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好温暖,阮存感觉到现在自己就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好像躺在一团棉花里,舒服的不想醒来,不想睁眼。
阮存脑子混混沌沌的想着,好香的味道,隐约还有一股药香味,药!阮存突然想到,药香味,兰居,云府,阮存立刻惊醒。
睁开眼阮存看见自己躺在床上,此床非常柔软,阮存环顾四周,整个屋子密不透风,屋内几处香炉熏着香,味道淡淡的,阮存动了动鼻子,确是这股香味,香内掺杂着药物,似乎有安神助眠之效。
阮存从床上下来,打量着这间屋子,心中想着自己晕倒之前看到的是兰居,如果推测没错确实还在云府之内,现在看起来自己应是被人救了,只是云府少爷不会让我睡得如此舒服,至于云遨游,想来和亭亦有关系,那谁会救我呢?
阮存一边猜测一边在屋子里走动,一道屏风挡在身前,转到屏风另一侧,阮存便看见一个女子正在塌上歇息。她年纪看着不太大,似是比文荻一还小点,脸色苍白,身上盖着厚厚的褥子,阮存心想这个时节虽有些凉意但也不算冷,小姑娘身上的被子未免有些厚,就算是冬天这样盖也嫌厚了些。
看着熟睡的女子,阮存在心中猜测她的身份:这间屋子不算小,再加上晕倒前闻到浓浓的药味,这位小姑娘恐怕就是云府传说中那位“病根子”云家小姐了,那么兰居自然就是云小姐居所。
阮存看着云小姐的脸庞,云小姐的脸色、唇色都十分苍白,没有什么血色,呼吸微弱,看起来有一觉睡下去便再也不起的感觉,眼底泛着青黑,看来熏着浓浓的安神助眠香,这云小姐依旧睡不好。要不是生在云家这样的富贵人家长期用药吊着一条命,这小姑娘怕是早已。阮存想到此,不由得叹了一声。
叹声并不大,但云小姐却已转醒,四目相对,一时无话。
阮存轻咳一声,抱拳道:“在下感谢姑娘救命之情,打扰姑娘休息十分抱歉。”
云小姐道:“我本就觉浅,一点点声响就会醒。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阮存道:“刚醒。”
云小姐道:“那正好,你晕倒后我一直都没法给你喂药,既然醒了就自己喝点,我这里药多。”
“喝药?”阮存疑惑问道,内心寻思自己受的不都是外伤吗,喝什么药?
云小姐道:“你受了伤,我救你的时候你全身湿透,伤口也发炎了,没过多久便开始发烧,我只好让人先替你擦些外伤药,但喝的你是一滴也没进去。”
阮存闻言,才感觉自己脑子确实昏昏的,道:“在下多谢姑娘。”顿了顿道:“如果我没猜错,姑娘是云家小姐吧。”
云小姐道:“嗯,我叫云丝轻。”
阮存又问道:“不知?”
云丝轻打断她,说道:“身体要紧,你先去喝药,麻烦你自己去外边找丫鬟,他们看到你自然就知道了。”见阮存迟疑,又说道:“她们都是我的人,而且你晕着这段时间都是她们在照顾,你不会觉得我这破身子还能照顾别人吧?”
阮存赶紧道:“云姑娘可别这么说自己,我立马出去喝药。”
阮存小心翼翼拉开一条门缝,快速出去后,立马关上门,转过身便见到一个笑吟吟的丫鬟迎上来,丫鬟道:“这位公子你醒啦。”
阮存道:“嗯,你家小姐让我出来喝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丫鬟道:“我叫陶陶,公子这边请。”
阮存喝完了药,跟陶陶往回走,问道:“兰居就你们两个人服侍吗?”
