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大营前方两里远的地方是一道极为开阔的水域,水域后方则是碧波万顷的绿色草海,螺峰山山脚下则是成千个营帐连绵起伏,修腊族在此地又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在这碧波万顷的草海中心地带是修腊族的练兵场,每天的这个时候传来将士们阵阵的操练声。
入口的岗哨处,两匹快马快速奔向了修腊大营。早已经等候多时的董迦罗,何秉二人正哈哈大笑地招呼着。
“董军师,老何啊,刚进入大营,老朽便仔细观望这四周环境,你看贵处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前方却只有一个入口,入口处又是俩山夹一江,易守难攻啊,怪哉!兵法上曰此乃生地,乃高阳之地,老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的险恶地貌乌里哈奇当日是如何攻入的?”常木胜手执蒲扇指着周围对众人说道。
“事后总结经验,原来他们从背后切入,坏了我的生地,从而变成了死地。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已经查清了,实乃奸细内外勾结作祟,迷药害了哨兵,故而无人知晓突袭。”何秉拉着悠长的声音道。
几人边说边笑进入了大营,围着一个长方形的桌子坐了下来。
“军师啊,此番前来是要和贵部商议一件大事,近几天我陆陆续续接收到一些情报,乌里哈奇部已经集结兵力,陈兵待命。此事实在非同小可,不算揭底,我部独战定然无胜算,此番前来愿得一良策助之!”赵承志话说的极其诚恳。
“族长勿忧!思良兄弟也和我细聊了几次。近期我也在思索,当此时机,我以为首当其中则是战,非战不足以扬威,况且乌里哈奇已经破釜沉舟,此次借兵朝廷,志在要剿灭我们!他的决心很大,因而我们只能随了他的心愿,理应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起先应断他耳目!”董迦罗缓缓道。
“军师所言甚是啊!修制族也是这样认为,但纵观你我二族兵力,此战非得联合才能制胜!但联合出兵,需要有人牵头,赵族长便提议,我方兵力都归你等调遣。”常木胜道。
“族长如此信任我修腊,董迦罗深怀敬意,前几日做了一些部署,兵源不足是大问题。眼下好了,可解忧之,哈哈!”
“看来军师已有万全之策,还望赐教一二?”常木胜握须笑道。
“不敢当,既然兵力稍稍宽裕,但也是不足,不过我还是要调整一番!”董迦罗站在地图前方审视着各个要塞。地图上早已经被贴上了一道道小布头,用董迦罗的话说,那是可借用的地方。每次战事之前,他都亲自去野外调研,确定地图的准确性,回来之后,将自己关在屋中,一一对照修改。
“简言之,遵循以下十六字即可:联合出兵,形成方阵,阵法操练,合力纵横!”董迦罗扭过头来郑重地说道。
“当前形势的确不容乐观,既然军师提到了阵法,我想知道这阵法该如何变化,还请董军师言明?”赵承志说道。
“好,那我就献丑了,兵法九地篇有云:‘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这率然者,乃常山之地大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我对滇东的各处地形详加研究,同时结合我们当前的兵力配置,也做了一些部署,随后我便命人搭建了这样一个简易的沙盘,诸位请看侧前方的这些旗子!旗子上我已经标明了序列号,今日我根据滇东地势情形,再次结合兵法精髓,做了一番修整。简易一点说,虚实结合,头尾相顾,连环相扣,彼此策应,常先生以为如何?”董迦罗招呼众人过来,他一边对着旗子,一边比划着。
常木胜一听就明白了,当下捂手称赞道:“这恰如是困兽之斗,阵法的妙处在于队伍能处处照应,东边虚弱,则南北方面能驰援,一静而二动,互为关联,董老弟这招厉害,妙哉!这也是符合孙子兵法之计啊!”
董迦罗微笑着点头。
“我看各位商议的阵法高妙,可以按此阵法实施练兵!”赵承志说道。
“诸位莫急,阵法虽然如此,但形势异常严峻,我等速速准备备战。”董迦罗道。
“乌里哈奇的这次的五千兵马可不同以往,他们可都是身经百战,久经沙场之将士。当前你我两族人马加在一起,人数规模及战斗力上没有丝毫的优势!”赵承志皱着眉头说道。
“段族长这一去已经旬月有余,为何还不见归来?”常木胜问道。
段思良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和他们二人说了一遍,赵承志闻言段思平受伤,心中大是焦急。
“不劳烦赵族长挂念,家兄已经恢复!”段思良说道。
便在此刻,帐门被推开了,只见高俊凌一路小跑,手舞足蹈道:“好消息啊,族长一行数十人快到了!”
“真的?他们人在哪里,快带我前去接应!”赵承志不待其他人说话,连忙冲了出来,翻身上马。
“驾,驾!”前方道路上扬起一阵灰尘,一行人不断地喝着马儿前进。段思平飞奔在最前,依次跟着梅若蝶,高月梅,胧月,柳清远和苏涣,队伍最后方是从黑龙山庄搭救的一些人。
“吁!”段思平见几个人立在谷口,他便拉紧了缰绳,这马儿便立起前蹄,嘶鸣了起来!
“思平兄弟,你让为兄等的好辛苦!”赵承志嗓门声音大,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响彻大营。
曲江大营此时已经是彩旗飘飘,军营中卫士已经分列两排,锃亮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几只朝天的号角和牛皮鼓擂的是震天响,众位英雄在大帐中按照次序坐下。
“如今情况异常紧急,今日都是自己人,大家先行讨论局势,稍后在替赵大哥,常先生接风洗尘!”段思平道。
“正是,正是!今日我族长顺利归来,而且携带着众多英雄好汉的加入,真是可喜可贺。适逢今日兄弟部族二位贵宾前来商议今后滇东战事,大家不妨交换一下意见!”董迦罗朗声高呼道。
“正是,正是,我们继续商议!”赵承志坐在上方西边的位置,笑嘻嘻地对着众人说话。
“诸位,我来说说正事。单单考虑乌里哈奇的五千兵力,若我们两族联手再借助山川地势勉力能赢。但霍铁树不日又将携带五千官兵奔向滇东,这两股兵力一旦成合流,滇东势必大乱,不知众位有何破敌之策?”段思平道。
“问题就在此,刚刚赵族长提议兵力整合,两族在一起可站人员还是紧缺,需要紧急扩充兵员!”何秉道。
“一定的有个万全之策才能进击,我两族现在可战兵马预估只有四千多人,当前无论是战斗力还是人数都不占优势,需要借用其他族的兵力,才能化解这场危机!”赵承志站起身来。
“两股兵力尚未合流之前,乌里哈奇不会有所动作,他一定是在等霍铁树的消息,因而这是个好时机,当此之际要立刻派出斥候细心探访敌情。”段思平说道。
“大哥说的极是,适逢大哥所言,我们何不借用朝廷的力量,化解此次危机?”段思良说道。
“如今朝廷昏聩,众位大臣无不期盼郑仁旻禅让皇位于其子。而杨干贞耕耘剑川多年,他早已买通朝廷的各色人等,如今他借兵乌里哈奇,意欲征战滇东,朝廷都要防他,当此之时我们只能自救!”董迦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