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刘仙音便来寻小净出门。
她见小净皮肤水嫩，宛沾了露水的花一样不免有些惊艳，“净姑娘不会一早就泡了澡吧？”
“嗯，是啊，昨晚没睡好，早上特意泡澡清醒下。”
小净随意拿了支木钗将长发尽数挽起，笑道：“走吧。”
刘仙音略笑了下，和她一起向外走去，“看你健康的样子，我还真是羡慕。”
“你若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回家？”小净关切道。
“咳！”刘仙音闷咳两声，红着脸拒绝了。
她身体病弱，出门必定乘车，小净便直接上了隶属国师府的华美马车。
今日是端午，在北城河上有龙舟比赛。
河的两岸早就人山人海，好在国师府小姐出行，早就在附近的酒楼定了位置。
站在二楼的位置刚好能清楚看到河面，视野极佳。
“小净好像很喜欢看龙舟赛？你一直趴在窗口看。”刘仙音坐下歇过了气才问。
“我没看过。”小净头也不抬，刚刚她好像看到个熟悉的人影。
刘仙音从后面走过来轻叹，“那你以前过得很苦吧？”
小净不解地看她一眼，没看过龙舟赛就是很苦？
她有些莫名，“我还好啊！”
“是吗？不过这种人类的繁华你定是没见过。”刘仙音向下面的人群看去。
“啧，这么多人，要是发生什么事怕是会有不少人受伤吧？”
小净略皱起眉，“会发生意外吗？”
刘仙音朝她笑了笑，“每年的龙舟赛都会有事发生，也不算大事。”
“不过你与我在这里，肯定会没事的。”
小净很是纠缠地皱起脸，“虽然你算是帮了我，但我实在不想谢你。”
“这话听着像不怀好意，你不会是白脸狼装好人吧？”
耿直的话语让刘仙音的脸再次胀红起来，急切道：“当然不是。”
“虽然我话说得难听，但我说的是实话！”
“朝廷是限制观看的人数，但百姓却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来看比赛，发生意外又怪谁？”
“有些事，我们虽然不想，但也只能看着它的发生。”
小净瞥她一眼，将目光投向下面的人群，“这话听着好冷血。”
刘仙音却哼了声，“生死有命。小净，有些人只有死了，别人才能过得好。”
两人说话的空档，下面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喧天的锣鼓声掩盖了两人细碎而又不快的对话。
很快，数条龙舟就要通过她们的窗口。
刘仙音似是来了兴致，挨近小将伸头往下看，“你猜，哪条船能赢。”
小净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似是刘仙音身上的药味，又像是有香在掩盖。
两种味道混和在一起让她直皱眉，却又隐隐有些兴奋。
就好像小树苗遇到春日里的第一场喜雨，想要尽情伸展枝叶。
恍惚一闪而过，就仿佛是错觉。
就在小净仔细观察，打算猜哪条船能赢时，下面变故突生。
河水下面仿佛有什么在急速上升，水面震荡，那些龙舟都被掀翻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从水底窜上来的怪物竟然伤人！
那怪物一身鼠相，却有半人高，速度快数量多，扑向人群如无人之境。
扑到人身上便抓咬，利齿一张，血肉横飞。
很快，人群就乱了起来。逃走的喊人的，摔倒的踩踏的，惊呼喊叫声不断。
“这种事情也是每年都发生吗？”小净仔细观察着那些鼠妖。
它们双眼赤红，虽然撕咬人，却并不吃。
就好似是被人驱赶着做这种事一样，怪得狠。
“怎么可能？”刘仙音声音颤颤。
小净一回头就见她满脸煞白，整个人恐惧得不成样子。
“小净，我们快逃，我的车在后门那里。”说着，刘仙音便拉着小净的手就要跑。
“等等，你看！”小净拉住她的手指向下面的人群。
纷乱的人群，肆虐的鼠妖，飞溅的鲜血，哀嚎的惨呼。
在一片混乱之中，却有道身影逆流而上，朝那些鼠妖奔去。
“呔，妖孽受死！”符纸如风，散发着微黄的光晕打在怪物身上。
而那些鼠妖被符纸沾上就宛如被火球烧到般，毛皮上泛起火光。
眼熟的小道士手持一柄桃木剑正在诛杀那些鼠妖，很快，一只只鼠妖被打死。
刘仙音惊愕不已，下意识问：“他是谁？”
小净：“道士啊！他叫阿斩，不是国师府的人吗？”
在京城，遇到十个道士有九个是国师府的。
“不是。”刘仙音笃定道，语气有些不耐，“他怎么会在这儿？”
小净侧头瞥了她一眼，“有道士斩妖救人不好吗？”
刘仙音一梗，憋着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太巧了，怪物刚出现他就出现了。”
“不过，那些妖怪可是真的死了。”小净看得仔细。
“你不怕吗？”刘仙音侧眸看她。
小净奇怪，“我为什么要怕？我又没害人。”
刘仙音哽的不想说话，拽住她的手，“快走吧，一会儿妖怪跳上来可怎么办？”
“怎么可……”小净不以为意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下面被阿斩追杀的鼠妖四处逃窜。
而让她震惊的是，竟真有鼠妖一跃跳上了二楼，朝她们龇出了利齿。
小净皱眉，这么巧？刚要迎上前，却感觉自己的手被死死抓住了。
“快，快跑！”刘仙音的气更喘不过来了，虽白着脸发着抖却拼命拉着她往后门逃去。
“你松手啊！”小净皱眉，自己并不需要她救，简直是拖后腿！
刘仙音不知是太过害怕，还是反应不过来，抓着她的手更加用力，“快跟我走。”
小净本想直接挣开她的手，又怕太用力弄伤这个瓷娃娃般的女人。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那鼠妖竟已经跳到身前。
“找死！”小净俊眉一拧，抬脚就要迎上前。
“当心！”不想，此时刘仙音竟然朝她扑过来，并且伸手推了她一把。
毫无防备的小净顿时朝另一边摔去，惊呼出声。
同时响起的是另一声惨叫，还有鼠妖粗嘎的喘息声。
“孽畜！”伴着一声厉喝，阿斩的桃木剑穿透鼠妖的身体。
阿斩担心的看向受伤的刘仙音，“你没事吧？受伤了？”
小净看着刘仙音险些被咬断的手臂，很是不解，“为什么救我？”
“你别动！”
阿斩一挥桃木剑，阻止小净的靠近，“这里为什么会有鼠妖？是不是你召来的？”
他又看了眼伤重跌倒的刘仙音，“你是要杀她才安排的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