陶陶道:“是的,小姐喜静不太走动,便只留下我俩照顾,也够用了。”说着看向阮存,笑道:“我那天在门口见你时,你伤的特别重,我和莜莜把你拖进来时,那会儿我倒是觉得人不够用。”
阮存也笑道:“多谢陶陶姑娘救命之恩。”
陶陶道:“客气。不过公子要不要先去沐浴洗漱一番,我们看见你的时候你可狼狈了,只是兰居就我和莜莜,我俩不好意思给你洗身子,只能将你外衣脱下,已给你洗净放好。”
阮存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道:“姑娘说的是,我还没想到此处。”
陶陶道:“那你去那边洗吧,那是我和莜莜平时洗澡的地方,小姐的就不给你用了。”
阮存忙道:“当然。”
陶陶继续说道:“我去把给你洗好的衣服拿来,顺便把你睡过的床褥也收拾了,小姐床上现在不能再睡人。”
阮存想到自己一身湿淋淋的直接在别人床上躺了不知多久,抱歉道:“辛苦陶陶姑娘。”
阮存清理完后,进到屋中,见云丝轻还在榻上躺着,不知是不是又睡了一觉。云丝轻抬眼见阮存进来,眼前一亮,微笑道:“你果然很英俊,你之前躺着的时候,我就仔细观摩过你的脸,虽然脏了些,头发也乱,但还是看的出来俊俏模样,整理一下之后果然不错。”
阮存想到自己晕睡时,被一个女子盯着看,想到那个画面耳尖开始有些发红,加上屋内不透风,阮存觉得自己呼吸好像加快了一些。
阮存转头看向别处,问道:“不知我睡了多久?”
云丝轻道:“昨天上午是陶陶在门外发现了你,现在已过午时,我们早已吃过午饭,你要是饿了,找莜莜便好。”。
阮存没想到自己竟睡了整整一天,云家少爷那伙人难道没有来找过吗,于是问道:“不知姑娘可否知道我的身份?”
云丝轻道:“不知道,昨天上午陶陶他们刚把你安置好,我哥就带着人来了。不过我一直呆在这院子,我的屋中是不可能让别人进的,我哥只是带人看了看院里其他地方,并未进来。”
阮存问道:“那水迹?”
云丝轻道:“莜莜把院内外都撒上了水,就说是打扫。”
阮存心中怀疑道:我跳入水中时,那彭大哥和白衣汉子是亲眼所见,莜莜虽然撒水掩了我的痕迹,但此法欲盖弥彰,他们竟然真的会相信然后便离开了?还是说不过是在设局骗我,可是我当时那样直接杀了我就好,除非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可我有什么好让他们觊觎的呢?
云丝轻见阮存不说话,问道:“你在想什么?”
阮存回过思绪,问道:“你为何要救我?”
云丝轻道:“你就倒在我的院外,难道要我见死不救?而且当时我并不知道哥哥在搜捕你,等到我哥带人来时,你已经在我床上躺下了。这一来呢,是我不喜欢哥哥和那群人来往,那天来时他是和谷隘一起来的,我猜便是那档子事。二来呢,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床上躺着个男人,于我名声不好,爹爹知道了非得气死。”
阮存道:“那档子事,云姑娘知道你哥哥在干什么?”
云丝轻道:“不就江湖中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吗。我见过彭飞、谷隘他们一次,当时就不喜欢他们,觉得他们粗鲁,可没想到哥哥竟然还把菊园给他们住去,爹爹也同意了。这些个在天天打打杀杀的男人,又脏又臭的,身上还带着一股腥味,我不喜欢,可哥哥却和他们打得火热。”
阮存见云丝轻将自己也骂了进去,想着自己当时从水里出来肯定也是又脏又臭的,身上还带着伤,自然也是一股血腥味,不由着尴尬起来。又琢磨着那彭大哥原来叫彭飞,只是这谷隘不知是那白衣汉子还是那右臂有伤之人。
云丝轻见阮存不搭话,便道:“你也是江湖人士,我知道。”
阮存道:“姑娘既然不喜欢我们,却还是救了在下。”
云丝轻道:“我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就算彭飞他们倒在我的门口,我也一样会救。”说着盯着阮存的脸,慢慢道:“只是,我不会让他们进我的房间。”
阮存疑惑问道:“那云姑娘为何?”
