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书名:入都记 作者:林珂 本章字数:7215字 发布时间:2024-12-14

十月初五。

阮存前一天奔波了一天一夜,所以狠狠睡了个懒觉,起床时已经快午时,阮存闻着饭香醒来,吃了午饭后,去后院陪了阮柯一下午,晚上和白荷喝了酒后回府,无事发生。

 

十月初六。

阮存照常出去和白荷喝酒,无事发生。

 

十月初七。

喝酒的人多了胡叶飘,三人畅饮完,各自回去,无事发生。

 

十月初八。

苏印潭冥寿,阮存和文荻一带着阮柯及嬷嬷去祭拜师父,临出城时,阮存想着师父爱喝酒,便和文荻一四人分开,文荻一四人率先出城,阮存准备去买壶酒再跟四人汇合。

阮存买好酒后在城门排队等待出城,出了城后上马坐下,立即察觉到不对,阮存飞身下马,此时蛇嘴已大张,本来要咬的人却已不见,那蛇转头准备向马身咬下,解葵即刻出鞘,蛇头掉在地上还张着口想咬马脚,马也像察觉到危险,前蹄踹向蛇头,那蛇头滚了几圈后没了动静。

阮存查看马身,马鞍下面的无头蛇身还在扭动,阮存立马认出还是同一种蛇,回头看城门处早已没有可疑身影,上次去高陵时就是在城门被人动了手脚导致死了好马,这次又是在城门口,阮存暗自责怪自己粗心,处理掉蛇身,仔细检查马无事后,心里才舒坦了些,骑上马去追文荻一一行人。

哪知追上她们,才发现文荻一这边也出了事。

文荻一一行四人,除了阮柯还有照顾阮柯的嬷嬷和驾马车的车夫,阮存觉得自己和师妹及嬷嬷两位女流坐在马车里不妥,才自己单骑一匹马,所以其余四人除马夫在外面驾车,剩下的人都在马车里。

阮存追上文荻一她们的时候,文荻一正在替车夫包扎伤口。阮存心里一急,急忙查看阮柯,文荻一道:“师兄放心,小柯没有事。”阮存才放了心。

众人将路上之事说了来,原来马车本来好好在道上驶着,到了此地道旁突然飞出暗器,马夫看着暗器飞向车身内,开口提醒时已经迟了,幸亏文荻一反应及时,嬷嬷不会武功,只是护着阮柯,车夫见文荻一对付暗器顾不上嬷嬷和小孩,急忙进车将两人带下,因此背部不小心中了暗器。

阮存听完道:“还是机关。一会儿我来驾车,师傅你进去歇着吧,这匹马师妹你来骑。”

 

十月初九。

无事。

 

十月十号。

阮存喝完酒回侯府,路上遇袭,那人跟阮存对了十余招便匆匆离开,阮存追去,发觉那人边跑边撒些东西,阮存跟在那人身后一股异香钻进鼻子,阮存暗道不好,准备用袖子捂住鼻子,哪知袖子一靠近鼻子,突觉呼吸困难,阮存拿下袖子,这种感觉好了些,不过渐渐地开始头晕,阮存知道自己已经中毒。

这里离侯府还有些距离,阮存不知道所中之毒药性。但对方既然是杀自己的,这毒必然是致命的,不可浪费时间,阮存只好跃进眼前的刘府。

此时刘秉正已经洗完脚,下人端着洗脚水出去一声大叫,刘秉正光着脚往外跑,见是阮存愣了一下。自从苗培起死后,两人之间并无来往,见刘秉正愣在原地,阮存顾不上那么多,只说了自己的来意。

救人要紧,刘秉正立马拉着阮存进了屋,刘秉正不愧是圣上点名的修《药经》之人,见多识广,果然找出了阮存所中之毒。依刘秉正意思,是阮存命大,但凡阮存迟来一些时候,便无力回天了。

原来阮存衣袖上也有毒,那人跟阮存对招时已经在阮存身上抹了毒,只是单这一种毒要一天才能致死,阮存闻到的那股异香和此毒加起来才是致命的毒药,中毒者活不过一刻钟。刘秉正替阮存解了毒,还不放心阮存,留着阮存在刘府过了夜。

 

十月十一。

刘秉正一早替阮存检查,确认阮存彻底没事了才让阮存离开。阮存拜别刘秉正后,回到侯府,一天无其他事发生。

 

