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荻一和关子珩回到城中,便遇上了熟人。
文荻一立马冲上前道:“你们两如此有心情在这里喝茶,我师兄呢?”
胡叶飘立马找茶小二要了两个干净的杯子,边倒茶边解释。
听完之后文荻一问道:“所以师兄跟秋情诉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胡叶飘指了指,关子珩道:“奇怪,那个方向再不远就是城门,莫不是出城了。”
胡叶飘道:“出城有什么奇怪?”
关子珩道:“我跟文姑娘出城寻找了一番阮兄,便是走的这个门,刚才回来也没有碰上阮兄他们。”
方奉风道:“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你们大致是错过了。”
文荻一道:“不过胡叶飘你怎么也在这里?”
胡叶飘道:“我知道今天是阮兄和秋情诉的最后之期,当然要来找阮兄,我也是费了些时间中午才在饭店看见他俩。”
关子珩盯着胡叶飘,突然道:“你是夷陵人士吗?”
胡叶飘道:“我口音如此明显吗?”
关子珩笑道:“在下也是夷陵人士,听你说话顿觉亲切。”
胡叶飘笑道:“原来是老乡。”
关子珩道:“你叫胡叶飘?”
胡叶飘点点头,关子珩道:“听见你的名字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我三年前回家探亲的时候,听说我们夷陵出了个轻功顶号的男子,叫胡叶飞,跟你的名字只差一个字,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文荻一一字一句道:“轻功顶好。”
关子珩道:“对。”
文荻一道:“胡叶飘,我没记错的话你就以轻功闻名。”
胡叶飘喝了口水,道:“惭愧,我就是胡叶飞。”
方奉风问道:“你为何改名?”
胡叶飘道:“我觉得叶飞这个名字不准确,试问叶子怎么能飞呢,只有鸟才会飞,叶子只能随风飘动在空中,你们见过有谁说叶子是飞在空中的吗?所以叫叶飞是不对的,我便给自己改了一个字,叫叶飘,这个名字我便觉得合理多了。”
关子珩道:“叶飞只是一种形容。”
胡叶飘:“可这个形容我认为不准确,难道叶飘不比叶飞更合适吗?”
方奉风道:“名字为什么一定要准确、合理?”
文荻一噗嗤一声,笑道:“比起这个,我更想问你,那你怎么不改成胡鸟飞、胡鹰飞、胡雀飞?”
胡叶飘想了想后拍拍脑袋,道:“有道理,我当时都没想到这里,只思考着叶该如何了。别说我了,不知阮兄和秋情诉现在怎样。”
方奉风道:“你担心?”
胡叶飘道:“你不担心?”
方奉风道:“不担心,不然我也不会让阮存一个人去了。”
文荻一道:“那你为何还跟着我师兄出来?”
方奉风道:“先前我是怕秋情诉偷袭,但秋情诉既已出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阮存的视线内,我认为我们应该没有担心他的必要。”
文荻一道:“有理,那我跟你们在这里一起等,肯定会等到师兄回来的。”
太阳已开始西沉,虽没那么晒了,但依旧炎热,桌上的茶已经换了四壶。胡叶飘觉得无聊,在旁边的小店买了些干果,正用右手捏开一个核桃,关子珩突然站起来,喜道:“阮兄!”
众人看去,见阮存正匀步向茶摊走来,文荻一奔过去,拉着阮存检查有没有受伤,阮存笑道:“我没事。”
关子珩跟在后面,问道:“秋情诉呢?”
阮存想了想,淡淡地道:“我跟她貌似只能回来一个。”
待阮存坐下,众人问起始末,阮存思考了阵,只说道:“我一直觉得秋情诉是个很冷静也很冷漠的人,包括我们动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直到跟她交手时我才知道她真的把这当成她最后的机会,那个时候的她一点也不冷静十分癫狂,无论谁看见她那时的样子都决不会认为她是秋情诉的。她当时一定是最后一博。”
方奉风道:“可她终究没博过。”
阮存道:“是。你在想什么?”
方奉风道:“我在想我如果到那种时刻,会不会也疯狂起来。”
阮存道:“你知道她何种样子?”
方奉风道:“不知道,所以我在想象。”
阮存道:“不要乱想,她是女人。”
方奉风道:“那你换个话题打断我的思绪。”
阮存笑了笑,便严肃道:“你们知道名阁吗?”
文荻一抢先道:“不知。”
阮存道:“我当然知道你不知,你进入江湖后有跟我分开过很久吗?”
文荻一道:“那你们呢?”
方奉风道:“不知。”
关子珩摇头道:“我也不知,阮兄你知道的我在侯府时间不短,近来江湖上的事知道的少。”
胡叶飘道:“看起来这里面只有我这两年的见识是最多的,可惜我也没听说过。秋情诉说了什么吗?”
阮存道:“她只是告诉了我名阁,其余的一概没说。我现在只知道有名阁这么个东西,连它到底是个地点或是组织什么的也毫无头绪。”
阮存见大家无话,知是这个话题大家都无从开口,便道:“行吧,你们在这等了我这么久,想来也坐累了,大家走动几步,去大吃一顿。”
吃完后胡叶飘回了客栈,一行四人回到侯府时夜色已沉,阮存见方奉风在侯府门口顿住,回身问:“你干什么?”
方奉风道:“我想问你,秋情诉已死,我还可以免费住在侯府,还可以免费用侯府的练武场吗?”
阮存道:“秋情诉确实已死,可是要杀我的不止她一个,你要是想跟我在十月十六这天比试,好像在这之前还是要确保我没事,不然到了十月十六那天,我就算没死,伤着哪儿了,你比的也不会痛快。今天才十月初三,我可不敢保证这十三天内我能毫发无伤。”
方奉风道:“所以我还是需要保护你。”
阮存道:“那进去吧。”
到了分叉口,阮存三人正欲往东厢行进,文荻一一把拉住阮存,阮存问道:“还有事?”
