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显然有些不信,道:“你说什么?”
“臣说皇后娘娘已经有孕了,而且一个月有余。”
皇后神色一滞,转而换上一张笑脸,“臣妾终于有孕了。”
而圣上脸上的冷色也即刻融化了去。
“郑太医,皇后这一胎朕就交给你了,务必仔细。”
“请圣上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郑太医说道。
圣上点了点头,邢禄借机凑上来道:
“圣上,要不要把皇后的凤辇抬过来?”
圣上点了点头。
凤辇宽大,由八人抬,既然比马车或者轿子平稳。
皇家关注子嗣,普通妃嫔怀有皇嗣,尚且优待,更何况皇后怀着的可是嫡子嫡女。
凤辇至,皇后上了凤辇,其他妃嫔命妇也都上了轿子,起驾回銮!
不出意外,圣上回宫后便直去了显阳殿。
但对于我而言,只要圣上不来找我,去哪里都无所谓,我巴不得圣上夜夜宿在别的宫妃那里。
可惜,我想错了,晚膳之后圣上来了。
“圣上万福!”我起身福礼。
圣上脸色不大好,看向我的目光也灰暗不明。
“坐吧!圣上冷冷说了一句,往日都会免了我的礼,或是亲自搀扶我起来。
今日却纹丝未动,直到我礼已行完。
“圣上,您晚膳用了吗?”我试探。
“在显阳殿用过了。”
“皇后娘娘怎么样?”我没话找话,假意对皇后关心。
圣上瞥了我一眼,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老六今日出现在蚕坛不是巧合吧?”
我佯装没听懂,“六殿下不是听到有刺客才来的吗?”
一道冷冷的目光向我射来,“你们到底有没有私自见面?朕要听得是实话。”
我倔强的跪下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圣上的眸子,“臣妾说得就是实话。”
圣上看向我,我亦没有丝毫怯懦,目不转睛盯着圣上的眸子。
“好!很好!”圣上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后起身便走。
没有圣上的旨意,我仍跪在地上,没有站起。
圣上离开杏微阁后,锦绣和玉舒将我扶起。
刚才二人侍奉在外,并不知晓我和圣上发生了什么,但显而易见,圣上气急而去。
玉舒是个没心机的,并且她今日并未同我去蚕坛,并不知晓我与阿勰相见之事。
回来的时候只听说皇后怀了龙嗣的好消息,料想圣上应该是高兴的,哪知片刻间竟和我不欢而散。
玉舒懦懦道:“婕妤,您又怎么把圣上气到了?”
“本宫没气他,是他自己胡思乱想而已。”
圣上气?我还气呢?为什么我和阿勰从未做过什么,他却始终心存怀疑。
瞧了眼更漏,已经戌时间已过,桑蚕大典尚未完成,明日还要请蚕神,绞蚕丝,又是忙碌的一日,所以还是早点卸下的好。
于是玉舒和锦绣伺候着我净了面,松了发,因着圣上刚才那么一闹,我没了沐浴的兴致,便直接上床睡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翌日一早竟然接到了改由太后率领众妃及命妇进行蚕礼的消息。
众人到的时候,蚕神已经出生,太后用蚕叶喂了蚕神,又说了祝词,桑蚕礼就算结束。
之后便是等待蚕神吐丝,最终由内府监命专人织成缎子,最后染成各色缎子。
由此织造而成的缎子自然最为神圣与珍贵。
太后主持桑蚕礼多年,一切轻车熟路,所以很快就结束了,并未有任何插曲,桑蚕礼就彻底结束了,一群人等又浩浩荡荡地回了宫。
可是回宫后便听说显阳殿出事来,皇后晨起有点开始落红。
事关皇嗣的事,众人自然不敢怠慢,尤其是皇后这一胎,谁人都知晓圣上看中。
于是众人回到自己的寝宫换上回常服后便又去往里显阳殿。
因着杏微阁就在显阳殿旁边,因此到的最早。
我去的时候只有圣上陪在皇后身边,别人尚未到来。听说圣上下了早朝就过来了,足以见到对龙嗣的看中。
“圣上万福!娘娘万福!”我对着圣上和皇后福了一礼物。
皇后在榻上,没敢起身,正躺在上面,只示意我起身。
我瞥看圣上一眼,可圣上目光瞥向别处,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
我自不会与他一般见识,当然,他是皇上,我是妃嫔我想计较我也计较不是起。
见圣上仍就不为所动,我只能起身,因为肚子大的缘故,半跪的姿势实在坚持不下去。
正好,郑太医已经开完药方回来了。
看向圣上道:“启禀圣上,单论吃药,见效过慢,最好配合施针。”
“那便扎吧!”圣上道。
“诺。”郑太医说完从针筒里拿出几只银针刺了下去。
郑太医收起针灸,又道:“圣上,若想保住娘娘这胎,微臣建议皇后最好卧床不起,同时少操心。”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圣上更是一脸苦闷,这才知道皇后虽然千辛万苦地怀上了,但胎像十分不稳,圣上怎么不苦闷。
太后关心皇嗣,片刻后也坐着凤辇到了显阳殿。
“母后!”圣上揖了一礼。
“本宫听说皇后这边很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说皇后胎像不稳,要少操心,那这段时间后宫之事便由母后费心吧!”圣上道。
我透过床账往里微微一瞥,见皇后脸色已变。
说来也是,圣上轻而易举就将皇后的权给分出去了,皇后的脸色怎能不变。
但皇后又不能吭声,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不然在圣上眼里就会觉得皇后贪慕权势。
能在这后宫中活到最后的都不简单,刘太妃不简单,太后恒不简单。
本以为太后会欣然接手,没想到太后却拒绝道:“若说让本宫替皇后搭理个十日八日,本宫尚且可以代劳,可是瞧着皇后这架势怎么也得个一年半载。”
“本宫的身体可抗不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