医来的凑巧,要不臣妾喝下那碗落胎药,孩子怕是就真没了。”
“圣上勿怪臣妾欺君,臣妾如此做只是想揪出幕后之人,不然臣妾即便能躲得过这次,也未必躲得过下次。”
“所以臣妾想来一招银蛇出动。”
圣上的目光又疑惑,转成赞许。
微声道:“真也想知晓在这后宫之中频频作怪的人到底是谁,朕配合你。”
圣上说完,忽地从床上站起,色厉内荏道:“金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上果然是好演技,这态度说变就变,金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附和道:“回圣上,云婕妤是喝了落胎的东西。”
圣上暴怒:“给朕查,查出来朕要将她碎尸万段。”
圣上暴怒,那可非同一般,别的婢女黄门都战战栗栗。
这时唯有伍儿大胆上前,跪于地上面前道:“回圣上,奴婢有一事相禀。”
“说。”圣上仍旧没好气。
“云婕妤虽对奴婢有恩,但奴婢拿着宫里的俸禄,知晓真正的主子是圣上,奴婢即便有负云婕妤,也不敢对圣上有一丝欺瞒。”
圣上看向伍儿的眸色晦暗不明,已然快对她的话失去耐心。
伍儿也是个聪明人,见此忙直奔主题,“云婕妤的落胎药其实是自己下的,人人都知晓她对六殿下仍旧念念不忘,她根本就不想给圣上生皇嗣。”
阿勰的名讳果然是横在我和圣上之间的一根刺,提都不能提。
虽我已经和圣上说明是在演戏,让“钉子”现形,也知晓我腹中的皇嗣根本无恙,但当提到阿勰时,我还是看见了圣上的目光产生了异样。
我忙抢白道:“圣上,休听那贱婢胡言乱语。”
“圣上是臣妾一生的依靠,臣妾怎么可能不想为圣上诞育龙嗣。”
“况且臣妾还有不到两月的时间即将生产,臣妾怎么可能自行堕胎,这等于要臣妾的命啊?”
圣上看向我的目光这才柔和,复看向伍儿,道:“胡说八道,你有何证据?”
邢禄也在一旁帮腔道:“无凭无证,便是污蔑。”
“奴婢污蔑主子,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伍儿忙又磕了两个头,道:“奴婢万万不敢污蔑婕妤,奴婢说的都是事实。”
“那落胎药的药渣就埋在了海棠树下,圣上若不信,可以让人去挖。”
“邢禄,带人去挖。”圣上一声令下,邢禄、刘义和杏微阁里的其他小黄门立即忙碌起来,没片刻便将那药物渣挖了出来。
邢禄将药渣包呈到圣上面前,道:“圣上确实有东西。”
“金太医,你来看看,这里面是否有落胎药。”
金富闻了闻,点头道:“这里面确实有落胎药无疑。”
伍儿见此以为自己奸计得逞,忙叩首道:“圣上,您看,奴婢没有污蔑主子吧?”
“云婕妤就是想自行落胎。”
“当真是胡说八道,谁告诉你本宫的胎落了?”见伍儿如此张狂,我也不想再忍,直接将自己的孕肚亮了出来。
伍儿一脸惊色,口中低语不知说了什么,显然有些不信。
片刻后,恢复过来,忙狡辩道:“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没来得及喝圣上便到了。”
圣上厌恶的看了伍儿一眼,也知晓她的话毫无逻辑可言。
“说,到底是谁只派的你陷害云婕妤?”邢禄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