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炉有麝香的味道,但是不浓。”
“想来是潇承华发现了,后来燃了奇迹草用以覆盖麝香的味道。”金富说道。
刚刚潇雨蝶能自证清白,已说明了她十分聪慧。
没想到她不是聪慧,而是聪慧绝伦又细心无比,能做出如此的反应,说明早就发现了香囊和麝香的问题,然后做出了应变。
走着半晌才回到杏微阁,虽然都在西六宫,但离得并不近。
如今已进了五月,还有几日便是端午,五月的午后已经十分微暖,走了一路不尽微微出汗。
金富回到杏微阁之后便开始为我诊脉,腹中孩子一如往常身体康健。
只是我这身子因着日日喝保胎药的缘故,有些燥。
金富调整了下方子,说三日后在来为我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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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关闸门的时候,听到外面路过的小黄门说雨花阁那位的贴身婢女进了司刑所之后,没多一会便咬舌自尽了。
结果是什么都没审出来,圣上怕潇承华难过、害怕,便留在了雨花阁。
由于人证已死,再查不出个什么,所以此事只能告一段落。
即便那婢女不死,一番严刑拷打之后,招了供,也只能供出林婕妤。
而那往香炉里放麝香的人到底是谁的?
我一时之间实在是猜不出,这宫里的水当真深的很。
翌日,去粉黛阁晨请,潇承华没有来,原因是圣上体恤她侍寝辛苦,让邢禄亲自为她告了假,与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口谕。
马嫣然坐于上首,漫不经心地说道:“刚才圣上下了一道谕旨,那便是封潇承华为充华!”
“什么?潇承华又晋升了?凭什么?”下首有人窃窃私语。
“凭什么?自然是凭着宠爱。众位姐妹都学着点吧!”
“这潇充华没有诞育子嗣,不到半载的时光就连升了多级,这在邺宫里简直是史无先例。”马嫣然继续道。
“确实是够史无前例,不过这潇充华肚子也够不争气的,天天霸着圣上肚子却没一点消息。”有人低声吧。
另一人小声附和,“你们不觉得潇充华精明的很吗?”
“那日在雨花阁,潇充华能连连反败为胜,从困境而出,足以说明其是个有脑子的人。”
“咱们只是没发现避孕之物,不代表没有。”
“非我族类齐心必异,保不准她根本就想为圣上诞育子嗣。”
“真死越说越荒唐了,圣上最厌烦后宫之人议政,各位姐妹最好是闭上嘴。”马嫣然瞥了众人一眼,众人忙闭上了嘴。
马嫣然扯了车手里的帕子,无聊地道:“本宫也累了,今日也无其他事来,那便散了吧!”
众人皆从地上而起,跪地福礼道:“马贵人万福。”
马嫣然起了身,不堪众人一眼,飘飘然回了西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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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潇充华的晋升礼,我由于身子重的缘故,没去凑那个热闹,不过听人说潇充华的晋升礼真是庄重异常,就连晋升礼上的吉服和发冠都是超规格的华贵。
由此可见,圣上对其是真的喜欢,她真真的被捧到了心尖上。
转眼就到了端午,玉舒和锦绣准备好了一切,我们就在杏微阁里过。
这样的大日子圣上一半都会去显阳殿陪皇后,但由于我和圣上也算解开了误会,又身怀龙嗣的缘故,因此圣上前往显阳殿前也来杏微阁里坐了坐。
玉舒递上了小厨房特制的月饼,做成的是云府从前爱做的样式,圣上连连称赞好吃。
但我却不免睹物思人。
从前的端午,我都会陪着爹爹、大哥、二哥和阿勰一起过。
如今,颇有物是人非之感。
但为了怕圣上看出来,我丝毫不敢表露一点。
只笑着把月饼往圣上面前递,“圣上既然喜欢吃,那就多吃点。”
圣上笑着推了我的手,“不吃了,不吃了,已经吃下三块了,朕是真的吃不下了。”
“臣妾才不信圣上食量这般小,圣上是留着肚子去潇充华和皇后娘娘那吧?”我假意吃醋,因为我知晓越是这般,圣上越是高兴。
果不其然,圣上道:“洛姬吃醋了?”
我微微一笑,“臣妾哪敢,圣上日理万机,繁忙的很。能得空陪臣妾坐一会,臣妾已经很知足了。”
圣上拍了拍我的手,“朕的洛姬当真识大体。”
我复又把另一只手搭在圣上的手上,“臣妾刚才在和圣上玩闹呢,人不可饱食,圣上若真喜欢,臣妾一会让玉舒把各式口味的都捡上一块给圣上送过去。”
圣上又坐了片刻,便前往了雨花阁。
估计是要陪潇充华坐一会,因为晚上势必宿在显阳殿的。
圣上的每日的时间就那么多,宫里的女人又这么多,圣上注定不会一一关注,似我这边能得以圣上小坐片刻的,都是极受荣宠的。
*
转眼便到了六月中旬,日子一日一日的热,因着身怀龙嗣,又有圣上的宠爱在,因此杏微阁里的冰从来不断。
我的肚子如今越来越大,身子越来越重,卸货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这一日金富照例又来请平安脉,恰巧碰到玉舒端上保胎药。
我正要喝,金富忙制止,“慢着。”
“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这药好似有问题。”金富说着抢过了碗,凑近鼻腔闻了闻。
眉头微蹙,这里面有五行草。
“五行草?”我有些诧异,常见的使人堕胎的药物不都是麝香吗?这五行草又是什么东西。
“对,五行草是活血类药物,瞧着脉象,这五行草应该已经下了几次。”
我忽地想起,自打金富上次请平安脉后,这药的味道就变了,我还以为是金富换了药,想来从那时起便开始放了。
眉头微蹙,我开心担心腹中孩子的安危。
金富见此忙安抚道:“前几次的剂量较小,还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但这次剂量很大食之则会造成落胎,好在发现的及时,放心,孩子不会有事。”
我这才放下心来,金富又说:“而且你如今月份已打,若不甚流产,势必女子必损,想来这人想害得不是孩子,而是你。”
我自问并为与人为敌,又是谁要害我。
于是忙叫来玉舒,问道:“今日是谁给本宫熬得药?”
“婕妤过口得东西一向都是奴婢亲力亲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