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相思,你干什么!”
两人赶到时,红十娘被任相思钳住脖颈牢牢困在他怀中,阿宁气急,大声呵斥。
“你们三只狐妖,上次你们运气好,让你们逃了。”虽因负伤脸色苍白,但任相思眼里的肃杀之意分毫未减,“没想到你们这次竟还死不悔改。”
“你有病是不是?明明是我大姐救你回来的,还给你疗伤上药,你就这般对待我的大姐?”阿宁指着任相思骂道。
任相思冷哼一声:“吸尽人精元的妖精会出手救人?笑话。”
“那你看看你的伤口,哪处不是我大姐包扎的?”阿宁憋的脸涨红,“不分青红皂白,我看你连顾仙师半分都不及!”
小玉也急的直跺脚,看了一眼任相思又瞥下看了看红十娘,对着阿宁指责道:“我说了不要管他吧,你看,现在成了这幅模样,都怪你!”
听着阿宁小玉的对话,任相思垂首看了一眼裹满白纱的身体,钳制着红十娘颈喉的手指松了几分力。
原来真是这些小妖救了自己。
两只小妖吵嚷不停,任相思受不了这聒噪,呵斥一声:“够了!”
小玉和阿宁霎时停下争吵,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任相思。
任相思松开红十娘,红十娘还没来得及站稳,双脚一软瘫在地上。
“大姐!”
小玉阿宁两人纷纷喊出声,急忙跑过来扶住红十娘。
“你这个人真烂!”阿宁啐了一口任相思,“我大姐救了你不仅不道谢,还这样对她。”
小玉就没阿宁这般大胆,只是怯怯的望了一眼任相思,在心底唾骂。
“算了,阿宁。”红十娘抚上阿宁的手背安抚。
对于一只狐妖指责,任相思丝毫不想理会,他拣起自己满是血痕的衣衫披上,直起身子便抬脚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红十娘唤住了他。
“与你何干。”任相思驻下足,头也没回。
红十娘支起身:“你的伤势极重,就算能离开这,你也走不出青丘。”
“大姐,这般忘恩负义的人你要还管他干嘛啊!”阿宁气鼓鼓的说道。
拍了拍阿宁的背以示安慰,红十娘往前走了两步:“若任峰主真要离开,不如等明日伤势恢复一些。”
任相思没有说话,而是转身与红十娘对视着。
稍作片刻,红十娘款款而道:“就当让我还顾峰主一个恩情。”
内伤隐隐发作,任相思表面没有波澜,但他知道红十娘说的没错,他若离开此处也必定走不出青丘。
思忖片刻,任相思道:“好。”
刚才的小风浪平息,阿宁和小玉收拾起地上散落的物品,任相思端坐在床沿,红十娘在侧给任相思换药。
看着自己身体上拆卸下来的一层层纱布,任相思问道:“你还记得十年前你们抓的那个小孩吗?”
红十娘愣了一下,正在拆卸纱布的手也滞在半空。
见红十娘没有动静,任相思侧头看向她:“忘了?”
“你是说沈寄词?”红十娘敛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你知道那孩子的身世?”任相思追问。
红十娘点点头,继续换药的动作:“他是均衡之主的儿子。”
“什么?”得知这一震惊的消息,任相思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均衡教派是凌驾于前十派之上的更高教派,均衡教派的主人沈适是道中之人敬仰的对象,只是均衡崇尚万物平衡,维护世间百事自然发展,从不参与道中的纷争,连诛戮作恶妖魔他们都不会出手,维护存乎万物之间的平衡才是他们为主之道。
换句话来说,就是一个佛系的不能再佛系的教派,只要不打到他们家门口,他们就不会出手,就算在他们山脚下打架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这也就不奇怪沈寄词丢了那么久为什么没有人来寻了。
任相思缓了缓神:“你们抓沈寄词干什么?”
“是我抓的。”这时阿宁站了出来,“那日我和小玉去了均衡,本来想偷点灵石灵药什么的,偌大的均衡却搜不出一根头发丝,刚好那时候就看见那小不点在院子和一只狼在玩耍......”
