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易之事后,一路再无事发生,众人没走多久便看见了民居,阮存和文荻一走在最后,阮存道:“以你的功夫,你刚刚第一招就应该直接刺进夔易的眼睛,但你却叫他躲了去,甚至还给了他拔刀的机会。”
文荻一道:“我刚刚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不满意。”
阮存道:“你拔剑的时候起步慢了,给了夔易躲开的机会,要是师父在场,肯定会罚你练习三天三夜。”
文荻一道:“我承认我前面四招的时候内心有点激动,反而给了他机会。第五招的时候才彻底冷静下来。”
阮存道:“你为什么会激动?”
文荻一道:“我想到他吃人的事就很恶心,还有他眼睛在我身上瞟来瞟去。”
阮存道:“所以你就受影响了?甚至还影响了你的出手。”
文荻一低头看着地上,道:“我知道对武要冷静。”
阮存道:“你还是江湖经验太少,第一次遇到这类人难免受影响,我在想我们一出来就进了侯府对你来说到底是不是好事。”
文荻一道:“是不是好事也现在这样了。”
阮存道:“我反思一下还不行嘛。江湖中的奇葩很多,比夔易更甚的大有人在,你还是见得少了,你要是多见识些各种各样的人,出手才能真正不为对手所扰。”
众人到了高陵县城后,先找了个郎中确认文荻一没有中毒,接着找了个饭馆点了一桌子的菜狠狠吃饱后,才到于盟主相邀之地。
白荷道:“没想到于盟主就住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面粉铺里。”
阮存道:“于盟主要在高陵待到十月十七之后,住客栈太引人注目,我想于盟主也不想天天都有人去拜访他。”
白荷道:“你说我和廖家这四个?我们就是来拜访于盟主的。”
廖爸道:“就是就是,你直接说于盟主不想别人老是打扰他就行。”
阮存见他两一人一句,忙摇头道:“进去吧,我们到的已经很晚了。”
于单籍见到一行八人时,也吃惊了一瞬,对身旁之人道:“阮大侠一直不到我本还以为阮大侠不愿来呢,谁知竟带了许多友人前来。”
那人笑道:“幸亏这面粉铺后面院子不小,不然于盟主可就要怠慢这些人了。”
阮存不好意思道:“本来只有我和师妹还有方兄三人前来拜会于盟主,路上偶遇廖式四杰和白姑娘,得知他们也要来拜会于盟主,才一路而来。”
于单籍道:“廖式四杰和白荷女侠在下也有所听闻,年青豪杰们愿意来捧场,于某也是高兴得很。这样,今晚由我设宴,大家酒肉之间多多结识,阮大侠你们今晚就别走了,在高陵待上一晚,虽然京都的酒楼众多,但高陵的闻餮楼是高陵县城里最大的酒楼,有着县里所有的特色,绝对不输京都。”
廖爸捂着肚子,用极小的声音道:“于盟主不知道我们才刚吃完,现在哪里吃得下。”
廖把使了个颜色,示意他闭嘴。
于单籍旁边的人对廖式兄弟等人道:“既然大家都来拜会大哥,那晚上闻餮楼一聚大家一定要来,到时候大家一并认识,只是大哥找阮大侠和文女侠来是有事相商,不如我先安排人带着大家住下如何?”
于单籍也道:“各位实在抱歉,我与阮文二位有话要说,麻烦大家稍等片刻,晚上我跟大家赔罪。”
白荷道:“于盟主哪里话,本就是我们跟着阮存才能顺利见到于盟主,自然正事要紧,我们就先告退了。”
阮存道:“于盟主,方兄弟跟我是一路的。”
方奉风道:“你们聊吧,我跟他们一起。”说完转身跟上众人。
见众人出门,厅中只留下四人,于单籍道:“请坐。”
众人坐定后,于单籍道:“阮大侠,文女侠,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二弟宇文左。”
宇文左笑道:“幸会。”
文荻一道:“宇文左,我知道你,只是不知你和于盟主竟是兄弟。”
宇文左道:“我也是游至华阴偶遇了大哥,一见如故便以兄弟相称,此次关中盟换盟主,我便也随大哥来到了高陵。”
文荻一道:“那宇文大侠准备竞选盟主吗?我听闻你一扇抵万物,以你的名气你要是竞选盟主支持的人绝不会少。”
宇文左摇头道:“我都跟大哥结拜了,再去竞选盟主,怕是会传出些谣言坏了大哥名声。再说有阮大侠在这里大家怎么会支持我呢。”
阮存道:“宇文大侠说笑了,不知于盟主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于单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想知道阮大侠和文女侠对盟主之位的想法,同时也想邀请两位到时一定赏光到场。”
阮存道:“于盟主是希望我跟师妹参与与否呢?”
于单籍看了宇文左一眼,两人不知眼神交流了些什么,宇文左道:“阮大侠不必多想,只是我与大哥讨论过此事,现在关中之地你和文女侠名头正盛,要是阮大侠和文女侠有如此意愿,那么盟主之位无甚悬念,只是我和大哥心里想有个数,也好再商议。”
阮存道:“再商议什么?”
