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赵昙落成了唯一未被捕的漏网之鱼,她不得不加倍谨慎,化作一只机敏的小老鼠,紧贴在君陌尘的影子里,悄无声息地跟随。
鼠妖首领悄然现身,恭敬地向君陌尘汇报:“少主,韦凌煜已然安顿好,少主可要前去看他?”
“好,本少主这就前去。”君陌尘正准备前去韦凌煜所被关押的地牢,突然想到一事又折返回来。
鼠妖瞧了,立马询问道:“少主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君陌尘面色凝重,沉声道:“他们四人已有三人被捕,如今还剩一个赵昙落,吩咐下去,定要把她抓住!”
“是,属下遵命。”鼠妖应道。
君陌尘不再过多逗留,转身离开。
化为老鼠的赵昙落在听到他们谈论到自己时,心不由得漏了一拍,眼下趁无人发现自己,她得赶紧摸清楚他们三人的位置。
“听他们刚才的谈话,这君陌尘似乎要去看望韦凌煜,不如我就先跟着他,摸清楚韦凌煜的位置。”赵昙落心想,赶紧跟上前去。
历经曲折,赵昙落终于抵达韦凌煜囚禁之所。
只见君陌尘轻挥衣袖,沉重的石门仿佛无物,悄然洞开,他悠然步入室内。
赵昙落紧随其后,趁隙溜入,眼前景象令她瞠目结舌。
此处非但无阴暗潮湿,反是温暖如春,光线柔和,整洁雅致,哪里是什么地牢啊,简直就是仙居。
“真是奇了,一个囚徒竟能享受如此待遇?”赵昙落心中暗忖,随即又释然,“毕竟,韦凌煜怎么说也是君陌尘之师,他怎敢怠慢?若他日韦凌煜恢复原样,得知自己受辱,恐怕君陌尘也难逃责罚,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然而,即便韦凌煜沦为阶下囚,君陌尘依旧以礼相待,生怕有丝毫怠慢。
赵昙落见状,心中稍安。
韦凌煜见到来人是君陌尘后,蜷缩于帘后,目光警惕地锁定着君陌尘的一举一动。
君陌尘则淡然自若,于石桌旁缓缓落座,温言安抚:“你无需恐惧,于你,我并无加害之意。”
韦凌煜闻言,非但未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戒备:“你之言行,岂能轻信?我乃囚徒之身,岂能不怕。”
君陌尘见他依旧是不信自己,也不再过多解释。
“总之你给我好好的待在这里,我不会亏待于你,若是你执意逃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君陌尘放下狠话,随后甩袖离去。
“看来得赶紧寻一法子解除师父身上的封印,让师父早日回归。”君陌尘心道。
赵昙落见人影渐远,急步至帘边,轻声呼唤:“凌煜,凌煜。”
韦凌煜闻声回头,四周空寂,唯有细语萦绕,令他心生戒备。
“谁,谁在叫我,还不快出来!”他厉声喝道。
“是我,昙落。”细语中透出熟悉,赵昙落的声音透过帘幕传来。
韦凌煜闻言,目光急寻,却只见帘影摇曳。“昙落,你怎么变成一只小老鼠了?”他惊愕不已。
“此事复杂,日后详谈。当务之急,是助你们脱困。”赵昙落语气坚定。
韦凌煜心中一动,急切询问:“你有何良策?”
赵昙落示意他靠近,细语道出计划。
韦凌煜听后,眉头紧锁,“此法是否太过冒险?”
“如今情势危急,唯有放手一搏。”赵昙落语气中满是决绝。
韦凌煜望着帘上的小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好,我全都听昙落的,昙落要我如何做,我便如何做。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与你并肩作战。”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赵昙落心下暗道:“接下来就是飙演技的时候了。”
君陌尘离开韦凌煜的囚笼后,脚步未停,直奔柳玉瑶的囚禁之所。
他凝视着她紧锁的眉头,轻启薄唇:“为顾灵渊忧虑至此?”
柳玉瑶淡然一瞥,随即闭目养神,对他的言语置若罔闻。
这冷漠的回应如利剑般刺入君陌尘的心房,他怒不可遏,跨步而入,逼近她的面庞:“你竟敢如此轻视我?顾灵渊的生死,尽在我一念之间!”他的话语中满是威胁,心中却泛起丝丝苦涩。
柳玉瑶心中暗道其荒谬,敌我分明,何必多言。
君陌尘的怒火逐渐平息,意识到自己尚未确认柳玉瑶是否就是自己所要寻找之人便如此失态,实属不该。
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随即匆匆离去。
魔界深处,藏有一绝世珍宝——前尘往事光阴镜,其力量无匹,但凡镜光所及,便能揭开过往云烟,映现出被照者前世的斑斓画卷。
君陌尘此刻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拿到此镜一探柳玉瑶是否为他魂牵梦绕之人的轮回转世。
不久,君陌尘携镜归来,心中满溢着迫切与期待,渴望那镜中景象能为他解开长久以来的谜团。
他再次踏入囚禁柳玉瑶的牢房,空气似乎都因他的到来而凝重了几分。
柳玉瑶面对走了又来的君陌尘,眼中闪过一丝戒备。她不解,他此番前来,又意欲何为?