云丝轻道:“因为你好看,你比我哥哥都好看。”
阮存轻咳一声,感觉自己有些脸红,说道:“我当时那样,应该很狼狈。”
云丝轻淡淡说道:“不是应该,是确实很狼狈。不过你又没有毁容,人长得如何我还是看的出来的,你现在整理了一番后,我看着更喜欢了。”
阮存心中想着这姑娘该不会是,想到此忙打住想象,转过话题道:“不管怎样阮某再次谢谢云姑娘。”
云丝轻问道:“你姓阮,阮什么?”
阮存道:“在下阮存。”
云丝轻轻轻念道:“阮存。”
阮存见她又念着自己名字,急忙再次转话题道:“只是不知道云姑娘为何如此讨厌江湖之人?”
云丝轻道:“也不是讨厌江湖人,只是讨厌他们打打杀杀,可江湖之人谁又不是打打杀杀的呢。特别是哥哥,偏要去沾血腥,所以我尤其讨厌彭飞他们,至少其他人不会出现在我眼前。”
阮存道:“云姑娘为何如此厌恶这些事?”
云丝轻眼露悲色,道:“有的人天天把药当饭吃才能苟活到现在,而那些人却如此轻贱人命。你说,在你们这种江湖人眼里我这种药罐子是不是特别可笑,明明早该死了,却硬是不放手,靠着那如山的药堆吊着一条命。也不知哥哥在取别人性命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这个连风都吹不得的妹妹。”
阮存对此也无法辩驳,只能安慰道:“云姑娘此言自轻,谁都有资格活下去。你这样努力活下去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笑,反而值得阮某尊敬。”
云丝轻道:“可我听说你们江湖人常有人为了所谓的道义放弃性命,或者为了情谊不顾生死,阮存哥你也是这样吗?”
阮存想这自己的确为了替师父报仇而愿意豁出命去,但看到云丝轻又不忍,只得说道:“云姑娘听到的只是一些人和事罢了,像我就从不会轻易杀人,学武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杀人。”心中却叹道:我注定要杀了他哥哥替师父报仇,不知到时有何面目面对云姑娘。
云丝轻道:“真好,要是我哥哥的朋友是你就好了。”
阮存见云丝轻苦于此事,只得又转换话题道:“却不知那几人是谁,烦请姑娘告知在下。”
云丝轻疑惑道:“你不认识他们,那他们为何要杀你?”
阮存道:“我有一个朋友死在了他们手上,我前来探查却被他们发现,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云丝轻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哥哥叫云丝杞,住在菊园的三人分别叫彭飞、谷隘和陈斗命,我也只是见过他们一次,其他的是都是听陶陶和莜莜说的。这三人中只有彭飞带武器,用的是一把刀,莜莜曾亲眼看见她杀了一个下人。”说到这云丝轻眼露厌弃之色,又道:“至于谷隘和陈斗命,陶陶说倒是没见他们带过什么武器,不过有时他们衣衫都沾染着血,不知是他们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我所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了。”
阮存问道:“所以这三个是一直住在云家吗?”
云丝轻道:“这我还真不知,你把陶陶和莜莜叫进来问她们吧,我话说的有点多,有些累了。”
阮存忙道:“好,云姑娘你好好歇着,我直接去外面问她俩。”
云丝轻道:“还是叫进来吧,我也想听。”
阮存道:“好。”
阮存出屋,急忙关上门,生怕一丝风趁机跑进去,看见院内陶陶和莜莜已忙完活,正在嬉笑打闹。
阮存上前说道:“二位姑娘,请和我进屋中一叙。”
陶陶忙站起身,问道:“小姐有和吩咐?”
阮存道:“不是云姑娘,是阮某有些话想问二位,恰巧你家小姐也想听听。”
莜莜道:“阮某,公子你姓阮?”
阮存道:“我叫阮存。”
三人也不多耽搁时间,进了屋,云丝轻待阮存坐定,说道:“你问吧。”
阮存道:“在下刚与云姑娘谈论彭飞三人,但云姑娘所知不多,故而来问陶陶和莜莜姑娘。”
陶陶道:“公子请问。”
阮存问道:“彭飞三人是长居于此吗?”
