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书名:入都记 作者:林珂 本章字数:6448字 发布时间:2024-10-31

侯府,东厢。

文荻一逗着阮柯,问道:“我听说云家明天走。”

阮柯道:“嗯。”

文荻一道:“怎么大冬天走呢,云姑娘的身子受的住吗?”

阮柯道:“说是想在过年前安置好,一个多月的路程,再加上彻底安顿下来,现在走时候正好。而且他们去南方,越远越温暖,对云姑娘来说未必不好。”

文荻一道:“哦,他们去哪?”

阮柯道:“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才是安全的。”

文荻一道:“得了吧,他们那么有钱,到哪儿名声都小不了的。”

阮存道:“那就是云遨游自己要处理的问题了。”

文荻一凑近阮存,问道:“那你明天去送他们吗?”

阮存道:“我去干什么?”

文荻一道:“你不去送送云姑娘吗?那可能是最后一面。”

阮存道:“留给她的最后一面是我杀她哥的场景比较好。”

文荻一道:“啧,真狠心呐,人都要远走他乡了,你连念想都不给人留一个。”

阮存道:“留个念想,让她思念成疾?”

文荻一道:“不去就不去呗,不过不知道洪玩会不会那么顺利的让他们离开。就像鲁傲敏说的,亭虽然没什么人了,但洪玩手下还有不少高手,云遨游是直接和洪玩合作的,他这一走算是背叛。”说完偷偷瞄阮存。

阮存并未搭话,心有所思。

 

翌日早晨,京都南门外。

云遨游道:“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恨你还是谢你,离开京都没想到还有人来送我们”。

阮存道:“你可以既恨我又谢我,这两者并不冲突。我担心洪玩不会放过你们,所以来送你们一程。”

云遨游道:“我之前收拾的时候都是偷偷弄的,明面上还是和他正常联系着,连杞儿的尸体都是偷偷挖出来的。”

阮存看了后面的棺材一眼,道:“你确定要带云丝杞的尸体一起走?”

云遨游道:“阮大侠,我们边走边聊,我想在天黑之前进秦岭,这样就算洪大人真的派人杀我也麻烦了许多。”

阮存道:“好。”

一行人上路,云遨游进了马车。

阮存骑马到云遨游马车旁,道:“进了秦岭这路就难走了,你们走出去怕是得耗费些时日。”说完担忧地看向后面云丝轻的马车。

云遨游掀开车窗,道:“难走就难走,我要是真从潼关走,那就是等着洪玩来杀我。接着刚才的话,杞儿埋在京都,只怕到时候洪玩连尸体都不会放过,我只能一并带走,杞儿才能真正入土为安。”

阮存道:“有道理,把云丝杞留在这里,你也一定放心不下。”

阮存将人送至秦岭处已是下午,云遨游下车与阮存告别。

云遨游道:“听说你已经给苏大侠报完仇了。”

阮存道:“嗯,前几天找到了鲁傲敏。”

云遨游道:“此事完了就好。我听杞儿说过,那次行动非常不易,虽然杀了苏大侠,但亭也损失惨重,只有三人全身而退。”

阮存皱眉道:“三人,不是只有彭飞和鲁傲敏没受伤吗?”

云遨游道:“这,我也是听杞儿说的,他说的是三人。”

阮存道:“他还说过什么?”

云遨游道:“我想想。他还说刚一开始彭飞就不小心砍了陈斗命。”

阮存道:“还有呢?”

云遨游沉思了阵道:“杞儿还说苏大侠五招内就伤了三人,因为场上变化过快,大家都愣了一瞬,然后苏大侠便直取柴什么的命,好像是因为他下毒什么的,说是苏大侠从柴什么的身上拔剑的时候,剩余四个人抓住机会一起杀了苏大侠。”

阮存听到最后一句话,后背一凉,道:“剩四个人?那不就是八个人!”

云遨游算道:“伤了三个,柴什么的一个,剩四个,嗯,对,就是八个。”见阮存神色有异,问道:“阮大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阮存想着云家既已要走了,便道:“没事,我也该回去了,不然赶不上进城。”

云遨游道:“那就多谢阮大侠相送。”

阮存行至云丝轻马车旁,见车窗已开了条缝,云丝轻露出半个眼睛看着他。

阮存道:“山里风大,路本就难走,大家更难抽身照顾你,莫着凉了。”

云丝轻道:“好,你走了我就立马关窗。”

阮存道:“保重。”说完策马离开。

 

雪天,刘府。

刘秉正气冲冲地走近阁楼,掺着身上的雪道:“真是奇了,这贼怎么就这么喜欢光顾我家?”

苗培起正与阮存说话,闻言道:“又被偷了?丢了什么东西?”