“所以你就抓走了沈寄词?”任相思微眯双目,目光转移到阿宁的身上。
阿宁嘟囔着,虽然脸色羞怯,但嘴上仍逞强:“本来我是想着那小不点是沈适的儿子,抓走了他能跟沈适换点东西,可没想到那沈适竟然追都不追,连问都没问一句,那能怪我吗?自个的亲儿子都不管!”
连平时善于讥讽的任相思这时也无力言语,除了用愚钝形容眼前的小妖他找不出其他的词语了,均衡是出了名的佛系,偏偏勒索还勒到均衡头上,完全无法理解。
“任峰主,药已经换好了,你自己先调息休息会儿吧。”红十娘团起换下的纱布退下身。
“有劳。”任相思点头,拣起散落在身旁的外衫披上。
红十娘回应一个笑,退了几步转身往外走去。
待红十娘离开后,任相思盘腿而坐,闭上双目开始调息,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现在的时局瞬息万变,他不敢想象晚回去一刻会有什么变数。
青丘上晨阳早已升至高空,草尖上晨曦的雨露已然蒸发干净,已至晌午,而同一片烈日下的碧落门却没有青丘这般祥和。
碧落门的斗场上。
一群碧落弟子将顾林汐团团围住,十大门派的高阶仙师们落在的外围,顾林汐垂首接受着审判。
“顾林汐,已然过去一月了,你的证据呢?”赛伯达问道。
顾林汐神色凝重,她不死心的朝入口望去,她希望任相思能在这时像电视剧里男主角一样出现高光时刻,带着证据来拯救她。
然而,这破游戏就是这么坑爹,入口处空空如也,顾林汐心已然凉了一半。
“还未到。”顾林汐回答。
“还未到?”赛伯达冷笑一声,“我看你不过只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没错,顾林汐,你就是真凶!”浮萍愤然大呵。
顾林汐脸色发白,她抬首看向墨霜的坐席,傅渊平淡的看着这一切,四目交接,片刻,傅渊略开目光。
看来这次傅渊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了。
顾林汐挺起胸膛:“八大门派的仙师们不是我杀的。”
赛伯达重重一拍桌面,倏地起身,指着顾林汐大声呵斥:“事已至此你还想狡辩!”
卿自来双臂抱剑,与赛伯达同时起身,面色如以往冷冷:“杀了我吹雪宗的宗师,我便要手刃了你偿命。”
“杀顾林汐!为我宗报仇!”
“杀顾林汐!为我门报仇!”
片刻,外围的其他门派弟子纷纷起身齐齐叫喊,喊声震响,不绝于耳。
“我师弟说了证据还未到,你们听不见吗?”盛亦璇起身与其他门派争执起来。
“什么证据去取一月还取不到的?嗯?”浮萍反击。
段擎苍伫立在盛亦璇身侧,健硕的臂膀将盛亦璇拦开半步:“都等了一月了,就不能再多等些时日?”
“我宗的若阳宗师等这含冤沉雪的日子等了十年,你还要我等多久?”卿自来与段擎苍对上,“等一月已是我最大的宽限,若顾林汐拿不出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今日我便亲手结果他。”
段擎宇在盛亦璇另一侧,两人将盛亦璇遮掩在身后,段擎宇勾唇讥笑一声:“我青鸾派的峰主岂是你们能乱动的?”
自大会开始以来从未出鞘剑被卿自来慢慢拔出剑鞘,卿自来横下眸光:“你们青鸾沆瀣一气,想护住这戮杀同门的不耻之徒,我吹雪宗第一个不放过。”
耀色的光闪过,段擎苍手中幻出一把连殳:“打架我段擎苍可没怕过。”
段擎宇的钩镰枪也同时幻在手中,擒着枪身,段擎宇道:“我不管你吹雪宗的宗师如何,但你若要碰我师弟,我段擎宇断然不会让你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