十月十二。

任遥将查到的名阁事宜告知,名阁成立已有四载七个月。不像亭是个杀手组织,洪玩并没有直接管理亭,而是交由叶润中打理,也不像百解楼是赵月婵和宁展心血,洪玩与百解楼只是偶尔合作。

但名阁不同,名阁本来的目的是替洪玩培养些人才,并不全是习武之人,必要时为洪玩所用,但名阁之前并不直接涉及人命之事,故而洪玩并没有让他人代理名阁,而是由自己亲自管理。

哪知去年亭出事,洪玩手里并没有第二个成熟的杀手组织,这一年内杀些其他无关轻重的人倒是也能派些人,但阮存和文荻一绝不是这些人能杀得了的,名阁里的人虽然的确借了名阁之力成名于江湖,但确是有本事之人,所以这次才会想到让名阁之人来杀阮文二人。

另外任遥的人还查到,想进名阁的人也要经过洪玩这边商讨,选取确定能推出名气的人才能进入名阁,再加上名阁内部人手,所以每年能进名阁的名额最多五个,除了成立第一年内进满了五人外,之后每年能进名阁的人都不足五人。

且进名阁的人一年的时间内无法成名,名阁判断继续推他所不值的话,会被名阁秘密处理,所以名阁的人其实并不算太多。还如宇文左所说,名阁偶尔会发布任务,已经有名气的人可以完成任务离开名阁,而且名阁永不再提与离开之人的关系,这些任务就是洪玩成立名阁的初衷,这些江湖人士以为自己只是报答名阁背后推动自己成名故而替名阁做一件事,其实他们就是在替洪玩做事。

但洪玩并不轻易动用名阁,名阁成立以来,只发布过四次任务,这次便是第四次,且一次发了两个任务,是故名阁里面那些习武之人自然不会错过。借助他人之力成名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名阁也不让这些人相互知道,虽然总有些人会相互见到认识,就像秋情诉和那个所谓的好朋友,但秋情诉也并不知道此外还有多少人接了这次的任务,也不知道他们都是谁。

任遥将名阁之事与文荻一说了,两人和任遥谈论了番。

当晚和白荷喝酒时,白荷说自己准备第二天便赶往高陵,之后便会离开京都,两人不由得多喝了一壶,同时约定在高陵时有空再相聚一场。

 

十月十三。

距离十月十七还有四天,高陵县城不大,到时候武林人士众多。阮存想着于盟主只邀请了自己和师妹,应是提早留了房,故而两人不用担心住宿问题,但方奉风和关子珩去的太迟可能没有地方住,所以找了大家商量,众人决定第二天一早出发,各回房间收拾,让张四贵提前准备好四匹明天出行的马,当晚早早睡了。

 

十月十四。

距离开城门还有一炷香的时间,阮存四人已经在北城门等着。有了前两次的事,阮存特意留意了周围一起等着的所有人,直到四人出了城门。四人一路朝高陵前去,到了上次与廖家四兄弟比试轻功的茶水摊,四人决定稍作歇息,茶小二上茶时盯着文荻一仔细看了看,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去拿出一张纸摊开仔细对比了阵,拿着纸跑过来道:“这位姑娘,这画上之人便是你吧。”

文荻一凑近看了看,画上之人的确跟自己很像,只是疑惑茶小二怎会有疑似自己的画像,便问到缘由,茶小二道:“是一位男的五天前给我的,说是见到画上的女子,便让她往前走一炷香时间左拐沿着小路往里走,便会见到旧识。”

文荻一知茶小二只是个传话的,便谢谢了他未多说什么。

四人喝完茶上路,方奉风道:“只怕有诈。”

阮存道:“当然,此人只怕是奔着师妹来的。”

关子珩道:“阮兄,我们还要去吗?”