只是未及她开口询问,君陌尘已轻启宝镜,镜光如练,瞬间笼罩了她的身影。
镜中画面流转,如同时光倒溯,柳玉瑶的前尘往事逐一浮现,那些尘封的记忆在镜中缓缓铺展。君陌尘的目光在无数画面间穿梭,直至定格在名为穆仙瑶的那一世。那一刻,他的心跳加速,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果然,你便是我寻觅已久的她。”君陌尘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收起宝镜,激动,欣喜此刻一并迸发出来,他不顾一切地将柳玉瑶紧紧拥入怀中,“瑶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再也不分离,好不好?”
君陌尘沉浸在这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却未曾察觉柳玉瑶脸上的厌恶与抗拒。她猛然挣脱他的怀抱,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脸上,怒斥道:“放开我,你这无礼之徒!”
柳玉瑶本以为自己此番举动定会让君陌尘好好责罚自己,却没料到他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了, 她不知道此刻的君陌尘是喜悦之情大于愤怒之情。
而君陌尘只觉得这是因为她失去了前世的记忆,他温柔地抚摸着被打的脸颊,眼中闪烁着坚定:“瑶儿,我不怪你,我会让你记起我们的曾经,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正当两人之间气氛微妙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
一名鼠妖侍从匆匆而来,报告说韦凌煜突然病倒,至今昏迷不醒,看守之人手足无措,只得前来禀报。
听到韦凌煜昏迷不醒,君陌尘心中一紧,但随即恢复冷静,他迅速吩咐下人看管好柳玉瑶,自己则匆匆赶往韦凌煜的囚牢。
望着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韦凌煜,君陌尘的心被无尽的忧虑所笼罩。他轻启法诀,试图探寻其病因,然而,一切努力皆如石沉大海,这让他心中的焦虑更甚。
正当他陷入沉思,试图寻找解救之法时,一阵细微的动静打破了室内的寂静——韦凌煜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君陌尘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既有释然,也有期待。
直到韦凌煜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如同惊雷般在君陌尘耳畔炸响:“陌尘,本座这是身在何方?”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属于先前那韦凌煜的威严与自信,让君陌尘不禁心中一凛。
“您是……师父?”君陌尘试探性地问道,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
“正是本座。”韦凌煜的回答简洁而有力,那语气中的沉稳与果决,让君陌尘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为了进一步确认,君陌尘继续问道:“师父,您可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韦凌煜闭目沉思片刻,缓缓道来:“本座记得本座曾设计诱使顾灵渊与柳玉瑶至魔宫,欲行决战,趁机除掉他们二人。未曾想,二人元神出窍,实力大增,本座不慎落败,身受重伤,昏迷于密林之中,再醒来时,已身处此地。”
君陌尘闻言,心中暗自点头,他所言与自己所知并无二致。
但疑惑依旧萦绕心头,于是又再次问道:“此前徒儿曾替师父检查过身子,发现师父身上被下了封印,如今封印未曾被解开,师父怎会提前回归?”
韦凌煜坦然自若,解释道:“封印虽存,然今朝突感头疼至极,醒来时记忆已复,唯法力尚被束缚。”
“原来如此。”君陌尘恍然大悟,心中的疑惑稍解。
“此地何处?吾又为何会在此?”韦凌煜环顾四周,对周遭环境感到陌生。
君陌尘便将韦凌煜昏迷后的一切娓娓道来,包括顾灵渊与柳玉瑶被擒之事。末了,他试探性地问道:“师父,对于顾、柳二人,您打算如何处置?”
韦凌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与阴狠:“此二人乃本座心头大患,必须除之而后快,他们此刻何在?”
“师父稍安勿躁,弟子即刻带您前去。”君陌尘说罢,便命人引路。
一行人穿梭于曲折的通道之中,最终来到了顾灵渊的囚室。这里阴冷潮湿,与柳玉瑶和韦凌煜所囚之处大不相同,与之相比,这里更像是地牢。
望着被重重铁链束缚的顾灵渊,韦凌煜嗤笑出声。
“顾灵渊,你也有今日,看看你如今的处境,这就是你与本座作对的下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快意。
顾灵渊抬头望向韦凌煜,眼中满是不解与惊愕。他心道,“明明封印尚未解除,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师父,顾灵渊已中软骨散,动弹不得,不如直接了断了他。”君陌尘提出建议,实则是在试探韦凌煜的反应。
韦凌煜点了点头,手中天魔剑瞬间幻化而出,剑尖直指顾灵渊的心口。随着剑锋的深入,顾灵渊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鲜血溅洒一地。这般做好似不解恨,韦凌煜反而加大了力度,将长剑深深刺穿顾灵渊的身体之中。
顾灵渊的眼神逐渐涣散,最终无力地垂下了头。
君陌尘上前检查确认其已死后,心中终于确定了这个韦凌煜便是他真正的师父。
“还有一个柳玉瑶。”韦凌煜收起长剑,准备前往下一个目标。然而,君陌尘却拦住了他。
“师父且慢,柳玉瑶之事就由弟子代劳吧。”君陌尘恭敬地说道。
韦凌煜略一沉吟便答应了:“也好,此事便交予你处理。”
“多谢师父信任。”君陌尘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去。