陶陶道:“大致一年前,先是彭飞,然后是谷隘进了云府,那陈斗命是半年前来的,他们经常外出,有时候是单人,有时候结伴,少爷有时候也与他们一起,出去的时间不确定,有时三五天,有时二十多天也不见人。”
莜莜补充道:“我记得少爷有一次和彭飞出去就是二十五天都没回来,老爷急坏了,天天搁菊园去问人。”
阮存盘算着,那应该就是他们出去执行任务了,又问道:“他们受过伤吗?”
莜莜道:“有的,有一次少爷也带着伤,还是被马驮回来的,全府上下担心死了,我去药房替小姐拿药的时候,听说梅苑也要走了一堆,可见伤的厉害呢。”
阮存心想云遨游既然去菊园问人,想必知道他们都是亭的,自己儿子伤的如此重,就算他不愿意放弃这个组织,可为什么还愿意自己儿子也一直参与在其中。这次刺杀师父云丝杞依旧受伤了,难道云遨游在派人这件事上没有话语权吗?虽然猜到上面应该还有人,可是谁能让京都大富豪的独子去执行任务,而云遨游只能干着急。只是再上面的人我只怕很难查的了,可惜侯爷不愿插手。
陶陶看着阮存,问道:“你的伤是他们干的吗?”
阮存道:“嗯。”
陶陶道:“我刚见你时,还以为你已经死了,他们好生厉害,把你伤得如此之重。”
阮存心道:那倒也没有,我只不过是挨了几刀,再加上你们少爷那射歪了的暗器,伤的倒是没多重,快死了纯粹是因为在水里游了太久,力气耗尽再加上伤口发炎导致高烧。不过想着陶陶不会武功,也解释不清楚,索性她们随意认为吧。
阮存问道:“除了这三个人,你们还见过其他人吗?”
陶陶道:“有的,有个叫柳大哥的,他来过几次,好像还有个姓柴的,也来过一两次,就这两人。”
阮存心里疑惑鲁傲敏居然一次也没来过云府,又问道:“这叫柳大哥的和姓柴的只是去梅苑和菊园吗?”
陶陶道:“也去过竹室。”
阮存问道:“竹室是?”
云丝轻道:“是爹爹的居室。”
阮存道:“是这样啊,不知云老爷会功夫吗?”
莜莜犹豫道:“貌似是不会,我从没听说过老爷会武。”
陶陶道:“我也没听说过。”
阮存问道:“不知府中可有专门制药之人?”
陶陶道:“制药?你是说郎中吗?因小姐的身子,府中已来过多位郎中,每个月都会有几位来看小姐,顺便讨论药方可需更改,调整剂量,但是并没有谁专门住在府内。”
阮存又问道:“那你们少爷或者菊园的那几位受伤了呢?”
陶陶道:“都是赶紧从外面找的郎中,好像姓谢什么的,他往常来医治时都会在府中小住几天,这次我看他替少爷们看了病当天就走了,然后第二天又来,倒是不过夜。”
云丝轻默默听着,突然道:“姓谢的,我的大夫中好像没有姓这个的。”
陶陶道:“回小姐,这个人都是少爷和菊园那三受伤了才会来云府,确实没来过小姐这,我猜测他应该专治外伤。”
阮存心想谢医师替这边治完伤,再去柳府,所以便在柳府住下,看来这谢医师也是亭中之人,不知制毒的人是不是他。
云丝轻看着他,道:“怎么了,还有要问的吗?”
阮存想了想道:“暂时没有了,谢谢云姑娘”。
云丝轻笑道:“暂时?你又不能在我这长待,之后想问怕是没第二次机会了。”
阮存寻思有理,便想了想,继续问道:“不知府中可否来过什么官员?”
陶陶道:“那可太多了,云家好歹是京中大户。”
阮存道:“那有没有来的勤的?”