文荻一点点头,道:“我有事跟你说。”
方奉风见此情景,道:“那不打扰你们师兄妹说话了。”
关子珩猜测文荻一是要说今天梧桐林之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文荻一后,便追上方奉风一道回东厢了。
见两人走远,文荻一道:“师兄,我俩走走吧。”
阮存跟上文荻一,问道:“发生何事了?”
文荻一将绿豆汤摊及梧桐林的事说了,将盒子和弩箭递给阮存,阮存拿起弩箭仔细看了看,道:“这个短箭我见过。”
文荻一问道:“何时?”
阮存道:“高陵的时候,其实我们在高陵那一晚我遇过刺,跟这个是同样的短箭。”
文荻一道:“高陵的时候我不是全程跟师兄在一起吗?”
阮存道:“怎么?晚上你也跟我睡在一起的吗?”
文荻一道:“那倒没有。只是师兄距我们去高陵已经十余天了,你居然一直瞒着我此事。”
阮存佯装咳了一声,道:“我不想师妹你多担心,毕竟你自己本身也要防着别人。”
文荻一道:“不过高陵那次要杀你的和今天要杀我的是同一人吗?”
阮存道:“这事我也觉得奇怪,我今天从秋情诉那里确认过,要杀我的便绝不会杀你,要杀你的也绝不会杀我。可这人却对我两都出了手。”
文荻一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同一人,万一是不同的人用了同样的武器呢。”
阮存道:“手法和机关,我那次那人也是在我房里设了机关,而且短箭直射我颈部,跟今天只射你要害是一样的手法,我不觉得出自两人之手。”
文荻一道:“那确实奇怪。”
阮存道:“我现在只能想到两种原因,第一种,那人弄错了一次,导致我们两都被他攻击过。”
文荻一道:“今天梧桐林里弩箭的三个高度,直射我三个致命区,绝不可能是弄错了,那就只能是师兄你那次。”
阮存道:“嗯,在那之前我们两都没有回过自己的房间,那人安装机关时的确有可能搞错了房间,不过那两支箭与我颈部一致。”
文荻一拿起手比了比,道:“正好,跟我颞区一致。”
阮存道:“这么一看,第一种的可能更强了。”
文荻一道:“那第二种原因是什么?”
阮存道:“那人改变了刺杀对象,本来是我,但现在是你。”
文荻一道:“他们可以改变对象的吗?”
阮存道:“按照今天秋情诉说的话,他们只是在两个任务中选择了一个,虽然秋情诉没有直接说可不可以改变任务,但我想是可以的,他们其实只需要完成其中一项任务就行。甚至假如他们想杀的是我,但我没杀成却误杀了你,也算完成了任务,而且在之后也不会再杀我。”
文荻一道:“可是转变目标是需要原因的,高陵那晚之后我们都做了什么?”
阮存道:“我好像没干什么,就每天出去喝酒了,然后顺手破解了一堆刺杀我的套路。你倒是第二天回京都的路上中毒受伤。”
文荻一道:“难道是因此觉得我更好对付,所以把目标换成了我。”
阮存道:“也有可能是我每晚回侯府,跟我交过手后,觉得没有希望杀我,所以便把目改成了你。”
文荻一瞥了阮存一眼,道:“你这意思不还是我比你弱。”
阮存道:“我可没这么说,只是那人跟我交过手失了信心,但没有跟你交手,对你是未知的,未知的总会有希望。”
文荻一道:“所以之前那么多杀你的手段,你认为有些不是出自秋情诉之手?”
阮存道:“嗯,我不相信那些人就看着秋情诉一个人对付我而无动于衷,里面肯定也有其他人出手了,只不过他们想让我认为都是秋情诉干的罢了。”
文荻一道:“不管是第一种原因还是第二种原因,那人都很了解我们。”
阮存道:“是,特别是你,我至少还每天出门喝酒,见到过我的人比你多。但你只去过高陵一次,其他时候都在侯府里待着。要想准确知道你的颞区、颈部和心脏的高度并不容易。这个范围其实很小。”
文荻一道:“师兄你认为是谁?”
阮存摇头道:“不知道。我现在只能认为方奉风不是,他没有时间布置这一切,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在我跟你之间他会选择杀我。”
文荻一道:“我也没想过是他,那接触过我的又在京都的岂不是只有?”
阮存道:“不止,高陵那几个也有可能,他们说不定早就偷偷来了京都,秋情诉与我之期不是秘密,今天你大概是要出府的,谁都可以提前布置。”
文荻一道:“那师兄你现在怎么想?”
阮存道:“我打算今夜就去一趟高陵,看看谁不在。”
文荻一道:“这个时候城门快关了。”
阮存道:“所以我准备马上走。”
文荻一道:“师兄你就这么着急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阮存道:“不是,看看他们谁不在只是顺便的事,我想调查一下名阁。”
文荻一道:“去高陵就能有线索?”
阮存道:“你忘了高陵有一个见多识广之人?”
文荻一立马想到一人,道:“宇文左!”
阮存道:“不错,宇文左说不定知道名阁的事,我准备明天一早直接拜会他。不跟你说了,再唠叨几句真出不了城门了。”
文荻一道:“师兄路上小心。”
距离关中盟新盟主的选举只有十三天了,宇文左打算一早就去于盟主房里同他一起吃早餐,再商量些细节事宜,免得整天都找不到于盟主这个大忙人。宇文左打开房门,便见到了阮存的笑脸,阮存道:“早。”
宇文左吃惊地盯着阮存看了一阵,也笑道:“阮大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