于单籍沉默了一阵道:“阮大侠可知我们为何会定于高陵?”
阮存道:“这事我也好奇,此地离京都实在不算远。”
于单籍道:“我们也是考虑到阮大侠和文女侠,想请你们那天出席,江湖中人如果知道你两也会到场,这次选举肯定能吸引更多的豪杰前来。本来我跟二弟是打算亲自去拜访你们的,可是我考虑到二位所居之地在下前往实在是不合适,才书信一封请二位前来,务必要答应那天出席,也为新盟主的产生做个见证。”
文荻一道:“这跟定于高陵有什么关系?你们定在其他地方,书信一封我和师兄也乐意前往的。”
宇文左道:“这是我的注意,毕竟是我们强烈希望二位到来,甚至想要的是二位一定出席,地方定的近也是我们的诚意,万一阮大侠以路途遥远为由回绝怎么办。”
阮存微笑道:“如果我不想,就算定在高陵我也可以回绝的。”
于单籍尴尬地望了一眼宇文左,宇文左笑道:“在下没有强迫阮大侠的意思,只是听大哥讲起上一届的选举不太热闹,所以我们也是想借二位的名声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壮大此次的声势。”
阮存道:“既然想借我和师妹的名声,要是场上的人推举我和师妹于盟主准备怎么办呢?”
于单籍为难道:“这个,二位要是有人能当下一届盟主自然是好事。”说完看向宇文左。
宇文左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想来安信侯也是知晓此事的,你和文女侠都是侯府的门客,不知侯爷对此事有何想法?”
阮存心里了然,果然是芥蒂自己和侯府的关系,道:“侯爷说此事看我和师妹自己,不过我没有当盟主的想法,师妹嘛不太清楚。”
文荻一道:“我江湖经验不足,怕是没有能力胜任。”
闻言于单籍和宇文左明显松了口气,阮存当没有看见,道:“十月十七那天我和师妹都会来的,师妹没有见过这种场合,我本有意让她来看看。”
于单籍闻言欣喜道:“那在下谢过阮大侠和文女侠赏脸。”
阮存淡淡道:“于盟主客气。”
四人又闲聊了几句,看天色渐晚,遂一同去了闻餮楼,方奉风、白荷和廖家兄弟也一并到达,白荷和廖家兄弟正式拜会于盟主,也得知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完毕后众人便回各自房间歇息。
阮存看着跟在身后的方奉风道:“你没有必要送我到房间门口,我还没醉到找不到路。”
方奉风道:“但你现在不算清醒。”
阮存笑道:“那是比不得你,你居然能做到滴酒不沾。”
方奉风道:“酒会使人不清醒,我不希望自己有不可控的时候。”
阮存道:“可酒能使人高兴,你缺失了一大乐趣。”
方奉风道:“我时刻能保持清醒这件事就使我非常高兴。”
阮存道:“算了我两说不明白,反正你也高兴,我也高兴,不就行了。回吧。”
方奉风道:“我看着你进屋。”
阮存摇摇头道:“随便你。”于是不管方奉风推门进屋,刚踏出一步还没落下,身后方奉风道:“小心。”剑光一闪,阮存使劲眨了两下眼睛,地上一条细蛇已断为两截,那蛇就在进门地上,阮存要是一脚踩下去,只怕会被蛇咬到,阮存收回脚,借着月光蹲下身,看着这条毒蛇的尸身,背后一阵冷汗。
见阮存似乎比刚才清醒点了,方奉风道:“这蛇剧毒,绝不是自己就能到你门口且等着你踩下去的。”
阮存看着那蛇,冷笑道:“知道我住这里的人不多。”
方奉风道:“也不算少,我、白荷、廖家四个、还有于盟主、宇文左和他们的手下,再加上这间客栈的人,算来也有十几个。你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清醒了。”
阮存站起身,笑道:“我本来也没有醉得不省人事。好了,蛇已经被你杀了,睡去吧。”
方奉风道:“你不怕还有第二手暗算?”
阮存道:“我要是只能靠你保护,你还有跟我比武的必要吗?”
方奉风:“那早点休息。”
阮存关了门回屋,准备点跟蜡烛将蛇的尸体烧掉,靠近桌旁时,感觉看到一丝银光。
阮存皱眉仔细一看,果然桌旁到床之间有跟极细的线,在黑暗的环境中有些许反光,这个线的高度只到阮存的小腿肚,不易被发现,要是阮存醉着更不可能发现。
阮存拿起桌上的茶杯抛去,果然线断后,一左一右各射出一只短箭,高度正好在阮存的脖颈处,但现在没有了目标,两支短箭相交划过落在了地上。阮存盯着箭思索着今晚哪些人灌自己酒,可想来想去只有方奉风没有劝过酒,就连师妹也给自己倒了好几杯。
阮存仔细看了看屋内,确认再没有陷阱,躺倒在床上,思索了阵没有头绪,便也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