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鏖战之后,换了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因着菘蓝有所顾忌,是以并未下狠手。
但张家却步步紧逼,像极了咬住猎物的狼群,丝毫不肯松口。
或许是意识到什么,他们从最开始的留活口,到现在的杀招百出,菘蓝倒底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真没想到,这未法时代,还能出你们这样的人才。”
这话不是讽刺,而是真心实意。
再不能破局,菘蓝只能破戒!
这个陈沪,怎么还不来?
菘蓝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忍不住心底骂娘!
但她不知道的是,陈沪在赶回来的路上,被人半路截住,困在捉鬼阵之中。
看着面前的白眉老道,陈沪颇为无奈。
怎么又是他?
这道士也不知道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头出来,一身黄袍,实力是有,但为人当正板正,根本不听陈沪讲话,一手拿着一个七星剑,一手拿着只葫芦,直接上来就动手,一点情面都不留。
“大胆野鬼,居然敢借尸还魂,祸乱人间,看道爷今天怎么收拾你!”
老道士刚下山,正要去参加同门师弟们组织的论道会,正好捉了这鬼前去向他们炫耀炫耀,可见自己宝刀未老,道术精进更胜从前。
“这位道长,您说话可得讲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祸乱人间了?”
陈沪又急又气,但偏偏这老道士布下的阵还有几分厉害,怎么弄都弄不开。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老道士肯定是天赋绝佳,但偏偏只认死理,一点都不沾人间烟火的那种奇才,怪才,鬼才!
“人死为鬼,连地府都不收的鬼能是什么好东西?”
那老道士固执得很,两眼珠子一瞪,眉毛一抖一抖,说得头头是道。
“再说,你个老鬼应该有几十年的鬼年纪了,不去投胎,却在人间游荡,还和个女娃娃举止亲密,说,你是不是个老色鬼,打着采阴补阳的主意?”
陈沪彻底破防,自己仪表堂堂,一身正气,哪里像色鬼了?
再说,那可是他亲外曾孙女,亲的,亲的!
怎么就扯这牛犊子了?
陈沪也没了耐心,直接怼了回去:“老道士,你到底放不放人?”
“嘿,你个老登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不放,有本事你倒是出来一个我看看啊?”
那道士一把年纪,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这心理年纪最多不超过三岁。
陈沪可没心思和他浪费时间,这阵法虽然厉害,但真想困住自己,还真有点天真。
陈沪双手捏拳,怒目而视,身上的杀伐之气被缓缓释放出来,压得老道心底一咯噔。
这老鬼好重的杀气!
难道是杀伐鬼?
老道不甘示弱,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区区一只老鬼都降不住,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要是被自己的师弟们知道,自己这张老脸可就丢尽了!
于是,陈沪眼睁睁看着那道被自己撕裂的口子又被这老道用魂魄之力给合上了。
这还真是个狠人。
居然将自己的魂魄和捉妖阵合而为一,若自己强行破阵,就等于杀人。
到时候,哪怕自己有香火之躯的保护,也得惊动天道,十八道天雷下来,自己可接不住。
更何况,他还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有大德的修行之人。
可是菘蓝的求助声一声接着一声,一遍急过一遍,显然情况危机,到了她一个人独木难支的时候。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陈沪果断决定,大喝一声,一道道杀伐之气射出,震的整个阵法摇摇欲坠。
老道士不甘示弱,冷笑一声,加强阵法威力。
可恶!
陈沪不再退让,一声怒喝,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威压,如浪涛汹涌,将那讨人厌的阵法拍的稀碎!
“啊!”
老道士年纪虽大,但中气十足,惨叫声伴着口鼻耳窍奔涌而出的血,瞬间沾污了那身黄袍!
好在他修行小有所成,虽深受重伤,但险险捡回一条命来!
看着陈沪消失的背影,老道士颓然倒地,四肢僵麻,胸腹剧痛,他不敢大意,急忙掏出一只瓶子,将里头的药丸全部倒,看也不看,胡乱一把塞入口中!
几个呼吸之后,方才拿出手机,巍巍颤颤连拨好几个号码。
这里信号不好,等到最后一个号码被接通,老道士已经气喘吁吁,虚弱不堪。
“小蒋,你赶紧带人过来,定位发你!”
接电话的人脑子十分机敏,不用多问,立刻就意识到出事了,几句话安排下来,带着人冲上了车。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躺在小路旁的老道士,不由分说,将已经昏迷过去的人给拉上了车。
那车里头应急的东西不少,靠着这些东西,终于顺利将人运到了医院。
“这是怎么回事?”
匆匆赶来的是个五十多的老头,他是省城道士协会的会长,这次也是他发起的论道会,好不容易软磨硬泡将这位贵客请到了省城,还没几天呢,人就趟医院了,他可没法向人家的师门交代!
不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也赶到了,他脸色铁青,沉得能滴出水来。
和会长这个精通人情世故但却没啥真本事的老头不同,这个年轻人正是老道士的师侄。
外行或许看不出来,但内行人一眼就看出自家老师伯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们先出去。”
面对年轻人,那会长似乎有些惧怕,立刻将人都清到了门外。
关上门,那年轻人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监控之后,慢慢坐到床边,手指放到了昏迷不醒的老道士腕上。
他看得很仔细,左边的听完,又换了只手,然后又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珠,最后将耳朵贴到他的胸腹。
最后默默起身,给师傅师兄们打了个电话。
老师伯遇上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