陶陶道:“倒是都差不多。”
莜莜说道:“不过姥爷倒是经常出去,去哪儿我们就不知道了。”
阮存猜测既然让云遨游亲自去见那人,想来是更上面的人了。看向两人,笑道:“那多谢二位姑娘,阮某已知的够多了。”
云丝轻笑道:“你们看他这样,像不像刑部官员问话?”
陶陶也笑道:“像的很呢,我刚刚就有这种感觉。”
阮存不好意思道:“云姑娘说笑了。”
云丝轻道:“好了,你们出去吧,我和阮存哥说说话。”
待陶陶和莜莜出去,云丝轻问道:“你问到你想要的了吗?”
阮存道:“问到了,只是不知云姑娘为何容我如此盘问,毕竟是你的父亲和兄长。”
云丝轻道:“你之前说你的朋友被杀害,而刚刚陶陶说那姓谢的医师也刚好来过,所以是他们干的吗?”
阮存见云丝轻猜到,只好答道:“是。”
云丝轻问道:“我哥哥呢,和他有关系吗?还有我爹。”
阮存道:“家父倒是没有直接参与,至于令兄。”看了云丝轻一眼,闭上嘴,意思不言而喻。
云丝轻道:“所以你要杀了我哥哥吗?”
阮存道:“我虽感念姑娘救命之恩,可那朋友对我亦很重要,我发过誓要将那晚的人一一送去见他。”
云丝轻道:“可你不是说你跟他们不一样,不轻易杀人的吗?”
阮存叹道:“我此番乃报仇,所以。”说着看了看云丝轻,又道:“我确实跟他们不同,他们为了名、为了钱、为了利去杀人,我朋友就是因此而死,他们是杀手,但我不是,而且我杀了他们,那么那些草菅人命的人不就又少几个吗。只是。”
云丝轻接道:“只是恰好我哥哥也是这种人,对吗?”
阮存道:“云姑娘对不起。”
云丝轻道:“我本来想说看在我如实相告的份上,再加上救命之情,可让你放我哥哥一命,但现在看来你是不会答应的。”
阮存道:“如果姑娘是为此事,阮某只能提前抱歉,这个恩情怕是只能还于其他事,至于你哥哥我不能答应你放过他。”
云丝轻道:“其他事,我连出这个房门都能丢半条命,还能有什么其他事求你?”
阮存叹道:“那阮某只能对不起云姑娘,一直欠着这个人情了。”
云丝轻道:“那我爹爹呢,你承诺会不杀他吗?”
阮存道:“我只为我那朋友报仇,云老爷并不会武,非我仇人。”
云丝轻道:“知道了。”
阮存看着云丝轻,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啥,只好默默盯着她。
云丝轻见阮存看着自己,微笑道:“我这个妹妹该努力的已经努力了,情也替哥哥求了,你不答应我总不能逼你。只能说我哥哥自己糊涂,杀人者终会被人杀,那都是他该的,怨不得别人。”
阮存道:“你倒是想的开。”
云丝轻道:“就我这个身体,要是想不开,天天愁眉苦脸的,早没了。”
阮存道:“云姑娘别咒自己。”
云丝轻道:“你在兰居好好休息吧,想喝药就去找莜莜。然后自己看着离开就行,你既已醒了也没必要呆在这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我累了。”
阮存见云丝轻没了兴致,只好道:“那云姑娘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阮存转身离开,到屋门前正准备开门时,听云丝轻道:“你离开的时候直接走就行,不用告诉我。”
阮存在偏房又呆了一日,感觉自己已行动如常,且云丝轻也不再见他,自觉再待下去也不合适,问了陶陶怎么出去最近,才知兰居本就在云府的最西边,偏僻幽静,府墙外隔条街就是刘府,那街甚少人走动,平时也不喧闹,如此环境正适合云丝轻养病。阮存觉得,从西边翻墙出去真是再好不过了。
陶陶将剑递给阮存,道:“喏,公子你的剑,你当时晕倒也牢牢的握着呢。”
阮存接过剑,谢过陶陶,别了陶陶和莜莜便离开。走至墙边,回头看了看兰居,想着幸得云姑娘相救却未告别便离开,心中不禁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