阮存道:“当然,我们就算不理他直接去高陵,那人也会再想办法接近师妹,这种事情躲不了,只能解决掉。”

文荻一道:“我在想这人是不是善用机关那人,能画出我的画像想来对我也算了解。”

阮存道:“不一定,我们两个同路这件事,无论是杀你的还是杀我的都清楚,所以他应该能料到我会跟你一路过去,但机关这事并不完全是可控的,机关一定是提前设好的,真正发射时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让机关只对付我和你其中的一个。如果我是那人,我会在高陵再动手,到了高陵后我两并不可能时时在一起,他的机会很多。”

文荻一道:“那就是用毒虫那人,现在我知道的要杀我的就这两个。”

阮存道:“说不定是新出现的一个呢,他在京都默默观察了你一阵子,也能画出你的画像。”

文荻一道:“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到底是个什么人。”

四人根据小二所说进入了小道,这道越来越窄,马逐渐不好通行,四人只能下马,找了个隐蔽点的地方将马栓好,步行进去,越往里走小道逐渐消失,四人已经是在树林中穿行。关子珩指着前面道:“你们看,那里有个桌子,桌上有个什么东西。”

桌上之物疑似被布盖着,大家只好向那桌子走去,阮存捡了跟树枝,将布挑开,待看清那物,文荻一“啊”的一声叫出来,方奉风也大声道:“秋情诉!”

阮存紧皱眉头,那天他是埋好秋情诉再回城的,所以秋情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本来已是密林,阳光不多,关子珩一个冷颤,道:“有些阴森。”

不怪关子珩觉得阴森,因为桌上的秋情诉只有一颗头颅,剩下的身子不知在何处。阮存盯着秋情诉的人头,捏紧了拳头,道:“那人绝不只是想让我们看这个,我们继续往里走。”

众人又往里面走,树木居然少了些,阳光大把洒下来,阮存动动鼻子,一股香味传来,香味中还伴着一股血腥味。左右看看,显然大家都闻到了。文荻一道:“我想到了一个人。”

阮存道:“看来我两想的一样,是不是他一会儿便知。”

众人再往里面走去,竟赫然有间屋子,不过搭的七七八八还不如破庙,顶多是能让人歇息之地。味道果然是从房子里传来的,这个屋子没有门,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口正在煮着东西的锅,屋里一片昏暗,阮存四人在阳光下并不能很好地瞧清里面的人,只能进到屋里。

屋里,夔易正在享受地割肉,屋里虽然没灯,但这屋子建的破烂,四面都从缝隙里透出些光,夔易脸上有些光点,一只右眼直直的往下盯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刀切割的地方正在光亮处,桌上是个裸尸没有头颅,阮存盯到尸体胸前的双峰,虽想回避视线,但却不由得仅仅盯着左胸,尸体左胸上的伤口,阮存很熟悉,是自己所为,这具尸体自然是秋情诉不见的部分。

文荻一看到这幕的时候忍不住回过身干呕,但想到夔易的目标是自己,切不可露背给他,只能强忍住内心的恶心,转头不看桌上的尸体,死死盯着夔易。

夔易终于切完了那片肉,右手一甩,那片肉进了沸腾的锅里。

夔易道:“我以为只有文姑娘和阮存你们二人,这些肉也算够了,既然还有两位客人,我再多替你们准备些美味。”夔易看着尸体来回瞧瞧,举起尸体的左手道:“你们觉得手怎么样,我不喜欢啃骨头,但我猜你们肯定有人喜欢啃,索性你们替我解决了它,不要浪费。”见没人回答自己,夔易自顾自地拿刀砍下,关子珩忍不住暗器出手,“叮”地一声,夔易停下刀,看着关子珩道:“这位新朋友暗器不错,你也不喜欢啃骨头?”

关子珩道:“我从现在决定吃素一个月,你不用准备我的了。”

夔易道:“那不行,你不吃这锅里也不够四个人吃的。”

文荻一忍不住道:“你有完没完,你把我们叫来就是看你分尸的吗?到底什么事。”

夔易放下刀,用仅有的那只眼睛看着文荻一,狞笑道:“文姑娘真是命大,我从毒娃娃那里偷来的毒虫都毒不死你。”

文荻一道:“原来那人是你。”

夔易道:“正是在下,本人见了姑娘后,觉得姑娘美貌,便心生喜爱,想要好好享用姑娘的身体,当时向你下了毒后,我还有点后悔想着你中了毒,我便不能再吃掉你,让你永远和我一体。后来得知你无事,我真心替美人高兴。”

文荻一气得就要拔剑,阮存拉住她,看着夔易道:“毒娃娃此人从小与毒物打交道,导致长到九岁便停止了生长,因此大家才叫他毒娃娃,但据我所知毒娃娃至少已有四十,为人狡猾,你如何能从毒娃娃手里偷到毒虫?”