刘秉正道:“还是药,我就奇怪我那药房里的药都是供我写药经调制的试验药,用处都不大,他们偷来干什么。”

苗培起劝慰道:“秉正莫生气,横竖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刘秉正喊道:“贵重!很贵重!要记录在《药经》上的东西怎么不贵重!”

苗培起道:“好好好”。

阮存笑着问道:“不知丢了多少?”

刘秉正道:“就一瓶,那药吃了会让人整晚睡不着觉,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可千万别吃了才好,不然他能兴奋一夜。”

阮存道:“放心吧,不会吃的。”

刘秉正道:“嗯?”

阮存道:“我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吃的。”

苗培起和刘秉正立马盯着阮存,刘秉正指着阮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存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刘秉正道:“是你偷的!你什么时候偷的?”

阮存道:“刚才来之前,我先进你药房拿了药,再从正门进来的。”

刘秉正怒道:“你有什么毛病,偷我的药干什么?”

阮存道:“为了比对一下瓶子,毕竟上次专注在瘟疫方子上,没过多留意其他,我怕我看错了。”

刘秉正道:“比对什么瓶子?”

“比对这个。”刘秉正回头,见一个姑娘拿着一个药瓶,那姑娘道:“看瓶子,这药应该也是你的。”

刘秉正指着她道:“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苗培起也奇怪道:“文姑娘,你怎么也来了,既然来了怎么不和阮存一起进来。”

文荻一道:“因为如果瓶子对不上,我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刘秉正看向苗培起道:“你也认识她,她谁?”

苗培起笑道:“他就是苏大哥的弟子,存老弟的师妹,文荻一文姑娘。”

文荻一走到刘秉正面前,将药瓶递给他,说道:“刘太医你好啊,这个药你要不要看一看。”

刘秉正接过药瓶,打开看了看,抬头瞪着文荻一道:“上次偷药的就是你?你们师兄妹在哪学的手脚不干净的毛病。”

文荻一摊手道:“刘太医,你这么说就冤枉我了,你这瓶药丢的时候我还没来京都呢。”

刘秉正道:“那怎么会在你手里?”

文荻一道:“我从一个叫柴由那里的人得到的,不知道刘太医认不认识柴由?”

李秉正闻言不答话,快速瞄了一眼苗培起。阮存道:“因为柴由是偷的你的药,所以你说不认识我们也只能相信。”

刘秉正依旧不答话。

苗培起叹道:“唉,我来说吧。柴由是我介绍给他认识的,其实他两就只见过一面,但是这药柴由确实是偷的。”

阮存道:“我知道,如果是刘太医给的,柴由不可能不知道药性。”

刘秉正道:“你既然清楚柴由不知道药性,怎么还会知道我两认识呢?。”

阮存道:“但柴由知道此药会让人发痒,那肯定就是制药的你当着他面提过一嘴。”

刘秉正道:“唉,我当时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让他惦记上了。”

苗培起道:“阮老弟,这药不是秉正给他的,你可以放心了吧。”

阮存道:“嗯。不过我今天的目的不是搞清楚柴油是如何得到这药的,而是你们认识柴由,特别是苗兄你。”

苗培起盯着阮存道:“我的确认识他。”

阮存道:“我之前给你讲柳府之事时,你看起来好像不认识。”

苗培起道:“你今天既然能来刘府,自是掌握了不少,你知道哪些?”

阮存道:“杀鲁傲敏那次,鲁傲敏看到你的神情就很奇怪,不过只一瞬,所以我当时也没有太在意。还有他听到七人时,明显是疑惑的,我送云家出城的路上,跟云老爷也聊起过此事,根据云丝杞跟他说过的,我发现人数对不上,那晚杀师父的应该有八个人。”

苗培起道:“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阮存道:“不是,我回去后找师妹探讨,想到了还有这瓶药,我才想起这药瓶我好像在刘府见过,而且师父身上只有七人动手的痕迹,刘太医正好不会武,所以我其实更怀疑刘太医。”

文荻一道:“不过前辈你也有奇怪的地方,那天在师父坟前你非得磕头拜他,我本以为你是跟师父感情深厚,但现在想来你更像是在谢罪,只是不知道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刘太医。”

阮存接着道:“还有我闯进刘府那次,彭飞没有追进来,因为之后他去找了其他人来杀我,所以我以为他那时是去找帮手了才没有追进来。但现在想来,当时我明明落下风,他可以直接乘胜追击的,但他不愿意进刘府,因为刘府是另一个点,而他作为云府的人自然不会插手刘府这个据点。不过他为了保险,还是找了人堵我,当然那是后话。”

苗培起默默听着,见阮存说完问道:“还有吗?”

阮存道:“这些还不够吗?只是不知道杀师父那晚你两中是谁去的,毕竟尸体只指向七个人,那就是有一个人没动手或者没来的急动手,我想了想,刘太医可以下毒,而你会武。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你们两中的谁?”

苗培起叹了口气,道:“不是,刘府不是据点,亭在京都只有两处地盘,云府和柳府。”

阮存看着苗培起道:“苗兄你就准备说这么点?”

苗培起苦笑道:“秉正他不是亭的人,当时进京都后,柳府之人都用剑,所以他们本来也要我去柳府的,因此我跟柳府的人都认识,只是那时我想着秉正定会留住我,而且鲁傲敏是柳府的老大,但他的功夫不如我,我自然不会服他,所以最后我申请单独出来,住在刘府。但这些秉正都是不知道的。不过文姑娘刚才问柴由时,秉正没回答,我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知晓了吧。”

刘秉正道:“阮大侠第一次来时,提到过那药,我当时就想到了。所以仔细思索了下,原本偷药只偷这一瓶就很奇怪,像是奔着这药来的,这药我只对两个人提起过,就是培起和柴由,我自然不会怀疑培起,再加上阮大侠你说那人将药撒在剑上,那次柴由来也是佩剑的,所以那时我便知道药是柴由偷的了。至于培起竟也是亭的人,我还真不知道。文姑娘刚才问起,我不确定培起和柴由的关系才没回答。”

苗培起道:“原来你已怀疑到柴由了,那为何不问我?”

刘秉正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柴由也是你的朋友,我不想多说什么。”

苗培起看向阮存,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阮存道:“你什么时候入的亭?”

苗培起道:“我好像没跟你提起过我爹,去年跟秉正分开后,我收到我娘的信,说我爹赌博欠了一大笔债,等我回去后,我娘已经去世,我爹这个赌鬼倒是好好地活着。以前他还只是小赌一下,哪知年龄越大,赌得也越大,没办法我需要钱。谁能想到锦绣剑有一个赌鬼老爸呢?”

阮存道:“是亭帮你还的?”

苗培起道:“嗯,那时那个人正好在我家那边办事,后面的事你应该也能想到了。”

阮存道:“那你爹呢?”

苗培起道:“杀了,我娘为他伤心而死,我也为了他进亭,他凭什么好好活着。”

阮存问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苗培起道:“你不是已经进侯府了吗?难道侯爷查不到?”

阮存道:“侯爷能不能查到是他的事,你刚刚自己让我问你的,现在又不说?”

苗培起笑道:“那人住在洪玩府里,是洪玩的谋士,我其实见他也不多,毕竟我来京都也就半年。”

阮存道:“那人叫什么?”

苗培起道:“我不知道,这你还真得问安信候。”想了想补充道:“可能鲁傲敏、彭飞和云丝杞知道,毕竟他们待得久,不过你已没办法问他们了。”

阮存道:“那,那晚呢?”

苗培起道:“你想问那晚的细节?”

阮存点头道:“你没有出手吗?”

苗培起道:“当然出手了,只不过我确实没碰到他。”

见阮存表情疑惑,苗培起补充道:“我接到了杀他的任务,内心也很纠结,所以那晚我想的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亲自出手,由那些人杀他,所以只是佯装出手,其实没碰他。”

阮存道:“那要是彭飞他们都杀不了呢,你会出手吗?”

苗培起道:“会,如果我想活着回去,苏大哥必须死。”

阮存冷笑道:“那你那些想法又有什么意义?”

苗培起叹道:“安慰自己吧,至少真正杀他的人不是我,至少我没出手,这样欺骗自己我会好受些。”

阮存道:“你只是在找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苗培起道:“是,人不都是这样吗。明明做了不该做的事,但又留下余地,然后对自己说,我是被迫的,我是有苦衷的,好像那样就会心安理得一点。其实不过欺骗自己罢了,我本就是俗人一个。”

刘秉正道:“但那也改变不了培起你做了错事。”

阮存道:“师父没有认出你吗?即使你们蒙面,师父也不可能认不出你。”

苗培起道:“我易容了,甚至锦绣剑我也没带,就怕他认出。”

阮存道:“我还有一个疑问,云老爷说云丝杞跟他描述当时是因为师父拔剑耽搁,剩下的人才有机会杀他。可是师父用剑三十余年,拔剑之事怎会成为阻碍?要是剑刺进去拔出来难,那天下的剑客岂不是都只能杀一个人便等着被人杀?更别说师父,他拔剑极快,彭飞、鲁傲敏和陈斗命绝不可能是因为这个间隙就能杀了师父。当时一定还有还有别的事。”

苗培起苦笑道:“你果然还是想到了,苏印潭要是真留这么个机会给他们,那他就不是苏印潭了。当时他剑刺入柴由的同时,左手已蓄力准备打向鲁傲敏,我心里清楚鲁傲敏受这一掌后我们更难杀他,所以出声提醒了一句小心他左手,那晚我一直都忍着没说话,但就是这五个字,他还是认出了我。我一直忘不了他转头看向我时的眼神,我与他相伴一年有余,第一次看见他那种表情。”

阮存道:“所以就因为你这一声他拔剑才慢了是吗?”