夔易笑道:“他就算再厉害,那一双短腿也追不上我,我只找这种茂密的树林子走,他有轻功也没用。”

阮存纠正道:“不是走,你好像是滚。”

夔易脸瞬间垮下来,瞪着阮存,忽又笑道:“没错,是滚,这位小哥上次不就跟丢我了。”方奉风见夔易看着自己,想到自己当日的确看着夔易东滚西滚,没几下便不见了踪影,只好尴尬看地。

夔易拿出一副碗和筷子,道:“碗筷只有一副,大家只好将就些了。”夔易翻了翻锅,直接用碗舀了汤,从下面捻起一片肉,道:“刚才这片下锅不久还没熟,不过下面这些我老早就替你们准备好了。”

阮存见他向文荻一走去,半移身子,挡在文荻一前面,道:“不必了,我们无缘享受这些美味,你自己吃就行了。”

夔易道:“真是可惜,文姑娘你尝了这碗肉之后,便能提前感受以后你的肉在我嘴里是什么滋味了。”夔易摇摇头往回走,又站在了阴暗处,也不管众人,喝了一大口汤,自己吃起肉来。

阮存见他离开,才从文荻一前面移开,文荻一小声道:“师兄,这是秋姑娘的尸身吗?她身上的伤痕像是你出手的。”

阮存小声道:“是。”

文荻一小声问道:“那你还让他吃?”

阮存道:“嗯。我们已经来迟了,根本无法保全秋姑娘的尸身。”

文荻一继续小声道:“那也总比让他吃掉好。”

阮存盯着夔易,冷冷道:“让他吃。”

四人真就等着夔易吃完,夔易满意的摸摸肚子,放下碗筷,道:“饭也吃了,该干正事了。”

阮存道:“你是如何找到秋姑娘尸体的?”

夔易道:“我听说秋情诉死在了你的手上,我想着秋情诉乃练武之人,还是个女人,肉肯定又嫩又劲道,便把京都周围的新坟都找了一遍,十号那天才找到秋情诉的坟。”

阮存想了想,道:“七天。”

夔易道:“是七天,我在秋情诉头七的日子找到了她,多么吉利的日子。找到她后我将她全身擦拭的干干净净,一粒土都看不到,只可惜你们不懂得享受美味,可惜,可惜,真是可惜。”夔易像是真的十分可惜的样子,连连摇头

阮存问道:“你替她擦完了身子?”

夔易问道:“你不允许?”

阮存道:“没什么。”

夔易道:“虽然每次见到你,你都很讨厌,不过我不杀你。”说完又看向文荻一道:“文美人,我虽然很想一口一口吃掉你,不过你的剑我害怕哩。”

文荻一道:“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夔易道:“想上次毒娃娃的虫子,毒娃娃本身也没养几颗,还在你身上浪费了一颗。不过呢。”夔易咧嘴一笑,继续道:“我从他那儿偷了不止一颗,你找找。”

文荻一一股直觉抬头,那个熟悉的不知是什么的黑乎乎的东西正在文荻一头顶往下坠,上次剑锋稍稍一碰,这东西就碎掉了,这么高的地方砸下来肯定能砸碎,文荻一来不及细想,脱下外衣,双手一扬将那东西包紧在衣物里,却见夔易朝自己丢来更大的一坨,大笑道:“这个是最毒最大的,养的最久,你绝不会再有机会回去解毒。”

众人的视线本就被上面吸引,此时那坨更大的东西已经快砸到文荻一身上,众人脱衣服包住它已来不及。

文荻一咬咬牙,抽剑刺向那坨东西,一只有上次两倍大的虫子飞出,只是情况和上次不同。文荻一刺破了那坨东西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夔易刺去。

这种毒虫本就是飞出后向自己最近的人咬去,此时离它最近的的确是文荻一,它也确实是想咬文荻一,可惜它飞出后便即刻被剑尖抵住,这颗毒虫之力根本抵不住文荻一的剑气,被剑尖带着往后飞,一道撞进了夔易的右眼,剑尖刺破了毒虫,毒液破开在了夔易右眼。

夔易本来信誓旦旦,哪知情况生变,眼睁睁看着虫子和剑一起刺进自己右眼便一片黑暗,夔易来不及吃痛,右手抓住文荻一的剑快速抽出,左手拿起小刀立刻跟上,照着右眼眶一顿剐,把能剐出的东西悉数剐出。