苗培起道:“是。他那一掌也因此没有发出。”

文荻一道:“那这样来说,害死师父的人不还是你吗?你没出手又有什么用呢。”

苗培起道:“你说的没错,但我本来也是去杀他的,我那一声就当是我出的力吧。”

阮存道:“我们出去,不要脏了刘太医的地方。”

苗培起道:“文姑娘也一起?”

阮存道:“不,就我。我要师妹来,本是担心刘太医也是亭的人,你,当然由我解决,别忘了,我两也是朋友。”

苗培起道:“可是当年我们比过,我赢了。”

阮存道:“是,但今时不同往日,我隐居那两年武功大有精进,而且今时的你心有愧。”

刘秉正道:“如果你赢了,刘府依然留你。”

苗培起笑道:“好。”

 

茶已沏好。

刘秉正道:“文姑娘尝尝,这是圣上赏赐的。”

文荻一道:“谢谢刘太医,怎么你们都这么爱喝茶?”

刘秉正道:“你们?”

文荻一道:“没什么,我也认识一个爱喝茶的人罢了,我不爱喝,他还非得教会我喝。”

刘秉正笑道:“茶这种东西,你多喝几次就准会爱上,培起也是一样,我的茶一一半都是他喝没的。”

文荻一道:“你不介意他是亭的人吗,还让他不必走。”

刘秉正道:“他是我朋友。”

文荻一道:“我师父也是他朋友,可他不还是杀我师父了吗,你不怕他以后因为其他的原因杀你?”

刘秉正道:“那是以后的事,至少现在我跟他还是朋友,他现在不会杀我就行了,至于以后,呵,朋友本来也不是一辈子的。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要是培起回来了你怎么办?”

文荻一道:“不可能,一定是我师兄回来。”

刘秉正道:“你这个小丫头就这么有自信?”

文荻一道:“我相信我师兄,而且苗前辈现在的心不定。”

刘秉正道:“那你们还跟他打?岂不是不公平。”

文荻一道:“那没有办法,只要他面对我师兄就一定会想起师父,心里就一定有愧,所以今天打还是明天打都一样。”

刘秉正道:“那你还是要想好自己怎么办,万一你师兄败了呢,你肯定更打不过培起了。”

文荻一道:“来日方长,我就回去练个二十年再来找他好了,刘太医你可一定要让他在你这待上二十年,不然我到时候上哪儿找他去呀,我找人不行。”

刘秉正笑道:“没想到你还能说笑,心态还挺好。”

文荻一道:“刘太医你不是也一样,我俩等的人不同,还能在这里一起饮茶聊天呢。”

刘秉正笑笑没说话。

文荻一看向窗外,道:“雪下的更大了,不知道有没有覆盖我来时的脚印呢?”

刘秉正道:“文姑娘一会儿回去时可以看看。”

文荻一突然道:“有人来了。”又道:“又走了。”

刘秉正道:“去看看吧。”

下了阁楼,开门。

雪在纷飞,锦绣剑插在雪里。

刘秉正盯着那剑,过了一会儿道:“文姑娘可以回去了。”

 

东厢。

文荻一道:“听说刘太医还去给苗前辈收尸了,你说你也不把人给背回来。”

阮存道:“苗兄说剑带回去就行,他的尸体不想让刘太医看见,结果谁知道刘太医还硬是把苗兄的尸体给找到了。”

文荻一道:“不过此事总算是完了。”

阮存道:“嗯,但我还是想找侯爷帮忙,查查亭的首领是谁,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如直接处理干净。“

文荻一道:“你确定洪玩不会又找一批人,弄一个新的亭出来?”

阮存道:“那我就管不了了,先把这一批处理干净吧。对了,柳府也给了我们,你想去柳府住还是继续在东厢?”

文荻一道:“去柳府?”

阮存盯着文荻一说道:“看你这神情就不想去。”

文荻一笑道:“我觉得住东厢挺好的,而且我们不是要教二公子吗,每天跑来跑去很麻烦的。”

阮存道:“主要是我在教,你嫌什么麻烦?”

文荻一道:“我跟冉恬、关子珩他们都处的挺好的,我要来找他们的话来来去去就是麻烦。”

阮存盯着文荻一,不说话。

文荻一道:“你看我干什么?”

阮存道:“没什么,你不愿意走,那就住东厢吧。过了年把柳府给卖了,赚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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