夔易的右眼球落在地上,可能是夔易剐的过猛,后面还连着些似乎是更深处的血肉,那颗大虫子嵌在夔易的右眼球里,似乎和眼球融为了一体,地上夔易的眼球逐渐发黑,最后变成了全黑,可惜夔易已经看不见这个场景。

夔易不知道这个场景多恶心,但这边四人看得清清楚楚,关子珩捂住嘴,刚才他还能忍受,但现在看到此情景终于忍不住想吐,阮存和方奉风也轻轻皱着眉头。

文荻一此时倒是没空理这些,夔易将文荻一的剑拔出来后,文荻一正准备杀了夔易,阮存却道:“你不必脏了自己的手。”文荻一不知阮存意思但也后退回来,只是这剑上既有夔易的血同样也有毒液,文荻一嫌弃地盯着剑上的东西,不想将剑放进剑鞘里,反正师兄不让自己动手,索性往外走了几步,捡起几片大树叶擦剑。

夔易看不见了后,等了等,没发现对面四人接下来的动静,道:“哈哈哈哈哈,幸亏老子反应快,捡回一条命,天意如此,你们杀不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存等他笑完才道:“我也不打算杀你,不过有人会杀你。”

夔易道:“谁?毒娃娃的老毒虫都杀不了我,谁还能杀了我,你既然不杀我,那放我走。”

阮存道:“没人拦你,就是不知道你走得了几步?”

夔易道:“你别以为我瞎了就不行,老子厉害着哩。”说完便准备先溜,哪知刚迈出一步,心脏一紧,夔易摸着自己左胸。

阮存笑道:“一步,啧。”

夔易听着阮存的方向转头过去,道:“你给老子下药了?”

阮存道:“莫冤枉我,我都没靠近过你的锅。”

夔易道:“那怎么会这样?”说完夔易感觉越来越难受,想找个东西支撑一下,可惜自己已看不见,最后只能跌坐地上,夔易感到自己呼吸越来越急,缓缓道:“你不让文美人杀我,就是知道我中毒了对吧?”

阮存道:“是,不过毒不是我下的,也不是他们下的。”

夔易缓慢问道:“那是谁?”

阮存道:“秋情诉。”

夔易眉头扬起,问道:“她?”

阮存道:“你是名阁的人吗?根据你的回答我可以考虑让不让你死的明白。”

夔易道:“你明明猜到了,还非要我自己说。不错,我的确是名阁之人。”

阮存道:“那秋情诉和你也算有点关系,你居然将她分尸吃了。”

夔易冷笑道:“要不是她这次也出现在这里,我根本不知道她也是名阁的人,我跟她一点交情都没有。”

阮存道:“也好,你侮辱了她,她取了你的命,也算打平了。”

夔易急躁道:“所以她到底怎么下的毒?”

阮存看着地上的人道:“你可知她与我决斗那天,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涂抹了毒药,我一碰便会中毒,我葬她时都十分小心,不曾徒手碰过她和她的衣物,我猜你挖她时和替她擦拭身子时都徒手碰过她吧,不过我刚才在想为何你碰了没事。现在我想明白了,你找到她时已经是七天后,她身上的毒药当然不会凭空不见,只是七天时间足够这些毒药大量进入她的皮肤里,进到肉里,所以你替她擦拭时外面的毒药已很少,你才会没事。本来到此为止她下的毒已没什么作用,但奈何偏偏有人要吃她的肉,她的身体内部早已剧毒,你将这些带毒的肉放在汤里煮,正好,毒又被你煮进了汤里,你刚刚那一碗着实实在。我虽然不知道秋情诉究竟抹了什么毒药,但我猜秋情诉为了对付我下的药绝不会是无关痛痒的,我单是碰到都不行,你却全部吃进去了,你说这到底算不算天意?”

夔易呼吸已经很困难,极小声地道了声“好”,便再也没有了呼吸。

 

秋情诉的新坟已建好,阮存看着土堆道:“秋姑娘,未能保住你的全尸很抱歉。”

关子珩看了看身后不知哪个方向,道:“阮兄,文姑娘还好吧。”

阮存苦笑道:“只怕不太好,让她吐吧,我们上前面等等她。”三人找到马匹,阮存特意检查了马,确认没问题后,三个人牵着四匹马在路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文荻一面无表情从后面走出来,冷冷道:“走吧。”

四人上马继续赶往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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